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知難而進,害己害人(七)



說罷他便扶起明珠,關切地道:“你沒事吧?”他接下了明珠臉上的蒙布,柔情無限地看着她。明珠頓時喜笑顏開,感激道:“多謝歐陽大俠救命之恩!”她的神色也是情深意濃,對歐陽一劍暗送秋波,叫他頓時心跳加速。

王大光一聲怒喝,道:“眉來眼去的一對狗男女,我殺了你們!”說罷他便搖頭晃腦地向歐陽一劍衝了過來,心頭暗罵:管你什麼狗屁掌門,我人多勢衆豈會怕你?

歐陽一劍一手摟住美人腰,一手抽劍抗敵,甚是瀟灑。“吱!”只見一道劍氣劃過香爐之底,那香爐發出“嗚呼”聲響,竟然被劍氣拔地而起。“轟隆”一聲巨響,一陣煙塵,再加上王大光的一聲慘叫,頓時他便給那香爐砸得粉身碎骨,血水四溢,命喪黃泉。歐陽一劍微微一笑,對自己的武功洋洋自得。

明珠見了歐陽一劍這等出神入化的絕技,不自禁的歎服起來,心中對他頓生愛慕之意。明珠心想:要是在九龍城有人這麼摟着我,他是必死無疑。歐陽大俠乃正人君子,這般摟我也是爲了我的安危,我也無須責怪於他了。

其他幾十名大漢完全沒有想到此人竟有如此厲害,甚至難以置信。他們見寨主已死,皆已嚇得六神無主,冷汗淋漓,雙腿一軟,竟都不由自主地朝他跪了下來。大漢們自知不知是歐陽一劍的對手,連聲討饒:“大俠饒命啊,我們願奉您爲我們的新寨主!”

歐陽一劍心想:這般毛賊個個身強體壯,若是歸我門下必然大有所用,只是他們皆是無名小卒,有頭沒腦,絕不及一個明珠重要,我若收下他們,明珠肯定不爽,還是先討她歡心,看她怎麼處置這幫大惡之徒爲妙。於是他對明珠問道:“明珠使者,生殺予奪的大權在你手裡,你說怎麼處置,我就找你的吩咐去做。”

明珠對歐陽一劍微微一笑,心想:這幫惡棍殺我屬下,天誅地滅,死有餘辜!心一狠,道:“貪生怕死,見風使舵,留下他們只是養虎遺患,歐陽掌門,格殺勿論!”

“好!”歐陽一劍將明珠輕輕地放在了地上,飛身躍上高空,待那些人還未來得及逃竄,他三劍齊發,“吱吱”的幾聲響,劍光縱橫交錯,耀眼迷人。只聽“砰砰”幾聲炸響,“啊啊”一陣尖叫,前臺柵欄石柱給劍氣劈得粉碎,那些求饒之人也是肢離身解,死路一條,慘不忍睹。片刻之間青山寨已是血流成河,屍橫遍地了。

明珠見歐陽一劍殺得落花流水,心裡甚是痛快淋漓,稍一激動,劇毒發作,竟然暈倒在地。歐陽一劍得意地還劍入鞘,轉過身來正欲叫起明珠,見她昏迷不醒,陰陰一笑,雙手抱住她的細腰,將她扛在了肩上。歐陽一劍扛着一個嬌豔的大美人,臉上顯出饞涎欲滴之色。剛纔王大光被壓成肉醬,解藥自是無處可尋,他要用內力爲明珠逼毒。有了九龍城大使者這塊後盾,到召開武林大會,他就可與之裡應外合,那就如虎添翼了。

歐陽一劍將明珠扛進了一個山洞之內,待明珠實在承受不住劇痛,給驚醒過來之時,她睜開了雙眼,只記得當時歐陽大俠舉劍殺敵,大快人心,卻不知後來怎麼會暈倒。不遠處升起了一堆火花四濺的柴火,時間過得真快,此時已將近傍晚。明珠再見到眼前之情形時,立刻臉頰通紅,甚是羞澀,只見歐陽一劍竟用雙手輕輕地抱着自己那白嫩的小腿,用嘴一下兩下地吸着腿上的中毒之處。此毒實在厲害,歐陽一劍使內力逼了兩個時辰竟然毫無功效,迫不得已,纔出此下策,倒也讓他心安理得,屢試不爽。明珠也並不生氣,反而感動不已,滿臉嬌笑,心甜如蜜。

明珠低聲地道:“歐陽大俠,不要啊,此乃劇毒,這樣會讓你元氣大損的!”明珠話雖如此,對歐陽一劍卻是一見鍾情,此刻已是樂不可支,心潮澎湃,愛如泉涌了。

歐陽一劍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豈會拼了命去救一個與自己非親非故的人呢?不過對於明珠所中之毒,他是成竹在胸,得意地

道:“不礙事的,明珠使者中毒之深,生死攸關,迫於眉睫,在下近點棉薄之力,又何足掛齒呢?”

