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名剛唸完高一, 就已經可以高中畢業然後去上大學的人,溫丹墨表示非常的...困惑。
......
沒錯,就是困惑。
最美好的年華正在進行中, 高一的日子雖然忙碌, 但也過的無比舒心, 所以溫丹墨完全不能理解這麼快就去上大學到底有什麼值得讓別人高興的。
而這個別人, 當然就是:溫爸爸、溫媽媽、溫爺爺、溫奶奶、溫外公、溫外婆、溫……嗯, 總之一句話,就是所有的溫家人,以及, 曾依一。
當錄取通知書寄到溫家時,溫丹墨的心裡當時確實是劃過了一絲喜悅的漣漪的......但是, 當那份清淺的喜悅淡去後, 留下的, 則更多是蒼白的茫然。
當時年少的不成熟,以及對未來的不確定。
在茫然與困惑中前行, 真是印證了一句話:「誰的青春不苦逼,誰的未來是確定?」
所以在曾依一使勁的抓着溫丹墨的手臂,又是羨慕又是興奮的雀躍中,溫丹墨即使再怎麼迷茫,也還是被影響的興奮了起來。
嗯, 好基友就是這麼相互影響的。(*^_^*)
再然後, 就被曾依一給騙上了賊船......敲定了去上海的行程......=皿=
目標:呃...她也不清楚。( ˉ □ˉ)
而且, 她本來是想去青海的啊喂!!!!
......
......
最後, 就在溫丹墨糾結的抽搐中, 被曾依一小怪獸一樣的力氣給扯去了上海......
= =
兩個16歲的女孩,第一次自助旅行, 雖然家裡一開始不同意,但無奈溫丹墨作爲一名準大學生,早晚是要一個人出去跑跑的,所以最後溫爸爸還是勉強的答應了。至於曾依一,這個從頭到尾的坑貨,溫丹墨已經完全不想理她了...= =......尼瑪她居然對曾爸爸說要陪準大學生出門見見世面然後沾沾仙氣......擦!!!然後曾爸爸就那麼欣慰(?)的點頭了。我說叔叔你至少關心一下安全問題啊喂!!!!!=皿=
兩個人當然算個伴,所以一起走在陌生的大街上,也不免產生一種更爲信賴的依賴感,就連一開始的微微不情願,都逐漸被陌生的刺激興奮感所取代了。
溫丹墨記得,她們揹着雙肩包,手裡拿着上海市的地圖,就那麼憑着一股青春期所特有的衝勁,踏遍了整個上海。
......
......
然後......雲雀..恭彌?
......他.....也在那一年.....去了上海?
記憶中混亂的光影再次交錯相輝......感覺有什麼好像就要破土而出了......清冷的鳳眸......淡漠的鳳眸......挺拔的身影......
......
到底是誰?!!!!!
溫丹墨只覺得腦袋漲的有點痛。
她好像抓到了什麼,但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抓到。這種感覺可不好受。
雲雀惠理既然對她跟雲雀恭彌認識的時間表示了質疑,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居然連她自己也開始懷疑起了她跟雲雀恭彌真正相識的時間!
......
難道真的是她忘記了什麼嗎?
......
......
看到溫丹墨一臉糾結苦惱的樣子,雲雀惠理無奈的笑了笑,道:“小墨,要不......你看看恭彌以前的照片吧,說不定會想起什麼吧。”
聽到雲雀惠理的話,溫丹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以前的照片」?
......這,說不定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她也想知道,她從一開始對雲雀恭彌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出自什麼原因。
“嗯,好的,麻煩媽媽了。”
“不麻煩不麻煩,”說着,雲雀惠理從精緻的女士皮夾的夾層裡,抽出了一張巴掌大的照片,看上去好像時間挺久了,有些微微的泛黃,“嗯,就是這張了,十年前的恭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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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恭彌」。
華燈初上,默默的靜坐在黑色的賓利裡,恍惚着看着窗外轉瞬即逝的繁光。溫丹墨的大腦裡只是空空的、木木的。
雲雀惠理還坐在她的身邊,只是她現在卻沒了想要繼續說話的心思。
衝擊太大了,她似乎有些消化不了。甚至是理解不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太陽穴漲漲的。
深深呼出了一口氣,溫丹墨有些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雲雀惠理一直都安靜的坐在一邊,目光卻時不時的往溫丹墨這裡瞅瞅......心裡也是有些隱隱的擔憂。
自從她把雲雀恭彌十年前的照片拿給溫丹墨看後,溫丹墨似乎整個人都變了。至於變成了什麼樣,她也說不清......只是多年來磨礪出來的敏銳的直覺,讓她感覺溫丹墨好像是抓到什麼重要的關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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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實在是太詭異了。
打死她也想不到,微微泛黃的相片裡,竟然奇蹟般的出現的是那個在她的生活裡轉瞬即逝的男孩子。
腦海裡迅速的閃過一念,快的幾乎讓人抓不到任何思緒,但卻有種豁然開朗的頓悟感。
......
......
「Boy.」
不知道他叫什麼從哪裡來,只知道他是日本人。
.......到底是她太蠢了嗎?
一開始,溫丹墨確實是因爲少年那雙似曾相識的鳳眼纔會下定決心救他回去的......短暫的相處中,她也發現了一些奇妙的熟悉感.......但是,卻始終無法理解時間的逆向法則,所以一直刻意的忽視着那些顯而易見的相似點......
......心裡的潛意識似乎早已將這些疑點聯繫了起來,卻又不知道爲何表意識裡又總是在刻意排斥着這些疑點。
......
