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沈翠筱無語,美人這樣真的合適嗎?就算不喜歡,也不要當着傅家的面啊,着實太打臉了。咱手上這要不要也捐出去?
長孫錦第一個響應:“我這也捐了,聽說災民很可憐。”
周依蓉捨不得,她抽到的是一對嵌寶石金鐲,貴重又漂亮;看看周芣苡,咬牙捐吧。
有人帶頭,不少膽大率性或缺心眼的年輕人很快圍過來,竟比抽獎還熱鬧。
有些乾脆是趁機起鬨。用這麼溫和的方式踢場子,太好玩了。
昌穎公主急的直跺腳:“你們做什麼?”
茜雲郡主應道:“捐款啊。”
昌穎公主急壞了,讓他們這麼一整,傅家和她哥辛苦這麼久圖啥呀?喧賓奪主、欺人太甚!看情形是攔不住,她只得喊道:“慢着!我們今天要成立‘玄龍基金’!”
陳玄龍季剛睜開眼睛,差一點又永遠的閉上。
其他人都停下來,詭異的看着昌穎公主。
沈翠筱背景過硬,反正還小,直接應道:“管他哪個基金,最終都是爲了災民。”
茜雲郡主一臉跟周芣苡學的無辜:“對啊,所以這有什麼好爭的,還是我們理解錯了?”
昌穎公主怒啊!大家明明都知道,她又偏偏沒辦法解釋。
周芣苡日行三善,好心幫忙:“本郡主提議,不如大家給玄龍基金捐款,慶賀它成立;其餘想捐給誰捐給誰,畢竟都是爲了災民。”
泰王很想笑。這是讓兩個基金打擂臺嗎?簡直缺德帶冒煙。奈何她一品郡主,背景更強硬,一般人都拿她沒轍。而基金這種形式大家還不太懂,幾乎都是跟着她玩。
其他人也琢磨着,難道傅家今兒先讓大家抽獎,然後又讓大家捐款?這又玩的什麼把戲,深奧的相當看不懂。
昭王最懂依依,這是逼玄龍基金成立,再把惡名坐實。他幫依依再推一把,天籟之音響起:“這提議很好,趁着人多,一塊慶賀玄龍基金成立。”
周芣苡催促:“玄龍基金誰負責呢?趕緊收錢。”
沈翠筱忙喊:“東西我捐給賑災基金,銀子我只有二十兩。”
周芣苡應道:“不論多少,都是一份善心。本郡主捐一百兩好了,誰出來收錢。”
大家正擔心,別抽獎沒抽多少、捐款一人幾千,傅家根本就是坑人。如果一人幾十兩銀子,還承受得起。心裡依舊將傅家鄙視個徹底,好東西讓托兒抽走,卻讓大家捐錢。陳氏不是有錢嗎,竟然這麼無恥。
一幫人立刻掏銀子起鬨,一邊將抽獎的東西固執的送到賑災基金那邊。
賑災基金僱了一批夥計,本來想在角落低調收東西;現在都這樣了,乾脆就在中間收。
玄龍基金喊了一陣依舊沒人,衆人愈發鄙視帶起鬨,恭賀聲一片。
陳氏高手等都快氣死了。玄龍基金要成立,但不是這麼整的,現在還不能說不成立。簡直進退兩難。且一人幾十上百兩銀子,看着纔像施捨,又不能說不要。
陳氏一向高貴,實在丟不起這個臉。
二公子也不管,這事兒和火氏關係不大,丟臉也不像陳氏。
昌穎公主很生氣又挺得意,她也玩起了高大上的基金;趕緊將宮娥、內侍、傅家護衛等叫來一大幫,擺起陣勢,絕不能輸給賑災基金。
衆人愈發起鬨,一個勁兒捧的昌穎公主飄飄然,溫和的看不到一點殺氣。
中間幾乎亂作一團,抽獎、表演什麼的肯定弄不成了。
周芣苡讓書硯交了一百兩,功成身退,和表哥、大哥、蘭霈澤等悄悄回到之前的位置。
這邊上挺安靜,窗外風雪交加,隱約有梅花開暗香飄。裡邊雖然生着爐子,女子基本都穿着鶴氅斗篷,人多暖和,看着中間的熱鬧。
二公子和火琦跟過來,站在書滴面前,盯着他就像鬧分手的情人。
周芣苡琢磨着,二公子自己劈腿火琦,憑什麼那麼看着書滴?她忙像老母雞似的護着書滴,警惕又不善的盯着二公子。
書滴一把將她拉開,這又有什麼好玩的。
周芣苡好好玩,拉着書滴不放。二公子這種渣男,帶着小三來示威,絕不能對他客氣。
二公子注意力被迫轉移到小郡主身上,她的氣場太強、神情好古怪,看不懂。他只能聖明委婉的說道:“小郡主能否迴避一下,我和他有些話要談。”
周芣苡搖頭:“不能!本郡主是他主子,決不允許你再傷害他。”
二公子杏眼微眯,桃腮粉紅,這意思更詭異了。他只好直說:“他原名叫火謫知。”
周芣苡看着書滴,你弟弟什麼意思?要公開你們的關係?
