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色幢幢。
沈千喬用手撐着下巴,眼睛微闔,可睡意剛來,她一個不着,下巴差點磕在桌上。
她連忙坐起身來,心有餘悸,腦袋是徹底清醒了,擡頭看向簾子那裡。
還是沒有人來。
他大概是做了虧心事,今晚上不會來了。
沈千喬這般想,可心裡還是很氣惱。
算了,不等他了,她以後同他劃清界限就是了。
沈千喬站起身打算去牀上歇着。
簾聲響起,她腳步一頓,扭過頭,掃到那出現在屋子裡的男人。
“你還敢來?”她臉色不好,眼裡帶着仇視。
男人走過來將食盒擱在桌上,淺淺淡淡的出聲:“本尊就說本尊養了一隻小白眼狼,而且是養不熟的。”
“呵,”沈千喬氣笑了,垂在身側的手指攥成拳頭,她深吸了口氣,努力平復好心緒,便道:“國師難道不知道,你的一句話以後會給我招來多大的麻煩?”
眼前的這位是始祖夏侯玄真正的子嗣又如何?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今聖上可是將他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和他捱上邊的能有好下場?
沈千喬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到,她以後的日子有多難熬。
“本尊若是不這麼說,你想要本尊怎麼做?”
男人語調無辜,不理會她的惱意,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難道你還想本尊闖進養心殿英雄救美?可這樣的話,本尊也不好脫身。”
他擡起黑眸,有些意味深長:“還是徒兒有更好的法子?”
沈千喬一窒,抿了抿嘴,開口道:“你可以和皇上說我年紀小,進宮不合適。”
“這年年招進宮的,哪個不是十五六歲?你十六歲了,該長的可都長好了。”
他深幽隱晦的眸子掃過她那初現輪廓的飽滿身子,“而且本尊爲了一個女人說這番話,你覺得皇上不會用腦子想?”
沈千喬感受到他放肆的打量,下意識的擡手遮了遮,可想到自己此刻衣服穿得好好的,只能臉色漲紅的放下手,“你就從來沒有爲人說過話?”
“沒有,”男人想也沒想的吐出兩個字。
沈千喬一滯,目光落在他清冷的面具上,“就沒有其它辦法嗎?”
他也可以找人替她說話,國師一脈沿襲至今,難道他身邊都沒有一個心腹嗎?
“有兩個辦法,本尊擇了其中一個,算是損失最小的。”
男人把玩着酒杯,漫不經心的道:“只是沒有想到徒兒不領情。”
“你還有另外的法子?”沈千喬有些狐疑,覺得他肯定是故意的,沒安好心。
“嗯,”男人擡起眸子,薄脣浮出淺淺的笑意:“要麼說你是本尊的徒兒,要麼說你是本尊的女人,你覺得這兩個哪個好?還是你更喜歡這第二個法子?”
沈千喬心臟一跳,眼裡露出恨意,手指緊緊摳入手掌心:“國師,我並沒有勉強你,雖然我有求於你,可我也答應了你的要求。”
“若是本尊對你沒有心思,怎麼還會讓你有提要求的機會?”
男人薄脣瀰漫出玩味的笑,將酒杯擱在桌上:“來,乖徒兒,給爲師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