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說完了那就輪到我說了,第一我不需要你帶我離開,第二就算我孤身一人也可以獨自離開,還有第三點那就是不管有沒有人暗中監視我都和你沒有關係,更何況若真是有人監視我的話你這麼明目張膽的闖入我的房間,難道就不怕會被發現嗎?”縱然慕容錦的話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凝歌依舊不想理會,她不能爲一己之私而連累別人。
“歌兒,你這麼說真的讓我很傷心,我這麼做不全都是爲了你嗎?你以爲要躲過跟蹤是件容易的事嗎?”慕容錦還真是有些委屈,想他費盡心思來見凝歌居然被拒絕的這麼徹底讓他的自尊心深受打擊。
“謝謝你這麼爲我,可是我不需要……”凝歌冷冷地說道。
“歌兒,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才拒絕我,不過你真的不用擔心,既然我能來這裡肯定有脫險的方法,東襄國的黎明百姓也絕對不會因爲我而遭受到牽連。”慕容錦再次試着說服凝歌,凝歌的脾性他還是瞭解的,她的自尊心也很強,和他相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她還總是把自己的心事藏起來,什麼苦都自己扛着。
剛纔這番話他知道並不是她的心裡話,她這麼說無非是不想讓他牽扯進來。
可是就是因爲這樣,他更加不能對她置之不理,想要帶她出去的想法更爲激勵了。
他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不管她做什麼他都會支持,即使要去地獄,他也會一路跟隨,只因想要保護她。
慕容錦在心中苦笑,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心細了?
若是林無相見到現在的自己不知道會說些什麼?或許會怪罪自己吧,畢竟他喜歡上了他所喜歡的女子,而且還是喜歡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現在的他有些明白爲什麼林無相當時如此堅決的拒絕回國,原來情愛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句話還真是在理。
“慕容錦,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我剛剛不是已經明確告訴你了我不需要你的幫助了嗎?還是說你的智商有問題了?”凝歌真的無語了,她還以爲他真的聽懂了,沒想到他根本就把她的話當做耳邊風嘛!
“你的確是說過不需要我的幫助,可是我並沒有答應啊,你怎麼想是你的事情,我怎麼做也是我的事情,不過因爲你我忽然決定了一件事。”慕容錦面帶笑容地湊近了凝歌,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決定要抗着你離開……”
“什麼?”在凝歌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忽然覺得脖子一疼,腦袋開始發暈,在她昏迷前她看到了慕容錦壞壞的笑容,之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慕容錦在凝歌暈過去的一剎那伸出手接住了她倒下來的身子,低頭看着懷裡的凝歌眼底是一片柔和。
“歌兒,我也不想用這個辦法讓你離開,可是你太固執了,我只能這麼做。”
慕容錦看着昏迷的凝歌,嘴角微微上揚,走到桌前拿起包袱,然後打橫抱起凝歌消失在黑夜中。
翌日早晨,陽光透過車窗的縫隙斜照進來時,昏迷不醒的凝歌才悠悠轉醒,她忽然覺得全身痠痛不已,想要伸個懶腰讓自己的身子舒服一些,豈知手才微微一伸就觸碰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她有些困惑地轉過頭來看向自己手碰觸的地方,瞬間瞪大了雙眼。
慕容錦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這裡是哪裡?爲什麼一顛一跛的?
凝歌再次打量着周圍,狹小的空間,顛簸搖晃抖動的身子,這才明白了原來他們是在馬車上,意識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她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當然也包括慕容錦一掌把她劈暈的事。
想到這凝歌心中的怒火瞬間蹭蹭蹭的往上升,看着慕容錦的眼睛充滿了熊熊的怒火,伸出手對準他那張俊臉正要打下去時,忽然注意到他眼底的那片黑影,熟睡中的他少了幾分玩世不恭,倒是多了幾分成熟、安靜,其實說實話她也不是討厭他,只是不喜歡他的做事風格罷了,每次見到她不是動手動腳的就是油嘴滑舌,其實她心裡很明白他並不是那樣的人,只是在面對她時纔會那樣,想到這凝歌心中的怒火瞬間消退了不少,她知道都是因爲她他纔會如此的疲憊。
長嘆了一口氣,凝歌最終還是放下了舉起的手。
“歌兒、歌兒……”睡夢中的慕容錦似乎有些不安分起來,嘴裡不停地呼喊着凝歌的名字。
雖然慕容錦的聲音有些小,但是凝歌聽得出來他是在叫她的名字,本不想理會的,無意間卻注意到他臉色有些不正常,額頭上不停的滲出汗珠,而且臉色也有些潮紅。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慕容錦這幅模樣,她皺了皺眉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額頭,掌心傳來炙熱的滾燙讓她收回了手,“怎麼會這麼燙?”