中間鬧哄哄,遠一些的人聽不清。這周圍談老夫人、茜雲郡主、沈翠筱等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書滴:火謫知,那豈不是火氏公子?我戳戳戳狠狠的戳一百下!周芣苡身邊一號男神護衛、兼保護神,竟然是火氏大公子!
二公子咬咬嘴脣,他是沒辦法,只能這樣。
火琦也無奈。之前找了好幾次,書滴都不搭理;這公開身份,看他怎麼反應。
書滴一臉標準的帝王氣勢,只有幾根黑髮隨窗外寒風飄了飄,聲音變的更冷硬:“火謫知已經死了,我被郡主撿到,就是書滴。”
周芣苡摸摸他的頭:“乖別難過,本郡主會愛
乖別難過,本郡主會愛護你的。”
書滴忙抓住她的手,周芣苡依舊大眼睛無比純淨真摯的看着他。
書滴鄙視,一眼瞧見昭王在那邊陰柔的看什麼看,乾脆應道:“我也會盡心保護你。”
昭王要過來搶人,誰都別攔着。
希勒硬攔着,郡主又不是玩一次兩次,她就是玩,衝過去小心她真給你沒臉。
周圍姑娘們都被感動了。這是高貴善良的公主與忠誠英俊的保護神之間最感人的故事。尤其男神是被火氏拋棄的大公子,他一點被拋棄的樣子都沒有,反而像是帶走了火氏的精華和榮耀,只爲守護他的公主而來。
周芣苡和書滴在一起,穿的都是白色,在冰天雪地人海中,唯美的像一個童話。
姑娘們腦洞大開,有人感動落淚。再將書滴和二公子比,書滴全票勝出。
二公子眼圈紅了,也想落淚:“火謫知,你究竟想怎麼樣?”
書滴鄙視他,左性的毛病又犯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長話短說:“你腦子長哪去了,聽不懂人話嗎?火謫知已經死了!”
二公子就是左性:“你不論如何都是火氏的人,怎麼能這麼狠心?”
周芣苡不樂意:“你當初對他怎麼能那麼狠心?本郡主撿到他的時候,壓根不像個人,也沒氣兒了。本郡主是從地獄將他重新拉回來的。”
姑娘們愈發落淚,書滴這樣一個標準的男神,竟然那麼慘,嗚嗚好想哭。再看二公子,就是個大惡人,難怪將逸公子害成那樣。
談遷、談山、一幫年輕俊茂等看着二公子,神色也挺複雜。
大家隱約都聽說過,火氏大公子嫡出,天生聖人二公子其實是庶出。庶出將嫡出迫害,現在還追上來指責嫡出,他腦子究竟怎麼長的?難道聖人就這樣,做什麼都是對的,錯的永遠是別人?
二公子心塞:“這些都已經過去了。”
周芣苡應道:“沒錯,眼前的一切終將會成爲過去,你也不用在意。”
蘭霈澤感慨:“小郡主蕙質蘭心,今天講的話都這麼深奧,剛那首詩也是極好的。”
大家都忙着玩捐款與基金,差點將這忘了。殷一修和路銘士等在另一邊品味,但這詩含義比較那個,一時不好多說。
桃紅荷豔桂飄香,瘦梅獨面冷風寒;莫怨蒼天太薄倖,一閣華耀與君歡。
這主要是讓人安分點,比如二公子、陳公子、趙世隆等,現在日子都過得好好的,何必再爭春秋?
二公子明白其意,但不甘心:“那可是二百萬無辜的百姓啊!”
沈翠筱拍案而起:“那靈州被你們屠殺的十萬百姓就不無辜?難道你們作亂,將導致天下多少人流離失所、白白慘死,他們就不無辜?難道在你們眼裡,九潭的人都是寶、是無辜的,別人都是腳下踩的泥、是罪有應得?”
二公子無言以對。
一個火鳳衛怒:“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
沈翠筱昂首挺胸,激起一片小波浪:“我是不知道。但我祖父常說,爲將者須懷敬畏之心。不論慘死的百姓,還是被你們驅使的士伍,他們都是無辜的;但他們不是被別人所害,罪魁禍首是你們!”
美人言辭犀利,頗有大將軍的威風,比起男子氣場更強。
不少人被吸引,紛紛湊過來,一邊狐疑,二公子戴罪之身,又把美人怎麼了?
火鳳衛怒極,說火謫知呢,怎麼又引起民憤了?都胡亂議論什麼?
