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得知父親被傳喚到警察局接受調查,當場就把手機卡撅斷了,帶着李靜波隱匿在了一處廢棄工地內,到了此時此刻,李超已經得知黑白兩道都在找自己,尤其是失去了劉寶龍的庇護之後,他在大L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
……
清晨四點半,太陽已經從海平面嶄露頭角,將萬里海面映的橙紅一片。
大L港。
劉寶龍驅車將中年刀手送到港口後,在後座上拿過了一個旅行包:“這是我答應給你酬勞,除了你救回小戴的十萬,還額外給你拿了五萬,算是一點心意。”
“行,謝了!”中年接過旅行包,聲音平淡的迴應了一句,隨即推開了車門,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大片的集裝箱中。
……
廢棄工地內。
李靜波拎着一個大塑料袋,風塵僕僕的趕回工地後,返回了藏身的空房間,對李超開口道:“食物、藥,還有不記名的手機卡,全都買回來了。”
“嘩啦!”
李超打開塑料袋,倒出幾粒消炎藥,扔進嘴裡生嚼了兩下,胡亂的吞嚥了下去:“怎麼樣,聯繫到黃保軍了嗎?”
“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呢。”李靜波眉頭緊鎖的坐在了李超旁邊:“你知道昨天晚上,死在三合工地外面的人是誰嗎?”
“是誰?”李超聽見李靜波這麼問,心頭頓時升起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車裡的人是黃保軍,車禍過後,人當場就死了。”李靜波也沒心情賣關子,直言開口。
“他媽的!”李超一腳踹飛了腳下的塑料袋,滿臉的憤怒:“三合的車,裡面怎麼會坐着黃保軍呢?!”
“還有一件事,昨天晚上,楊東被黃保軍槍擊了,不知道人死沒死。”李靜波搓了搓臉:“我就不明白了,黃保軍既然已經開槍崩了楊東,怎麼又會死在三合的車裡呢,你說,這會不會是三合設的圈套?”
“不會!”李超一語推翻了李靜波的推測:“楊東即使真的想動黃保軍,也不可能會拿自己的生命做誘餌,更不可能在自己的工地動手,因爲他這樣做,無異於是在給自己添麻煩,我感覺,應該是黃保軍找楊東的時候,劉寶龍也找了人過去,準備除掉楊東,但是殺錯了人,陰差陽錯之下,反倒讓黃保軍成爲了替死鬼!”
“媽的!這件事趕的,也太JB寸了!”李靜波聽完李超的分析,犯愁的舔了舔嘴脣,繼續問道:“現在黃保軍死了,你的最後一步計劃肯定不能執行了,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現在劉寶龍手裡已經有了能辦事的人,憑咱們現在的身份,想去跟他鬥,肯定沒戲,如果想抽身,咱們還得繼續攛掇其他人。”李超在昨晚已經被中年刀手嚇破了膽,而且到了此刻,他還並不知道中年刀手離開的消息,坐在原地思忖了幾秒鐘之後,在塑料袋裡翻找出了一張不記名的手機卡,裝在手機裡之後,直接撥通了報警電話:“你好,我要舉報一起殺人案!”
“……!”李靜波頓時一愣。
“嗯,是故意殺人案!”李超依舊在點頭講述着:“大約兩個月前,G井子區萬昌夜總會的副經理王新明,去L順口區的三合綠化鬧事,被三合綠化的一個股東打死了,這個人叫做羅俊卿,綽號叫羅漢……”
……
另外一邊,羅漢和林天馳在公安局取了一夜關於槍擊案的筆錄後,因爲沒有被審查出其他犯罪行爲,一大早就被正常釋放了。
“天馳,你給畢哥打個電話,問問東子怎麼樣了!”羅漢走出分局辦公樓以後,連招呼都沒打,便心急如焚的催促了一句。
“我已經打過電話了,東子那邊的手術已經了一夜,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呢,不過醫生跟畢哥說,東子的命應該能保住,但是開顱手術的風險太大,在東子醒來之前,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走吧,咱倆抓緊去看看!”羅漢聞言,着急忙慌的向街邊的一臺出租車走去。
“咣噹!”
羅漢這邊還沒等邁下臺階,分局的正門就被人一把推開,隨後一個之前給羅漢取筆錄的警察,站在門口招了下手:“羅俊卿,你等一下!”
“怎麼了?”羅漢轉頭,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呵呵,沒事,就是你剛纔簽字的時候,有一張筆錄忘了按手印,回來補一下。”警察面色如常的迴應道。
“忘按手印了?我記着我全按了呀!”羅漢聽完警察的話,雖然有些好奇,但還是轉身走了回去,準備配合警察工作:“行,那咱們就抓緊補,補完了我還有事呢!”
“行,走吧!”警察說話間,便率先將羅漢讓進了屋內。
“鈴鈴鈴!”
本來跟在後面也要進門的林天馳,聽見口袋裡面的手機響鈴,掏出來看了一眼,五官頓時縱在了一起,猶豫了半天后,才硬着頭皮接通了電話:“喂,楊鵬哥!”