世界上......難道真的存在着穿越時空嗎?
......雙手不禁握緊。肩膀有些忍不住微微發顫。
如果,是說如果,如果真的存在着穿越時空的法則......那麼,就是說,雲雀恭彌在十年前就已經認識她了嗎?!
那麼...那麼......
......
「溫丹墨。」
......
「雲雀恭彌,記住。」
......
「哇哦,草食動物你睡傻了嗎。」
......
「結婚戒指。」
......
......
......
似乎所有的與那個人相處的片段碎片一瞬間全部向她席捲而來,那個人清冷的鳳眼,孤傲的眼神,淡漠的面龐,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語竟然都是如此的清晰......壓得她有些透不過氣。
...似乎......她好像......抓到了關鍵......
有什麼開始瘋狂的滋長,想要破土而出了。
......
只是,那個可望而不可及的答案,她,不敢奢望。
大腦停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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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
繁華的米蘭,即使是夜色,也如此的令人沉醉在迷離的繁光之中,不可自拔。
只是,在米蘭的南部郊區,卻有着完全不同於這個城市的清冷與寂靜。
意大利雲雀宅,19::50。
寬敞的和室內,空氣中瀰漫着誘人的食物香氣。飯桌上依然擺滿了豐盛的晚餐。
只是,氣氛卻不似昨天那麼活躍了。
溫丹墨微微低垂着頭,靜靜的吃着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雲雀惠理莫名的有些無奈,也只是靜靜的吃着飯,不像昨天那麼興奮了,只是眼睛卻時不時的悄悄看一眼安靜的溫丹墨。
坐在一旁的雲雀恭彌,更是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出去了一天,怎麼兩個人都變了?
面色依舊如常,清冷中透着淡漠,只是心裡有些微微的疑惑。畢竟這個場面完全讓他沒有頭緒。
估計,今天在外面發生了什麼吧。
這麼想着,雲雀恭彌決定繼續觀望,以不變應萬變。而且,根據他的經驗,雲雀惠理肯定會告訴他原因的。
他的推測果然沒錯。
溫丹墨剛回房間,雲雀惠理就拉住了雲雀恭彌,有些擔憂的說道:“恭彌,今天小墨怪怪的。”
聞言,他微微斂了斂雙眸,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淡淡的看着雲雀惠理。
見狀,雲雀惠理輕輕用手指點了點下脣,繼續道:“唔.....本來聊得還挺好的,只是看了你15歲的照片後,嗯......就感覺有些怪怪的了......”
「15歲?」
清冷的鳳眸中閃過一抹詫異。
“恭彌,你.......到底跟小墨認識多久了?”抿了抿脣,雲雀惠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十年?”
以她對自己兒子的瞭解,直覺雲雀恭彌認識溫丹墨的時間絕對不會太少......至少不會是溫丹墨所說的四年。再加上這些年來她所觀測的雲雀恭彌的行蹤來看,結果更是不言而喻。
「恭彌對這個女孩子很關注。」
雖然雲雀惠理並不能完全理解爲什麼自家冷漠的兒子會對這麼一個女孩這麼的關注,但是這並不妨礙她透過現象看本質......這其中定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牽絆。所以強烈的好奇心纔會驅使她從溫丹墨那裡下手,想要找到突破口,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溫丹墨本人似乎對這也沒有過多的瞭解......雖然溫丹墨看完照片後的反應很可疑,但也不能說明什麼本質性的問題。
於是,雲雀惠理不得不再次從自己沉悶的兒子這裡找線索。
......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皿=
只是這小子完全就不配合啊混蛋!!!!!!
雲雀惠理只覺得現在身心俱疲,尼瑪的她到底是爲了什麼才這麼的勞心傷肺的啊混蛋!!!!!!!腦細胞都死了好多好多有木有!!!!!!
=皿=
......
......
欸......
生完氣後,雲雀惠理不得不暫且停止了對這個問題的思考,無奈的看着自家兒子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然後微微嘆了口氣,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算了,我到底在糾結什麼啊......死小子的事從來都沒對我說過,我一個人在這裡猜來猜去的做什麼啊......」
好吧......這種事,就算她再怎麼好奇再怎麼擔心,從某方面說,確實是跟她沒太大的關係。
人,都有缺陷。也許別人越不想讓你知道的事,你就越想知道,越不想讓你參與的事,你就越想參與,而這一切,都是基於對事物的強烈好奇心。
作爲一名一直忙於自己的事業而疏於與兒子溝通的媽媽,雲雀惠理當然也不例外的擁有了這個「缺陷」。
雖然她挺喜歡溫丹墨這類認真的女孩子的,但是,她啊,倒也是真的很想知道呢......自己兒子的感情裡,真的有「愛情」的存在嗎?
雲雀惠理有些無奈的微微勾起了嘴角。
「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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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應該知道了。」
面色依舊淡漠,雲雀恭彌沉靜的向房間走去,只是雙手卻微微握拳。
時隔十年。
對他來說,時隔十年的重逢,對她來說,卻不過是時隔幾日的相遇。
他從未刻意隱瞞過什麼,只是她卻從未向他詢問過。
冥冥之中自有註定。
......
打開房間的推拉門,果不其然的對上了一雙清麗的大眼睛。
溫丹墨靜靜的坐在牀邊,雙眼卻直直的看着他。
他站定,視線沒有任何的閃躲,卻只是靜靜的等待着她的開口。
良久,只見她朱脣輕啓,聲音卻是染上了一絲微弱的顫抖:“他......真的是你嗎?”
「終於問了。」
不知爲何,那一刻,他的心似乎終於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