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趙昶、沈瑜、武平、向千秋、宋貞芳等人聽到動靜都過來。
泰王換了黑底金龍紗袍,戴着黃玉螭龍金冠,站在大侄子身邊深深的看他一眼,你貌似好心辦壞事了。
昭王神色極爲陰柔,透着一縷陰寒殺意,大早上的罵依依,郭家就該滅了。
旭王坐輪椅上,一身灰布單衣,顯得舒適隨意,看着沒什麼氣勢。
郭通就氣勢了,正在氣頭上,激烈昂揚的說道:“旭王,你之前答應給小周機會。”
旭王神色非常平靜,低音猶如悶雷在靈魂炸響:“你罵我兒子?”
郭通一愣,他話還沒說完,這又什麼節奏?旭王這個閹人,又哪裡比得上他孫子?一個廢物,連他都比不上。骨子裡的高傲爆發,像是要逆天。
旭王神色依舊平靜,平靜的像一座山,帶着殺氣,壓在郭通身上:“你還想殺我兒子?”
郭通猛嚇一跳,擡頭看着旭王,眼睛使勁眨眨眨眨眨眨,嘴使勁歪歪歪。
旭王身上氣勢繼續攀升,一直升到天上,俯視着他扭曲的老臉:“她是我兒子,從小沒娘,孤王和皇兄都捨不得罵一句、打一下。是誰給你的膽子,罵我兒子,還想殺她?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嗎?這是大不敬,十惡不赦!”
最後一句低音炮轟過去,郭通一屁股摔地上,嚇得一頭冷汗,這氣勢太可怕了。
旭王怒,如天崩地裂:“敢罵我兒子、還想殺我兒子,孤王饒不了你!來人,拖下去狠狠打五十軍棍!”
“吒!”一片應和聲,猶如狂風暴雨,周圍衝出上百人,幾個農民最先將郭通搶到手。
郭通憤怒咆哮,幾個驍果衛慢了一步,上前不知怎麼下的手,就讓他沒音兒。
趙昶、向千秋等人心驚肉跳。旭王收拾郭通,需要這麼多人嗎?這些人還積極主動、同仇敵愾、恨不能將郭通剁成人渣,因爲他侮辱了逸公子。
後面又兩人衝過來,是郭通的兒子郭義家和郭義興。
郭義家趕緊奔向郭通,郭通才是周廣舅舅,是郭家頂樑柱,他作爲表兄弟不頂用。
驍果衛們一片無影腳將他踹開,忍着沒將他踹死。
郭義興衝到旭王跟前大叫:“我爹是周大將軍親舅舅!周大將軍若是一怒,必動搖軍心;軍心一動,天下危矣!”
旭王氣樂了:“你這是在威脅孤王?周大將軍受天下人敬仰,你們卻使勁給他抹黑;所以你們都是罪人,將你們治罪,軍心必穩如山嶽,天下必永享太平!”
“旭王千歲!逸公子千歲歲!”衆將士一齊應和,這真是人心所向、衆望所歸。
郭小周也到了,後面陸續還有人趕來,花園站滿了人。
郭小周再見旭王,忙上前單膝跪下,腰板挺直,高傲帥氣,像個小將。
郭義興忙說道:“周廣是我郭家外甥,小周纔是真正的將相之才。旭王負責平亂,不能因爲你義子,就埋沒人才。只要給小週一千精兵,他保證立下頭功。”
郭小周昂着頭非常驕傲:“末將從小熟讀兵書,只要給我五百精兵,我就能親自殺敵立功,而不是躲在後面,去佔別人的功勞。周廣是我郭家外甥,我也不稀罕沾他的光,我的目標是超越他。”
他挑釁的看着逸公子,躲在旭王后面做小太保算什麼本事。
逸公子都懶得跟這一家子逗比說什麼了。
其他人也無語,這一會兒擡周大將軍一會兒貶周大將軍,還敢跟旭王較勁兒,一再挑釁他乾兒子,不是找死麼?別說是一家逗比,就算人才又如何?這是趙家天下。
旭王恢復平靜:“都拖下去,每人五十軍棍!”
“吒!”一大幫將士帶着嗜血的興奮,衝出來搶人,手快有手慢無啊。
郭通醒過來,急的大叫:“旭王,你不能打小周,趕緊放了他,有種衝我來,你有種嗎!”
旭王冷喝:“八十軍棍,狠狠的打!”
郭小周嚇得大喊:“饒命啊!不要打我!我願意戴罪立功,求旭王放了我!”
昭王陰柔的道:“你祖父爲了你瘋了,你卻只想着自己;還有你們,上不孝順老父,下不慈愛子侄,你們一家人,都需要好好教訓,免得老給周大將軍丟臉!”
孟虎、孟朗等人最怒,出來將郭義家、郭義興等拖走,這一家實在太不要臉了。
一些將士跟着去,每人都打上一棍才解氣。
人走了不少,這裡還多着。
旭王一眼掃過,最後看着依依:“兒子,跟你講多少次了,不能仗勢欺人,但有人欺負你,也不要憋在心裡,這樣容易傷身,你若傷身,爹就要傷心。郭通之前就罵你,已經瘋了,把你善良當懦弱,你就要換一種方式,棍棒底下出孝子,有時候不打不行。”
逸公子點頭:“乾爹教訓的是,本公子以後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其他人無語,這都什麼呀,原來無法無天的逸公子就是旭王這麼教出來的。
旭王不悅,又一眼掃過,低沉的問道:“還有人欺負我兒子小,說我兒子沒本事,躲後邊佔別人功勞?”
衆人忙搖頭,沒有,絕對沒有,你兒子人小本事大,哪裡還用佔別人功勞?
大家也知道,大戰在即,旭王是給逸公子撐腰、提醒大家,跟以前一樣,逸公子說什麼就代表他說什麼,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泰王搶着拍馬屁:“逸公子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能力不輸周大將軍。”
逸公子害羞:“其實我還小。”
衆人狂暈。還小就這麼厲害,那長大了豈不是比周大將軍更厲害?
旭王聽着舒服,拍拍兒子的手:“知道小,就要謙虛,多跟前輩學習,常懷仁心善念,對那些老朽昏聵的,也要果斷,教訓他們是爲他們好,縱容其實是害他們。”
逸公子點頭:“本公子一定好好學習,日行三善。”
星眸閃亮,掃過衆人,尤其趙昶,李湜等,一定要教訓他們,改邪歸正。
衆人都縮脖子,碰上這一對父子,捱了打都沒地兒喊冤。
趙昶猶豫半天,單獨見逸公子未遂,只能跪在旭王跟前,恭敬說道:“王兄,我父王最近身體不好,我能不能先回京師?”
衆人都是一愣。
旭王深深的看着他,淡淡的說道:“趙家兒郎,要臨陣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