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見黑衣人對風赴懷所言有些疑惑,可是子毓絲毫沒有懷疑他,“若是他想殺我,今日便直接不用捨身替我擋下那一劍,何必救下我後又來殺我。”她亦看得出風赴懷乃是純真善良之人,看他連想廢了自己手的那人都不忍心下殺手便知道了,或許這也正是子毓對風赴懷心生好感的原因。
在這個江湖將身處其中之人染成同色時,或許赤子之心也會是一種魅力。
這四個黑衣人武功明顯又比今日白間那三人武功要高出不少,領頭那人至少是打通了兩脈的大周天高手,並且四人配合默契。
但是令風赴懷驚訝的是,子毓一把長刀將自己舞得滴水不露,並且刀速奇快,顯然她學的乃是上層刀法,“她究竟是何派中人,刀法竟如此快?”
武林中最擅長刀法的首數陰教,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子毓會是陰教中人。
四個黑衣人招招必殺,明顯是要取子毓性命。風赴懷爲免節外生枝,看準時機趁爲首那人剛出完一招劍未收回之時猛然發力,翻起一個跟頭,人在半空之時長劍下點,點住爲首那人的穴道。那人登時動彈不得,眼中現出不可思議,“他不是我們的人麼?”
接着風赴懷反手將劍入鞘,落地之後拍出一掌,說是一掌,實乃三掌,只因速度太快給人的感覺像是隻拍出一掌。餘下三人幾乎同時中掌,此掌風赴懷已用出三成功力,三人紛紛口吐鮮血,全部倒地不起。
子毓與他們鬥了不短的時間,很清楚這四人絕非庸手,見此不禁心中驚訝,“觀這少年與我年紀相仿,武功竟如此厲害?!哼,教中那些老傢伙們還日日說我是天才,敢情原來是安慰我來着!”
按理風赴懷雖然武功高強,可是那四人配合默契,他也不可能一招便將他們制服,無奈他們將風赴懷看做是“自己人”,因此全力圍攻子毓這才被他雷霆打倒。
風赴懷將暈過去的三人丟入自己房間,隨後把爲首那人也拖進去,這事實在太過蹊蹺,他必須弄明白。子毓猶豫片刻,不過她亦心中好奇,因此跟着進了風赴懷房內。
風赴懷將爲首黑衣人遮面的黑布一把扯掉,這是一箇中年男子。
看着他,風赴懷“凶神惡煞”的問道:“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爲何要殺她?”
房內與方纔在走廊處一般只有依稀月光,爲了避免節外生枝風赴懷並未點燈,衆人都看得不是很清楚,子毓想象着他一臉稚氣裝出兇惡的樣子,頓時忍俊不禁,同樣“惡狠狠”的出口道:“說!你如何認出我,又如何得知我的名字?”
不得不說,這兩人兇惡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加上此時在房內月光只是隱約照射到,這中年男子不像子毓見過風赴懷,最重要的是他不知有風赴懷這號人物,他還道能夠一招之內製住自己的定是前輩高人,說不定就是子毓的師門長輩,頓時心中惴惴。
不過他仍是“哼”的一聲,並不答話。
風赴懷輕笑一聲,朦朧中瞬間點中此人的啞穴與麻癢穴,這爲首的黑衣人頓時渾身又麻又癢,好似整個身體有蟲子又爬又咬一般,加上他被點中穴道不能動彈抓撓,又不能出聲釋放,這種不能發泄的感覺比痛更要難受千倍。
半刻鐘後,爲首之人已是渾身溼透,恨不得立刻死去,子毓看得心中不忍,轉頭看向風赴懷。於是風赴懷伸手解開他的麻癢穴和啞穴,再次問道:“你是否陰教之人?爲何要殺她?”
聽見他居然問這黑衣人是否陰教之人,子毓一臉古怪……
爲首的黑衣人這會已是有氣無力,若非被點住穴道恐怕連站都站不穩,只聽他虛弱的道:“我是林慮派的賀友,三日前太行劍派傳來太行令,只說今日會有陰教之人來到無終,令我等來此埋伏。”
風赴懷聽見“陰教之人”驚訝的看向子毓,子毓沒有理會,而是說道:“胡說!我出教根本無幾人知曉,那太行劍派如何得知?!”
爲首黑衣人急忙說道:“我在你們手裡,生死就在你們一念之間,如何還敢胡說。太行令中不但刻上了姑娘今日會來無終,還詳細描述了姑娘的打扮,否則我怎會知道姑娘名叫子毓?”
風赴懷皺眉道:“林慮派乃名門正派,又怎會像你一般鬼鬼祟祟身着黑衣夜間前來。”
黑衣人似早有準備,道:“陰教中人武功高強,我怕我等不是對手,而太行令又不
敢不尊,因此唯有出此下策夜間偷襲。然又怕仍是不敵給林慮派惹下禍端,因此這才黑布蒙面。”
子毓眼中寒芒一閃,“太行劍派,好一個太行劍派!”
與子毓不同的是,風赴懷卻總覺得此人所說雖然合乎情理,可是仍有太多不解之處。他沉思片刻,然後突然飛快的問道:“今日正午那三人傷勢如何了?”
黑衣人正準備回答,突然心中一驚,意識到不對,假裝迷茫道:“中午哪三人?林慮派就來了我們四個。”
風赴懷感覺無比敏銳,黑衣人這一驚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看來白間三人與這四人乃是同一夥人,可是他連自己是林慮派之人都承認了,又爲何不承認那三人與他們乃是一夥呢?”
“除非……只有一個原因,那三人並非林慮派,而這賀友不想讓我知道他與那三人認識,他們又有同樣的目的。答案顯而易見,派他們來的乃是同一個地方,或者說同一個勢力,而這個勢力不想讓人發現它的存在!”
風赴懷原本以爲這四個黑衣人乃是陰教之人,來伏殺不知出自何派的子毓,不想方纔一問之下竟得出完全相反的推測,這四個黑衣人乃是不知哪個勢力之人,來伏殺陰教的子毓!可是正如子毓白間所言,難道陰教之人便都該殺麼?自己可曾親眼見過陰教之人做些傷天害理之事?
“見過!當年在樹林想要圍殺儷娘。”他暗暗告誡自己,陰教之人皆不可信。只是當年儷娘遭圍殺之事他如今想來同樣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幾個黑衣人之裝扮與當年幾乎一模一樣,這也令風赴懷將兩次的事情聯想到一起,唯一不同的便是當年黑衣人使的是刀,而這幾人卻是使劍。
“刀?劍?對了!他們的刀法乃是劍法,他們本非使刀之人,這才讓我有別扭之感!”風赴懷眼前一亮,登時想通一個關節。
當年他去肥邑途中遇見儷娘被襲時劍法造詣已然不低,因此當年看着那些黑衣人的“刀法”總感覺彆扭,如今這一聯繫頓時明白過來。可是他心裡總覺得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只是由於事隔多年,他如何都想不起來,只是心中當年便存了這個感覺從那時開始一直存到現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