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李大人蘇政華在來之前也是偶聽人說過,他來此處這麼,居然連一個人影也沒有見到。
想到這裡,心頭便夾雜了一抹怒火,“派人,去將他給我叫來,就說正南王請他過來。”
程蝶衣有些遲疑,這李大人可以算是江南幾個郡縣的最高領導人,洪水來了之後,便將自己的府邸移去了北邊的潮州。
“怎麼?有問題?”
程蝶衣忙搖頭,“沒問題,此事就包在小人身上。”
“不,”明瑤宇卻將他打斷,“此事不能交與你去做。那李大人既然不想見我們正南王,你就算去了,他還是能找出藉口不見。”
明瑤宇頭扭向蘇政華,一字一句道,“政華,你親自去,順便,去那裡弄點糧食和銀錢回來。總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個老傢伙,而且你親自去,還怕他能將你關在外面?”
明瑤宇笑的得體,眼睛閃爍着如同狐狸般狡猾的光,戰其鏜聽出了他的意思,桌子一拍,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我們這正南王和王妃都親自去。我倒要看看那李大人是什麼人物,架子居然這麼大。”
戰其鏜心中也是噌蹭的騰起怒火,這些時候他們爲了百姓的事情忙的要死要活的,原來這真正該做事的人竟跑去享清福了,這叫她如何能不生氣?
明瑤宇這才搖着扇子吃着飯,“反正話我都已經說到這裡了,具體想要怎麼做都是你們的事情。江南之地富庶是富庶,可是這貪官污吏還真的一點兒都不比京城少,政華,你身爲皇上親派的正南王,可得好好管管。”
更重要的是,他們大老遠的來到這裡,連個像樣的住的地方也沒有,吃的真是都是純天然的粗糧,他不將這背後的人好好整治整治,實在太對不起自己這些天受的苦了。
蘇恆玉沉默了一會兒道,“明日你們就去找李仁,這江南的官吏,也該好好整頓整頓了。我們帶來了一些銀子和一些藥材,應該可以撐一段時日。”
戰其鏜想起他們帶來的銀子和藥材,那可都是救命的東西,便道,“那些東西你們可都得放好了藏好了,這地方院子都還沒修繕好,到時候若是遭了賊,可就得不償失了。”
衆人聞言,皆看着戰其鏜。戰其鏜除了從小便開始各種各樣的闖禍,惹是生非之外,明瑤宇還賜給她了一個外號:神棍!
她無意間的一句話,好的不算,壞的是說什麼來什麼,後來明瑤宇真是怕了她一張嘴,讓她少說些不吉利的話。
明瑤曦放下手中的筷子,轉身便去查銀子,結果一看,果然,銀子少了。
戰其鏜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個特性,所幸,銀子只是少了幾兩,不去細數根本看不出來什麼。但是明瑤曦是個極其細心的姑娘,一看便知道,銀子是少了。
“不是吧?”何念桃真覺得驚訝,同時也覺得奇怪,爲什麼小偷偷銀子只偷一點。
戰其鏜謝天謝地,“還好那小偷有些良心,知道這銀子的重要性,不然我們
可就真的倒了大黴了。”
明瑤宇用扇子輕輕敲了一下戰其鏜的腦袋,視線在這屋裡掃蕩了一圈,“可別高興的太早,看這屋裡留下的痕跡,這小偷來了應該不止一次,看樣子是個慣犯。若是再掉以輕心,保不齊這銀子就被那小偷搬光了。”
“啊?”戰其鏜順着明瑤宇的目光向屋內張望,不是她眼神不好,而是她真的什麼也看不出來。
明瑤曦說,“看來我們還是得將這些銀錢轉移一個地方纔行。”
“不必,”蘇政華道,“將銀子放在這裡,在屋內放置細線,串上鈴鐺,抓賊。”
“喂,政華,”明瑤宇苦笑,“不能仗着你腦子聰敏,就將我的想法給先講了出來吧,你這樣,我以後在朝廷連這唯一的優點都凸顯不出來了。”
明瑤宇不知是話說的太急,捂着胸口咳嗽了兩聲,明瑤曦力量上去給他拍背。
明瑤宇其他的地方不能,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藥不離身,唯一的優點就是他的頭腦,從小他的腦子便比尋常的孩子靈光些,看事情的眼光亦毒辣且獨到。拿皇上的話說,這孩子深諳家國之道,將來定會成爲跟他爹一般的棟樑。
蘇政華看着他這樣,便沒再說話,明瑤宇繼續道,“賊是一定要捉出來的,這些銀錢一路被運到這裡,肯定也找來了許多有心的人的目光,必須儘快將它們換成糧食和藥材,以及其他的一些生活用品。”
“這兩日,你們就且先去找李大人,記住,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將這隻朝廷的蛆蟲給處理了。之後政華想要在這江南行事,就會容易的多。”
戰其鏜這才察覺,明瑤宇他們在來之前肯定是將這裡的事情給好好分析過一遍,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在考慮着背後所帶來的利害才決定的。
明瑤宇說完,呼出了一口氣,身子似乎便要好受的多了,他便昂着腦袋,跨步來到前院,臉上掛着淺淡的笑,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殷黎塘正在分揀曬乾的藥材,明瑤宇向他扶手鞠了一個躬,卻將殷大夫嚇的不輕,“你,你這是做什麼?”
