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黑巖的那些俘虜們被押上前來,舉行獻俘儀式,拓跋冽只關心摩藏氏的族人,他冷漠的問道:“摩藏家族的那些人,怎麼處理了?”
忽圖魯將軍一板一眼的稟報道:“摩藏達格的妻妾,有幾個自盡了,還有的想逃,被青雲鐵衛發現,抓了回來。摩藏達格一共有三女兩男,末將未敢私自處理,將他們全押解回來了。”
拓跋冽還是第一次和這些表兄弟姐妹見面呢。他打量着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被士兵壓着,跪在地上。最小的小兒子才五歲,還不懂事,嚇得哇哇大哭。
“把他的嘴堵上。”拓跋冽厭煩的說道,“按祖宗規矩,男子長過馬鞭者殺,其餘人送去當奴隸幹活。”
摩藏達格的大兒子,早已過了十四歲,肯定要被殺了。他一下子嚇得尿了褲子,想反抗卻掙脫不了那些士兵的束縛。
“拓跋冽,你是個狼崽子,你母親把你養大,你卻殺了她,你還要殺你的表弟。”摩藏氏的長女突然朝可汗破口大罵,“你殺母滅族,你會不得好死的。”
在場的所有人,臉色一下子全變了。大家都悄無聲息看着拓跋冽,不敢多說一個字。而對於葉勒依來說,這是青雲和黑巖部之間的事,她自然不會多嘴,自討沒趣的。
拓跋冽似乎並沒有被惹怒,反而走上前去,對那個人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摩藏達格的長女,名叫摩藏拉娜吧。我母親常常提起你,說你懂事、聰明又乖巧。”
摩藏拉娜不明所以,仇恨的看着拓跋冽,沒有答話。
拓跋冽繼續自顧自的說下去,“可惜啊,我覺得你現在一點也不聰明,更不乖巧。現在,向我認錯,我便饒恕你剛剛的罪過。”
“你放屁。”摩藏拉娜朝着拓跋冽臉上吐了口吐沫,“我絕不會向你低頭認錯的。”
拓跋冽偏頭,躲過了那口吐沫,他突然冷笑了一下,“很好。本來我對你們還有一絲仁慈,現在看來,不必了。”
摩藏拉娜看着拓跋冽陰鬱的眼神,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聽拓跋冽冷冰冰的吩咐道:“來人,摩藏達格的五個子女,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摩藏拉娜沒想到自己的一時衝動,給弟妹帶來了如此禍患,她一下子氣急攻心,暈了過去。而其他人更是大哭,求拓跋冽放自己一條生路。
秦絡終於看不下去了,他走近拓跋冽,“可汗,他們只是孩子,請饒恕他們的無禮吧。”
拓跋冽糾正道:“摩藏拉娜和我同歲,早就不是孩子了。”
秦絡繼續勸道:“你對我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奴隸,尚且寬容。那些人是你的親人,爲何不放他們一馬,非要趕盡殺絕呢?”
“那是想要謀權篡位的親人。”拓跋冽堅決的說道,“我言出必行,不必再勸了。”
說罷,拓跋冽朝護衛們揮揮手,有五個人上前,舉起屠刀,在丹陽城門口,將他們斬首示衆了。
一刀下去,血濺三尺。人羣中一片驚呼,秦絡偏過頭去,不忍再看。葉勒依見狀,也是搖頭嘆息。對於摩藏拉娜,葉勒依敬佩她的勇氣,卻又覺得她太過愚蠢。只有當實力和敵人對等時,纔可以出言挑釁。否則,就是用雞蛋碰石頭,除了把自己撞的粉身碎骨之外,不會對石頭造成任何的傷害。
黑巖部的降兵,看見摩藏拉娜那些人的頭顱被斬下,頓時更加恐慌了。他們一個個跪倒在地,匍匐在拓跋冽的腳下。
至此,摩藏達格的這一脈,徹底滅絕了。
二王子拓跋凌若無其事的走上前,彷彿對剛剛的那一場變故,對他毫無影響。拓跋凌依舊溫文爾雅的,對在場諸位將軍說道:“大家都辛苦了,已備好晚宴,請各位入城歇息。”
“對。”拓跋冽也招呼道,“瞧我,光顧着處理一些私事,都忘了迎你們進城。這裡日頭毒,大軍先入城再說!”
