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惜知道自己似乎一覺睡了很久。
她現在的身體體制已經發生了變化,跟正常人有些不同。
她的身體疲憊的時候,需要花費比正常人多一倍甚至幾倍的時間才能恢復過來。但是這樣的情形卻不是不可調節的,這需要長期的療養,一點一點的好轉。
這一次估計她是累狠了,所以睡的時間就略微長了一點,這可急壞了某人。
鳳傾墨哪裡懂得這些事情,看到她一連幾日都昏迷不醒,他自責的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
鬼醫看過之後只是說她累着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其他方面沒有任何問題,可鳳傾墨還是一直在她身邊守着她。
若是傳出去,白若惜因爲房事問題一連幾天昏迷不醒下不了牀,那她還真是沒臉見人了。
所以,她便是在睡着的過程之中回到幽冥宮的,等她醒過來之後,自己已經是身處天澤大陸讓四國爲之震撼,讓江湖聞風喪膽的幽冥宮的主宮之內。
這裡的一切很明顯讓人更爲震撼,其奢華程度根本就不是夜國皇宮能夠比擬的。
很難想象,鳳傾墨竟然是這裡的主人,掌管着天下這麼多人的命運。
當白若惜醒來的時候,便看到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而他的手正在她的腰上撩撥。
之前她在鳳傾墨身下的“慘痛經歷”瞬間映入腦海,他該不會還要來吧,她都已經昏迷過去了他還不放開她,真是一個大變態。
鳳傾墨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有一隻纖纖玉手擡了起來,一下子便在他傾城禍水的臉龐留下了五個指印。
敢動手打堂堂幽冥宮尊主的人,白若惜還是第一個,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一定會被嚇得瑟瑟發抖。
“你這是在做什麼?”鳳傾墨有些生氣,本來還高興她終於醒了,結果便受到這樣的對待,他還真的是莫名其妙。
白若惜剛準備說話,卻突然發現有什麼不對。
衣服還好好的穿在身上,再低頭一看,她驀然發現,身上的衣服,竟然是鮮紅的嫁衣。
嫁衣?!
難道說,剛剛他只是在爲她穿嫁衣?此時衣帶鬆鬆垮垮的,剛剛鳳傾墨的手在她腰間,分明就是爲了給她系衣帶。並不是在對她動手動腳要做那樣的事情,是她誤會了。
可這也不能怪她,只能怪他自己之前帶給她的陰影太深了。
白若惜只能立即用冷漠的神色來僞裝自己的冷漠和窘迫:“誰讓你給我穿這種衣服了,我自己的衣服呢?”
鳳傾墨咬牙切齒:“這是本尊讓人給你量身定做的嫁衣!”
“嫁衣?誰說我要嫁給你了?”她雖然不介意,可是還沒答應吧。
這個時候,鳳傾墨突然捉住她的手臂,將袖子往上一提,她潔白細嫩的藕臂上,那顆鮮紅的守宮砂已經不見蹤影。
想到那兩日的瘋狂,白若惜突然有些紅了臉,那的確……都是不可磨滅的存在啊。
如果她對鳳傾墨沒感情,當然也不會容忍他碰她。而那個印記的消失,更深刻的提醒着她跟他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的事實。
“你都已經是本尊的女人了,除了本尊你還能嫁給誰!”
“……”她只是隨口說說想要掩飾一下而已,卻沒想到鳳傾墨竟然如此較真。
關乎她的一切問題,他都會十分緊張,她的一個態度也會讓他方寸大亂。
“那你……也不能在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便只能將這件事情給辦了吧。”她其實是想說,他應該跟她商量一下,就算是在現代,也該有個正式的求婚,現在未免有些太稀裡糊塗了。
“好,現在既然你醒了本尊便問你,你到底願不願意嫁給本尊爲妻。”
“……”這是不是又有些太直白了?
可想想,他們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通通都已經發生了,她都已經決定要跟隨自己的心走,就不應該再去猶豫什麼。
而且一直以來,鳳傾墨一直都把自己的態度表示的非常明確,她的確沒有主動給他迴應過什麼,這樣想想對鳳傾墨來說,未免有些不公平。
淡淡的思索過後,然後她說出話來:“這個嫁衣的款式,我不怎麼喜歡。”
鳳傾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頓時轉變爲驚喜,顛倒衆生的笑容又重新掛在了臉上。
“好,你喜歡什麼樣的嫁衣,讓他們重做便是。”
白若惜這算是“正式”答應要把自己給嫁了!
