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傑克大清早,就的在侍女們的溫柔服侍下,精神抖擻的來到了餐桌前。
看着眼前不知名的獸肉,各種甜點和湯品,傑克忍不住感嘆,萬惡的資本主義,和自己以前的豆漿油條雲吞相比,這纔是真正的早餐啊。
雖然在味道上,異世界西餐式的美食,無法和博大精深的中華美食相媲美,但是,就視覺衝擊上來講,還是他們的更勝一籌。
吃飽喝足後,侍衛長帶着一個衣着乾淨,氣質拔羣的金髮青年走到了傑克父子面前。
年輕人紳士的行了一禮,“尊敬的崔斯特·費德男侯爵,傑克少爺,應納什老是的要求,拉德前來聽候吩咐。”
費德男一臉油膩的笑容,“傑克,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老納什的學生,艾卜·拉德,一位準中級魔法師。”
“既然你想視察一下我們的領地,爲了安全起見,拉德和黑獅侍衛團會貼身保護你的安全。”
說罷,費德男看向了溫文爾雅的年輕魔法師。
“願意爲您效勞,傑克少爺。”
費德男會安排的安保人員,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費德男可接受不了傑克再有半點閃失了,若不是看押穆倫加等人的重任,讓納什無法離開,他甚至都準備讓納什貼身保護傑克。
在一番整頓之後,傑克的考察團從城堡開拔了。
坐上富麗堂皇的魔獸馬車,柔軟的坐墊,服侍的女僕,謙卑的管家,還有溫文爾雅的魔法師保鏢,讓只在自己臆想中才可能出現這般場景的仇九,真想再抽自己幾個嘴巴,看看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好好適應了一番自己的角色後,傑克開始認真的觀察起即將屬於自己的領地,管家在一旁,認真的講解這領地的詳情。
土地間,整理着耕地,準備來年春耕的領民,正在田地之中俯身翻整着土地,看到傑克如此華麗的隊伍,全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
當有人認出,身披盔甲守衛馬車的侍衛,舉着的正是黑獅旗的時候,所有人連忙跪了下來。
看着磕頭的領民,還有一眼望不到邊的田地,傑克也是感慨萬千。
這裡的土地,和自己認知中,農村的田地大不同,沒有被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而是更適合機械化作業的連片田地。
從管家的口中得知,領地的田地是完全屬於領主一人的,領地的農民是沒有資格擁有土地的。
實際上,這個世界,只有侯爵以上的貴族纔有資格擁有土地 ,多數的伯爵都只能擁有一個小型城郡的土地,甚至不少伯爵根本就沒有自己的土地。
走下馬車的傑克,和領民們交流了一番,對這個世界的作物,也算是有了大概的瞭解。
這個世界的作物,和仇九認知中的農作物差的不是很多,糧食是以小麥爲主,其他的作物,如玉米紅薯一類的作物也會種植,不過種植的量並不會很大。
這裡對蔬菜的種植不是很重視,他們的食物,還是以肉食和麪包爲主,而肉食,家養的牲畜只佔一小部分,大比例的肉食,是通過獵人捕獵的野獸,還有漁民出海捕魚得到的。
至於水果,那可是貴族富人才能享受得到的東西。
費德男領地偏嚴寒的地理氣候,幾乎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水果。
領地所有的水果,口感都偏苦澀,味美的水果只能通過從外郡引進。
考察過了土地之後,傑克又來到了費德男所說的雲鐵礦區。
雲鐵礦的開採,如傑克意料中的落後,衣着破爛的領民,用揹簍一簍一簍的向外揹着礦石。
挖掘工具,也是落後的鐵和鋼釺,效率低不說,在傑克眼皮底下,就有一個領民錘頭掄空,一個踉蹌,將錘子砸向了和自己配合的搭檔。
好在傑克眼明手快,一腳踢在了他的背上,才讓他重心再度偏離,將錘子遠遠扔了出去,掉在地上。
傑克皺眉看向了身邊的黑獅衛,他不明白,連自己都能看到即將出現的危險,來得及應對一二,以黑獅衛的身手,爲什麼會無動於衷。
彷彿感受到了傑克的不滿,黑獅衛後知後覺的看向了傑克。
“少爺,是有什麼問題麼?”
傑克眉頭一挑,“剛纔他的錘掄空了,你沒有看到麼?”
“看到了。”
“看到了你還無動於衷?”
黑獅衛有些不明白傑克的意思,“不過是一羣賤民而已,每年在鐵礦內重傷致死的賤民成百上千,這沒有什麼的。”
黑獅衛剛說完,傑克已經眼中充血,怒氣值爆滿了。
“沒有什麼的?那是一條命!一條命!明白嗎?!”
“生而爲人,卻如此漠視生命,你就不會覺得慚愧麼?”
“若他是敵人也就罷了,他是領地的領民!是家人!可懂?!”
“賤民?”
“可笑!”
