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能夠相信你?”展亦白目光灼灼的盯着展白。
“那麼我怎麼做才能取得你的信任?”展白毫不退縮的迎上了對方的目光。
討價還價麼?
展白表示很喜歡這種節奏,不管最後如何,至少可以確定,展亦白對於自己的提議已經心動了。
“現在不是我要什麼,而是你能給我什麼?”展亦白冷聲道。
“金錢、美女……”在察覺到展亦白突然冷冽的目光後,展白會心一笑,不急不忙道,“這些顯然不是你想要的。”
“廢話。”展亦白恨恨的白了展白一眼。
“好吧,除了我的女人以及子女,其他的我都可以給你。”展白看似大方的說道。
“當真?”展亦白眼睛一亮。
“當真,不僅是現在的,還包括未來所能擁有的一切,除了我的女人跟子女,你可以隨意挑選。”展白以十分肯定的語氣點頭道。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貪心,相比之下,我只要你一個承諾。”或許感受到了展白的真誠,展亦白開始說出自己的底牌。
“我知道,你想要自由。”不等展亦白開口,展白便替他說了出來,“不僅是人身自由,更包括意志自由。”
“不錯,從今往後,不管我們的過去,日後,你便是你,我就是我,沒有主從,如果你願意,咱們可以當做是兄弟。”展亦白禁不住解釋道。
“而且還是相貌不同的卵生兄弟。”展白望了望對方那陌生的面孔,不由的升起了玩笑之心。
作爲劍妖分身的展亦白,分離自展白,在擁有了獨立的意志以及強悍的修爲戰力後,形容他們倆是卵生的兄弟,倒也說得過去。至於這容貌?
也不知道菩提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夠如此徹底的改變展亦白的容貌,也不知未來能否再變回來,不過,這些顯然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一旦這個承諾建立起來,兩人的關係將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呵呵,我倒覺得,未必要分的那般清楚。於這亂世將臨之時,咱們身份的混淆,或許有時候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展白突然笑出聲來,可那笑容怎麼看都給人一種狡詐之感。
“如此說來,咱們這就算是成交了?”展亦白沒有理會這一茬,而是鄭重其事的確認道。
“難不成,我給你立個字據?”展白撇了撇嘴。
“字據,嗯,這……倒是很應該。”展亦白的謹慎,讓展白很是無語。
貌似這樣的話,是自己以前經常說的。
“那問心印吧。”既然展亦白要求,展白只能同意了。
“不行。”誰知展亦白卻是搖了搖頭,“問心印的漏洞太大,尤其是到了後面,修爲達到一定層次之後,連天機都可以遮掩,又何況區區一問心印。”
“那你要如何?”展白有些頭痛,不過就是個契約,怎麼就這般麻煩。
事實上,對展亦白的承諾,展白並非只是說說而已。
妖體分身離開之際,展白還沒有真正踏入鼎洲。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哪怕歷經數十年後重新迴歸地下城,而那時,妖體分身卻又失蹤了。
幾十年的時間,讓展白早已習慣了沒有妖體分身的日子,更何況,現在他的神格已經剝離,一待其成熟後,便能助自己一舉突破入白玉京之境。在這種情況下,妖體分身對他自身而言,已經算是可有可無的了。既然如此,他自然沒有理由再強行將展亦白融合的打算。
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想要融合展亦白也並非易事。
如果說東華九霄唯劍宗是神格的話,那麼北辰九落極劍尊極有可能也是神格。
神格與神格之間,雖不是水火難容,可也絕不可能合二爲一,至少展白現在沒有一點辦法。
種種原因下,與其強行融合,卻要承受惡了展亦白的風險,現在承諾的這般兄友弟恭,互相扶持,豈不是更好。
正如展亦白所想的那般,因爲兩人的特殊關係,一旦能夠解除彼此的芥蒂,是絕對能夠信任的。
畢竟,兩人同根同源,冥冥之中,若是沒有某種脣亡齒寒的關聯,怕是傻子都不會相信。
“誓言,用你的法身作伐。”展亦白毫不猶豫的指向了那懸浮於半空的神格小劍。
“這……這會不會太重了。”饒了有了心理準備,在聽到展亦白的答案後,展白輕鬆的神色立時就沉重了起來。
誓言,並不可怕,甚至有哲人說過,誓言就是用來撕毀的。可那是普通情況,若是以法身作伐,就完全不同了。
一旦展白這麼做了,法身就會沾染上可怕的因果,日後但有反悔,其後果是毀滅性的。即便是法身擁有不死不滅的能力,也勢必會遭受難以彌補的重創。
“你可要拒絕。”這回換成展亦白滿臉輕鬆了,戲謔的目光,看的展白心中滿滿的不爽。
“好,我同意……不過,若是你日後突然生出了野心,想要反噬於我呢?”
