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傑哥,飯菜來咯!”
“恩,好的。”
隔着桌上那熱氣騰騰的飯菜,兩人只是矇頭安靜的吃飯,除了嘴裡吧唧吧唧的咀嚼的聲音,和電視上主持人那一臉職業性的報道着最新的節目,兩人均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氣氛壓抑的有些悶人。
尷尬的氣氛從那天從賓館回來開始,整整維持了一個月之久,雖然說好了那天的事情誰也不會再提起,就當從沒有發生過什麼,但是在見到對方的時候,還是會心照不宣的尷尬起來,以往溫馨而甜蜜的氣氛消失,有的只是各懷心思的沉默。
當然,這各懷心思的兩人,除了在想自己的事情以外,對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是完全的忽略。
比如平時做菜幾乎不會放辣的封菜菜,最近居然一做菜就按照老習慣的放個半瓶的辣椒,而自己根本就沒有意識到。
再比如從前根本就對辣百般痛恨的撒鬱傑,根本就沒有在意飯菜裡那‘血腥’的紅色,反而依舊心不在焉的將飯桌上的菜餚一掃而盡,就像那些辣都是吃進了別人的胃裡一般。沒有覺得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正當兩人不知道這份沉默與尷尬會維持多久時,上天送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嘔!”
正矇頭吃着飯的封菜菜突然捂着嘴,臉色難看的向洗手間跑去。
一旁正在暗自愣神的撒鬱傑一驚,差點把手中的筷子驚掉了,回過神來後也急着跑進洗手間。
“嘔!嘔!”
纖細的小手緊緊的拽着胸前的衣服,剛剛吃下去的東西順着她的喉管盡數的吐出,焦急趕來的撒鬱傑不知所措的拍打着她的脊背,希望這樣能讓她舒服一點。俊逸的面孔上充滿了深深的擔憂。
這丫頭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嘔吐起來了呢?
難道今天的飯菜不新鮮嗎?可是不會呀?他不是也吃了一點事都沒有嗎?是不是腸胃不好?
他最近只一門心思的忙着工作,絲毫沒有注意到她最近的情況,着實忽略了她的身子。難道她近期有犯胃病嗎?
哇啦哇啦吐着的飯菜直到吐的只剩下胃液,嘔吐感才緩緩的止住。一旁的撒鬱傑擔憂的遞過一杯涼水,讓她漱漱口。
就着衛生間那慘白的日光燈,封菜菜本來就消瘦的小臉顯得越加的蒼白起來。就如同一個瓷娃娃一般,彷彿只一碰就會摔碎。
“菜菜,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望着白希的小臉上因爲難受而皺起的眉頭,撒鬱傑擔憂的問道。
“呵,鬱傑哥,沒事的。可能是最近腸胃不好的緣故吧。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封菜菜無謂的擺擺手,隨即在撒鬱傑的攙扶下走向屋內。
寬厚的大掌在替她拉上被子後,擔憂的撫了撫她的額頭,隨即輕手輕腳的走出屋子。
不行,他還是不放心。
他已經虧欠菜菜夠多的了,雖然他當時那麼篤定的會把她照顧好,但是除了給她一份優渥的生活以外,他根本就沒有照顧好她。不是讓她在學校被同學欺負,就是自己誤會她,讓她的身心都受到了深深的傷害。
隨着她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還能爲她做什麼。如果··如果她的父母沒有過世,如果她沒有來到這裡,她應該還呆在那個菜花盛開,但卻美好沒有邪惡的地方,做一個快樂的女孩吧。
可惜現在的她··
他是知道的,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在乎金錢,在乎權勢的女孩,她真正在乎的,是自己和身邊人的幸福,並單純的希望着,所有人都幸福。
可是,就是這麼一份簡簡單單的願望,他卻根本給不了她··不但給不了她幸福,自己做錯了事,卻還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的,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如果被熙藍和貝兒知道的話,她們一定會很瞧不起他吧?
明明是屬於自己的責任,自己卻偏偏要裝作若無其事的逃避;明明是本該屬於她的幸福,自己卻根本就給不起她··
算了,暫時先不去想這些了,菜菜的身子要緊,眼下,一切都沒有她的身體健康來的重要了。
修長的手指熟練的撥通了電話,擔憂的聲音隱隱的客廳裡低沉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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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蒂,菜菜的病··很嚴重嗎?”
望着凱蒂皺着眉頭拿下耳邊的聽診器,撒鬱傑有些焦慮的問道。
爲什麼凱蒂的臉色那麼難看?難道菜菜··得了什麼絕症嗎?
“不嚴重,但是也確實嚴重。”
靜靜的看了一眼在*上嗜睡的封菜菜,隨即看向眼前的撒鬱傑,黑亮的眼睛裡有絲不明的情緒飛快的閃過。
“凱蒂你就不要賣關子了好不好?菜菜到底是什麼病?”
撒鬱傑焦躁的皺着眉頭,不耐的催促着。
“菜菜她,懷孕了。”
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眼前的撒鬱傑,靜靜的看着他臉上變化莫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