分局內。
羅漢跟着那個警察,走進辦公室後,還沒等開口,門外便瞬間涌進來了數個警察,除了一個持槍的之外,其餘人也全部拿着警械。
“羅俊卿,你涉嫌故意殺人,我們現在依法對你進行傳喚,你被逮捕了!”帶頭的警察說話間,舉起了手中的一張傳喚證,另一名警察則直接掏出了手銬。
“我殺人了!”羅漢先是一愣,隨後一臉愕然:“我殺誰了?”
“你殺誰了,你心裡不清楚啊!還是說你身上犯的事,遠遠不止這一件?!”一個年長的警察,完全出於心裡威懾的喝問了一句。
“我他媽沒殺人,你讓我知道個JB啊!”羅漢頓時急眼,梗着脖子犟了一句。
“你有沒有殺人,我們會調查清楚,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配合我們工作,這是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如果你是清白的,我們不會冤枉好人,這是你的傳喚證,簽字吧!”另一名警察將手銬鎖在羅漢雙腕上以後,言語冷冰冰的開口回道。
分局門外,林天馳掛斷楊鵬的電話後,在門口等了半天,也沒見羅漢出來,剛進門打算問一下,就看見羅漢雙手戴着手銬,被四名警察按進了審訊室內。
“警官,我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啊?”林天馳邁步上前,皺眉詢問了一句。
“我們有另外一起案件,需要他協助調查,這沒你的事了,你走吧!”
“什麼案子?”
“不該問的別問!”警察扔下一句話之後,直接關上了審訊室的門。
與此同時。
萬昌夜總會門前,三臺警車緩緩停滯,隨後數個警察涌進了店內,幾分鐘後,以劉寶龍爲首,包括曾經跟大明參與打砸三合公司的數個服務生,全部被帶走問話。
……
Z水子國際機場。
楊鵬掛斷林天馳的電話之後,感覺眼前發黑,身子一晃,險些栽倒。
“鵬哥,怎麼了?”楊鵬身邊的季賓感受到他的異樣,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
“醫院,馬上去醫院!小東被槍擊了!”楊鵬神情呆滯,跌跌撞撞的衝開人羣,大步向機場出口跑去。
一小時後。
楊鵬和季賓趕到醫院的時候,楊東已經完成了手術,被安置到了重症監護室,這時畢方已經離開了,只剩下林天馳和劉悅守在門口。
“鵬哥,你來了。”林天馳看見楊鵬之後,邁步迎了上去。
“小東他……這是怎麼了?”楊鵬隔着重症監護室的觀察窗口,看見躺在醫療牀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入紙的楊東,宛若被雷擊中一般,心口好似刀剜。
“鵬哥,東子出事,我們有責任,是我們沒照顧好他。”林天馳低着頭,沒敢和楊鵬對視。
“這事不怪你們,你們跟東子的感情我知道,他躺在這,你們的擔憂不比我少。”楊鵬雙拳緊握,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小東的情況怎麼樣?”
“我剛纔跟醫生談過了,東子的手術很成功,命已經保住了,大約三至七天,人就可以醒過來,但是……”林天馳停頓了一下,使勁吸了吸鼻子:“東子的顱骨被鉛彈擊穿,頭骨碎片劃傷了腦部神經,醫生說東子會留下後遺症,他的後半生可能都會伴有強烈的神經性的頭痛、牙痛、眼痛、耳鳴等一系列症狀,並且隨時都有病發的可能性,而且這種損傷是永久性的,沒有被治癒的可能,需要終生靠藥物維持。”
“噗通!”
楊鵬聽完林天馳的話,雙膝發軟,一屁股癱在了身邊長椅上。
“楊哥,你先別激動,像小東這個年齡的孩子,做出一些比較衝動的事,也在情理之中,現在的結果,還不算特別惡劣,尤其是這種時候,你更不能垮。”季賓使勁攥住楊鵬的胳膊,聲音很有感染力的說了一句。
“你放心吧,我沒事,只是這件事太突兀,我弟弟才二十三歲,就得終生服藥,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楊鵬說話間,憋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努力剋制着瀕臨失控的情緒,看了一眼林天馳和身邊的劉悅:“怎麼只有你在這,羅漢去哪了?”
“他還在公安局做訊問筆錄,我找人打聽了一下,什麼都問不出來。”
“羅漢被抓了?”楊鵬再次皺起了眉頭:“天馳,你是個不會撒謊的孩子,你跟我說實話,小東你們最近究竟在幹什麼?!”
“鵬哥,我們沒跟你撒謊,小東我們真的只是在開公司,但是爲了開這個公司,我們的得罪了不少人。”林天馳是從小跟楊東長起來的,對於羅漢他們三人來說,楊鵬跟自己的親哥哥也差不多,看見楊鵬的眼神,林天馳便縮着脖子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最早給我們工程的人,叫做呂建偉,他給我們工程的條件,是讓我們對付一個叫劉寶龍的人……”
楊鵬聽着林天馳的介紹,眉頭越皺越緊,直至擰成了一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