“歌兒、歌兒……”慕容錦依舊在喃喃囈語着。
凝歌看了看一眼面色潮紅的慕容錦,最終有些於心不忍朝着馬車外叫道,“停車、停車……”
只聽見‘籲……’的一聲馬車停了下來,隨後馬車門被打開了,一個年輕陌生的面孔出現在凝歌的視線內。
“你是誰?”凝歌警覺性地身子往後仰了仰,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雖然長相普通,打扮也很普通,可是一點都不像馬伕,特別是他眼裡那股毫不掩飾的殺氣,凝歌心裡咯噔了一下,猜想着這名男子的身份。
“什麼事?”男子冷冷的問道。
凝歌雖然從未見過這名男子,可是她感覺的到他看她的眼神帶着恨意,她不明白他眼力的恨意從何而來,在她的印象中並未見過他。
不過她心裡的害怕卻因爲他冰冷的話語而消失了,雖然他看起來很可怕,甚至看着她的眼睛裡充滿了殺意,可是她知道他並不會對她怎麼樣,因爲如果他真的想要殺她早就動手了,而且不會因爲她而停車,只是她仍然想不明白他眼裡那股恨意是從何而來。
凝歌雖然心裡有很多疑問,但是此時最重要的還是慕容錦,她指了指還在喃喃自語的慕容錦說道,“他生病了,此時正在發燒。”
男子一聽這話馬上朝慕容錦看去,眼裡滿是擔憂,沉默了幾秒鐘後才道,“這裡是荒郊野外根本沒有大夫,不過在前面不遠處有一個村子,到了那裡應該有大夫,主子就先拜託你了。”
男子說完根本不等凝歌反應,馬上關上車門。
凝歌只聞一聲‘駕……’馬車再次顛簸起來,只是這次顛簸的更厲害了。
凝歌知道是剛纔那名男子加快了馬車的速度,想必是因爲慕容錦吧!
他稱慕容錦爲主子,那說明他也是東襄國之人,而她或許有些明白爲什麼他會用那種仇恨的眼神看她了。
“歌兒、歌兒……”昏睡中的慕容錦始終叫着凝歌的名字。
凝歌看着滿臉通紅的慕容錦心裡的愧疚更濃了,對於他的情意她根本無法迴應,現如今他肯定是因爲她纔會生病的,濃濃的愧疚感讓凝歌更是沒有顏面再見他。
“慕容錦,你醒醒、醒醒……”凝歌低聲輕喚着慕容錦,此時的他似乎被噩夢纏身,不停地說着夢話,就算她湊近耳朵也聽不清楚他在說些什麼,無奈她只好呼喊着他的名字像要把他從噩夢中拉出來。
或許是聽到凝歌的聲音,慕容錦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只是他的目光沒有焦距,瞬間他又閉上了眼睛,這一次無論凝歌怎麼呼喊,他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因爲馬車實在是太過於顛簸,凝歌生怕慕容錦撞到馬車上,無奈只好把他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腿上,一隻手不停地揮動着給慕容錦扇扇風,想要他舒服一些。
半個時辰後,顛簸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車門迅速被打開,剛剛那位男子的臉也再次出現在凝歌面前,只是這一次男子沒有把目光停留在凝歌身上,而是直接抱起慕容錦就走。
凝歌愣了一下,站起了身子跟着男子走了出來。
映入眼前的是一個破舊不堪的小村莊,這裡沒有紅磚綠瓦,只有破破爛爛的茅草房,凝歌皺了皺眉,她們應該走得不遠吧,那這裡怎麼會是這麼一副景象。
“你還在發什麼愣,還不快跟上,若是主子醒來後沒看到你又會擔心……”男子見凝歌傻站在原地不動,眉頭皺了起來,本不想叫她,可是又看到昏迷不醒的慕容錦,心一狠才朝凝歌吼道。
男子一聲怒吼把凝歌拉回了現實,她趕緊跟了上去。
村子裡的人口似乎比凝歌想象中還要少上許多,這一路走來就依稀只見到兩三個村民,而且還是幾乎都是老人和孩童。
男子的腳程很快,一個轉眼間他已經消失在凝歌的視線中,凝歌趕緊加快了腳步,她剛走到一個轉角處時,腳步停了下來。
只見地上橫躺着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他衣衫襤褸,皮膚黝黑,渾身上下還散發着一股惡臭味,凝歌這才注意到這個男孩全身上下都是傷,他暴露在外的傷口已經化膿,正留着膿血,想必這股惡臭味就是從他的傷口裡發散出來的。
“小朋友,你爹孃呢?”凝歌低聲詢問着,看着他弱小的身子有些心酸。
聽到聲音男孩緩緩地擡起雙眸,好奇地打量着凝歌,他的眼睛很大,可是眼神卻呆滯,看着凝歌不說話。
“小朋友,姐姐帶你去找爹孃好不好?”凝歌蹲下身子伸出手正準備去碰觸小男孩時,一隻粗壯的大掌把她拉了起來。
凝歌擡頭看見那隻手的主人,見是慕容錦的手下皺了皺眉,“怎麼是你?”
“你不能碰他,他身上有劇毒,一碰你就會被傳染致死。”男子的聲音有些不耐煩,若不是看在主子的面子他纔不會管她的死活。
“你說什麼?”凝歌有些震驚男子的話,她低頭看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男孩眼裡氤氳着濃濃的霧氣,“他的爹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