二公子和火琦警惕。雖說這裡沒有普通老百姓,但這些有背景的紈絝騷年與女中豪傑們起鬨搗亂,也挺瘋狂的。他們可不想搶了陳氏和傅家的風頭。
書滴更乾脆:“時候不早了,準備回府。”
周芣苡點頭:“好,回去本郡主給你煲雞湯。需要和主人告辭嗎?”
畫風立刻改變,二公子鬆了一口氣,往中間看去。
昌穎公主、傅良斌、李湄等人幫忙都快忙不過來了。有些缺德愛熱鬧的,將丫鬟小廝都叫過去添人氣,一人交上三五兩銀子,砸地上撞倒人吵起來各種忙亂。
喬豐收樂:“二公子也是主人。”
周芣苡點頭,這樣就好,不用去打攪別人,看昌穎公主收銀子收的多愉快。
※※※
其他人都看熱鬧。兩個基金打擂臺,玄龍基金場面太火爆了,相比之下賑災基金堪稱冷清,昭王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沈翠筱看着那麼多銀子羨慕:“這麼多人,至少能收十萬兩,傅家發了!”
長孫錦涼涼的道:“那是給玄龍基金的。賑災基金在拍賣會就籌到善款二百多萬兩。玄龍基金這點能做什麼?不夠估計還得自己湊。”
沈翠筱瞬間治癒:“你怎麼今天比我算的還清楚?”
長孫錦無語,看看周芣苡和她身邊一個個都是人精,開了口還能便宜傅家?
沈翠筱也看,看着書滴,書公子好英俊!美人唰一下臉紅。
附近不少姑娘都盯上書滴。火氏大公子啊,這身份,這顏值,這氣質,滿滿都是愛!
至於被逼迫陷害之類,書滴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二公子不是都來求他了嗎?他還能差到哪裡去?姑娘們都是理想與現實並重、智慧與美貌並存的最佳人。
幾個膽大的小姐朝這邊擠過來,趁書滴現在還沒正式得勢,趕
式得勢,趕緊下手啊。
周芣苡看看姑娘們,再看着書滴眨眼:你的春天到了。
書滴拉着她就走,真是缺心眼。
周芣苡人着隨他走,頭回過去繼續看,幾個姑娘剽悍的將二公子擠一邊,繼續追來。
二公子心塞,這又是爲什麼啊,那幾位姑娘之前還給他送了手絹。
沈翠筱、沈瑜幫她將二公子擠開,追書滴總比追逸公子好。
茜雲郡主、長孫錦等招呼家人收拾東西乾脆一塊走,反正熱鬧看夠夠的了。
不少人見狀也走,只留下顏家、李家等盟友,還有一些顧着面子或沒那麼任性的。
前邊,周芣苡和書滴下了白鹿塬,鹵簿已經準備好。
周芣苡上了厭翟車,一眼瞧見一張陰柔的瓜子臉,揮手一拳轟過去。
昭王趕緊抓住她手一帶,周芣苡跌倒在他懷裡,張嘴就咬,啊用力往死裡咬。
昭王被咬得渾身發抖、熱血沸騰,依依謀殺親夫啊,還好不會去咬別人,尤其是某人。
周芣苡爬起來冷哼一聲:“本郡主討厭你!”
昭王抱着她也咬一口,好香:“乖,不討厭,改天一塊去梅山賞梅。”
周芣苡果斷拒絕:“不去!本郡主要回家,本郡主想爹了!”
昭王酸溜溜:“你這麼大還想爹,別人會笑話的。你應該想我,或者趕緊休息。”
周芣苡咬他一口:“人家討厭你!誰敢笑話本郡主,讓表哥去揍他!”
昭王更痛的發酸:“好吧,乖乖閉上眼,一會兒就能見到外婆了。”
外邊風雪交加,車內卻非常暖和,啓程後車一搖一晃,周芣苡一會兒就睡着了。
昭王抱着她香一個,看着她發愁,唉,什麼時候才能抱回家呢?書滴還在虎視眈眈呢。
後邊車裡,書滴心情黯淡。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貌似還沒失足啊,惆悵。
一路順利,沒有刺客之類,回到大將軍府。
周芣苡換了一身衣服,來到春熙堂,爹正和大伯、堂兄、談惜羽等人在說事兒。
周芣苡乖乖到爹跟前,往桌上瞅一眼,名單、禮單及一大堆請柬。
眼下這情形,請客名單都很敏感,周家一向低調,這時候更要小心謹慎。
不多會兒,周邦正、周邦立、談老夫人、談冰被拐回來了,昭王自個兒也跟着來了。
周廣沒給昭王好臉色,問周邦正:“都回來了,怎麼樣?”
周邦正恭敬的將未央湖的事情講了一遍,與依依有關的都講的很清楚。
周廣冷哼一聲,寵愛的問閨女:“依依沒事吧?”
周芣苡搖頭:“我好得很,也沒見到二姐姐,府裡有她消息嗎?”
