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 班級裡的同學都在圍繞着“蘋果”這個話題討論。
“你收到蘋果了嗎?”
“你送蘋果給誰了嗎?”
“你收到幾個蘋果呀?”
餘琥珀整理着錯題,聽到旁邊的人都在談論這些,有些啞然失笑。
果然是一羣沒長大的孩子啊, 會因爲一顆蘋果而黯然神傷或心動神搖。
雖然這樣想着, 她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眼靳宴清。
那位正端坐在位子上做題, 神情專注, 絲毫沒有被周圍嘈雜的環境所打擾。
心底還是有一點點失落的, 畢竟他們是男女朋友了不是嗎?
什麼表示都沒有是不是有點過分?
但是轉念一想,靳宴清和自己都是重生的,已經是二十六歲“高齡”的人了, 成年人的聖誕節怎麼過?吃大餐去約會然後開房……
嗯,想起來也挺無聊的, 還是刷題更有意思。
平時的晚自習對沈書靜來說都特別漫長, 可今天她卻感覺結束的異常快。
下課鈴聲響起, 其他同學都陸續走了,餘琥珀和她打了個招呼, 也和靳宴清一起離開了教室。
很快,教室裡就剩下她和一直在後面坐着的某人。
沈書靜磨磨蹭蹭地收拾好了桌面,深呼吸一口氣,轉過頭問他,“還不走?”
後面的某人像是聽到老師點名回答問題一般, 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在寂靜的教室裡很是突兀。
沈書靜看着平日裡大大咧咧的陽光少年, 身體僵硬地朝她走過來, 幾步的距離他好像走得很是費力。
她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喬南風緊張又激動, 見她突然大笑只覺得一頭霧水。
他走到她跟前,見她笑得開心的樣子,也不由得跟着笑起來,“你笑什麼?”
沈書靜笑的有些喘不過氣,她咳嗽了兩聲,說:“你剛纔……順拐了。”
順拐?喬南風腦子空白了一瞬,想象自己僵直着身體同手同腳走過來的情形……
真是要多傻逼有多傻逼……
見他滿臉不自在甚至還有些臉紅,沈書靜突然覺得沒那麼緊張了,她拎起書包先走出教室,到走廊時才發現外面在下着細密的小雨。
“快走吧,外面在下雨。”
喬南風趕緊跟上,兩人並排走在燈光忽明忽暗的走廊,路過的教室裡還有幾個人在看書學習。
兩人沉默地走着,下樓梯的時候有一層樓的感應燈壞了,沈書靜貼着牆,一步步試探着下樓,喬南風見狀,試探着問:“要不然你抓住我的手?別摔倒了。”
昏暗的光線下,沈書靜擡頭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抓在了他的胳膊上。
到一樓時,沈書靜撐開傘,看着喬南風:“你的傘呢?”
“我沒帶傘。”他委屈地說。
沈書靜:“……所以你根本不是想送我,你只是想蹭我的傘。”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某人否認三連,着急地解釋道:“我是真的想送你回家的!”
見他着急失措的樣子,沈書靜心裡一陣暗爽,她傲嬌地把傘遞給他,“你來撐吧!”
於是在平安夜的這天晚上,長平一中的校園裡就多了這樣一對身影——
身材高大的男孩舉一把粉色的單人傘罩在高挑纖細的女孩頭上,傘微微朝她傾斜,自己的大半個身子都被雨淋着。
沈書靜家就住在學校附近的家屬樓,出了校門右拐直行一段路再右拐就是了。
雖然下着雨,但是並沒有阻擋年輕人過平安夜的熱情,路上的行人和車流比平日裡多一些。
喬南風護着沈書靜,讓她走在人行道里側,他低頭看着女孩微微翹起的頭髮,感覺有些手癢,生出一股想把它給撫平的衝動。
也許是梁靜茹給了他勇氣,他緩緩地伸出手按了上去。
沈書靜的腳步一頓,渾身緊繃,她以爲他要做什麼,沒想到他只是用手掌撫了撫她的呆毛。
難道是嫌棄她頭髮太短?她疑惑着,也問了出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頭髮太短?”
正在感受頭髮柔軟觸感的喬南風回過神,“沒有啊,你短髮也很好看。”
也?哼哼,沈書靜腹誹,果然是見色起意的色鬼!
“今天那個蘋果好吃嗎?”色鬼沒話找話。
“還沒有吃。”某人終結對話。
平日裡八.九分鐘的路程,今天顯得異常地快。
到了單元樓門口,沈書靜站在門洞裡和喬南風告別,“傘你拿着吧,明天還我就行。”
喬南風撐着傘站在門口沒動,讓想上樓回家的沈書靜有些被動,她疑惑地問:“還有事?”
就見到喬南風把傘丟下,快步朝她走來,沈書靜只感覺到一陣風吹來,她就被拉到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裡。
寂靜黑暗的門洞裡,她聽到自己和他的劇烈心跳。
她感覺到喬南風低下頭,就在她以爲他要親下來時,卻覺得耳邊一陣溫熱,“聖誕快樂!”