兩路大軍浩浩蕩蕩的入城,城外的五具屍體,早就被人拖了下去,血跡也已清理乾淨了。彷彿,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都煙消雲散。
可惜秦絡,卻會一直記得這一幕,記得城門口的屠殺,記得拓跋冽骨子裡的冷血與瘋狂。
晚上又是宴會,是比上一次慶功宴,更隆重、更盛大的宴席。他們摧毀了一個部落,這是幾百年來,滅族金陽部之後,再也沒有發生過的。拓跋冽看着葉勒依從那邊帶來的寶物,不由嘖嘖稱奇:“摩藏達格,這幾年來,倒是囤積了好多好東西。”
“現在這些好東西,都是可汗您的了。”葉勒依笑道,“恭喜可汗。”
“還是要多虧了你的雙赤軍,此戰,赤水是首功。”拓跋冽大方的說道,“你們想要什麼,儘管開口。”
“能爲可汗效力,我深感榮幸,哪裡能再要什麼賞賜呢。”葉勒依謙卑的說道。
秦絡聽後,不由的打量着葉勒依。這麼熱情的對待可汗,真不像是她往日的一貫作風啊。
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葉勒依一定有什麼陰謀,等着拓跋冽上鉤呢。
拓跋冽果然沒有什麼防備,他笑道:“二小姐請儘管開口,只要我有,一定滿足你。”
葉勒依眼珠一轉,正想說什麼呢。這回秦絡率先站起來,打斷了葉勒依。
秦絡說道:“可汗,我們事前和赤水部已經商定好了,聯姻、戰利品分一半。”
沒想到秦絡居然先發制人,葉勒依尷尬的一笑,也說道:“是啊,不過秦先生說的這些,是援救丹陽城的,好像並不包括……攻打西塘。”
“攻打西塘,不是二小姐樂於助人,不求回報之舉嗎?”秦絡將那一夜葉勒依說出的話,原話奉還,差點就說她兵多人傻了。
“……”葉勒依被堵的啞口無言。二王子拓跋凌聽到秦絡說的話,差點笑出了聲。
“可汗……”葉勒依知道自己說不過秦絡,只好轉移目標,“我們赤水部,並非貪得無厭之徒。只是戰士們征戰沙場,以命相搏,秦先生一句‘不求回報’,就將這一切都抹殺了嗎?”
拓跋冽自然不願意美人受委屈,他瞪了一眼秦絡,對葉勒依說:“都是些玩笑話,二小姐不要介懷。”
“我們也不需要什麼金銀財寶,只是我的母親……”說到此處,葉勒依哽咽了一下,“母親她身體虛弱,每逢冬天就會生病,咳嗽不止。直到第二年夏天,才能漸漸好轉。而且母親還有嚴重的風溼,天冷時常常腿痛,下不來牀。”
“葉勒夫人病得如此嚴重?”拓跋冽一驚,“青雲有最好的巫醫,我派人去赤水,給你母親治病。”
“赤水的巫醫已經看過無數次了,可惜沒有任何作用。”葉勒依眼中含淚,對拓跋冽說道,“只因赤水部臨靠雪山,天氣寒冷,母親的病,也是因爲天氣寒冷造成的。聽聞西塘氣候溫和,如果能到那裡養病,再好不過了。”
秦絡皺着眉頭,和二王子對視了一眼。萬萬沒想到,赤水部打得是西塘的主意。
“這……”拓跋冽爲難了,帕爾嘉西塘不僅有着肥沃的草原,而且西塘湖水是雪山上積雪流入,彙集而成的。湖水清澈見底,是夏天避暑遊玩的好地方。
拓跋冽自然也不想失去帕爾嘉西塘,但是奪取西塘,覆滅黑巖的這一役,葉勒依出兵出力,可以說沒有雙赤軍,光憑青雲鐵衛,估計還奪不下來。而且……還是葉勒依爲了母親而請求的。
當然,葉勒依母親,衛兀氏長年臥牀多病的消息,拓跋冽也知道一二。葉勒依說的話,也並非都是假的。可惜秦絡很清楚,那些全都是藉口,他們赤水部就想奪取西塘這一片土地,然而,爲什麼非要奪得西塘呢?黑巖那麼大,要黑巖部的其他土地,拓跋冽肯定也會給。
果然,拓跋冽說道:“黑巖部北邊的草原也很不錯,而且離赤水部也近。”
“母親最好在有山有水的地方修養。聽說西塘湖水冬暖夏涼,很適合母親在此定居。”葉勒依請求道,“我們不需要其他土地,只要帕爾嘉西塘就可以了。”
“可汗,你要慎重啊。”拓跋凌終於站出來說話了。
秦絡還在那裡苦苦思索,爲什麼葉勒依非要帕爾嘉西塘呢?
拓跋冽看了一下二哥,又想起自己剛剛放出的豪言,是他讓葉勒依儘管開口的。爲了自己的面子問題,拓跋冽不得不裝作大度的說道:“好,帕爾嘉西塘從此以後,就是赤水部領地了。”
秦絡不滿的看了一眼拓跋冽,對他如此倉促的決定很不滿意。拓跋凌也是無奈的搖搖頭,他就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早晚會栽在葉勒依手裡的。
葉勒依終於露出了笑容,她向拓跋冽行禮道:“多謝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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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親愛的讀者們,我終於回來了。其實昨晚就已經回來了,但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頭暈暈的,走在路上,感覺地面還在晃動。所以昨天沒有更新,補覺去了。去的時候坐的是動車,但是腿麻了。回來時睡臥鋪,在火車上很開心,下車後頭就暈了。看來以後得努力賺錢,坐飛機最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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