小曼跟着跑了出去,還沒有跑幾步,就被迎面而來的風雪逼得睜不開眼,這雪也下得太大了吧!
小曼望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哪裡還有老爹的身影啊?
他不會真的要到山下去找塞哈爾吧?
小曼被冷風一吹,打了個冷戰,追肯定是追不上了,可是難道要老爹去回紇營中亂殺一通?
塞哈爾陰沉的臉浮現在腦中,小曼的心跟着一緊,狠狠心順着老爹的方向跑去……
雖然來到古代,幾乎人人看我不順眼,都想着利用郭清芙,可是我並不想有人因爲我而死,何苦塞哈爾本來可以殺了我,最後卻沒有動手。
跑來一會,風雪加大了,小曼暗暗叫苦,貌似風雪天出門是一件不理智的事情,尤其是沒有武功情況下。
萬一高剎返回,發現凍成冰塊的女兒,一定很催悲吧!
小曼一邊想着一邊環顧四周,卉靈都哪裡去了?
白靈呢?
現在小曼無比想看到白雪中移動的紅點,但是什麼都看不到。
沒有白靈帶路,這次死定了。自己明明沒有走遠的,怎麼現在連腳印都看不了?
走了好久,小曼氣喘吁吁走不動了,視線越來越模糊了,身上越來越冷,雪已經快要沒膝了,小曼每一刻都在擔心自己的腳踩下去後,就是個無底洞。每走一步,都要艱難地將腳拔出來,紅軍過雪山的時候是不是就這樣的?
是不是眼花了,白雪中出現了一個人影在晃動?
不是錯覺,真的有人……小曼見到來人慢慢走近,一身白衣,頭上戴着個斗笠,斗笠邊上掛着白紗,那個人的懷中的紅點……不就是白靈嗎?
爲了區別白靈和其他的卉靈,小曼特地在白靈身上綁了一條白色的帶子,本來想綁個紅色的蝴蝶結的,但是紅色在雪上太明顯了,這樣會不會讓白靈有危險呢?畢竟不符合動物的生存規律。
那個人伸出與雪一般白的手輕輕摸着白靈的頭,白靈半眯着紅眸,很享受地發出“嘰嘰”的聲音。
高剎說過,白靈除了他和殿下,誰都不親近,甚至殿下身邊的書童凌飛都不能靠近白靈,所以,白靈肯親近小曼,高剎倒是很驚訝。
等來人走近,小曼這才發現他的裝束很眼熟,這不是那個和尚嗎?修緣師傅,出現在城門處的……城門處的?
那個時候白靈還跳到我的腳邊……難不成……
小曼心裡一咯噔,呆呆地看着來人走近,風雪吹拂着斗笠的白紗,依稀可以看到他的面容,就是那個少年無疑,在深山中救了自己,在庭院中賣卉貓給自己的那個少年。
“媛媛。”他一邊取下頭上的斗笠,一邊用富有磁性的聲音柔聲叫道。
眼前的少年,一雙黑眸中透着溫情,微微抿着翹着的脣,如玉的臉龐精緻得像是被精心雕琢一般,無暇光潔。高高的髮髻上幾根絲帶隨着風雪而在空中飄逸着,像是在昭示着主人的風度一般。
他依舊一身白色的袈裟,毫無懸念,他就是幫蕙雪解籤的那個修緣師傅,是在城門口通知二哥哥的那個和尚。
“殿下。”小曼的心一緊,這個風姿卓越的少年就是西雪域的國王啊!
他含笑點頭:“你怎麼一個人跑出來?”言語中滿守切,連眉毛都是帶着笑意。
“我爹他……他說要去找塞哈爾算賬呢!”小曼這時纔想起了正事,驚呼起來了。
白雪衣眼神一閃,小曼的表情是擔心塞哈爾還是自己的爹呢?
