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飛竄

張太后倏地擡起頭來,盯着那宮女問道:“怎的回事?七八個人守着,竟還能看丟了一個小兒不成?”

她口氣雖然凌厲,卻沒有多少着急。

張璧只是性格跳脫,並不是不知分寸,那小兒機敏得很,又是在他從小長大的禁宮之中,自然不可能像從前在延州時一樣,一不小心就被人拐了去。

如果不是此時正值深更半夜,張太后甚至都不怎麼把這會當做一回事。

那宮女聽得戰戰兢兢。

今日的天氣格外悶熱,她四處尋覓了半日,又全力跑來,早已全身都是汗,偏偏此刻當着聖人的面,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

因知這一位不愛聽解釋,她並不敢給自己開脫,只急忙道:“已是在清華殿、仁明宮左近都尋了一圈,方纔衆人回報,並不曾找到人。”

她這話才落音,忽然聽得外頭“刺啦”一下,隨着一聲霹靂響,自天外劈下來一道巨大閃電,光線自外而內,剎那間幾乎同時照亮了整個禁宮。

有一瞬間,慈明宮中亮如白晝。

緊接着,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耳,由遠而近,只在片刻之間,嘩啦啦的傾盆大雨隨着狂風席捲而下。

一一暴雨如注。

張太后的臉色登時有些難看起來。

這樣的天氣,如果那小傢伙是偷溜出去玩鬧,恐怕要被困在某一處地方不得回來。若是能遇上巡邏的禁衛還好,若是真正躲在什麼偏僻之處,被這暴雨一淋,又進退不能,淋得一身溼,怕是要遭大罪!

這一回,她再坐不住,出聲命道:“張璧腿短,他跑不遠,還不快點了今日輪值的禁衛班直去尋!”

又道:“若是當真出了事,唯你是問!”

得了張太后一聲令下,那宮女只匆忙應了一聲,就已是飛奔而出。

黑夜如幕,大雨如注,混着時不時的電閃雷鳴,那閃電彷彿要劈到人身上一般。

慈明宮中照顧張璧的黃門內侍並宮女們同禁衛班直一道,身上或披着蓑笠,或搭着油布,另有少許人打着傘,四處找尋那一位被聖人視爲掌心寵的小公子。

***

且不說這一頭許多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吊着燈具,穿着防雨之物,以慈明宮爲中心,掘地三尺尋人,然則他們卻並不知道,自己正在焦急尋找的那一個人正處於何等境地。

張璧小心翼翼地半蹲在地上,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距離他不到兩尺遠的地面上,一隻足有指甲蓋大的蛐蛐正鼓着肚子鳴叫,發出“唧唧吱”、“唧唧吱”一般難以描述的聲響。

張璧手中擎着一顆碩大的南珠,那明珠光潤明亮,將他左近一小片地方映得略有幾分亮堂。

他左手擎着明珠,右手以掌做罩,猛然撲得過去,用手掌朝那蛐蛐輕輕一攏。

小兒行動如風,那蟲子聞風而動,豈是這樣容易被抓的,幾乎是同時撐腳一跳,轉瞬間躍到了兩尺開外。

蛐蛐六條腿,張璧纔有兩條腿,一蟲一人,一輕一重,一人爲着好玩,一蟲爲着性命,他又不是老手,如何抓得住那一心逃生的蟲子。

然則張璧從來都是執着的性子,他看中的東西,絕不肯輕易放過,此時雖說雙膝跪在地上,已是擦得衣裳下襬全是泥土,卻半點不以爲意,而是手中舉着那一顆南珠,朝着方纔蛐蛐跳走的方向又追了過去。

他長到幾歲,便在宮中待了幾年,說一句不誇張的,比起張家的府邸,對這禁宮反倒更要熟悉幾分,半夜逼着小黃門帶他出來溜貓逗狗,抓老鼠雜蟲,同兩個藩王家的小兒一起挖地掏鳥找蟬蛻,並不是沒有做過,此時興起,追着一隻蛐蛐,追一路,丟一路,竟是從慈明宮外越跑越遠,自家卻是並無所覺。

張璧年紀尚小,精力簡直無窮無盡,他蹲在地上,跟着蛐蛐直往小徑處而去,並不走大路,因時不時遠遠見得有禁衛手中提着燈籠巡邏,是以心中甚有底氣,也不怕,跟不慌,追着這一路,半點不覺得疲憊。

等到他一時醒過神來,擡頭一看,發現早已跑到後苑一個角落處,那蛐蛐照舊跳啊躍啊的,只是他細細觀察,發現那蟲子每蹦躂一下,比起方纔剛開始追時,已是距離近了許多,想來也是沒力氣了。

