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衆護衛們在陳瓊的幫助下將幾個僞裝成差役的刺客全部放翻之後,這才發現就連宋航的皇家護衛都出現了傷亡。
陳瓊皺眉看着一片狼藉的幹船塢,向宋航拱手說道:“讓宋侍郎受我的牽連了。”
宋航雖然是文官,倒是比較有骨氣,雖然接連遭到兩次刺殺,一張黑臉嚇得發白,但是仍然能夠保持鎮定,向陳瓊擺手說渞:“陳侯說的哪裡話來?”
陳瓊淡淡一笑,向宋航說道:“我先走一步,免得宋侍郎跟我在一起再遇危險。”說着拱了拱手,也不等宋航說話,就徑自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船廠,留下宋航和幾個工部的官員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半晌之後,一個官員才恨聲說道:“他就這麼走了?”
宋航自己也有些意外,覺得發生這種事,陳瓊怎麼也應該安慰自己這些受害者一下,不過他看了那個說話的官員一樣,還是搖頭說道:“陳侯也是擔心牽連我們。”
今天遇到這些事情,宋航參觀船廠的心思也就淡了,帶着官員和護衛自行返回住處不提。
陳瓊離開造船廠後直奔高勇的節度使府,然後很快就見到了剛剛接到消息的高勇。
“你說這些刺客的目標很可能是宋航?”高勇莫名其妙地看着陳瓊,“宋侍郎怎麼會有仇家?”
“這不應該是我問你的問題嗎?”陳瓊坐在高勇的書房裡,很不見外地喝着侍女送上來的茶水,同時用很不負責任的口氣說道:“我從前都不認識宋航,怎麼知道爲什麼會有人要刺殺他?”
“可是我也不知道啊。”高勇雖然覺得陳瓊的說法匪夷所思,但是也知道這自己這個小兄弟經常言必有中,很難說這次就是例外。所以想了想之後還是問道:“爲什麼你會認爲刺客是來殺他的?想殺你的人才很多吧?”
“所以你是說一羣九品刺客動手的時候認錯了人?”陳瓊嘴裡含着茶水,含糊地說道:“你是不是對修成九品的刺客有什麼誤解?”
然後他想了想又說道:“我從前聽過這樣一句話,如果你想殺一個人,但是又不想引起懷疑,那就讓他站到總統的身邊。”他說道:“正因爲想殺我的人很多,所以如果趁着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殺掉他纔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我都不知道你還會斷案。”高勇疑惑地問道:“總統是什麼東西?”
“總統他就不是東西。”陳瓊很隨意地說道:“你就當是燒鍋爐的好了。”
高勇半信半疑地看皺眉看着他,沉吟不語,顯然是不怎麼相信這個解釋。
陳瓊搞了這麼久的工業化,高勇當然已經知道了鍋爐是什麼,事實上現在他的節度使府裡有就一臺煤鐵聯合體出品的濃煙一型鍋爐,主要用來配合簡單的供水系統給高勇燒洗澡水,這個鍋爐不但燒水的速度更快,燒起來也比從前簡單方便得多。
高勇只是想不明白,爲什麼要讓想殺的人站到燒鍋爐的身邊?難道那裡特別熱嗎?他倒是聽陳瓊說過,鍋爐有爆炸的可能,但是考慮到目前爲止煤鐵聯合體出品的鍋爐還沒有過成功爆炸的成績,所以高勇實在也懷疑這個說話的真實性。
陳瓊當然沒興趣給他解釋總統是什麼,又把話題拉回到正軌上,向高勇問道:“宋航在長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嗎?”
“他是工部侍郎。”高勇語重心長地說道。他又不是那種傻白甜的官二代,當然明白陳瓊的意思,然而實在想不出來宋航會惹到什麼人,居然會想要刺殺他。要說起來,如果是爲了宋航肚子裡的學問,倒是更應該把他捉走纔對。
兩個人合計了半天,也沒找出值得刺殺宋航的原因,事實上這老頭基本上就沒有得罪人的機會。高勇皺眉說道:“我看刺客要殺的應該還是你。”
折騰了這麼久之後,就連陳瓊也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他放下茶杯,伸手將兩隻手肘支在桌面上捧腮細想,皺眉說道:“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要說起來,朗青的確有殺死他的能力,然而也只是有能力而已,以朗青的本事,即使沒有笑青天在場,也沒有給陳瓊亮出笛音的機會,他也未必能殺得了陳瓊,畢竟恨道天人面對未入武道的九品上高手時,最具有壓倒性實力的武道意境對於陳瓊來說毫無用處,一旦施展出來,反而會被陳瓊有機可乘。而兩個人鬥劍的話,朗青不能突然出手一劍成功,那就只能陷入纏鬥當中。
陳瓊設身處地地想了一下,覺得蜀川境內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不少,但是有本事請動朗青這種級別殺手的人絕對不會多,這種人也不可能沒有渠道來大致打聽這件事成功的機率,這可不是某個身無長物只有一頭驢的村姑在酒館靠運氣等人來給自己報仇,至少要能看到成功的把握纔會掏錢纔對。
所以在陳瓊的推測裡,朗青的存在應該只是爲了牽制他,當然也不能排除有機會就把他也一起幹掉的可能。如果沒有笑青天這個意外,第一波刺客製造出混亂後,朗青會趁亂出手襲擊陳瓊,如果能夠得手自然更好,如果刺殺失敗,兩個人肯定會纏鬥在一起,這時那幾個九品刺客冒充差役趕到,突然出手擊殺宋航,然後還可以根據情況決定是不是要和朗青一起圍殺陳瓊。
事實上即使有笑青天這個意外,對方的安排也差點成功了,恐怕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朗青竟然能死的這麼快。讓陳瓊能夠及時趕回到船廠裡。
聽了陳瓊的分析之後,高勇也終於起了疑心,想了想說道:“我給懷王寫封信問問。”
這不算什麼好辦法,畢竟這時代沒有電話電報,就算有羽林衛的傳遞渠道,書信一來一回也要好幾天的時間,到時宋航估計都已經回長安去了。而且事實上自從皇家水運開張之後,出川最便捷的辦法就是搭皇室水運的運輸船,羽林衛現在用來傳遞消息的辦法也是這個。
不過陳瓊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按高勇想的辦,要說起官場秘聞來,問趙炫肯定比問高勇靠譜得多。
等到陳瓊回到自己的住處時,不出意外看到了一直在等他的笑青天。狂刀是來告辭的,因爲他覺得自己上當了,居然老老實實在蜀川給一個很可能比自己武道修爲更高的人當了半年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