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阿尋。”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文末趕緊道歉了,“我心情不好,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行了,跟你計較的話,日子也就沒法過了。”蘇尋不是那麼小氣的人,看的出來文末是真的心情不好。
“我跟你哥去了趟雪山,結果在我們在山上遇到了災難,被雪埋住了,你哥腿出了問題。”那麼惡劣的情況,蘇尋三言兩語便簡單的說完了。
“你們去雪山了?”文末不可置信一般的擡起頭望着蘇尋,“那是怎麼被救出來的?”
蘇尋跟文澤一塊去了雪山就夠讓她震驚的,沒想到還被雪埋住了,這樣戲劇性的事情似乎不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
“最後是周新過來救的人。”蘇尋輕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我被周新帶走了,你哥還留在那裡,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蘇尋說的緩慢,文澤強行拉着她,在電梯裡強吻她的事都被省略了。
她不想讓文末誤會什麼,也不想讓文澤誤會什麼。
文末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慌忙從自己口袋裡掏出手機。
“我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她自顧自的說着。
其實這也是蘇尋來找她的目的之一,她不敢當着周新的面問起什麼,但不代表她不關心文澤的死活。
電話撥過去顯示的是手機已關機,重撥了幾次,還是一樣的結果。
“電話關機了,打不通。”文末訥訥的說道,煩亂的感覺在心中愈演愈烈。
“你沒出什麼事吧!”隨即她又補充問了一句,說了這麼多話,還是這句讓蘇尋心裡高興,再怎麼說,文末還是關心她的。
“可能是手機丟在雪地裡了,我沒什麼事。”蘇尋淡淡答道,“你也不用太擔心,我走的時候他應該已經醒了。”
“那你們是怎麼遇上的?”文末點了點頭又問道。
“出國的時候在機場偶遇到你哥,然後他請我喝了杯咖啡。”蘇尋如實答道,她是沒打算跟文澤再有什麼聯繫的。
周新爲這事生着氣,蘇尋不想再牽連無辜了。
“哦。”文末悶悶的答了句,繼續低頭攪拌杯子裡的咖啡,滿滿一被子咖啡也不見她喝過一口。
“上次給你打電話,你到底在哭什麼?”沉默了半晌,蘇尋還是問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是不是真的肚子疼,有沒有去醫院看過?”
關切的話連連問出,文末只覺心裡越發的苦楚。
“我懷孕了……”她突然平靜的說出這四個字。
這句話就像重磅炸彈一樣在蘇尋心裡激烈的爆炸。
“你說什麼?”她不可置信一般的自言自語,“你懷孕了?”這樣的事情,她連自己都未假設,更何況是文末呢!
“嗯,懷孕了。”文末輕輕點頭,“有一個月了,我打算把孩子生下來。”
這句話再次在蘇尋心中炸開了,“你瘋了,你才這麼小,孩子生下來,你要怎麼辦?”蘇尋情緒有些激動,說話的音調不自覺的變高了。
“我認真的想過了。”文末不急不緩的答道,“年紀小又怎麼樣,以後總是要生孩子的,下半年我就休學,我手上還有些錢,可以等到孩子出生。”幾句話她說的平靜而堅定。
“能撐到孩子出生,孩子出生以後呢,路徵呢,孩子的父親呢,他是怎麼說?”蘇尋聽着文末的話就感覺不對勁。
“路徵啊,我不要他了。”文末嘴上勾起一抹苦笑,蘇尋覺得她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末末,你聽我說,孩子還是不要的好,以後有的是機會。”蘇尋真的不認爲在這個年紀養一個孩子是個好的決定。
“我跟路徵也沒什麼,就是我覺得跟他不合適了,不想要他了。”文末腦袋低的很下,聲音裡帶着苦澀。
“末末,你騙人。”蘇尋一口咬定,當初聽末末跟她講的時候是那麼幸福,爲什麼一轉眼就會覺得不合適了。
“爲什麼靜琬會說路徵那樣的男人不是你能抓的住了?”蘇尋繼續追問。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說的你都相信,爲什麼我說的你就不信?”文末突然變的激動起來,眼淚嘩的一下便衝出眼眶,“陳靜琬說的對,是路徵不要我了,我配不上他。”眼淚一瞬間便決了堤,止都止不住一般。
“沒事了,沒事了,不哭了……”蘇尋衝到文末那一側一把抱住了她,手掌在她背上輕輕拍着輕聲安撫。
文末此刻脆弱像個孩子一般,蘇尋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在這樣的時刻,沒一個人能陪在她身側,深重的自責感襲上蘇尋心頭。
文末反手抱着蘇尋,用的力氣極大,她將腦袋擱在蘇尋肩膀處,滴下的淚水將蘇尋衣衫浸溼。
“那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從剛從醫院回來,大姨媽有段時間沒來了,我去檢查才知道懷孕了。”文末一邊哭一邊低聲的說着,“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給路徵打電話,竟然是個女人接的,我不知道他還有別的女人。”這樣的事情對一個熱戀中的女人來說,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路徵問我怎麼了,我告訴他我懷孕了,他想都沒想就讓我把孩子做掉。”文末抽噎了一聲繼續說道,“然後我去他家找他,一個女人躺在他的牀上,他讓我把孩子做掉後就不要再見面了。”文末哭的不可自抑。
多日來的委屈彷彿決堤的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這麼多天她真的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一直在硬撐,做出留下孩子的決定,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勇氣。
“他是真的不要我了……”
“你究竟愛他什麼?”良久之後蘇尋纔在文末耳邊低聲說道,“他都對你這樣了,你爲什麼還要留着他的孩子?”
