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正有些坐立不安了,外邊的官兵已經將尤府圍了兩日。而且是由尤子君坐陣的。
而他就是對尤子君守在尤府外感到忐忑,畢竟尤子君是主帥,怎麼可能有這閒工夫守在尤冉外頭?難道說,外邊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變化?
皇甫正越想心中越不安,正欲打算派人出去再問個清楚,卻聽,嗖,的一聲,一支箭射在了大門上。而立刻便有暗衛打開門,小心翼翼的將箭頭拔了下來,取了穿透在箭身上的信紙。
“皇上,他們說一一請皇上帶着全部人出去談判,皇甫錦也到了。”暗衛在皇甫正的示意下將信看了一遍,快速的稟告道。
皇甫正頓覺不妙,先是尤子君,再是皇甫錦……難道城外大軍退了?可這怎麼可能?!除非有虎符號令,否則大軍內他的人必定會繼續煽動軍憤的。
“信上還說,如果皇上不帶着所有人出去,他們就會射火箭,從後院開始燒起。“暗衛又稟告道。
““哼,聯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皇甫正話音剛落,便聽後邊暗衛來報,說是後院燒着了,外頭的人往院子裡射火箭。
皇甫正驚了一驚,他們還真敢!他當下不再遲疑,命令所有人出尤府。他幾乎能夠猜到,外邊形勢必然起了變化,否則皇甫錦和尤子君不會孤注一擲。
皇甫正聰明的將秦漫摟在身邊,並讓暗衛將尤姨太和尤立硯分別以刀架脖。幾十名暗衛圍着皇甫正和秦漫一堆人,慢慢出了尤府大門。
“皇上,你讓他們小心啊,硯兒他會亂動的。“秦漫側頭看着,魂魄都快被嚇出體外了。而尤立硯還在哭着叫娘,她只能一邊跟皇甫正說着話,一邊安慰着兒子讓他不要亂動。
皇甫正皺了皺眉,說道:i,別亂動了,要死,聯也會拉着你一起死。”
秦漫頓時低下了頭一一不是因爲皇甫正的威脅,而是因爲她清楚的瞧見了不遠處站着的男人。尤子君啊尤子君,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辦……,她的心在滴血,也故意漠視着對面炙熱的目光。
“漫心……”,尤子君一眼便看出她瘦了,頓時心疼得連眉頭都皺了起來。不行,他一定要將她奪回來,好好的補償她,讓她重新露出笑容。
皇甫正宣戰似的將秦漫從身側摟在了身前,冷笑着對尤子君道:“尤衛尉,聯怎麼覺得你的稱呼有問題?你應該叫她一聲—— 貴妃娘娘吧?你要知道,她可是聯的女人。”
“你住。!“尤子君手中長槍一緊,輥不能立刻就射出去讓皇甫正斃命。
不過,皇甫正身邊的暗衛隨即將皇甫正奏漫等人圍的更緊了,警慢地看着對面的人。
此時,皇甫錦走了出來,攔下了尤子君的憤怒。他看着皇甫正,笑了笑,說道:“按輩分,我該叫你一聲,堂兄,纔是。既然是自家人,許多事情都好解決的,對吧?”
“自家人?”皇甫正嗤笑一聲:“皇甫錦,你直說今日來意吧。你用火攻將聯逼出尤府,目的何在?”
皇甫錦依舊不動怒,無比誠懇地看着皇甫正道:“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讓你放人,而我可以放了你。當着這全城百姓和將士的面,我許諾:一月內不派兵殺你。但一月之後,你若還跟朝廷作對,我就不得不派兵平叛了。”
皇甫正怒道:“聯堂堂一國之君,豈要你放?聯與朝廷作對?跟朝廷作對的是你們這些亂臣賊子!“他面上雖是怒極,但他的手卻在微微顫抖。方纔他已經瞧清楚了,皇甫錦身後不止是那原先守住尤府的三千官兵了,而且還有那幾十萬大軍中的人,其中兩名副將他是認得的。也就是說,皇甫錦已經收攏了四方之心,京城也沒有被破的可能了。
“當年這江山本就是我爹的,我現在也只不過是拿回來而已。”皇甫錦看着對方怒極,只是笑“,再說天命難違,民心難抗,我是順應天命順應民心。不信,你讓他們跪下對你稱臣,看看他們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通通給聯跪下!“皇甫正大喝一聲,卻見將士和百姓們雖然身軀都是一震,卻都不跪,依舊站着。
皇甫錦一笑,轉過身去雙手伸出,便見除了保護着他的前面一排將士之外,其他將士和百姓都跪下了,齊呼萬歲。呼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更是空前的團結。
皇甫正面如死灰,心知大勢已去,緊接着他俊臉一沉,雙眼一眯,將身前的秦漫一把雅開,怒道!”你個賤人,晏你通風報信時不時?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將虎符的下落告訴了他們!你背叛聯,你竟敢背叛聯……”
,啪,的一聲,皇甫正狠狠的朝秦漫扇了一巴掌,秦漫頓時退後數尺,又被身後暗衛押跪在皇卉正身前。
“皇甫正!不許你打她!”尤子君眼睛都紅了,握着長槍就要衝上去。他跟漫兒在一起幾年都沒碰過她一根手指頭,這混蛋竟敢打她,他要殺了這混蛋!