周廣搖頭。周依丹就像憑空消失了,不知道這麼故弄玄虛有什麼意思,他都不在乎。
周芣苡也不在乎。拿着名單看。
首先媒人,請的是安平長公主和駙馬董健、及曹伯庸與其夫人邱氏。
這真乾脆。董健是大伯的大舅子,安平長公主保媒,面子足夠了。曹伯庸更有趣,好像和談惜羽說,我女兒嫁到周家很好,你女兒也嫁到周家,大家一塊做親戚。反正周家和談家都講好了,媒人很好做。
其次是客人,除掉周家宗親,將軍府的親戚看着好少。
顏家現在成仇,肯定不請。林家老爺子在涿州,只有老二一家和林則忠在京師。陸家和杜家不算親戚。喬氏正好喬豐年和喬豐收就在府上。
主要還有郭家。除了郭通,周廣還有三個舅舅,兩個死了,一個在外地任上。周廣表兄弟一輩,除了郭義興,在京師的還有三個,鬧得都不大愉快。
周芣苡問:“郭義興、郭義同、郭義鬆、郭義凱,確定要請他們來?”
周勃應道:“請肯定要請的。”
周依蓉插話:“他們一定都會來,全家出動。”
周芣苡說道:“今天好多人看上談姑娘,又有好多人看上二哥,呵呵呵,來唄。”
衆人無語,在外邊砸別人場子痛快,讓人上門來,很容易整出事啊。
周廣寵溺的摟着閨女,只要依依高興就好。就算不請,他們也會找上門來,所以呢。
納彩日子是十七,請客定在二十。
事情都談妥,周芣苡和爹回到靜姝園,昭王隨後跟來。
周廣很怒火,我閨女才十三歲!追這麼緊信不信讓你打一輩子光棍!
昭王乖女婿,低着頭陪着笑,在起居室給岳父大人倒茶,岳父大人要捶腿不?
周廣怒極:“什麼事?沒事立刻從老子眼前消失!”
昭王趕緊遞上兩個摺子,看依依笑的開心:“這是陳氏最新消息,大將軍幫忙看看,他們會不會對龍武軍下手?如果真這樣,神武軍和神策軍被牽制,東邊的局勢將全面緊張,並直接影響西邊。”
周廣看他一眼,將摺子打開,認真看了一陣,再看一陣。
周芣苡跟着看,但沒敢吭聲。她的看法,是陳氏虛張聲勢,製造一種心理壓力,以此影響蘇國議和一事。真要開打,大不了神武軍過去和他拼一場。只是此事影響太大。
周廣看完,應道:“你自己決定。”
周芣苡一愣,給爹豎兩個大拇指,還是爹厲害,這種事兒他絕不會明說,頂多是暗示或者心照不宣。
昭王挺高興,
王挺高興,岳父大人威武,有岳父大人支持,他要好好表現,大幹一票。
※※※
冬至後,天氣一天比一天好,賑災傳來平安的消息。
不僅災情穩定,又成立的幾個基金,對賑災都起到積極的作用。玄龍基金既然成立,陳氏又弄了一筆錢,算是全了面子。
十一月十七,周大將軍次子與疊州刺史談惜羽嫡女低調納彩,順利定下親事。
當日,聖上下旨爲雲推月及華陽郡主賜婚,恭王與長孫王妃一塊進宮謝恩。
次日,一則消息飛快傳遍京師,天下震動。
霍家餘黨,糾集三千多高手,偷襲龍武軍。襲殺校尉十人,擊殺士伍等三千五百多人;放火燒燬營地、糧草等,破壞嚴重,情節極度惡劣。
聖上下旨,霍家在押者全部處斬,天下搜剿霍家黨羽,首逆皆夷族。
一股腥風颳過京師,一日之間正法超過千人。顏家顏思月、李家李冰潔、霍家霍詠桑等抓住就正法,顏懷卿、李湄等哭着進宮要求情的時候,好像與她們有一點關係的都被當做黨羽正法了。前老齊王趙平海的外甥費少文一家也被正法大半。
同時,龍武軍調兵五萬,誓要除盡霍家逆賊。
十九日下午,鎮國大將軍府。
夕陽猶如戰火燃燒,府裡也瀰漫着一股硝煙味兒。
松鶴堂前,府裡所有人到齊,進行戰前動員,周大將軍貌似要點兵。
郭老夫人站在最前邊,裝扮挺整齊,依舊拄着柺杖,好像沙場老將,鬥志昂揚。
她左後方是周邦祖、周邦正、周邦信,王仁、王義與虎賁衛勇士、親兵,週一、週二等府裡的護衛,以及府裡其他男僕等。
