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的醜聞一夜之間不脛而走,像是一陣旋風颳過了整個上流圈子。如今,景氏集團的醜聞、景柔在酒會上的醜態,不僅成爲了上流圈子茶前飯後的談資,更成爲了娛樂媒體爭相探究的新聞。
本身景氏集團的醜聞還沒有完全平靜下去,媒體和消費者窮追猛打的勁頭還沒一絲冷卻,緊接着,景柔的事情又將景氏、景家推上了輿論的巔峰。外界一直在傳當年景士昌所幹的齷齪勾當現在又被重新翻了出來,不知道誰又將一條景家涉及當年一名韓姓女子車禍命案的傳聞散播出去,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其實景家當年做的齷齪勾當,在上流社會上是常見的手段,況且景士昌夫婦二人已經自殺,便沒有人再去追究此事。而景氏集團使用不達標材料的事情雖然極爲惡劣,但是材料算不上多差,並沒有違規,只能算作違約。至於景柔被傳偷東西的事情,更是小事一樁。而如今,景家居然還涉及命案,這件事情卻是不小的事情,聞者唏噓。
現在,不僅景氏集團的門前門後都圍滿了記者,就連景家的門口都蹲滿了狗仔隊,那虎視眈眈的樣子,真是恨不得破門而入將裡面躲着的人揪出來問個清楚明白。
這些天景柔被景安安頓在家,並請了專業的看護,說是最近她的情況不太穩定,他又不能時時陪着她,請個看護在家裡才更爲穩妥。景柔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更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期,外面所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話,更等着她踏出這個家門,所以,有個人在她身邊守着,纔是最佳的選擇。
“你去上班吧,我會乖乖待在家裡等你回來的。家裡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公司那邊就交給你了。”
今早在景安離家之前,景柔爲了安慰景安特意說了這番話。而這話的效果解釋極好的,景安聽了之後,果然很快就離了家。
可能是那天在酒會上受了不小的刺激,景柔本來已經基本上斷了的藥又重新拾了回來。每到固定的時間,看護都會拿着一手的藥丸過來督促她吃藥。而她的再次發病現在出現了病情惡化的情況,這些天裡,景柔時不時地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嘴裡有時還會自言自語地嘟囔幾句,每每閉上眼睛睡覺,都會做一些奇怪的噩夢。
但也有許多清醒的時候,而在這些時間裡,景柔並不會用來做什麼,只是依舊靜靜地坐在那裡,想一些以前的事情,和眼下的事情。
那天她將那晚發生的事情都跟景安說了一遍,包括她與吳婉君談話的細節,還有那晚在廁所遇到景黎想要加害與她、後來又被吳婉君巧遇制止的事情。一番話講下來,只見景安的眸色越來越黑,最後只剩下極度的冰冷。
“這件事情是萬方和吳婉君設的局。”
景安的結論讓景柔楞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問:“爲什麼?我跟他們無冤無仇,他們爲什麼要陷害我?”
其實這也是景安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可能是爲了景黎,也可能只是單純地爲了吞掉景氏。”
“爲了景黎?你是說萬方會爲了一個結了婚又大着肚子的女人而做出這些事情?”景柔感覺這個假設簡直就是一個極大的笑話,像是景安跟她一樣神經異常,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她的笑聲卻在景安那極爲認真嚴肅的眸子下,漸漸停了下來。
想起那晚萬方執意要求景黎跳舞的樣子,景柔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按理來說,這種酒會開場舞的女伴大多都是選好了的,即便是爲了助興隨機選擇,也會爲了避免尷尬而暗中選定,燈光師會依照人選來打光。退一萬步講,當晚的舞伴真的是隨機選擇的,那麼燈光師大多數會選擇一些未婚的年輕名媛,而不是那些已婚的貴婦人,這當然是爲了避免尷尬。
而景黎呢,是一個挺着八個月大的肚子的有夫之婦,身邊還坐着殷冷……
景柔蹙眉,疑惑地說:“難道這個萬方喜歡景黎?”