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也認清了鳳傾墨對她的真心。
幸福是要靠自己珍惜的,而不是眼睜睜的看着它從手中溜走,到時候失去再後悔莫及。她雖然覺得自己是個不喜主動,自尊心極強的人,可是現如今,某些東西卻已經凌駕於自尊之上,倒讓那些顯得微不足道了。
當初她對影魅問了幾個問題,同時,也是在問她自己。
她喜歡鳳傾墨,到底喜歡他什麼呢?
一開始,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對他諸多防備,還幾次對他動了殺機,可是他卻守在她的身邊幫她度過難關,甚至不惜去做他最不屑於做的事情,將自己捲入是非之中。
她被影魅打成重傷昏迷不醒,他不顧自身危險爲她以內力輸入真氣來調解,自己卻遭到反噬走火入魔,經歷了讓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她對她那麼好,爲她不顧性命,不顧一切,她有什麼理由不喜歡他?
最後連影魅都看清了絕塵的真心,難道她有可能會比影魅還要遲鈍麼?
白若惜的心情終於徹底平靜下來,不再猶豫和胡思亂想,徹底的放下心中的一切坦然的接受了鳳傾墨。
起身下牀,站在鏡子前,看到那個一身紅色的嫁衣的嫋娜身影,跟她平日裡穿着白色的衣服比起來,少了幾分清冷的氣息,更多了幾分嫵媚絕美。
長長的粉色肩紗順着衣襬落到地上,更顯嫁衣的華麗美豔。
腰間用衣帶豎起,更顯得腰肢不盈一握,身體的線條卻起伏的讓人很容易產生一些心猿意馬的心思。
紅色纔是最趁人的容貌的,尤其是白若惜這般的美人。
爲了配合嫁衣的顏色,她的臉上上了淺淺的妝容,眉毛用了輕薄如霧的遠山黛,嘴脣抹上了胭脂,朱脣點絳,柳眉粉腮,眼眸顧盼生姿,這纔是真正的傾國傾城。
這個時候鳳傾墨出現在她的身後,輕輕環住了她的腰,都是一身紅衣,兩張同樣絕色無暇的臉,完全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白若惜淡淡的說道:“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我做夢都不會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情景。”
從她跟鳳傾墨的相遇,所有事情一路發展到現在,仔細想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命運,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不但刻意改變她的生活,甚至還可以推翻她之前全然否定的信念。
“當初,你刺進本尊胸口的那把匕首是那麼的鋒利,眼神是那麼決絕,完全不留情面,若是你當初真的殺了本尊,現在會不會後悔?”回憶起之前的白若惜,跟現在完全也是判若兩人。那個時候她就好像一座亙古不化的冰山,沒有任何人能磨滅她的一片棱角,可是他卻不甘心,不放棄,最後還是將她這座冰山融化。
白若惜輕輕一笑:“如果當時我殺了你,一定不會後悔,但是如果當初的我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那我也不會殺你。”
反正從她第一次遇到鳳傾墨的時候開始,就註定兩人之間的緣分就再也解不開了。
這個時候,鳳傾墨的手輕輕落在她的小腹上,一下一下柔柔的摩挲輕撫。
“你說,這裡會不會已經有本尊的孩子了?”
白若惜有些無語:“才一次,不至於會那麼巧吧?”
鳳傾墨按在她身上的手驀然一僵:“一次?”
白若惜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是了,她的確是說了一個十分不得了的錯誤信息,整整兩天,幾乎都沒有間斷過,怎麼可能只有一次?
要是惹怒了他,再把她按到牀上來幾次的話,估計她這身體真的會挺不過去了。
“我的意思是,這種事情急不來的,應該順其自然,有時候你越着急呢,結果反而還會適得其反。”她爲自己及時反應的機智點個贊。
“事在人爲,這隻能說明我們還不夠努力,以後本尊一定會好好努力,你要爲本尊生幾個可愛健康的孩子。”他將她抱緊,這還沒成親呢,他就已經開始焦慮了,甚至還開始定下生育計劃。
他是不是心態都有些不正常了?哪怕現在已經得到了她,她也答應要跟他成親,本該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可新的焦慮又接踵而來。
只要跟她有了血脈相連的聯繫,那麼一切就會全都板上釘釘了,所以他一定要讓她快點懷上孩子。
看到鳳傾墨如此急迫,白若惜只以爲他是太過孤獨,外公在他小時候便已經去世,好不容易相認的親哥哥也死了,而唯一的母親,卻從來都不知道何爲親情、何爲母愛,這樣的鳳傾墨的確是很可憐,他一定是十分渴望親情所以纔想跟她生孩子吧。
對於這種事情,白若惜也並不排斥,既然已經要嫁給他,以後便是他的妻子,跟他一起生活,爲他生兒育女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