她右後方,林氏、陸氏、杜氏到齊,周依錦、周鈴蘭、周依蓉、周依蓮到齊,王義夫人帶着一批人,所有的丫頭媳婦兒到齊,包括靜姝園大部分人。
偏廳門打開,談老夫人和談冰坐那,文氏、唐氏和曹氏帶着一羣孩子也在那。
周芣苡和爹過來,立刻接收到幾道陰森的目光。
郭老夫人眼裡燃燒着魔焰,紫褐色斗篷在夕陽下閃着妖異的光,一頭白髮十足的老妖婆,而且打定主意一條路走到黑。
周依錦穿着一件黛色棉襖,下面一條螺青長裙,上面用金線繡着一些詭異的圖案;配着她醜陋的臉,陰沉沉的臉色,就像青面獠牙;因爲精心打扮過,所以更像。
周依蓮看着要正常的多,瘦小了一圈,做稚嫩打扮,一身素白看着挺聖潔。
周依蓮看着周芣苡忍不住怨恨。大家在這站了一個小時,她卻可以睡到現在纔來;大家都站在下面,只有她能站在爹身邊。
周依蓮看着爹更委屈,身子開始搖晃,弱弱的隨時要倒下。
周依蓉站她旁邊,隨手拉她一把,順便鄙視,裝腔作勢什麼的最讓人討厭了,還得看爹理不理她。
周廣一眼掃過,深深的看了周依蓮一眼,凜然開口:“本將回京,將近兩個月。前幾天邦立定下親事,趁此機會,明天將在府裡宴請一些親友。本將醜話說在前頭,明天誰整幺蛾子、添亂、不給本將面子,就別怪本將不給他面子。”
一陣風颳過,一片安靜,屋裡小朋友也靜悄悄。
文氏、唐氏和曹氏一塊出來,恭敬聽訓。
周芣苡對面,郭老夫人氣的呼哧呼哧,好像要噴出一條小火龍,又極力憋着。
周廣看他娘一眼,繼續訓話:“一家不平如何平天下?希望明天沒人打本將的臉。否則本將即使平不了天下,也要平了這家。本將希望,明天所有親友,都能高高興興的來,順順利利的回。”
周芣苡恭敬聽着。一家不治如何治國,德操啊,有些字典都找不到了。
不說這些,說個冷笑話,明天肯定有人高高興興的來,但一定要讓他們哭着回去,不哭都不行,必須哭。
周廣看看閨女,下令:“現在將明天的安排再說一遍。如今霍家餘黨作亂,府裡必須保證安全,此事由王義負責。遇到意外或頑抗,可以先處理。”
王義上前領命、一股虎威瀰漫:“末將得令!”
虎賁衛勇士也發出一股殺氣,先處理,就是先斬後奏,明兒大概能開戒見血了。
虎賁衛在府裡一個多月,別人慢慢都習慣了。前邊郭老夫人就不習慣,愈發氣的眼裡魔焰翻騰,火星四濺,小火龍進化成魔龍。
周廣冷哼一聲,繼續:“男賓由本將和大哥負責。長輩由邦祖和邦正作陪,晚輩由邦立和談遷作陪。”
周邦祖、周邦正、周邦立、談遷從偏廳出來一塊上前領命。
周廣繼續:“女賓由郡主和大嫂負責。長輩由談老夫人、文氏、唐氏作陪,晚輩由鈴蘭和依蓉作陪,有沒有問題?”
周芣苡轉過來面對着爹,文氏、唐氏、周鈴蘭和周依蓉一塊上前領命。
郭老夫人終於爆發,噴出一條大魔龍:“那我呢?你這個逆子,就盼着我早死吧?”
周廣應道:“你安靜呆着,或者去宗祠安心養老。”
郭老夫人破口大罵,掄起巴掌要扇兒子。
周芣苡抓住她胳膊,一巴掌將她拍暈,丟給金祿:“真是不乖。”
金祿、珠喜默默將郭老夫人弄走,其他人也默默無語。總這麼鬧,有意思嗎?
周廣面不改色:
面不改色:“勤務由王雷氏總負責。男賓方面由王仁負責,女賓由杜氏協助曹氏。”
王義夫人、杜氏、曹氏、王仁一塊上前領命。
周依蓮和陸氏愈發怨恨。府裡把外人請來管事,卻將她們晾着。再看周鈴蘭長得不怎麼樣,周依蓉還破相了。
周依蓮忍不住發問:“爹,那我和我娘呢?”
周依蓉搶話:“你和你娘怎麼都不關心一下四哥去哪了?”
陸氏貌似才發現,有一陣沒見兒子了:“不是將軍派他去做事了?”
周依蓉翻個白眼。之前因爲周依蓮勾引楚公子,那麼多人陪她們母女跪一天一夜,還杖斃了好些,爹可能不罰四哥?可以說四哥完全是被她們害的。
陸氏急了,忙問周廣:“我兒他怎麼了?嗚嗚,妾身只有一個兒子,他現在在哪?”