明珠聽了此番話後,心中更是感動,衝着他甜甜一笑。歐陽一劍又吸兩口,見她笑得如此嫵媚動人,不由得渾身發熱,頓時面紅耳赤,不知如何是好。明珠也是一片柔情,輕聲道:“歐陽大俠還是叫我明珠吧,今日明珠遇難,幸得大俠相救,所謂‘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何況大俠救命之恩?不知……”

歐陽一劍似乎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故意吼道:“明珠使者儘管吩咐,縱然是赴湯蹈火,我也……”還未等他說完,明珠竟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這讓他始料未及,心想:難道你比我還要心急?萬一是在試探我,切不可亂了陣腳。

或許是明珠幾十年來孤枕獨眠,不甘寂寞,現在如意郎君就在眼前,何不主動獻上殷勤呢?她竟大言不慚地道:“歐陽大哥不必如此,小女子承受不起。不知歐陽大哥現下可有婚配?小女子願意……願意以身相許以報答救命之恩。”

歐陽一劍難以置信,不可一世的九龍城中的使者竟會如此主動大方?而且還是一個嫵媚動人、風情萬種的絕色女子!但轉念一想,最毒婦人心,萬一她口蜜腹劍,另有所圖,我豈不是中了美色之計?歐陽一劍心裡雖然求之不得,但依舊裝作不動聲色,口是心非地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我歐陽一劍豈會是一個乘人之危、貪圖美色的卑鄙小人?明珠使者若是出於報恩,並非真心實意,我是絕對不會對你做出不三不四的事情來的!雖然我對明珠使者萬分傾慕,對你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但我絕不會強人所難,明珠,請你自重。”

明珠聽了此番話後,心裡更是激動不已,此等英雄豪傑正是她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歐陽一劍將她的小腿包紮好了,立刻縮回了手。明珠情不能自控,居然向歐陽一劍投懷送抱,緊緊地靠在了歐陽一劍寬大的肩膀上。歐陽一劍頓時心如鹿撞,雖然曾經玩過不少女人,但那些庸脂俗粉又怎能與她相提並論呢?心中暗自得意:如今抱得美人歸,將來又可助我一臂之力,這可真是兩全其美。

明珠羞紅着臉,甜甜地道:“歐陽大哥,我是心甘情願的。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你了。對於你,我真是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歐陽大哥,不怕你取笑我,人在江湖,就是要坦白直率,我對你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歐陽一劍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道:“雖說人言可畏,但是既然你我情投意合,也不管別人的風言風語了,那我就……不過我歐陽一劍一生喜歡遨遊四海,漂浮不定,一向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怕你跟了我,會吃苦的啊!”

明珠暗想:堂堂天山派掌門,跟了你還愁什麼?她自是無怨無悔,理直氣壯地道:“嫁夫隨夫,嫁狗隨狗,永不言苦!”那句“嫁狗隨狗”說得語氣稍重,叫歐陽一劍心裡很不舒服:再怎麼說,我也是天山派掌門,怎能拿狗來比喻?

但明珠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睛實在叫他欲罷不能,歐陽一劍無言以對,色迷迷地打量了一番明珠的身材,驚歎道:“明珠,你可真是沉魚落雁啊!”

二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明珠那紅潤的嘴脣慢慢地向歐陽一劍靠近,他面對這樣一個含苞欲放的閉月羞花,終於沉不住氣,獸性大發,狠狠地抱住了明珠,與之瘋狂地熱吻了起來,相互撫摸,相互擁抱,喜不自勝,愉悅歡暢。夜,不再沉寂,可聽得蛙聲一片,春暖花開,春心蕩漾,二人在這個月白風清之夜,享受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天倫之樂,樂此不彼,實在有些傷風敗俗。

次日,天高氣爽,陽光明媚。歐陽一劍從甜甜睡夢中甦醒過來,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地穿上衣服,望了望洞口,親切地叫了一聲:“珠妹!”歐陽一劍提着寶劍出了洞去,只見一片翠綠的草地上,繁花盛開,奼紫嫣紅,芳香撲鼻,沁人心脾。明珠正坐在一