此處四處是矮木樹叢,樹上蟬鳴此起彼伏,不遠處還有蛙鳴震天,吵着他的耳朵,簡直煩人煩得半死。

張璧追了這許久,頗有些氣喘吁吁,又是累,又是煩,只是正在趣味上,越捉不住,就越想捉住。

他已經有些跑不動,隨手將那南珠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大氣,盯着那蛐蛐的屁股不放,因見對方鼓着肚子半日不動彈,此時距離自家不過幾步遠,索性伏在地上,悄悄伸出手去,慢慢用雙手做倒扣狀,“撲”的一聲,竟是牢牢將那蛐蛐攏在手中!

簡直是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如何及滄海,追了這許久,終於將東西抓在手中,張璧高興得不得了,因怕左手控制不住力道,把那蛐蛐捏死,忙站起身來,把蟲子騰到右手,低頭掃了一眼,見腰間有一個大香囊,便拿左手把那香囊取了下來。

這香囊其中分做兩層,左邊是後頭加進去的金珠子,右邊放着菖蒲、艾草、雄黃另有許多說不出名字的藥材,原是他從一個人那一處死皮賴臉討來的。

在張璧看來,右邊的東西自然比左邊的金珠子重要。

他掂着香囊抖了抖,把裡頭的金珠子抖落在地上,小心翼翼將那蛐蛐放進了香囊左邊,又把口半封起來,唯恐這好容易得來的蟲子跑了。

蛐蛐進了袋,他長吁一口氣,正要轉頭去找路回去,忽聽得“噗通”、“噗通”的聲響接連不停,好奇之下,舉起手中明珠回頭一看,原是方纔亂抖的金珠子順着地上的斜坡一路往下滑,滾落到了不遠處的池塘旁,順勢跌入水裡。

原來就在一丈開外,竟是有一個小水池子,其中影影綽綽,大片大片的葉子高高低低豎立着,另有紅紅黃黃白白的花朵隱匿其中,藉着明珠的光線,勉強看了個半清不楚一一原是一池睡蓮。

再往遠處看了看,幾十步開外,假山錯落,饒是夜色昏黑,亦能模糊看到上頭立着一個涼亭。

自家居然跑到了聚芳亭左近,再往前頭走上盞茶路程,就要進得天子居住的福寧宮之所了!

四處靜謐異常,越發顯得那金珠入水的聲音極大。

張璧找到了原因,便不再理會,他擦了擦滿頭的汗,欲要往回走,才擡起腳,卻是忽然停住了。

他沒有動彈,那金珠落水的聲音也已經不再聽得,可足足過了好一會兒,四周依舊安靜極了,原來煩人的蛙鳴、蟬叫俱已不再聽得,彷彿就在這一瞬間,周圍所有的活物全數消失了一般。

越是這般沒有聲響,就越發顯得隱隱約約之間,有許多悉悉索索的動靜,而且那動靜離自己並不遠,彷彿就在左近。

張璧自從延州回來之後,又經得季清菱說了一通,已是日日練武不綴,雖然年齡尚小,連入門也稱不上,到底手腳利索,反應也快,覺出不對,慢慢矮下身子,撿起那一粒明珠,輕而又輕地轉過頭,對着那異動之處照了過去。

丈許開外,池塘邊上的雜草叢中似是有什麼東西正往自己這一處遊移,不過三四個呼吸的功夫,那東西已是唰的一下鑽出草叢。

正在此時,天邊一道巨大閃電將黑幕一下劈成兩片,做了一下扭曲的斜槓,彷彿將整座禁宮都撕裂了一般。

剎那間光華遍地。

張璧面前亮如白晝。

他人小,眼睛也清透,心中並無雜念,反而將周圍事物看得清楚。

一丈開外,不知共有多少一一或許是三四條,或許是五六條一一許許多多色彩斑斕的長蛇自草叢中一下子竄了出來,因爬得太快,看上去竟是如同飛的一般。

而更遠處,一個不起眼的、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正安安靜靜地搭在那一處,裡頭不住地蠕動,正從沒有封緊的袋子口爬出更多的長蛇來。

