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家人面面相覷,帶着期盼卻又飽含不忍的複雜目光不約而同的同時投向了宜湘,卻又在視線交接的瞬間飛快的移開。緊閉的手術室裡那冰冷的大牀上毫無生氣的躺着的,是他們的兒子。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誰又想讓好不容想開的寶貝兒再次經歷一遍那纏繞了她五年的夢魘?!
“大哥,我想進去看看!”女人縮在大哥緊緊攬着她的那溫暖的懷裡,微仰着頭,紅紅的眸子裡有些鄭重。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該放下的就放下吧,日子還是照樣需要過的,不是麼?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要再做出令別人爲難的事情了。
“好!”寵妹成癡的宜家大哥自然對自家寶貝兒的提議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別說寶貝兒是要進去,就算她現在扭頭離開,他不也只能輕嘆口氣而已?!當哥哥的,就是時刻要頂天立地的撐開一片晴空,讓寶貝妹妹可以毫不顧忌一切的吃好、喝好、玩好、睡好!寶貝兒心情好的時候要依着她,寶貝兒要是心情不好了,就更要努力逗她開心,在寶貝兒面前,哥哥的個人威嚴形象算神馬?!
“請跟我進來!”小護士說完,急匆匆的轉身進了手術室,緊緊揪着一家人那顆焦急的心的紅燈再一次亮起來。
“二哥,我不恨你也不怨你了,都五年了,都已經過了那麼久,我們受到的懲罰也足夠多了。”宜湘趴在昏迷的男人耳邊,哽咽的說着這幾年以來積攢在自己心頭的話。
“二哥,我後悔了,我當年爲什麼任性地對你喊着讓你去死?!爲什麼就不能聽你的解釋,哪怕只聽一句話也好?!”
“可是,當我看到你被狠狠撞飛甚至摔下橋樑墜了江,二哥,你知道我當時心裡有多害怕嗎?!”
“其實,我知道我們根本不是親兄妹,二哥你聽到這裡一定會很驚訝吧?!那你就醒過來啊!醒過來質問我啊!質問我爲什麼不肯接受你啊!你醒過來啊!”
“二哥,你不肯睜開眼睛,是想要聽我講嗎?!好,那我講給你聽:事情發生後的那晚,爹地跟媽咪爭吵時被我聽到了。媽咪說你是當年被抱錯的小孩,跟我們並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可是,二哥,我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那麼多年一直當做親哥哥的你會對我做出那樣子的事情,在我的眼裡,你一直都是親哥哥,也只能是哥哥啊!你真的嚇壞我了。”
“二哥,這麼多年我不肯見你,不是恨你,而是因爲歉疚。二哥,你知道麼,我覺得是我毀了你的人生,看到你我就想狠狠的罵自己,爲什麼要把你折磨成這個樣子?!”
“二哥,醒過來吧!大哥跟爹地媽咪他們都很擔心你。”
“我,也很擔心你。”
“二哥,你知道麼,我現在有了愛的男人,我一直喊他小兔子,你想像不到他有多笨,做個飯會燒了廚房,出個門會迷路,笨手笨腳的像個小傻瓜,脾氣大,心眼小,還經常跟狗狗爭風吃醋。可是,我真的好愛他呢!”
“二哥,等你好了,我帶他來見你好不好?!”
“二哥,我現在搬到了香港,等你好了,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忘掉以前的事情好不好?!”
“宜莫笙,你聽到沒有?!你個混蛋你給我睜開眼睛,你給我站起來,你給我起來啊!你聽到沒有?!”
“求你了,二哥,求你醒過來吧,好不好?!”
“求你了…”
……
女人彷彿不知道疲憊,趴在牀前,死死抓着男人蒼白的幾近透明的大手,哭得哽咽到抽噎,可是男人卻依舊沒有一絲甦醒過來的痕跡。
醫生看着波紋幾乎成了一條平行直線的心臟儀器屏幕,沉重地搖搖頭,而護士輕輕地走過去,想要扶起宜湘,卻被她狠狠甩開。
“不,你們在騙我!你們聯合起來在騙我是不是?!不是說手術的最糟結果是他站不起來麼,那根本不會死啊,爲什麼二哥他會沒了心跳?!爲什麼?爲什麼?”宜湘緊緊地抓着醫生的手臂,微長的指甲劃出一道道紅痕,而醫生只是憐憫的看着悲傷的女人,簡潔的解釋,“我們在給病人做手術前全身檢查時,發現了五年前車禍時遺留下的腦部淤血的隱患腫塊,做手術會有一定危險。可是,患者懇求我們爲其保密,我們醫院也只能尊重患者的意願。”
“我不信!我不信!”女人踉蹌的後退了一大步,瞠大的眸子無神的盯着手術檯上全無生命氣息的男人,彷彿要將他那張平靜到死寂的臉給生生盯出一個窟窿來!
“我恨你!宜莫笙,我真的恨死你了!爲什麼你什麼都不說?!爲什麼你要我再一次自責?上次是五年,這次呢,你要我自責一輩子是不是?!宜莫笙,你這個騙子,笨蛋,傻瓜!你給我醒過來,你再敢睡下去我就恨你一輩子,一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你!”
“寶貝兒不哭哈,不哭不哭。”不知何時進來的宜家大哥把哭得可憐兮兮的宜湘抱進了自己懷裡,輕輕拍着她的後背,眼睛看着手術檯上毫無生氣的弟弟,漂亮的眸子裡浮起濃重的悲傷。這,難道就是這段孽緣的結局了麼?
“大哥!二哥他,爲什麼會這樣?!我都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一聲對不起!二哥他一定恨死我了是不是?!嗚嗚嗚”宜湘把臉緊緊埋進大哥懷裡,哭的抽噎。
“寶貝兒不哭不哭哈!”這種情況下,男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懷裡的小妹,只是緊緊的抱着她,重複着同一句話。
“大哥,我恨二哥,我恨他!他爲什麼要這樣讓我自責?!你不是說他最疼我了麼?那爲什麼還要這樣子對我?!我恨他!”女人有些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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