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沒有?!”
陰暗的地下室裡,傳來一聲略帶沙啞的詢問。
“回老大的話,還,還沒有。”
明顯地回答聲音有些瑟縮。
“怎麼回事?”聲音很是不耐煩,還有一些焦慮,甚至是隱隱約約的無措
“回,回老大的話,他,他乙醚吸入量多了點,清醒的要晚一些。老大,要不要拿水,潑,潑醒他?!”
迴應者有些討好的提議。
“啪”,伴隨着那疑似是耳光的聲響過後的,還有說話人那似乎是雷霆大怒的咆哮,“蠢貨,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我不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客氣一點!要客氣一點的嘛?!客氣這兩個字你個蠢貨到底認不認識怎麼寫?!”
被訓着的可憐炮灰慘兮兮卻也鄭重的回答,“回老大的話,我沒上過學,不識字。”
“撲哧”,隱隱的有竊笑聲響起。沙啞聲音的持有者威嚴的狠狠瞪了那“不解風情”的笨蛋下屬一眼,從牙縫裡狠狠地擠出三個字,“滾出去!”
“是!”炮灰遲疑了良久,卻遲遲沒有動作。被稱爲老大的男人回過頭看到了表情很是糾結的下屬,也突然有絲疑惑,“還不滾?!”
炮灰又遲疑了一下,最終閉上眼睛,一副要上斷頭臺的英勇就義的模樣,“回老大的話,我可以不是滾出去而是用走麼?!太胖了,滾不動。”炮灰低頭看看自己被擋在碩大的肚子下的粗短的腿,有些哭喪着臉,很是爲難。他這樣能滾得動麼?
老大怒極反笑,看着糾結不已的笨蛋下屬,伸出腿,一腳踹在他的膝關節處,可憐的炮灰雙手抱頭,咕嚕咕嚕的“滾”出去了。
原本就有些陳舊的木地板突然承受了一隻碩大的“球”滾過,不禁不堪重負的咯吱咯吱唱起了陳舊的歌謠。原本昏迷的兔子在地面大力的震顫下微微囁嚅了一聲,大大的眼睛慢慢地睜開,卻在看見眼前的陌生一幕時顯得很是迷茫。這個又暗又破的地方是哪裡啊?這些五大三粗,看起來窮兇極惡的傢伙又是誰啊?!還有那個已經滾到門邊的“球”又是個什麼東西啊?!
兔子眨巴眨巴清澈無比的眼睛,歪着頭,有些疑惑了,他,這是做夢了?還是說,他被綁架了?!要是是後者的話,按照推斷,不是應該會出現一個人來英雄救美麼?!
“你們是綁匪?”兔子瞪圓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看向站在前方不遠處的土匪頭子,也就是臉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男人,呃,那就叫他刀疤臉好了。這個人,長的好醜啊哦!還是他的湘湘漂亮!呃,他自己其實也長得不錯啦!兔子在心裡很是自在的想。那湘湘什麼時候來帶他走呢?!兔子好心情的如是想。
他從來沒想過,若是宜湘找不到他會怎樣?若是他們在宜湘找到他之前就殺人滅口的話又怎樣?要是宜湘救不了他更會怎樣?他沒有想過這些,自從他知道自己被“綁架”後,他就很平靜的等着他的湘湘來救他。他從來沒有懷疑過她。不管他在哪裡,她一直都能第一時間找到他。他,相信她;他,也只相信她。
“咳咳”,被人用如此單純的目光盯着詢問,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刀疤臉也有些囧了。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有這麼純淨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滿身污穢的同時,又想狠狠的毀掉那本不應該存在於世間的傢伙。他,真的狠狠的折磨眼前的這個男人,一點一點的毀滅他,看着他的眸子裡染上驚恐、染上怨恨,染上一切一切凡人應該具有的醜惡,看着他在自己的折磨下慢慢慢慢的崩潰,悄悄悄悄地陷入癲狂,然後驚恐至極的死去。
刀疤臉狠狠地盯着地上有些茫然的傢伙,顯得極爲煩躁。這個傢伙爲什麼不害怕?爲什麼不嚇白了臉哭嚎着求他饒命?爲什麼到現在還一副狀況外的表情傻呆呆的用純淨無比的眸子盯着他看,還一臉嫌棄的模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傢伙?他的腦子是用什麼做的啊?漿糊?水泥?還是啥都沒有?!
“大叔,你感冒了?!”兔子看了老臉窘迫的刀疤臉一眼,有些同情。哎,他們也是黑社會哎,看電視上演的那些幫派不是都住的非常的豪華舒適麼?爲毛這些人要住在這麼逼仄這麼陰暗潮溼的地下室啊?還真是同一片星空下待遇大不同啊!
兔子灰常憐憫的看着身材魁梧卻又有些乾巴瘦的刀疤臉,再看看四周竭力裝作嚴肅窮兇極惡的諸位混混,突然撲哧一下子笑出聲來:真的好像電視劇裡那些帶着隨從調戲良家少女的惡霸呀!
兔子樂了,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纔是那個被惡霸調戲的“良家少女”!自己纔是那個陷入狼窩裡的羔羊。我們那單純可愛的兔子只是覺得這個場景太過熟悉,完全忘記了這是現實,而不是昨晚跟湘湘一起窩在沙發上看的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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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嚕,情節大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