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鷹不知道蘇政華跟戰其鏜說了什麼,只知道兩個人在屋裡待了好幾個時辰,最後自己女兒笑呵呵的把人送走,就又自己關了起來。
他默默的注視重新關閉的房門,半晌才嘆了口氣:孩子大了不好管了啊。
月上柳梢,正是夜深人靜人人休息的時候。但煙花柳巷依然燈火通明,不少穿着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門口搔首弄姿。京城繁榮,這等地界更是將繁榮展現的淋漓盡致。
戰其鏜一身黑衣穿戴完畢,靠在戰府後門石獅子等蘇政華。
蘇政華脫去了平時的寬大正裝。一身緊身勁裝,讓他看上去沉穩不少。一直梳起的頭髮反而放了下來,額前碎髮擋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隻鋒利深邃的眼眸,如不是知道他的年齡,單憑這隻眼睛絕對猜不到這是個才十五歲的孩子。
戰其鏜一時看呆了,她還沒見過這樣的蘇政華,只覺他整個人都變了,說不出哪裡不同,但是就是很讓人安心。
江湖上的人講究門派地位,衣服就是門面,穿什麼樣的衣服就有寓意着他在江湖上有什麼樣的地位。蘇政華這一身衣服的布料經過精心挑選,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衣服的玄機。
戰其鏜不懂,其實若不是重生一回,蘇政華也不懂。
“你這衣服看着好氣派。”戰其鏜摸摸蘇政華的衣襬,嘖嘖有聲。
蘇政華衝夜風點下頭,從他手上接過一盒東西遞給戰其鏜。“也給你準備了,穿這個。”
戰其鏜接過一看,同樣一席黑衣。戰其鏜的衣服布料自然也是不差的,相比之下也看不出什麼。但戰其鏜沒說什麼還是去換了衣服。
換好衣服後,戰其鏜好奇的問道:“你有什麼計劃沒有?我們要從哪裡開始入手。”她平時子啊黑市就打打黑拳,現下真找人問點有用的東西卻也毫無頭緒。
“跟着我就是了,一會兒儘量少開口。一開口就知道你是女孩子了。”蘇政華寵溺的替戰其鏜整理好衣服。戰其鏜彆彆扭扭的點點頭,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
蘇政華帶着戰其鏜和夜風沒直接去黑市,而是走過幾條衚衕,進了一家小的青樓。這讓戰其鏜差點就破口大罵蘇政華是流氓。
夜風眼疾手快捂住戰其鏜的嘴,微微搖了搖頭,食指在嘴上比劃了一個噓字。
這小青樓地處偏僻,人流量卻不必外邊的差。一進屋各種慘叫聲不絕於耳,聽的人頭皮發麻。
蘇政華面不改色的坐在角落裡,對夜風點點頭,這才拉過戰其鏜解釋道:“這裡的老闆有些門路。”
戰其鏜左右看看,知道這不是問話的時候,也就沒吱聲。可是四周的聲音太過刺耳,她忍不住問道:“這裡究竟是做什麼的?爲什麼有這麼多慘叫聲?”
以戰其鏜這麼個好打抱不平的性子,這會兒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想要找出欺負人的那傢伙兒,把對方暴打一頓。
蘇政華看穿了戰其鏜的想法,猶豫片刻道:“這裡的事你還是別管,她們都是自願的,就像樂瑤坊裡的那些姑娘一樣。你去管反而是害了她們。”
樂瑤坊是京城最爲出名的妓館,裡面聲色俱全,即有賣藝不賣身的姑娘,也有手段高明的瑤姐。戰其鏜是不理解用身體賺錢的意義何在,可也沒衝動到去招惹這些人。故而安靜了下來。
這小青樓跟樂瑤坊還有不同,樂瑤坊說破大天可以算是正經生意,裡面的姑娘或是被逼無奈也總會得到庇護。但這裡專門供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人玩樂,說白了這裡的人是死是活已經不歸自己管了。
蘇政華知道這一點,可這些場所有存在的必要。其背後的勢力也不是他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能解決的。
夜風去說明了來意,小青樓的老闆遠遠的望了蘇政華一眼,只一眼就認定此人定非凡人。決定親自接待。
能在天子腳下開小青樓,其人脈和勢力都不容小覷。戰其鏜只見一鼠頭鼠腦的人衝自己笑得兩面三刀。第一眼就對其厭惡到不行。
“張老闆,肯親自接見,莫不是有火靈芝的消息?”蘇政華也不
起身,用摺扇敲了敲身邊的位置,淡淡道:“再下蘇哲,江南人士。”
張騫也不細問,笑着說道:“這火靈芝絕非凡品,哪可能您一說我這正好有呢。這樣,您是不是留個地址,待有消息了我派人通知您可否。”
蘇政華瞥了張騫一眼,張騫諂媚的笑笑,可說話之間卻是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他也不惱,乾脆站起身道:“三日後我再來這,張老闆若是沒什麼消息我就找別人。”
張騫臉上的笑容一點都沒有因蘇政華的話而變過,反而笑得更深了。“看來您是個行家人啊。行,那再下就不送了,還請您三日後再來。”
蘇政華點點頭,轉身離了黑市。
一路上戰其鏜都想問清楚究竟怎麼回事?這還什麼都沒見着怎麼就回來了。可蘇政華走的飛快,好像有什麼人再追他一樣,戰其鏜愣是一句話都沒問出來。
七扭八拐之下來到一間客棧,蘇政華不等戰其鏜發問,直接抓着人上了二樓的房間。關好房門之後仍一言不發的坐在牀頭。戰其鏜一要發問,他就搖搖頭,氣的戰其鏜很想砍人。
不多時夜風從外面敲了敲門,蘇政華開門問道:“都走了。”
夜風點點頭。
蘇政華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對戰其鏜道:“剛剛有人跟蹤,現在人都走了,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戰其鏜也知道有人跟蹤,所以才一直沒反抗。憋了一肚子的話終於能問了,頓時問道:“這是鬧的哪一齣?讓他們知道我們跟將軍府有關不好嗎?他們還敢黑我們不成?”
蘇政華笑着搖了搖頭,“本來我也以爲亮出官府的身份會更好辦事,可事實證明並不是如此,黑市很多人都見不得光。若是告訴他們我們跟官家有關,他們會覺得咱們是去抓他們,指不定招惹上什麼亡命徒。到時候別說火靈芝,恐怕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戰其鏜敏銳的抓住關鍵點,皺眉道:“本來你以爲?你以前去過黑市?我怎麼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