火堆之旁,所中之毒已是大有好轉,面色紅潤,一臉微笑,手中拿着由一根長棍穿着的一條大鯉魚,正於火上烘烤。歐陽一劍看着這朵出水芙蓉,斜眉歪眼地坐在了她的身旁,伸出右手便大大咧咧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明珠還眉開眼笑,真像一對狗男女。

明珠關心地道:“一劍,你起來啦?附近都沒有什麼酒店飯館,我就只好在不遠處的小溪裡捉了條魚,應該合你的胃口吧,嗯?”她聞了聞,還真香呢。歐陽一劍得了便宜還賣乖,接過魚來,扯下一塊又一塊,與明珠相互品嚐了起來,他自是對明珠俯首帖耳,千依百順,讚不絕口:“嗯,好吃,色香味具俱全。”

明珠溫柔一笑,沒有說話,歐陽一劍又動起了心思,道:“珠妹,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你是九龍城的大使者,肩負使命,可不能耽誤啦!”

明珠倒是毫不在乎,心想:生米都已煮成熟飯,還想別的做什麼?於是道:“我寧願自己是個微不足道的平民百姓,歐陽大哥,我什麼都不想做了,只想跟你在一起,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依,生生世世,矢志不渝。你想做什麼,我都在你身邊支持你!”

歐陽一劍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大喜若狂,還假仁假義地道:“在這個荒山野嶺之地,你跟着我真是難爲你了。珠妹放心吧,我歐陽一劍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說罷二人又一次相擁而吻,明珠就這樣意亂情迷地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過了一會兒,二人吃飽喝足之後,並肩漫步於一條清澈小溪之旁。歐陽一劍若有所思,終於說到重點,明知故問道:“珠妹,聽說九龍城之內有一稀世珍寶,威力無窮,是畢城主統領龍城的隨身法寶,不知那是何物?我行走江湖多年,還是頭一次聽說,心裡好奇得很。”

明珠對歐陽一劍死心塌地,並未多想,口無遮攔,詳細地將“九龍神珠”的事情說了一遍,歐陽一劍自是裝作願聞其詳。明珠見他一臉奸笑,想必對神珠也是心懷不軌,她停住了腳步,望着歐陽一劍,道:“其實我對‘九龍神珠’也只是一知半解,如果我們得到了它,那也只是白費苦心,稍有不慎,便可能會給我們帶來殺身之禍!歐陽大哥,難道你也對神珠有着非分之念?”

歐陽一劍回過神來,也裹足不前,道:“‘九龍神珠’真是名不虛傳,除非遇到千載難逢的機會,否則我是絕對不會去爭奪神珠的。珠妹,你就放心吧,在這山容水意、花態柳情的春色美景之中,我又怎會舍你而去呢?而且還是要做出天理難容的事情來,放心吧,我不會的。”歐陽一劍笑容可掬,言語誠懇。

明珠望着小溪上的游魚戲耍於粼粼水波之上,甚是迷人。但想到他心有抱負,胸懷大志,人都說“夫唱婦隨”,爲了自己心愛的人,又爲何不可鼎力相助呢?縱然是男盜女娼,只要你情我願,又何嘗不可?於是道:“一劍,我願助你得到‘九龍神珠’,天下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人來帶領。”

歐陽一劍大喜若狂,轉過身來一往情深地將明珠摟入懷中,讓明珠更是心花怒放。歐陽一劍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歐陽一劍寧爲玉碎,不爲瓦全。謝謝你珠妹,我歐陽一劍能得明珠相助,實乃三生有幸,請受我一拜!”他假戲真做,竟嚮明珠跪了下來,這真是爲達目的,不折手段。

明珠實不敢當,忙道:“一劍,我們都已經是雙宿雙飛的愛侶了,同生共死,相敬如賓,你還對我行如此大禮?況且‘大丈夫不拘泥小節’,只要我們相信對方,齊心協力,同舟共濟,便一定能助你完成宏圖霸業。當務之急,我們還是想好一個萬全之策吧!”

“嗯!”歐陽一劍回想當初登上天山派掌門之位,其手段實在不敢恭維,要是傳了出去,定叫他身敗名裂。現在有了明珠,如果能靠她得到“九龍神珠”,到時天下無敵,自可堂堂正正登上盟主之位。再想那黑風三煞,到時更是不值一提,只會淪爲喪家之犬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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