周廣看她還扭腰擺臀、梨花帶雨,深感厭惡,冷酷喝道:“明天都小心一點,發現異常立刻彙報。”
衆人領命,紛紛散去,陸氏還在哭,周依蓮也哭了。
周芣苡提議:“爹,如果陸氏願在湖裡呆到明天早上、贖罪,就將四哥接回來。”
周廣看閨女玩的開心:“可以。這幾天天氣都不錯,湖水沒結冰。”
陸氏和周依蓮都愣住,湖水沒結冰也差不多,讓她們泡一晚上早凍死了,還贖什麼罪!
※※※
松鶴堂前人走掉,一會兒又有人搬來不少東西,有桌椅及各種盆景等。
松鶴堂裡邊已經佈置好,明天估計天色不錯,堂前也佈置一下。如果有人喜歡冬天曬太陽,或者在外邊玩,能多一個選擇。反正堂前地方不小,還能搭個臺子,讓陸氏和周依蓮在上面演。
陸氏不想受那活罪,覺得周廣也不能害死親兒子,所以演起來。
周芣苡都懶得說她,尋死覓活又捨不得死,噁心。
周廣也懶得理,拉着依依正要走,週六匆匆過來,遞上一沓子新鮮的拜帖。
周芣苡狐疑,這會兒還遞什麼拜帖?
接過來一看,恆王、軒王、榮王妃、昌麗公主,還有蒙老夫人和顏思行。顏思行明天來做大舅嗎?顏氏已經被休了,周邦立又不是顏家真外甥。
看這意思,這會兒拜帖送來,想拒絕就晚了點,明兒開着門請客,總不能單將他們趕走?想的是挺好,但將軍府真的這點氣度都沒有嗎?只是懶得應付而已,真來就來唄。
錢曼一陣風似的飛過來,氣勢洶洶的又遞上兩份拜帖。
周芣苡接在手裡,就聞到一股幽香,趕緊還給錢曼:“你打開,小心裡面有毒。”
錢曼將拜帖塞給小丫頭:“你來,這女人的東西我不想碰,肯定很髒。”
小丫頭茫然,姐姐你嫌髒,爲什麼給我?看看將軍和主子,認命吧。打開一份,香味更濃,能薰死一頭老黃牛。竟然是一條手絹。
小丫頭有文化,拿着手絹看:“是富平長公主的,一首情詩,主子就不念了吧?”
周芣苡點頭,真是伶俐的丫頭,下一份。
小丫頭伶俐的轉身就跑,咚咚咚跑到屋裡,將情詩丟火盆裡燒了。
周杰昆小朋友咚咚咚從屋裡跑出來,奶聲奶氣的喊:“笨丫頭!這麼臭要在外面燒!”
小丫頭一愣,惹着小主子了,坐一陣牢腦子都坐昏了:“奴婢知道了。”
周杰昆學着他爺爺冷哼一聲,轉身撲到郡主姑姑腿上,擡起頭:姑姑快表揚我。
周芣苡抱起他上下七百二十度旋轉,再來一個單手飛,差點將他甩飛。
周廣忙抱着孫子,小不點臉通紅,刺激的快笑不出來了。
小丫頭將第二份拜帖打開,這是正常的:“是碧月郡主送來的,就是那個郡主。”
周芣苡衝爹眨眼睛,碧月郡主追上門來了,姑娘還真是敢愛敢恨。
周廣抱着孫子就走,周芣苡趕緊跟上。
回到靜姝園,過了一會兒喬毓甫正好也回來了。現在糧食戰打得熱火,他挺忙。
周芣苡站在三舅舅門口,等他沐浴更衣完出來,立刻撲上去。
喬毓甫抱一個,拉着外甥女打量,冬天就是養的圓潤,神清氣朗,眉眼越長越像她娘。
周廣過來,看着寶貝閨女,好在和文君只有六七分像。
周芣苡眨眨大眼睛。咱不要想娘好嗎?
周廣看見的是閨女,轉頭和喬毓甫打招呼:“不是說過兩天才到嗎,情況怎麼樣?”
喬毓甫拉着依依在起居室坐下,和周廣揶揄道:“怎麼,是關心你女婿吧?”
周廣冷哼一聲:“關心他做什麼。我是怕依依哪天溜出去玩。”
喬毓甫恍然大悟:“我沒說,你就承認他是女婿了。不過這一回做的漂亮,幾乎將一支陳家軍打殘了。陳氏心狠,還是沒有他手辣,竟然連同玄武軍一塊坑。從現在的結果看,這個犧牲很值。”
周廣冷哼一聲:“他祖孫三代,就中間一個最實在。”
周芣苡烏溜溜的大眼睛,瞧着爹和三舅舅,文德太子難道是真的準聖人,真正的慈惠愛民、綏柔士民?反正聖上和昭王都是狐狸。
這次的事情,是這樣的。陳氏死了一個老祖宗,加上其他原因,準備出來練練兵,目標確實是龍武軍。昭王就在龍武軍挖了一個大坑,又委婉的請陳家軍配合一下,最後又栽到
最後又栽到霍家餘黨頭上。現在還能名正言順的再滅一批。
可惜這次坑人沒她份兒,周芣苡很憂傷,和虎賁衛一樣,一陣沒殺人,手癢。
喬毓甫明眸清華,風光霽月:“太實在活不久,這樣我看就不錯。”
周廣點頭,確實不能太實在;不過不說這個,還是說說明天的事兒,那幫人真麻煩。
周芣苡忙將富平長公主和碧月郡主的事兒告訴三舅舅。
喬毓甫幸災樂禍:“那你準備怎麼收拾她?碧月郡主其實挺不錯的。”
周芣苡應道:“我爹不喜歡就是錯。至於賤公主,要不人家現在去將她滅了?”