他低聲說,嘴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摩擦過她的耳垂,引起一陣過電似的酥麻。
說完,他並沒有放開她。
沈書靜大概摸清了他的腦回路,她臉頰微微發燙,慢慢伸出手,有些僵硬地回抱住了他的腰,小聲地在他懷裡說了句,“聖誕快樂。”
怕被熟人看到,沈書靜忙推開了他,逃跑似的飛奔上樓,喬南風傻笑着站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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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餘琥珀和靳宴清渾身溼氣地擠上了公交車。餘琥珀有個數學題型不太會解,向靳宴清討教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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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門口,餘琥珀聽到了家裡蔡女士說話的聲音,正準備擡手敲門,卻被靳宴清從腋下後抱住,一聲輕微的關門聲,她人已經站在了對門的玄關處。
樓梯燈的昏暗光線下,始作俑者倚着牆笑得蔫壞。
“幹、幹嘛……”餘琥珀心跳得飛快,不禁聯想起上一次雨天兩個人在客廳裡的親密接觸,瞬間覺得口乾舌燥,不敢正眼看他。
靳宴清笑着低下頭,伸出手臂,幾乎是把她整個人包在懷裡,“你以爲我要幹嘛?”
餘琥珀眼神飄忽,極力往後縮了縮身子,“鬼、鬼知道。”
就在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略微加重的呼吸聲時,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啪地一聲玄關燈亮了。
頭頂傳來一聲悶笑。 Wωω¤ тTk án¤ c○
餘琥珀窘迫至極,轉身就要開門跑掉,卻被他一把拉進懷裡從背後抱緊。
他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不知從哪裡摸來一隻包裝精美的禮盒呈現在她面前。
“聖誕快樂,我的琥珀。”
餘琥珀懵了一下,驚訝地轉頭看他:“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一整天他都表現的和平時沒兩樣,她以爲他壓根兒不知道今天是聖誕節,或者是不在乎這個節日。
“唔,想了好幾天,準備了幾個晚上。”像大型犬一樣,靳宴清蹭了蹭她的脖子,像是在求表揚求誇獎。
餘琥珀被他蹭地有點癢,沒忍住笑在他懷裡躲閃起來。
她小心地拆開包裝盒,看到裡面有一隻柑橘味的護手霜、一隻紅彤彤的大蘋果,還有……一個筆記本?
“爲什麼還有筆記本?”她並不缺文具啊。
“我把平時給你補習常遇到的問題都總結了一遍,擴充了相關知識點,又在後面附加了很多相似題型的題目,你把這些題目做完,再遇到這樣的題型應該就沒問題了。”
“怎麼樣,我想的周到吧?貼不貼心?”某人得意和顯擺的語氣非常明顯,就差一條尾巴來回晃了。
餘琥珀心情有些複雜,誰會像她一樣,聖誕禮物還收到了一本習題集呢……
擡頭看着他眼睛下方的一片暗青,心裡一陣痠軟,眼眶微微發熱。
她回過身反手抱住他,柔聲道:“謝謝你呀,我很喜歡。”
似乎覺得只有語言上的答謝太過敷衍,她握了握拳,擡頭主動親上了他的嘴。
好像是有點意外,靳宴清愣了一下,很快掌握了主動權。
他伸出手臂暗滅了燈。
黑暗中,兩人的喘息由平緩到急促,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燥熱,於是靳宴清把她的衣服稍微往上推,手指探了進去。
餘琥珀身子一僵,就聽到他略帶急切的聲音——
“乖,讓我摸一下。”
餘琥珀紅了臉,不只是羞澀,更多的是尷尬……
“我好像沒有什麼好摸的……”
靳宴清附在她耳邊笑,修長的手指微涼,所過之處引起一陣顫慄,他最終停在了那朵微微綻放的花苞上。
因怕被發現嘴脣異樣,他每次親她都不會親太久,反而喜歡流連在她的脖頸和鎖骨。
不知過去了多久,樓道里的感應燈滅了又亮,偶爾傳來的腳步聲間有間無,兩人氣喘吁吁終於結束這一次漫長的親吻。
靳宴清渾身緊繃,雖極力剋制着,手指還是忍不住在露出的纖柔肩膀上摩挲幾下。
他深呼吸幾次,把女孩凌亂的衣服整理好。
昏暗中看不清女孩的神色,他的指尖撫上她柔嫩的臉,只覺一片滾燙。
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做個好夢,夢裡要有我。”
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間沙啞低沉的嗓音,將她包圍的清新氣息,讓餘琥珀臉紅心跳不已,她低低“嗯”了一聲,擡頭看着男孩,見他英俊的臉上滿是笑意,好看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自己。
當夜,餘琥珀確實做了個好夢,夢裡確實也出現了靳宴清,只不過都是一些限制級的畫面。
早上起來上廁所,看着內褲上的痕跡,她窘迫地捂住了臉。
以至於和靳宴清一起上學的路上,她都不太敢看他,唯恐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