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榕說還沒有,但接受過培訓。
“那麼小練呢?她有沒有?”
“小練也沒有。”
我總算鬆了一口氣。但也感到氣憤,張忌陽並不是只攫了遠甜和小練,他到底攫了多少女孩的靈,我還不清楚。
不過現在我不要管這個數字,我現在面臨的任務是兩個:一是完全取得張忌陽的信任,二是儘管全力以赴學到他的本事。
第二條是終極目的,但要達到第二條,先要做好第一條。
那麼張忌陽爲什麼明明任命我當副總了,卻不吩咐幹具體的工作,而只是叫我先玩呢?
其實他並沒有充分信任我,或者說他已經信任我但還有點不放心,感到不踏實,所以還要給我一段時間的考驗。
就像新招來的員工,要經過一段試用期,確定新工是可靠的,能力是可行的,才升爲正式員工。
好吧,既然叫我先玩着,我也只能順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吧,如果我表現在得過急,反而可能引來他的疑心,當然如果我一味地沉湎於吃喝玩樂也不行,會讓他覺得孺子不可教,一到這裡就紙醉金迷,醉生夢死起來,那也是不堪大任啊。
所以說是叫我玩,但我究竟怎麼玩,要掌握好一個度,這個度還是相當難掌握的,太冷了不好,太熱了也不行。
據說當年蔡鱷將軍在北京時爲了迷惑考察他的袁世凱,他佯裝胸無大志,經常在八大胡同“鬼混”,與名妓小鳳仙打得火熱。就這麼天天出入花街柳巷,尋花問柳,當個風流人物。雖然袁世凱對他還是有點不放心,不過蔡將軍總算矇住了袁大總桶的火眼金睛,擺脫了鉗制順利回到他的老巢雲南。
假如當初他不這麼做,而是跟他那些志同道合的好友們高談討袁大計,那麼他就會落入袁大總桶佈下的天羅地網,最終被推上斷頭臺而已。
蔡將軍當年的韜晦之策運用得非常妙,我今天也要照虎畫貓地學一學。
當然我身邊的榕榕不是小鳳仙,我跟她不能談情說愛,更不能做那種真事。
這樣也好,我就帶着榕榕,整天在山莊裡遊蕩。
這天我們坐在湖心亭裡,感覺挺無聊的。榕榕看着我說:“邢副總,你悶不悶啊?”
我說悶啊,看了這麼多天都是一樣的風景,怎麼不悶呢?
她趁機提議道:“如果你很悶的話,還是給我講講故事吧。”
我打了一個呵欠,懶洋洋地說:“可是我都講膩了,要講還是你講吧。”
“好吧,我以前在一本故事書看到過一個故事,給你講講吧。”
“你什麼時候看過故事書了?這裡有故事書嗎?”我感到好奇。
榕榕點點頭,說山莊裡有一個圖書館的,不過不對她們這些服務員開放,只有一些花花綠綠的雜誌提供給她們看,其他人不愛看,而她看過幾本故事書。
“好啊,那你就講一講吧。”
“別的看了我記不太清了,這個我還記得,感覺怪有意思。”她說道。
“是什麼題目?”我問道。
“好像是,火車風。”
“火車風?這是什麼意思呢?”
“是打仗時期的。”
“那你儘管說吧,我聽聽。”
然後她就講起這個故事來——
1947年新年剛過,在胡宗南率領國軍即將進攻延安前,陳鎮火車站接到命令,調一列火車從椿林軍火庫裝載彈藥再送往甘泉。站長連保南焦頭爛額,該火車站只有三列火車,兩列已被調往南方,只剩的一列也趴窩不動了。連保南催促兩名司機早點修好,可是修了三天沒見效,連保南一怒之下差點槍斃他們。今天一早他來上班,副站長鈕澤志報告,那兩個火車司機逃走了。
“馬上派人把他們追回來。”連保南拍了一下桌子。
鈕澤志擺擺手說:“他們早跑得無影無蹤。咱們還是另想辦法吧。”“還能有什麼辦法?”“據我所知,陳鎮附近的鄉村裡出過好幾個火車司機,我們只要懸賞招收,一定會有人來的。”
這事就交給鈕澤志去辦。鈕澤志親自去跑,下午總算帶了兩個人來了。他向連保南介紹,一個叫張石頭,一個叫吳溪生,以前是正副駕駛,也會修車。
連保南喜出望外,滿面笑容地說:“你們來了就太好了,軍情不等人,希望你們儘快把車修好。”張石頭拍拍胸脯說:“站長您就放心吧,火車就像咱孩子似的,叫它怎樣就怎樣。”
張石頭和吳溪生緊張地幹起來。這時又有一份電報送來了,上峰要求陳鎮火車站在三天之內修好車,第四天出車。連保南焦慮地問鈕澤志:“你看能不能在三天內修好車?”鈕澤志哈哈一笑說:“站長,跟你坦白說吧,我以前在蒲城站當調度長時,這兩人就是我手下的司機,技術絕對可靠,他們到明天一定能修好。”正說着呢,張石頭跑來了,說車已經修好了。
鈕澤志提議馬上發車去椿林軍火庫。連保南就給軍火庫打電話請示。他放下電話說:“火車夜裡過去,他們不放心,說還是要明天早上去裝載。”
鈕澤志和兩個司機在值班室過的夜,第二天早上他們起來以後吃點乾糧,就準備出車。連保南叮囑要注意安全。這裡到椿林軍火庫有二十里路,等到裝好軍火後就會有軍隊專門押運。
火車順利啓動了。連保南也興奮地揮手送行。但突然,還沒出站的火車又吭吭地停下來,像個垂死的老人一樣只喘氣不動彈。
連保南跳上火車,大聲問道:“怎麼啦?”