“我不愛他了。”文末放開蘇尋自己回到了座位上,“孩子是無辜的。”
兩句話說的蘇尋心酸,這個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父母沒有得到祝福,來到世界上就會幸福麼。
“你認真想一下,孩子我是不希望你留下的。”蘇尋繼續說道,“假如你做出決定,我還是會支持你。”作爲朋友,蘇尋對文末的事無法干涉太多,她只能在最壞的情況下爲她做最好的打算。
“我知道。”文末沉重的點頭。
兩人在咖啡廳裡說了會話才起身離開。
文末走在前面,蘇尋低着頭走在她身後。然剛出包廂,文末在前面便頓住了腳步,蘇尋險些撞上她的後背。
“怎麼了?”她疑惑的問了句,慢慢擡起頭。
不等文末回答她便知道了怎麼回事。
前方有個男人顫顫巍巍的扶在一個女人身上,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路徵。
“末末,我們走吧!”蘇尋不想那人影響到文末的心情,拉了拉她的袖子欲往前走。
文末雙腿像灌鉛一般挪不開步子,眼神定定盯着路徵。
路徵像是喝醉了一般,整個身軀都壓在女人身上,似乎還在女人耳邊說着什麼,惹來了她一陣一陣的輕笑。
“討厭……”那女人輕推了路徵一把,卻被他捉住了手臂,順勢在臉上親了一口。
“走吧!”鈍鈍的疼痛從心裡緩緩蔓延開了,文末心裡說不出的苦澀。
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那麼絕情,前一刻跟你溫存,後一刻卻抱着另外的女人卿卿我我。
他說不愛你了,就是不愛你了。
文末低着頭擦着男人的衣服從他身邊走過,假使有可能,以後不要就再見面了。
走出去兩步,文末的衣袖突然被路徵拉着了。
男人一個用力便將文末推到了牆上,自己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方纔看他像醉酒似的,此刻眼裡一片清明,看着女人的眼神還帶着絲絲邪氣。
“喲!這不是文大小姐麼?”路徵輕笑着說道,“看見熟人了也不打聲招呼。”他說着便伸手碰了碰文末的嘴角。
文末反感那人的觸碰,手臂用力一拂便將路徵的手打了下去。
“別碰我。”她冷冷說道,看着男人的目光帶着恨意。
“脾氣還是這麼壞。”男人低低抱怨一句,“不是早碰過了麼,這麼快就想翻臉不認人了。”說着胸膛又朝她逼近兩分。
路徵又半個月的時間沒見到這女人了,此次一見,發現文末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白皙的臉蛋帶着倦容。
“路大公子又何必喜歡跟人故作曖昧。”文末冷冷的笑道,“這樣只會讓我噁心。”說完便推開路徵的胸膛徑自想走。
可是還未走出兩步又被人拉了回來。
“噁心?”路徵輕笑一聲,“當初爬我牀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說噁心,嗯?”話語之中帶着濃濃的諷刺。
似有一根針狠狠扎進文末心中一般,她覺得自己當初是瞎了眼纔會認爲路徵是如意郎君。
身體被氣的瑟瑟發抖,手臂一揚,一巴掌就欲往路徵臉上甩去。
不曾想男人的手比她更快,文末手掌還未貼近他臉頰便被人狠狠抓住了手腕。
“能耐不小啊,還想甩我巴掌。”路徵的臉上還帶着陰沉的怒氣,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甩他路徵的巴掌,“你也不掂量自己幾斤幾量。”男人額頭有青筋暴起,抓住女人的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量。
“路徵……”方纔跟着他的妙齡女郎見狀驚叫聲,切切了喊了句男人的名字。
“滾……”男人回過頭去直接對女人怒吼道。
那女人嚇的後退了一步,慌忙轉身離去,再不走,那一巴掌就會落到她臉上。
“末末……”蘇尋小聲的喊了文末一句,“我們走吧!”
兩個人都在生氣,並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