周廣忙阻止:“不行,你哪都別想去,乖乖在家呆着,難道你不喜歡爹和三舅舅了?”
周芣苡低着頭用鞋子搓地,人家就出去玩一會會兒嘛。
喬毓甫忙安慰外甥女:“乖,就這麼滅了多不好玩,你明天可以好好玩她嘛。”
周芣苡低着頭依舊悶悶不樂,明天玩和出去玩不一樣嘛,人家都好久沒見小玉姐了。
喬毓甫和周廣對視一眼,無奈,哄了半天,才勉強讓她釋懷。
周芣苡爲了好好玩富平長公主,吃過飯就早早睡下。
想得太投入,一覺睡到天亮,睜眼一瞧,旁邊還睡着一個漂亮姐姐?
周芣苡烏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猛揮起一拳。
昭王忙將她撲倒,咬着她耳朵低語:“別打,否則爹過來要將人家趕走了。”
周芣苡怒、掙扎:“那你趕緊走!否則本郡主打斷你的腿!竟然一個人溜出去玩,哼!”
昭王忙哄道:“我也想帶你一塊出去玩,但爹肯定不同意啊。”
周芣苡怒:“你不是狐狸精嗎?難道不會想辦法?”
昭王無奈、心酸:“辦法是有,但你覺得我能鬥過爹嗎?萬一他以爲我帶你去私奔了……”
周芣苡揮手一拳:“你說什麼?信不信本郡主揍的你眼淚鼻涕一塊私奔?”
昭王抓住她小粉拳:“我是說萬一,郡主娘娘饒命,我好睏,讓人家再睡一會兒吧。”
周芣苡狐疑,他前幾天還在玄武軍坑陳家軍,怎麼給回來了?
昭王抱着她香一個:“乖,你也再睡一覺,想想今天怎麼收拾那些人。”
※※※
日上三竿,冬日清冷的早晨暖和起來,大將軍府一片忙碌。
靜姝園,周廣、喬毓甫、喬豐年等都在餐廳等着依依吃早飯,但左等右等不見人。
周廣出了餐廳直奔依依臥室,迎頭碰見昭王。
昭王差點跪下,趕緊解釋:“大將軍,晚輩凌晨回京,聽說府裡宴客……”
周廣上前抓起他衣服往外扔:“別讓本將再看見你!”
昭王趕緊圓潤的閃,在天井碰見書滴,兩人深情對視激情四射,一個往左一個往右。
喬毓甫在餐廳門口,明眸深情的看着書滴,你若是喜歡依依,趕緊下手啊,三舅支持你。
書滴鄙視,誰喜歡她?又笨又懶各種無法忍受,發神經才喜歡她。
周廣抱着依依出來,書滴看,就是這麼懶的,周杰昆現在都不要人抱了。
周芣苡忙下來,奔到書滴跟前,看他一身月白色羅袍,上面織金八寶暗花,將高貴沉澱又昇華到一個層次,高冷的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真正的男神啊!
周芣苡大眼睛滿是癡情,蘭花指捏着他衣袖:“書滴今天好帥,人家好喜歡你。”
書滴一身雞皮疙瘩,還是站着讓她欣賞。
昭王躲在屋頂,鳳眸陰柔的看着書滴,不是不喜歡嗎?不喜歡就滾,將依依還給孤王!
