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與尤子君二日起了個大早,帶上早已備好禮物的冷霜和冷莉,便往尤閏壕的府邸去了。兩人昨夜已經商量好,打算跟尤閏壕撕破臉,這回就是用逼的,也要讓尤閏壕改變主意。
只是連尤子君也萬萬沒有想到,尤閒壕竟會派了下人在府門口攔住他們,不許他們進入府邸之中。雖然下人說族長正與二房長在商量修譜大典的事情,沒空見他們兩人,但怎麼聽,也覺得這是推托之詞。
尤子君暗自握了握拳,表情卻十分平靜地說道:“就算族長忙於大典之事,不過我們晚輩前來拜訪,總能進府去稍坐一會兒吧?”
“是啊,你再進去通報一聲吧。我們能等,等族長忙完之後再見我們也行。
”秦漫說着,從腰間的錢袋中摸出些碎銀遞了過去。她並不在意這一時的羞辱,等到尤閏壕的一點老底被揭穿之後,且看他還如何威風。
誰知那下人依然搖頭,說道:“族長已經吩咐過了,誰來也不給進。對不起,兩位請回吧。“
“是嗎?“尤子君面色微冷,哼了一聲便轉頭吩咐冷霜與冷莉保護住秦漫,接着便一把推開那下人,帶着三人往裡闖去。
那下人跌倒在地,見四人硬闖,立刻慌了神,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繼續阻攔,並使眼色讓門內幾人上前幫忙。
尤子君卻並不以爲意,也不知如何的就將那四五個下人打暈了,接着便帶着秦漫她們迅速進了府。
當然,尤閏壕沒想過尤子君會硬闖,他只料到了他們會聽了老太太的話後來找他,所以才避而不見。至於這府門口的下人,他也並沒有刻意的調派很多。再說尤子君的動作極快,倒也沒驚動更多的人前來。
秦漫一邊快步走着,一邊不敢置信地問道:“夫君,你、你哪兒來那麼大力氣?“如果剛剛不是她親眼所見,她絕不相信!甚至是她親眼所見了,她也有幾分錯覺她看見的是秦天而不是尤子君……
尤子君笑出聲來,說道:“那是他們讓着我呢,你以爲就憑我真能將他們打暈嗎?他們是不敢攔,又不敢不攔,所以只好裝暈了。”幸好他動作快,想必漫兒也不會太過懷疑,如此說她應該能接受。
秦漫一聽倒也覺得有道理,否則怎麼會沒有其他下人發現門口的異動呢?她不禁暗笑自己方纔還以爲自己撿到了寶,以爲自己的夫君是個大英雄。
冷霜對這尤閱壕的府邸似乎十分熟悉,帶着秦漫尤子君他們穿梭在小路,不一會兒便繞到了廳堂前,卻見門口有不少家丁守在門口。
尤子君見狀,回過頭去低聲說道:“現在已經到了這裡,也不怕尤閏壕裝作不知道,我們就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秦漫點了點頭,便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又果然見到家丁前來阻攔,說是族長正在廳堂裡見客,並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
尤子君笑了笑,說道:“我家夫人身上正帶着聖旨,如果你們要攔她,便攔吧。“說完,他便牽了秦漫的手,往裡頭走去。
原本,尤子君與秦漫倒也不是來生事的,只不過想跟尤閏壕攤開來說一說,也並不希望有其他人聽見。誰想到尤閏壕如今竟一點面子也不給長房,連他們進府都要橫加阻攔,便是聖人也會發火,更何況他們已經知道了尤閏壕的弱點呢?
所以今日,尤子君是有意闖一闖。當然秦漫身上並沒有帶什麼聖異,只不過誰也不敢去搜她的身,這可是犯上之罪。
果然,那些家丁逐步後退,誰也不敢上前阻攔,最終還是給四人讓開了道兒。
“怎麼回事?不是說過了不許任何人進來?”蕪閏壕緊皺眉頭,看着闖進來的不速之客,喝道。
其中一名家丁趕緊回道:“族長,那、那長房的少夫人身上有聖旨,小的們不敢上前攔她。“
尤子君微微躬身,說道:“族長,今日子君與夫人略備薄禮,一同來拜訪族長,卻被這些下人攔住了。子君心想,定是這些下人不知禮數,與族長無關。“
尤閏壕看了他一眼,揚頭說道:“不,這是我的命令。子君,你看看這廳堂之中,除了你帶來的三名女子之外,可還有其他女子?這是什麼地方,你不會不清楚吧?”
尤子君一笑,既然尤閏壕半分情面也不講,那麼他也就不必客氣了。他面色一沉,說道:“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暫且不讀,我今日前來只是爲了夫人兩日後是否能載入族譜一事。今天當着兩位叔叔的面,就請族長說個明白:到底是入,還是不入。“
尤閏壕是看出這幾人來者不善了,不過就爲了這點區區小事而習臉……,他倒是沒看出尤子君還有這份氣魄。他笑道:“入又如何,不入又當如何?”
