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個傢伙遠遁而去的背影,此刻,大抵是令我終於知道了,所謂冷血而又無情,行事周密到不給對方留下絲毫喘息之機的殺手,是什麼樣的人。
那種人,大概就是形容像是他這個傢伙。
像是他這樣的人,簡直是一個活生生的標本跟例子,我想怎麼列舉他都不會過分。
然而儘管如此,他也依舊只是一個人而已,只要是人,就會有着人類的缺點跟弱點。
儘管沒有太顯眼的表現出來,但是我還是看到了他那微不可查的變化。
一切的緣由皆是因爲,當他出來之後,我的目光就一直死死的盯在他身上,想要看清楚他的動作。
而我也因此看到了他所受到的傷,那是在奔跑的時候流淌出來的。
在這個傢伙消失之前,鮮血順着他的手套流下來,飛散到空中發出迷人流光,在空中被甩出去好遠後才滴落到灰黑色的石板上面。
如果不是有着領域的力量加持着我的視力,在距離這麼遠的地方上,我將根本看不到血液流淌出來。
就更別提我看到了血液滴落到的位置了,接下來,我所做的,就是爲了驗證是否是被自己的眼睛被欺騙了。
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離開酒館前去查看石板上的痕跡,想要試圖驗證那是否是我的錯覺。
空蕩蕩的大街,在這個時候意外的讓我感覺到不錯,因爲這樣就不會有人突然出現搗亂。
也更不會出現因爲慌亂逃跑的人,他們的腳步踩在了鮮血上,毀滅掉了這個痕跡。
這讓我能夠得以蹲下身查看詳情。
灰黑色的石板上的確留下了血跡,我蹲下身子,好讓自己能夠伸手觸碰到血液。
這個血水還未凝固,所以說它還是新鮮的剛剛從人的身體當中流淌出來的,而我伸手,則讓這還沒有徹底凝固的鮮血印在了手指上。
從高塔上跳下來,艾吉這個傢伙真是夠瘋狂的,他並非看上去那麼輕鬆解決了一切,只是裝作那樣而已。
讓人們在驚歎於他的動作時,這個傢伙將自己所承受的苦難,全部嚥進自己的肚子裡。
甚至,他乾脆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沒有發出一絲痛苦的聲音。
因爲他強撐着,所以我並不知道,他到底在什麼地方受傷。但是以他上躥下跳的逃跑速度來看,或許這點小傷不礙事。
而最重要的是,在名單當中,那幾個真正我想要殺掉的人,那其中的最後一位絆腳石,就在我的眼前死去,被艾吉一擊斃命。
雖然有一些士兵追了上去,但是這不可能讓所有人都離開這個地方。
死去的這位將軍,他總不可能像是軍需官一樣一直躺在地上,無人看照。
有一些士兵留了下來,守護着屍體,也阻擋着好奇的目光。
而我站起身,掏出手帕將手上的血液痕跡擦乾淨,看着衛兵隊長氣急敗壞的一巴掌拍到衛兵頭盔上,命令他們手忙腳亂的搬運屍體到馬車上。
一切,也就應該到此爲止了。
艾吉會不會繼續忠實的履行,刺殺名單上的人。這個時候對於我而言,已經變的不重要了,因爲我所要清除的目標都已經死去。
接下來,我只要去找到那個少年,把這個事情告訴他。
我必須要快點這樣做才行,因爲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心頭,讓我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我這是在有些擔心,如果艾吉不受控制跟約束,一直這樣殺下去的話,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毫無疑問,這個傢伙已經殺紅眼了,我雖然有着足夠的能力阻止他,但是那卻並不適合由我親自出面。
能夠解決他的人有很多,剩下的,還是要交給少年去做好了。
我已經把我的禮物完成了,刺目猩紅的鮮血就是包裹禮物的最好的緞帶。
一路上無人阻攔,因爲我用魔法暫時遮擋住了僕人的視線,然後穿過花園,尋找着自己在他身上標記的魔法標記。
就在我大搖大擺的準備前去他的書房時,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傢伙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我見過這個陌生人,這是第二次,前不久,在我觀察血液的時候,在那位將軍的身邊我看見了他的身影。
而他從書房當中出來,在魔法遮擋視線之下,徑直走開了。
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我就知道,似乎少年的消息似乎比我要快上一步,那個我看起來有些眼熟的黑衣人,已經將該告訴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在我進去的時候,他拉緊了自己的帽兜出去,並不想要讓別人看出他的臉來。
推開門,少年正揹負着雙手,站在窗戶旁邊,巨大的落地窗被擦的乾乾淨淨,阻擋了凌冽的寒風同時,陽光能夠照射進來。
就是這光芒照在人們身上,讓人感覺到暖洋洋的。
少年看着我,臉上的表情帶着淡淡的笑意,對於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他似乎早就知道了。
“想不到你的動作會這麼快。”他對我說道。
這話落到我的耳朵裡聽起來可是萬分的刺耳,我相信,剛剛走出他書房的黑衣人已經將消息告訴了他。
他已經知道了我要告訴他的事情,雖然這個傢伙一隻待在房間當中,但是忠心耿耿的僕人已經將一切情報都蒐集到了他的面前。
他所要做的,只是打開摺疊的小紙,看上面的信息就好了。
“快麼?我可不這麼覺得。”然後我苦澀的微笑,說“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絆腳石都已經被除掉了吧?”
他臉上露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快步走向了自己的椅子,坐了下去然後搖頭說道“不,我可不知道。”
但是我已經注意到了他手中所握住的小紙卷。
那裡面所記錄的內容,他究竟看過還是沒有看過,就值得我深思了。
而這樣對我說,就像是在替我辯解一樣,讓我在心中稍稍感覺到了些許的安慰。
他看着我的眼睛,然後當我的面,將手中的小紙卷攤開,在低頭掃視了一眼之後,他舉起手中的紙片晃了晃說道。
“現在,我纔剛剛知道。”
這個傢伙這樣做,無非是想要讓我跟他保持友誼罷了,雖然是貴族的作秀,但是我卻並並不討厭。
在我的心中,他讓我感覺到了,起碼自己帶回來的情報還是有幾分價值的,既然能夠做到這一步,那就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