“我沒有法身。”展亦白一愣,頗有些無奈道。
“北辰九落極劍尊,難道不是?”展白冷笑。
“呃?我、我不知道。”展亦白的回答,大大的出乎展白的意料。
從名字上不難看出,所謂的東華九霄唯劍宗以及北辰九落極劍尊應該是相似的東西,既然前者是神格,那麼後者也應該如此。
意外只是暫時的,很快,展白就釋然了。事實上,即便是他自己,也是在得知太古九霄大帝的事情,尤其是知道了自己乃是伏羲以及昊天融合的轉世後,才知道了神格的存在。到現在爲止,甚至不到一年的時間。
同人不同命,展亦白雖是妖體分身,但其經歷與展白完全不同,沒有了那分際遇,不知道北辰九落極劍尊的本質,也就沒有什麼意外了。
“能跟我說說,你的北辰九落極劍尊麼?”展白從來不是個吃虧的主,尤其是關乎自己的身家性命之時,所以,要想與展亦白簽訂契約,就必須弄明白他的北辰九落極劍尊。
好在,展亦白倒也沒有隱瞞,詳細的將這北辰九落極劍尊如何出現,有何特性,以及這些年來他的領悟事無鉅細的和盤托出。
這倒並非是因爲展亦白大方,而是有着他自己的目的。
就得知那詭異小劍名爲東華九霄唯劍宗時,他心裡也生出了跟展白一樣的心思。尤其是這些年,隨着他對自身北辰九落極劍尊的領悟,越發覺得其深奧無比,卻撓破了頭也體會不到。
而現在,或許能夠從展白的身上得到他趨之若鶩的答案。
“果然如此。”聽完展亦白的話後,展白不禁感慨的點了點頭,“從你的敘述中,北辰九落極劍尊跟我的東華九霄唯劍宗幾乎是同時出現的,而其特性也極爲相似,都含有九大屬性。不過,在對於九大屬性的領悟上,你卻是走在了前頭。”
北辰九落極劍尊,有九大屬性,分別爲“困劍乾坤”“解劍北辰”“劍蛻術”“破曦北辰”、“徐風輕痕”、“北落無極”“望北劍風”“劍音糜糜”“極劍尊”。
同樣的,東華九霄唯劍宗同樣如此,其九大屬性分別爲假劍術、劍分身、劍隱行、蕩劍式、風悲劍蕭、御劍穿雲、殤劍鈞、劍策論以及唯劍宗。
同有九大屬性,展白最終只領悟了前面的四個,也正因爲如此,才使得他鋌而走險,將神格剝離,以法寶的煉製之法,煉製出了現在的神格小劍,讓其自然生長,待成熟後,反哺己身,從而完全的繼承神格,修爲之上一步登天。
而與展白不同的是,展亦白在九大屬性上的領悟,卻遠遠的走在了前面,現在已經領悟有八,即便是最後的極劍尊,也已經略通皮毛。
之前一舉斬殺公子田時,展亦白用的正是不完整版的“極劍尊”。
對於爲何展亦白能獲得如此成就,展白不知,或許就連展亦白同樣也不清楚,但事實如此,此時多想也是徒勞無功。
“想要真正的繼承神格,有兩條路。我走的是其中的一條捷徑,但卻風險極大。你也看到了,爲了走這條路,我自身幾乎沒有絲毫的戰力可言。”展白先是說了下自己的情況,“而你不同,你馬上就能完全領悟九大屬性,而到時,只要將它們合而爲一,就能恢復神格的本來面目,最後神格灌體,肉身成聖,修爲便能一日前裡,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境界。”
展白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在給展亦白指明未來的方向。
因爲得到了伏羲以及昊天的傳承,至少在理論上,展白完全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多謝。”展亦白如何聽不出展白的用意,當即誠懇的對展白拜謝,“那麼,這契約……”
言歸正傳,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出現了。
展白因爲將神格剝離的原因,可以藉助神格小劍發下誓言。可展亦白卻不行,在沒有完全領悟九大屬性,並將它們合而爲一,迴歸神格本來面目之前,根本無法將誓言加諸其身。