“若是那些自以爲是的貴族說出這話也就罷了,黑獅衛中,有多少人都是從這樣的賤民家庭中走出來的。”
“成爲了黑獅衛之後,你們就忘了自己的根了麼?!”
“除了我父親他們這一代人,靠着上陣殺敵,贏的功勳的人,可以稱得上貴族之外,像我這一類,受父背蒙蔭,因爲出身,幸運成爲的貴族,也配的上貴族這個詞?”
傑克的訓斥,讓周圍所有的黑獅衛都羞愧的低下了頭,身邊的這個黑獅衛耳根都已經羞的通紅。
看着他們的模樣,傑克知道是自己有些過激了,實際上,這個世界和西方世界中世紀的等級制度一樣,來自等級的優越是刻在骨子裡的。
在他們看來,成爲貴族的他們,必然是比這些人高一等的存在,漠視生命,也是自然而然養成的習慣。
傑克深吸了一口氣,“以後,不要再讓我聽見‘賤民’這個詞,領地的運轉他們纔是支柱,農耕、採礦、打鐵、狩獵,哪一樣靠的不是他們?”
“如果沒有他們,我們可是真的能夠這般瀟灑的過活?”
“若說人人生而平等,顯得有些太過虛僞了,可是,我希望你們,能夠從我做起,尊重所有的領民。”
死氣沉沉的氣氛,讓傑克很是皺眉,不禁大聲呵斥道:“都聽不見,還是沒長嘴巴?大聲告訴我,明白了沒有!”
所有人這才反應過來,所有黑獅衛立刻單膝跪地,右手攥在心口位置,“是!您的命令,就是我等的榮耀!”
在氣氛的渲染下,隨性的僕人們和礦洞內的領民,全都跪在了地上,對着傑克跪拜,口中不斷念叨着讚美的辭藻。
管家和拉德,也被氣氛所感染,躬身對着傑克行了一禮。
傑克可不是想立什麼牌坊,雖然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名貴族了,可他的意識,還停留在那個紅旗飄揚的世界。
當人上人是他的夢想,然而他的夢想,卻不是靠着踩着他人的尊嚴成爲的人上人。
他的信念,和所受過的教育,不允許他輕視他人的生命,踐踏他人的尊嚴。
他不指望能夠靠自己改變這個世界的階級分化,可既然他要成爲這片土地的領主,他就要改變領地內錯誤的階級對立。
在一衆領民感激的目光中,傑克轉頭對着管家說道:“明天開始,所有的鐵礦,都要給曠工們配備統一的裝備。”
接下來,傑克將安全帽和獸皮手套,以及工裝,詳細的講給了管家。
管家在用筆記錄傑克說的勞保品時,礦洞的管事,此刻滿眼都冒着紅光。
常年在礦洞討生活的他,也是從曠工一步步爬到現在這個位置的,他太明白礦工的不易和危險的。
那些勞保品的作用,他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若是之前傑克少爺的言行,有着做戲的成分。
此刻他講述的這些東西,是真真切切在爲礦工們考慮。
不願多思考,爲什麼身居城堡深處的侯爵少爺,會知道這麼多礦工的防護用品。
只要願意爲礦工着想,願意珍視領民的性命,他就一定是一位值得追隨的領主。
一旁站着的拉德,用好奇的眼光偷偷打量着這位癡傻了近二十年的少爺,傑克口中所說的物品他只能理解個大概,但是,從哪些礦工的眼神之中,他能感覺到,那些東西應該不簡單。
這個世界,真的有生而知之的人麼?不然,從沒有來過礦山的傑克,爲什麼會懂這麼多礦工的需求呢?
難不成....他從癡傻到現在,有什麼隱情不成?
在拉德的猜測之中,傑克結束了雲鐵礦的考察。
從雲鐵礦山離開後,傑克來到了領地的鍊鐵工坊和武器作坊。
鍊鐵的工坊,簡陋的令人髮指,連個像樣的高爐都沒有,看着一個個煙熏火燎下,面色漆黑的工人,傑克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個世界的鍊鐵技術,真的是讓人不忍直視,他突然有些慶幸自己曾經從事的寫作工作了。
爲了寫小說,他的知識面覆蓋的相當之廣,從飲食到裁衣,從農耕到鍊鐵,從排兵佈陣到陰謀詭計,都會有所涉獵,雖然不精,可廣度卻是常人難以企及的。
高爐鍊鐵,還有鍛造武器他也都有所瞭解,在看見領地的鍊鐵和打造工藝後,他的腦子之中就已經開始勾畫改造方案了。
不過,高爐的製作,還有鍛造工坊的改造,不像是礦工的勞保一樣,可以短時間普及,他將方案留在了自己的腦子裡,並沒有着急說給管家聽。
只是見識到了工人工作條件的艱辛後,將所有工人的待遇進行了調整,除了必要的勞保以外,還對工人的食宿進行了調整,起碼吃飽喝足了,纔能有力氣幹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