張石頭和吳溪生滿臉是汗,這裡扳扳那裡摁摁,就是不知問題出在哪裡。最後他們苦着臉說,現在只能停機,重新檢查。
連保南像被澆了一盆冷水,大叫着:“你們不是早說修好了嗎,吹牛呀?”在車上的鈕澤志趕緊替司機辯解,車子本來不能發動,既然他們發動起來,說明修理還是有效的,只不過另有地方還不正常。
張石頭和吳溪生關了蒸氣機,然後進行檢查。查了一上午沒有找到原因。鈕澤志只好把他們帶到車站吃飯。飯後這兩人又上車去繼續檢查。
早春的太陽很快落山了。天一黑,車裡沒有照明就不能幹了。鈕澤志又把張石頭和吳溪生帶到車站,讓他們洗臉吃飯,再安排他們睡覺。
連保南呆在站長室,憋了一肚子氣。見鈕澤志進來,他問:“老鈕哇,你找來的這兩人不是飯桶吧?”鈕澤志連忙說:“不是不是,他們確實技術很棒,我對他們很熟。”
“那明明說修好了,跑了半里咋就不行了呢?”鈕澤志也無奈,說只好等明天了。
然而當天夜裡,張石頭和吳溪生趁着鈕澤志呼呼大睡,偷偷跑掉了。當連保南清早過來時,鈕澤志指了指敞開的窗戶。連保南撲到窗前,只見昨夜下過雨,泥濘的路上留着一串雜亂的腳印。
“他媽的,他們跑了,我們的火車怎麼辦?”連保南暴跳如雷,拔出手槍,沿着小路往前追去。
連保南一氣追出去三里路,一條河把他擋住。鈕澤志帶着幾個手下也跟着來了。鈕澤志驚道:“這麼冷的天,難道他們下河游過去了?”連保南氣惱地說:“他們寧可凍死也不回頭。”鈕澤志十分沮喪,這兩個人是他找來的,原以爲會忠心耿耿,沒料到不僅修不好火車還偷偷逃了。
離三天的期限只有一天了。現在怎麼辦?鈕澤志一跺腳說:“我就不信,連個修車開車的也找不着。站長,我去一趟蒲城吧,保證叫來兩個更好的司機,讓他們在今天修好車。”連保南苦着臉說:“只好再勞你跑一趟。但你記着,千萬找兩個可靠的人來,不然到了明天還不出車,咱倆的腦袋都難保了。”
鈕澤志走後,連保南就在車站焦灼等待。椿林軍火庫打來電話,催問火車怎麼還不過去?連保南吞吞吐吐說,火車毛病了,還沒有修好。對方一聽就說,他們那邊有修理工,可以馬上過來幫他們修火車。連保南一聽高興極了。
這邊鈕澤志也是動作飛快,不到中午就騎馬回來了。但他只有一個人,而且狼狽不堪,連帽子都丟了。連保南驚問怎麼啦?鈕澤志說他帶着兩個司機回程途中,遭到一夥人的襲擊,兩個司機都被打死了,只有他一人拼死突圍,撿了一條命回來。
“誰會襲擊你?”
“那還用問,*的游擊隊。”
連保南不相信:“以前這裡確實有共JUN游擊隊,但經過胡長官的部隊掃蕩,游擊隊早聞風而跑了。”
鈕澤志嘆息一聲說:“共JUN游擊隊一向神出鬼沒,見胡長官的部隊已稍稍北移,他們又在這裡露頭了。”
連保南也相信了,安慰道,好在椿林軍火庫也會派人來修車。
“椿林軍火庫?”鈕澤志一愣,“站長,是你親自接的電話嗎?”
鈕澤志提醒連保南,共JUN的游擊隊是非常厲害的,他們可以在中途剪斷電話線,連接上他們自帶的電話機,然後假傳命令或消息。
連保南霎時緊張了,這可怎麼辦?鈕澤志當機立斷說:“這樣吧,一會來了人,我來辨別一下,只要發現不對,就發信號。”連保南吩咐四個手下埋伏在周圍,只要鈕澤志發出信號,就對來者格殺勿論。
剛佈置停當,就見那邊過來兩個騎馬的人,都是便衣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