張璧雙腳打着顫。

他長到將要七歲,何時見過這等可怖的場景,大駭之下,喉嚨裡頭咯咯作響,全身發抖,連叫喊都發不出聲音。

閃電過後,周圍復又恢復了一片黑暗。

張璧心跳如擂鼓,兩隻耳朵之中嗡鳴不止,幾乎要驚得他暈了過去。

只聽得轟隆隆的巨響聲自遠而近,碾壓了過來,隨着雷聲,嘩啦啦的雨水接連打在地上。

就在這呼吸之間,飛蛇已是行得近了,徑直朝着張璧竄了過來。

他全身僵直,心中知道應當要撒腿快跑,可哪裡跑得動,自腰打下,丁點動彈不得,只好眼睜睜看着那蛇朝着自己的腿間飛射而來。

***

禁宮之中一處宮殿的偏殿裡頭,濟王趙顒正坐在桌前。

房中沒有點蠟燭,也沒有擺冰山,除此之外,門窗也關得緊緊的。

夜色已深,趙顒在桌上豎了幾個木託,木頭上擺着十幾顆明珠,照得屋中倒有白日間一半的兩趟。

他趁着天色擦黑的時候已經去慈明宮中看過張太后,不過是一個藩王,身上也沒有什麼其餘事情,可卻並不肯睡覺,而是就這般坐在此處。

書桌之上與書房進門的地方,俱是擺了兩個大大的香爐,除此之外,從外而內數一數,怕是足有五六個,其中全數正燃着香,雖不知究竟是什麼種類,可已是從中嫋嫋升起許多白煙來。

那白煙味道很濃,然則與其說是薰香,不如說是薰臭,味道又衝又刺激,直直朝着人的鼻腔鑽了進去。

趙顒手中拿着一方帕子,捂着口鼻,面前則是擺着一個漏刻,也不做旁的事情,只看着漏刻上的沙粒一顆一顆漏下去。

隨着外頭轟隆隆的雷聲,嘩啦啦的雨聲,屋子裡頭越發悶熱。

不知怎的,趙顒心中有些焦躁。

屋中只有他一人。

他站起身來,伸手取了一顆木託上的明珠,又把搭在桌上的竹竿子提了起來,左手持珠,右手提棍,一邊看着地面,一邊朝着門口行了過去。

趙顒沒有叫人,只是輕輕敲了敲門。

外頭守着他信得過的侍衛。

“殿下,您可是有什麼分派?”

雷雨甚大,隔着一重門,對方的聲音彷彿有些遠,又似乎有點近。

趙顒一時有些恍惚,心中狂跳,說不出是着急,還是期待,或是惶恐,其中或許還帶着幾分刺激。

他吩咐道:“雷雨太大,你代我去看看劼兒他們幾個是不是睡了,莫要叫人亂開門窗,小心遭了風雨,得了病,卻是不好。”

那侍衛應聲而去。

***

福寧宮中,趙芮正坐在桌案邊上。

他手中拿着的乃是提刑司中上的奏章。

京城寸土寸金,許多人家爲了把房子建得大些,都佔了大道,或用來做買賣,或用來住人,行人、行馬,行車俱是不便,只是佔地的除卻百姓,一般也有許多官員,雖說許多年前就說要整頓,只是整來整去,也不見整出什麼結果來。

原來也還罷了,雖然要緊,畢竟不是什麼要命的事情,其餘麻煩的問題更多,更急,拖着拖着,他也就忘了,可今年京城之中水患甚是厲害,不僅傷財,還傷了不少人命。

水汛退去之後,皇城司、提刑司之中探了一遍原因,原是許多人偷偷填平了水道,叫那洪水不得去處,倒灌進城,纔有今年的大災。

見得如此,趙芮便不再放任不管,特命了提刑司公事胡權去整頓街道,重理河道。

他把那奏章看到一半,不知怎的,只覺得全身是汗,熱得不行。

鄭萊已是搬了水盆過來,小聲道:“陛下,洗把臉罷,時辰不早,該歇息了。”

趙芮點了點頭,果然洗了一回臉,復又坐了回去,將那奏章看完,復又做了批示,復才重新洗漱,去得牀榻上。

他正要躺下去,忽然想到白日間那道人說的話,吩咐鄭萊道:“今日那鬆巍子獻的圖帛何在?”

鄭萊應了一聲,很快取了過來。

趙芮伸手接過,叫人把蠟燭放到牀頭上,就着燭光,學着那布帛上的姿勢盤膝而坐,舌抵上顎,照着文字呼吸。

許是這法子當真有些玄妙之處,只過了片刻他已是神臺恍惚,似乎入了那又想睡,又不想睡的玄妙之境。

天子照着圖帛一式一式地做,外頭的電閃雷鳴,彷彿都不入他的耳,做到第三式,人已是昏昏入睡,只聞得鼻端似乎有說不出來的異香纏繞。

幾名內侍守在外殿,各自立着,隨着時辰越深,外頭雷雨漸大,涼氣捲入殿中,叫人睏意一陣一陣涌來,卻是忽略了殿外那幾不可聞的悉索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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