景安搖搖頭,“還不能確定萬方選擇景黎或者是維護景黎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據我的調查,萬方跟景黎從來都沒有見過面,更別說是什麼一見鍾情了。在開場舞之前,景黎跟萬方根本連半句話都沒有說上。我相信萬方一定有其他的目的,只是這種目的之間的關聯並不被我們所知道。”
景柔點點頭,她根本無法相信想萬方那樣的男人,簡直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如何會第一眼就看中一個挺着大肚子身材臃腫的孕婦。
只是,心中的嫉妒卻是一點一點地瘋長。憑什麼景黎就可以那樣幸運,不但得到了殷冷的心,還能夠得到萬方的青睞。這兩個男人雖說是各有各的風格,卻是骨子裡有着同樣的本性,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同樣的光環。
耳邊突然響起幾聲鐘響,這提醒她,已經到了該吃藥的時間了。
果然,臥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剛來的女看護一手捏着盛滿了要的小碟子,一手端着一杯熱水,“景小姐,該吃藥了。”
景柔蹙着眉頭看着那一堆五顏六色的膠囊,心裡直覺厭惡,但還是乖巧地接過,仰頭吃下。
只是對於這個世界,又多了一份厭惡和絕望……
這些天,相較於景家的悲慘遭遇,殷宅倒是多了幾分平靜和安心。
八個月大的肚子讓景黎已經無法再做那個健步如飛的孕婦了。碩大的肚子擋住了她通往腳下的視線,只好小心翼翼地看着前面的路走。當然,她的身邊時時有人陪着、扶着,根本不用擔心會摔倒。
只是因爲上次酒會遇到景柔後,不多不少地留下了點恐懼症。景黎倒是比以前更加地謹慎細心了。
給花園裡的葡萄和梔子花都澆上了水,景黎這才移步屋內,全身放鬆地癱在沙發上。休息片刻,便擡頭問身邊照顧她的傭人,“先生還在書房嗎?”
傭人把水果盤放到她面前,再將小
銀叉遞到她手上,笑眯眯的說:“是啊,先生從早晨起來就一直待在書房,還讓人不要去打擾。”
景黎點點頭,啊嗚一口吃掉一小塊兒哈密瓜。
自從那天從外面回來,殷冷就開始忙碌起來。剛開始幾天景黎還沒有發現,因爲殷冷還是該陪她陪她,只是時間少了些,呆在書房的時間多了些。直到一個周之後,景黎才後知後覺,這殷冷待在書房的時間簡直是呈直線上升。
想到這裡,景黎嘟着嘴,一臉不滿。這個男人,說什麼在她懷孕期間一直陪着她,你看看,這是陪孕婦的姿態和行動嗎?他到底哪裡有在陪着她!
似乎是看出了景黎臉上的失落和不滿,旁邊的傭人忙幫着自家男主人說好話,“夫人,您看先生多疼愛您啊。一知道您懷孕了就撇下整個公司留在家裡照顧您,這要是換做別的大老闆,可是絕對做不來的呢。都不知道這圈子裡的貴夫人有多羨慕您呢。”
這傭人年紀倒是小,但是待在殷宅也一兩年了,被管家調教得好,嘴巴甜又會察言觀色。
景黎用手指戳戳小丫頭的額頭,嬌嗔道:“就你會說話。小小年紀就滿嘴胡話。”
這小丫頭是知道景黎那溫和的性子的,自然不怕得罪這位女主人,還撒着嬌呢,“哪有,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被小丫頭這麼一說,景黎那點因爲懷孕而養嬌了的小性子,倒是安分了不少。心想也是,這殷冷連公司都撇給方思愷了,整天陪她我在家裡,也怪不容易的。
不知道是有心靈感應還是他那順風耳又起了作用,景黎剛跟小丫頭鬧完,一擡頭就看見殷冷兩隻胳膊撐在二樓的樓梯扶手上,俯視着此時坐在大廳中央的她。即便是隔了這麼遠的距離,景黎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殷冷眼中的溫柔和笑意。
“要下來吃點水果嗎?”
景黎也不知道殷冷到底有沒有辦公完,雖然想讓他下來陪她,但是剛纔想通後又覺得不能這樣任性,索性只是問他要不要下來吃東西。如果殷冷工作完了,自然會下來陪她,如果他還有事情,就由着他去了。
沒有得到回答,只見他一步一步地踱下樓來。朝這邊走來。身邊的小丫頭立刻識時務地躲進廚房去幫忙了。
“忙完了?”
景黎擡頭望着他,他不答反問,“無聊嗎?”
她苦着一張小臉點點頭,“是有點。在家裡挺悶的。”
殷冷又何嘗不知道她的難受,但現在並不是一個放鬆的好時機,他擡手撫了撫她的額頭,“今天下午帶你出去逛逛街好不好?等你做完月子了,我們就出國旅遊,好好玩一玩。”
這些安撫的構想雖然還挺遠的,但是景黎顯然是被旅遊二字給吸引了。一想到能夠看到外面五彩繽紛的世界,呼吸着不一樣的空氣,看着不一樣的天空,光是這樣想想,景黎就覺得心情舒暢。
真是悶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