大家嘴上都沒有明說對方的身份,可並不代表他不知道眼前這位病弱公子便是當朝宰相膝下唯一的兒子。
“殷大夫,明某不才,自幼多病,從小也看過不少的醫術,請教過不少的大夫,雖不是一個精通醫術的大夫,過來給殷大夫打打下手還是可以的,望殷大夫莫要嫌棄。”
有一句話叫做久病成醫,明瑤宇便是這樣的人,從來圍繞他身邊的大夫不斷,他閒麻煩,便經常自己翻書來看。戰其鏜自知他方纔的那一番話是自己謙遜了,明瑤宇的醫術,怕是連宮裡的大夫都比不上。
明瑤曦道,“我怎麼忘了,哥哥也是會醫術的。這下好了,百姓多了一個人幫忙,便多了一份希望。”
戰其鏜很不厚道的來了一句,“早知道這樣的話,該早點叫你們過來。你們一過來,我感覺這天邊的烏雲都沒了。”
那看
到的,全部都是希望啊!
殷黎塘估計也沒有想到明瑤宇還會醫術,不過能有多一個人幫忙,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哪裡哪裡,只是這番要勞累了公子了。”
明瑤宇只是笑笑,不錯,他也覺得這是一件分外勞累的差事,若非看見這裡的情況特殊,他纔不會自告奮勇的攬下這份差事兒。
比起自己親自動手,他本人更加喜歡坐在那裡指揮別人做事。
第二日一早,戰其鏜跟蘇政華收拾東西,去潮州。
明瑤曦拉着戰其鏜的手,很是不捨,“我們纔剛來,還沒來得及好好在一起,你便要走了。”
戰其鏜倒沒有如明瑤曦這般不依不捨的模樣,“若不是你有了身孕,我定讓你跟我一起去潮州,好好懲治懲治那個李大人,順便去看看離了洪水的江南,是個怎樣的光景。”
蘇恆玉將一個包袱遞給她,“潮州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如今這裡有沒有像京城有馬可用。你們來來回回,加上辦事,至少得要五日。”
明瑤宇也插了一句,“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們啊,江南近些時日的政局很不安定,有山匪出沒都是經常的事。我們來的時候還碰見人打劫呢,你可要仔細些。”
戰其鏜很是驚訝,“你們被山匪打劫了?怎麼過來都沒有跟我們提及?”
“提那些事情做什麼?”明瑤曦將戰其鏜搬正過來,“你們此去小心些就是,我想憑那些山匪的本事,還不能將你倆攔住的。”
便又望着蘇政華,提醒道,“我相信你心裡一定是極有分寸的,儘快回來。”
蘇政華便也不再跟大家多言,見蘇恆玉還眼望着戰其鏜,將人給拉扯到身後,對着蘇恆玉道,“這些日子就麻煩你將這裡的事情照顧妥善了,有什麼事情,便叫夜風通知我。不出三日,我們定會回來。”
蘇政華跟蘇恆玉說話的口吻,如同一個兄長在吩咐自己不懂事情的弟弟一樣,淡冷着面孔,你只能從他的眼神看出他的認真。再加上蘇政華生來便是一副肅冷的面孔,便多了一份沉着穩重的感覺。
蘇恆玉跟蘇政華雖然是一個爹,不僅模樣不像,性子也不像,蘇政華的這副態度雖讓他心中感覺不大舒服,面上卻半分都沒有表露出來。
還未來得及回答一句話,蘇政華便向衆人點頭示意了一下,拉着戰其鏜走了。
院子裡的幾個人還是覺得有些尷尬,蘇政華跟蘇恆玉這兩兄弟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一個是曾經的太子,一個可能是未來的太子。又因爲戰其鏜的這檔子事情,將兩個人的身份變的不尷不尬的。
蘇政華這個人他們看不清楚究竟對這個弟弟到底是怎麼想的,總覺得他話裡間,總在若隱若現之間壓在蘇恆玉。好在,蘇恆玉沒有不高興,也不覺得尷尬。
這人羣裡,只有明瑤宇將蘇恆玉的反應收在眼底裡,他即便性子再好,也是一個血性的男兒。他和蘇政華表面相安無事,但因爲同是皇子,同有一個父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