“不用擔心,回紇大軍早就撤走了,你爹估計找不到就會回來的。他知道我要來,應該不會追到回紇去的。”白雪衣對高剎的個性倒是瞭如指掌,如果女兒不在,他不來,那麼高剎估計會追着塞哈爾滿天下跑了。
小曼這才放心,還是加了一句:“真的嗎?”
“你在這裡,他哪裡捨得走遠啊?”白雪衣走近,帶着小曼慢慢走回去。
爲什麼他走在雪上沒有腳印的?
小曼還想學某電視的場景跟在他身後踩他的腳印,結果看得自己眼睛都大了。
該不是撞鬼了吧?
白雪衣見小曼瞪大眼睛看地上,莞爾一笑,伸出手去:“牽着我的手,這樣我們回去會快一些。”
小曼見到那隻伸過來的手白皙無比,呆了一會,又看看自己的雙腳都陷在雪中了,只好一咬牙將手給了他。
誰知,那隻手溫暖無比,小曼只感覺手上一緊,腰間被一扣,整個人就凌空飛起來,彷彿越過一片白霧,迎面吹來雪花一下子飄進眼睛,正當小曼感到不適想用手去拂去眼前的雪花,人已經被一放,倒在軟綿綿的披着虎皮的椅子上。
臉上的雪花被一隻手輕柔地取下,入眼簾的是白雪衣溫潤如玉的黑凝,彷彿要將人吸進去一般,小曼竟生生地移不開眼睛。
“嘰嘰”的聲音響起,打破小曼的失神,她這才發現自己坐在屋子裡的椅子上,爐火燒得正旺,可以聞到柴火的味道。
“嘰嘰”白靈一下子跳上了小曼的膝蓋,找個舒適的姿勢,就把自己蜷成一團眯着眼打盹。
白雪衣眼中閃現出不易覺察的驚訝,之前聽高剎說過,他還是有些不相信,現在看來,白靈倒是真的選上了郭清芙。
小曼倒在椅子上,見到上方的白雪衣,不由得一怔,他這是什麼表情啊?幹嘛笑得那麼溫柔的樣子啊?
想着不由得心跳加快,臉也不爭氣地紅了起來。主啊,請原諒我的花癡,咱在二十一世紀見到的美男不少,可是都是在電視上看到的,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還是第一次呢!
“你爹應該很快就回來了。”白雪衣說着轉身凝視着屋外的白雪,小曼覺得他的背影一下子高大起來。
真是風姿卓絕啊!
本來以爲暉王已經很棒了,現在看到白雪衣,纔是真正明白什麼是“此乃天上有”。
“謝謝殿下通知我哥哥救我。”小曼這纔想起了道謝,雖然最後自己還是被擄走。
“哎,如果那時我不是有要事在身,你也不至於被帶到這裡,不過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們父女得以相見。”白雪衣的臉上的喜色轉瞬即逝,不帶一絲異樣地回過身來,“聽你爹說,救你的是舞姬曳娜?”
“是啊,她好像很討厭我呢!結果卻救了我。”是自己搞不清方向誤闖了西雪域的領地,否則也見不到老爹了。
白雪衣眼一挑,嘴角卻掛了起來:“沒有想到格業貴妃還是幫了你。”
格業貴妃,就是嫁到回紇的天祈公主蕭兒公主,她是天祈皇上的姑姑,是暉王這一系的人脈。
“聽說她爲了成爲貴妃也使了不少手段,到了最後還是冒險幫你,格業貴妃也算有情有義。”白雪衣說得不溫不火,小曼聽得汗毛都立了起來。使了不少手段,應該是毒辣之人,現在又被誇成“有情有義”之人,這是什麼評價啊?
不過在衆多妃嬪中,想要上位,就得開出一條血路。這些人,哪一個不是滿手血腥?
小曼腦中一激靈,媽呀,我怎麼忘了那麼重要的事情呢!
“殿下,聽說你去幫暉王治病,他現在怎麼樣了?”小曼激動地站了起來,一臉虔誠地看着白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