“入,就一切好說,我一向就是得理饒人的人;不入,就萬事難辦,只怕族長心裡想的那點事……辦不成了。“尤子君語含暗示地說道。
尤閏壕心中一突,脫口問道:“我有什麼事兒?你又知道什麼?”他心中驚詫,不可能的,尤子君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可能,他絕對不知道!
有些事情,還是不應該由尤子君來說比較好。所以秦漫立刻接過話頭,說道:“前幾日書昱對我說,他的同窗好友想拜託他做一件事,只可惜呢,他現在已經忠於我,所以他選擇了將事情告訴我。另外,呂亦寧那邊兒也有消息心……,說是尤家派人找他拿回當年老太爺借給他的那筆錢。當然了,這兩人無論是誰,也不可能答應的。族長您說是吧?”
原來,秦書昱與尤子賢曾是同窗好友,兩人幾乎可以說是互相引爲知己。只不過,尤子賢先秦書昱一步離開書卷,步入商場。而秦書昱之後也爲了某種原因逃避官場,不願取得功名。
尤子賢在得知秦書昱深得秦漫信任後,便想與他共謀大事,將秦家的錢財謀到手。秦書昱自然不肯,但他卻覺得尤子賢並非天生的心術不正,再三追問之下才得知這是尤氏族長尤閏壕的主意。因爲錢莊在尤子君走後,被帳房裡兩個人捲走了錢財,眼看就要瀕臨破產,尤閏壕不得已纔出此下策,希望能籌得錢財週轉一段時日。
尤閏壕自然不知道,帳房裡那兩人實際上是假走。錢莊本身已經空了,但尤子君爲了不讓其他人發現此事是他所爲,這才命帳房裡的兩人假裝卷財私逃。而這件事情,尤閏壕只敢派人私下抓捕,卻不敢報官。因爲一旦報官,必定走漏風聲,所有在尤氏錢莊裡存有銀兩的客人便會趕來錢莊,要求提取現銀。試問尤閏壕要從哪裡弄到這麼多錢,補給那些客人呢?
至於呂亦寧這邊,尤閏壕也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了,纔會找呂亦寧討債。當年呂亦寧不過是一介貧民,幸得尤家老太爺賞識,收留在尤府,好歹不愁吃穿。他在服侍了老太爺四年之後,老太爺確定此人老實卻不愚笨,精明卻不狡詐,這才借給了他一大筆銀兩讓他去謀生路。
當呂亦寧發家之後,原本也是要歸還老太爺這筆銀兩。不過老太爺何許人也?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要呂亦寧這筆錢的,他寧願呂亦寧永遠欠着他們尤家人情,這樣一來他的子孫在有需要的時候,也可以尋求呂亦寧的幫助。
所以尤閏壕去找呂亦寧要這筆錢,實在是欠考慮的。尤子君之前還是長房嫡子的身份時,呂亦寧早已效忠於他。
在他成爲庶子之後,呂亦寧也認定了他是唯一能夠繼承老太爺遺志的尤家子孫,更加沒有動搖過要輔佐他的信念。
在尤閏壕提出這要求之後,呂亦寧當即同意,但要尤閏壕拿出他當年與老太爺立下的借據,才肯連本帶利歸還這筆欠款。尤閏壕自然沒有借據,此事便作罷了。
今天尤閏壕與二房長在廳堂裡商議事情,一是爲了修譜大典的事情,二就是爲了錢莊的事情匕不過秦漫與尤子君心中都是有些疑惑,不知這尤閏壕爲何偏偏選中了二房長尤世榮。按理說,選三房長尤世強也比尤世榮強的。還是說,尤閱壕覺得尤世榮的兒子尤子賢比尤世強的兒子尤子仁要值得栽培?
““哼,你別以爲你有聖旨在身,我就拿你沒有辦法。”尤閏壕心中大駭,不知錢莊的事情有沒有泄露出去,一時之間又氣又惱。但他壓下怒氣,冷颼颼的蹦出一句:“今天你們闖了我這,尤善堂“世榮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算你們的宰相父親也保不了你們!你秦漫身上有聖旨,我不罰你。不過其他人,別想逃過今天的這頓罰!“說着,他重重的拍了三下手掌,家丁們迅速的就朝尤子君等人包抄過去。
秦漫一驚,立刻站在了尤子君與冷霜冷莉的前面,喝道:“你難道不管尤氏錢莊了?夫君與我今日前來,就是爲了此事,沒想到你卻毫不領情,還要這樣對待我們!”
尤閏壕眼一眯,他們難道想出手幫錢莊度過難關?念頭一起,他伸手喝止:“都退下!“先問清楚這女人的意思,再作決定也不遲,他在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