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陰氣沉沉的灰色,蘇莫無精打采的垂下腦袋,趴在窗臺的書桌前,少頃,她無力的擡起雙眸,兩眼無神的眺望着遠方的景物,只覺得分外朦朧,連同自己的心情也跟着無法明朗起來了。
驀地,她隨手的翻看着眼前的一本書,同時目光又瞥向了手邊的另外一本,估測了瞄了眼每本足夠幾十頁的紙張,她心下不由的冷哼一句,自己還真是夠無聊的,居然只能靠這些文字來打發剩下的時光看了呢。
恍惚間,她顧自的想起了自己剛剛與萬管家的一番電話,內心惆悵不已,若說愛情只是兩個人的事情一定可以變的非常美好,只是從來它就不僅僅屬於兩個人。
正在回想的空隙,思緒也跟着一起飄到了半小時前的那一幕場景。
接通萬管家的電話之後,他上來就毫不客氣的對蘇莫質問道,爲什麼還要跟他家少爺繼續保持聯繫之類的話語,說實在的,蘇莫還真是覺得一個管家不好好的管理好蔣家上上下下的規矩和秩序,總是來攙和自己和蔣慕白是怎麼個回事,雖然每次都打着蔣老爺的幌子說話,但是蘇莫仍然覺得那個什麼的萬管家分明是一副怕自己把“心上人”搶走的口氣嘛。
可能是本身比較反感這類話題,再加上萬管家也是不容分說的劈頭蓋臉的一頓指責,蘇莫也拿不出好脾氣的應付了,只是淡淡的回覆了一句道,
“我和他之間彼此喜歡,爲什麼不可以在一起。”
萬管家似乎對蘇莫這種態度很是不滿,語氣裡明顯帶着憤慨的怒聲道,
“蘇小姐還真是能給自己找理由,明明是你自己在幾天之間答應我家老爺以後不再跟少爺有任何關係,現在算是**裸的食言吧,居然還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子,虧得老爺還可以這麼心軟的讓我來勸你,我看你根本就是個無可救藥的貪圖蔣家錢財的卑鄙之人。”
雖然這萬管家是自己的長輩,又是從小帶着蔣慕白長大的,理論上說,無論出於哪個方面她都應該恭恭敬敬的裝出乖巧聽話的模樣來討老人家的歡心,可是一想到他方纔的字字句句,完全是片面在刻意的針對和怨怪自己,難道他沒有腦子,不會分析的嗎,這種事情是她一個人可以掌握的嗎,現在她和蔣慕白才確定關係,更別提榮華富貴那麼遙遠的事情了。
她實在有些不能理解,難道有錢人家的僕人都是這麼張狂跋扈的嗎,想到這裡,她頓時下定決心,絕對不會再輕易的做出任何讓步,她一定要和蔣慕白在一起,旋即,她近似賭氣的冷然一笑,聲音故意的格外婉轉的回擊道,
“萬管家,麻煩你告訴你家老家,哦,對了,順便也告訴你自己,我,和蔣慕白在一起了,而且永遠永遠都會在一起的。”
聞聽着蘇莫強硬的有些咆哮的語氣,萬管家依然不爲所動的置之一笑道,
“是嗎,蘇小姐很固執,也很有自己的見解,這點真的是不錯,只可惜用錯地方了,你還不知道我們老爺平時會有什麼特殊的手段吧?我建議蘇小姐,你需不需要再認真的考慮下再做結果比較好呢。”
他的嗓音聽着還是那麼不起波瀾,彷彿還頗有善意,表面看上去還真的是很是關心蘇莫,才特別的提醒和警示,但是蘇莫分明還是從裡面聽出了威脅的味道。
即使自己蠢笨如牛,也能聽出來這些話的來者不善,她不知道自己是犯下了多麼不能饒恕的罪惡,以至於要用這種口吻和方式來硬逼着自己與蔣慕白分手,他們真心相愛,有錯了麼。
如果真的有錯了,她希望那個提出分手的人是蔣慕白,在她的心底裡,一旦認定的愛人,絕不可能隨便的妥協,無論多難,她也一定要堅持下去。
頓了片刻,她深深的呼吸了兩口還算清新的空氣,強忍着心頭不能爆發的火山,努力的使自己保持理智的無比認真道,
“我是真的喜歡他,就算他什麼都沒有我還是喜歡他,我不奢求什麼,只希望你們能懂,可以理解我們兩個的感情就夠了,這樣也不可以嗎。”
“只要你離開少爺,一切都可以商量,否則會出現什麼糟糕的後果,蘇小姐千萬別追悔莫及了。畢竟你還有你的父母,大可不必爲了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破壞自己溫馨幸福的三口之家,你說對嗎?”
倘若剛剛還只是威脅,現在分明是在逼迫,他們的目的是用盡各種辦法逼迫蘇莫永遠不能與蔣慕白相見,甚至不惜代價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物,這是蔣宗文對萬管家的直達命令,對於早就恨她入骨的萬管家而言,他倒是確實期待蘇莫能夠堅定到底的,他還真的想要看看,老爺會怎樣對付這個令人憎惡的女人。
本來還能如常通話的蘇莫,再聽到那些有關父母的言論時,突然之間不能控制的暴躁起來,甚至一點繼續下去的意思也沒有,她只想趕快的結束這段十分不爽的交流,繼而飛快的接過話道,
“讓你失望了,我不可能再次放棄他的,絕不。”
話音剛落,雙方之間只能剩下沉默的尷尬,既然對面也一直不曾開口,蘇莫索性的直接掛斷電話,把手機噼噼啪啪的扔在了不遠處的牀頭櫃上,然後自己一個人抓狂的站在牀邊,“啊”的大叫了起來,她自知自己不是白雪公主天生高貴,可是灰姑娘又怎麼樣呢,灰姑娘就不配擁有愛情了嗎,就一定是爲了可笑的物質生活嗎。
過了一會,可能是力氣浪費差不多了,火氣也隨即漸漸的淡化了,而對方也沒有再打來的意思,面對着身前充滿誘惑力的軟綿綿的大牀,她一下子撲倒在上,把腦袋重重的埋在了長長的枕頭下,庸人自擾了起來,她和蔣慕白真的會有未來嗎,只是現在已經這麼難了啊。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牆上掛着的鐘表仍然還在井然有致的履行着自己的職責,隨着這有點發悶的響動,蘇莫也順勢的緩緩回過神來,只是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平靜,似乎又恢復了剛纔不安的心境,讓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的時間到了,只是回顧的瞅了眼桌前的檯曆,這日子可是還早的很呢,那自己這股子鬱悶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半歪着腦袋,她向上斜睨了眼此刻的時針和秒針的確切位置,原來溜的這麼快,現在都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啊。預計太陽馬上都要落山了,蔣慕白那廝答應自己的等會就來怎麼就可以這麼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