“你過來吧,聯等着你。”皇甫正一把抓起秦漫的頭髮,奪過身邊暗衛的大刀便架在了秦漫的脖子上,微一用力便劃出一道血痕,血珠兒順着白暫頸項流進了衣襟之中,格外的觸目驚心。
尤子君頓住了,心底發顫的慌:“你……你別傷害枷……”,
“堂兄,我已經說過了:只要你放了我們的人,我就放了你。”皇甫錦的手也握緊了,就怕皇甫正衝動之下下了殺手“,當着全天下人的面,你還怕我騙你不成?我不怕你東山再起,我更在乎的是我親人的性命。她是我的姐姐,就算你日後會成爲我的心腹大患,我也必須救她。堂兄,你該不會爲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生命吧?”
皇甫正眸中的怒火漸漸熄滅,是的,他北邊還有死忠他的死士,他不能死在這兒口只不過,秦漫他是絕對不會放的。她竟敢背叛他,背棄艦的一番相信,一片真心,他說什麼也不能放!
再說了,皇甫錦也許會派人暗中殺了他,他也得握着一張護身符才行。此次逃往北邊,身邊不宜帶太多累贅。他便放了其他人,只帶秦漫和暗衛離開,如此方爲上策。
“哈哈蜘……,“突然,一個瘋瘋癲癲的人影出現在衆人面前,是月成。
只見她衣衫襤褸,披頭散髮的,嘴中還含着一根像是被狗啃過的骨頭。她先是跌跌撞撞的經過那些攔在尤府前的將士面前,一個個的摸過去,而後那羣將士便將她制服,壓倒在地。
“放開她。”皇甫錦揮了揮手。
月成一被放開,立刻又大笑大跳着奔到皇甫錦面前,看了皇甫錦半晌之後,突然惶恐之極的跪倒在地”砰砰,的直磕頭:“少主饒命,少主饒命,奴婢真的知道虎符在哪兒呢!”
緊接着,她又不磕頭了,跳起來就將尤子君的長槍奪了過去,轉身環視了半晌,突然朝秦漫刺過去:“哈哈,你沒想到吧,我纔是少主安排在你身邊的人!哈哈,殺了秦漫,殺了秦漫!”
說時遲那時快,尤子君一腳將月成踢往一邊,避免子皇甫正身前的暗衛上肅殺她。
皇甫正看着這一幕,心底有些疑惑。這月成瘋了,說出的話卻好像能聽出些什麼其他的意思。
秦漫旋即明白了月成是想救她,立刻便一臉悲憤地衝月成喊道:“原來是你,你爲什麼要背叛我?爲什麼啊……“
尤子君也隨即質問皇甫錦道:“少主,月成是你的人?爲何我從不知道?”
皇甫錦只是沉默淡笑,並不對此做出回答。在多疑的皇甫正面前,他不回答反而是最好的回答,若是回答了卻會出現漏洞。
月成卻好像沒看見面前的亂糟糟似的,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又抱着那些將士們不停的笑着跳着:“完成任務了!哈蜘……,我可以跟維元在一起了,哈哈哈……,“突然,她又抱着其中一個人的脖子大哭起來:“維元,維元……,你不要離開我……“
皇甫正的心防逐漸決堤,難道是月成從秦漫那兒得知了虎符的消息,從而將虎符的消息告訴了皇甫錦?細想之下有可能,當初是月成故意將秦漫弄病的,也很可能是月成哄騙劉婆子將尤維元弄進府的。月成也利用了秦漫疼她的心理,所以才成功從尤府逃脫了。不過看起來,月成並沒討着什麼好,那尤維元必定也是利用月成的,現在事情辦成了,也就將月成這個下人給一腳踢開了。
他仍舊有些猶豫,難道是他錯怪秦漫了嗎?真的是他錯怪她了嗎?不知不覺這個念頭愈來愈強烈,他的心裡也升起了一股內疚。
“皇上,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你……如今大勢已去,我只有一死來向皇上謝罪了!“秦漫一咬牙,抓住刀錦便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當然,她沒有用很大的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