“如果按照我所說的情況,你覺得要用多長時間能夠將九大屬性完全領悟,並且合而爲一。”展白神色微沉,徐徐問道。
“這……”展亦白有些遲疑。
修行這種事,尤其是到了他現在的這種境界,想要再前進半步都是極爲困難的,根本無法用時間來進行明確的規劃,或許一夜之間,茅塞頓開,就一通百通了,但也有可能被一層窗戶紙堵塞數年甚至數十上百年。
“五年,給我五年的時間,應該就能完成。”最後,也不知展亦白想到了什麼,神色突然變得異常堅定起來。
“又一個五年麼?”想到當初救援天賜展脈的五年之約,展白有些苦澀,“好吧,我給你五年的時間,五年後的今天,咱們就在此地重新聚首,到時再簽訂契約如何?”
“那這五年……”展亦白問道。
“你還是荊軻,而我依然是展白。”展白回道。
其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在正式簽訂契約之前,兩人依舊保持原樣。
“好吧。”事已至此,展亦白也只能答應了。
“當然,雖然現在咱們並沒有簽訂契約,彼此間並不需要相依爲命,但也可以適當的給予對方一些幫助。”展白話音一轉,這就顯示出他的狡猾了。
“幫助?什麼幫助?”展亦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比如情報。”展白嘿嘿笑道。
“你想知道我身後的勢力?”展亦白不傻,得到展白的提醒後,立即就醒悟了。
展白不置可否。
對於展亦白背後的勢力,也就是所謂的狐衛監,展白早就給予了極大的關注。其實,不關注也不行,別看狐衛監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刺客組織,但其破壞力實在太過驚人了。
不說其他,只看現在的楚國,之所以會發展到現在的模樣,其中狐衛監可謂居功至偉。
刺殺楚王,二次刺殺楚王,連帶着將公子笑也給一舉幹掉了。甚至就連展白,若非有神格小劍,在上次的刺殺中也絕對難保周全。
展白不相信,能量如此之大的組織,僅僅是爲了錢財。
只可惜,狐衛監實在太過神秘了,展白幾乎發動了他所有的力量,甚至包括公子雋的協助,也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你真的想知道?”展亦白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是的,否則,我寢食難安。”展白點頭。
“哎,可若是知道的話,你或許更會更加的不安。”展亦白事先給展白打預防針道。
“就算是死,明明白白的死也好過稀裡糊塗的擔心受怕。”展白卻越發的堅定。
“好吧,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訴你。”展亦白最終點頭同意了。
“狐衛監,確實只是一個刺客組織。”展亦白說到這,不給展白質疑的機會,話音一轉,繼續說道,“但它卻不過是一把刀子而已,而最令人擔憂的是掌控這把刀子之人。”
“誰?”展白禁不住驚聲道。
“紂王帝辛。”
“紂王帝辛?你是說……商紂?!”展白差點沒有從椅子上摔下去,“他不是應該死了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事實確實是如此。而據我探得的消息,狐衛監只不過是帝辛手中力量的一個小小的分支而已。現在的任務,就是徹底的攪亂春秋之洲。”
“難道,他想復辟?”展白不得不這般猜測,實在是這個消息太過驚人了,而商紂的身份使然,也讓他找不出其他的理由。
“不僅如此,除了統一春秋之洲外,他還要打破天條戒律,重現當年大商的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