書滴擡頭四十五度,周廣看向屋頂,昭王風一般消失。
周芣苡拉着爹咯咯亂笑,周廣得意的冷哼一聲。
書滴鄙視、鄙視他一家子,姿態標準的轉身,吃早飯去,都什麼時候了。
周芣苡十分艱難的幹掉羊奶,衆人一塊出了靜姝園,就聽見是春熙堂的哭聲一片。
周勃和夫人董氏正接了曹伯庸和夫人邱氏,在內儀門前,正對着靜姝園門口。
大家碰面,氣氛詭異,哭聲響亮。
周芣苡正好手癢,袖子一捋,主動請纓:“你們甭管,本郡主去看看。”
她就帶了書香、小丫頭,又拽上書滴,殺向春熙堂。
春熙堂內,收拾挺乾淨,這會兒看着真亂。好大一堆人,找不出幾個將軍府的,其餘都是從郭家來的,大人、小孩、主子、奴僕、猥瑣的少年、潑辣的小姐。
周芣苡進去,兩個少年一個小姐,正在教訓珠喜及幾個僕婦。
周芣苡看一眼珠喜,沒理,繼續往第二進走去,一幫哭喪的正主都在裡邊呢。
一個小姐忙衝過來,一個少年也衝過來,打量着周芣苡和書滴,各種羨慕嫉妒、貪婪的目光燃燒起熾熱的火焰。草包就帶了這幾個人,郭家今天來了上百人,而且是孃家人,一下膽大包天。
小姐十來歲,撲上來就搶周芣苡的荷包。
少年知道將軍府最近變了,回頭招呼一幫人一塊上。
周芣苡拎起那小姐,將少年砸翻,再將兩人都拎起,隨手扔到某個屋角垃圾堆。
其他人都愣住。另一個少年也嚇住,最近將軍府變得特厲害,他回過神忙往第二進跑。
其他人更愣住,這意思
住,這意思先不動草包了?將軍府能這麼樣子嗎?
周芣苡一眼掃過,沒人攔路就好,施施然繼續去第二進,跟在自己家裡一樣。
這本就是將軍府,其他人倒像是在自己家裡,一大堆人隨後跟上週芣苡,將她包圍。
周芣苡懶得理他們,來到第二進,起居室,人好多,氣氛好熱烈。
正面一張羅漢榻,鋪着黑底青蟒墊子。郭老夫人坐在那,一身正二品朝服,一頭白髮戴着珍珠冠,顯得很端莊,德高望重。
郭小芊坐在她身旁,依舊是古典風格。仔細看,綠織金妝花緞長裙,好像是錦川的布料;頭面是錦川的經典款,讓她就像錦川來的美人蕉嬌小姐,高貴美豔。
兩邊各八個座位,全坐滿,有的位置大人孩子擠上好幾個。
左邊從前往後,正是郭義興、郭義同、郭義鬆、郭義凱以及幾位郭家宗親等。
右邊最前面,郭通的夫人尤氏又活着跑來了,後邊則郭義興的夫人、郭義同的繼室等亂七八糟一堆女人,反正孃家人陣仗大,底氣就足。
這麼多人一塊抱頭痛哭,難怪遠遠都能聽見。
郭老夫人哭的快昏過去了,郭小芊嚶嚶嚶哭的心碎,一臉妝容還美着。
郭義興抱着個五六歲的小胖墩,一邊哭一邊罵,眼淚鼻涕抹得到處都是,一副癡相。
之前那少年跑來,正添油加醋唾沫橫飛一點事兒還沒講完。
幾個婦人愈發嚎啕大哭,幾個男子拍桌子大怒,周家敢這麼對待他們兒女!
周芣苡看着挺有趣。郭家以前據說挺好的,現在依舊人丁興旺,郭義興幾個都是朝廷命官。這哭的引經據典、出口成章,一套一套的,沒點文化都不一定能聽懂。她尋思着,要不要坐下好好欣賞。
那少年終於講完,衆人第一波**發泄完,都不善的看着周芣苡,幾個婦人尤其怨恨。
周芣苡也看着諸位,繼續啊,別愣着。
左邊第三位郭義鬆,長得和周廣有幾分像,眼圈通紅但整體還可以,帥大叔一枚,不悅的問道:“就你一個人?大將軍呢?”
第一位郭義興跟瘋子一樣咆哮:“周廣虐待生母,竟然都不來看一眼!”
對面尤氏大哭:“哪個人家會這般對待親孃、親祖母啊!真是毫無人性啊!我們孃家人要問他幾句,大將軍好大的架子,壓根瞧不起我們!就算聖上,見了孃家人也要給幾分面子!”
幾個婦人懶得多說,直接撲上週芣苡,長長的指甲撓她粉嫩的臉。
書滴皺眉,抓起一個將其他都掃飛,兩個飛到旁邊房間,手裡一個也扔過去。
書香上前,溫婉又威嚴的說道:“郡主親自來了,站在這你們都瞎了眼看不見嗎?還是說你們對郡主就這個態度,無視、不敬、侮辱之外,隨便就能襲擊她?”
小丫頭更尖銳:“面子是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就你們這德性,沒將你們送官,就夠給你們面子了,別給臉不要臉!”
郭家衆人都愣住。將軍府態度依舊這麼強硬!這幾個人也敢動手?簡直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抽刀子上!
“賤婢!”郭義凱打個手勢,率先衝向小丫頭。
後面一大幫宗親、護衛之類也衝出來,目標赫然是周芣苡。
周芣苡瞪大眼睛看着其中幾個,都是高手?老妖婆或者誰專門用來對付她的?
老妖婆還真做得出來,莫非準備的這些人,又等着爹來,還準備對她爹下手?周芣苡真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