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道歉。”文澤一把拉過蘇尋的手無奈的說道,“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他費盡心思把女人帶到這個地方,怎麼能讓她轉身回去,況且,這女人要不跟着他,也沒法回去。
“那你道歉啊!”蘇尋挑着眉看着文澤,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對着文澤的姿態甚是鄙夷。
“對不起,美麗的蘇小姐,我不該對你開玩笑。”文澤拉着蘇尋的手紳士的鞠了一躬,隨即便要親吻蘇尋的手。
蘇尋驚的一下子抽了回來,她總算是明白了這男人浪蕩的本性是無法再更改的。
兩人找了一處開闊的位置坐了下來,毛毯鋪在地下,蘇尋最終還是被男人包裹在大衣外套裡。
從背影望去,兩人相依相偎,一切是那麼和諧。
蘇尋最終抵不過寒冷,腦袋斜斜靠在文澤肩胛的位置,就把他當個天然的火爐就好了。
對面昏黃的日光斜斜灑下,潔白的雪地裡脫出兩人的影子。
“你一定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日落。”文澤望着遠方自顧自的說着,綿長的聲音裡帶着隱藏的哀思。
“日落都是美的,最美不過跟你最愛的人。”蘇尋眯着眼睛說道,話語裡帶着些鼻音。
大概真的是太冷了,她覺得自己都要被凍感冒了。
“你什麼時候把我手機還給我。”緊接着她又問了句。
“你手機落在山下了,下山後就還給你。”文澤幽幽說了句,那手機正好端端躺在他大衣口袋裡。此刻他甚至能想到周新暴跳如雷的場景。
“你就這麼出來了,你不怕有人會擔心麼?”文澤委婉的問道,他說的有人,自然指的是周新。
蘇尋是個聰明的女孩,她嘴中勾出一抹苦笑說道:“周新是不會擔心我的,我冒險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我想出來至少能有片刻的安寧。”
她甚至無法想象被周新找到後,迎接她的會是怎麼的局面。
文澤聞言後半晌沒有答話。
“你也不要猜測我跟他的關係了,是你想的也不是你想的,有些複雜。”她無所謂的說道,經歷過那些傷痛後再說出口,也不是那麼艱難。
文澤眸色深了深,“不猜就是。”他淡淡答道,左右不過那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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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你親口告訴我怎麼樣?”緊接着他又問了句,臉頰上恢復成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自然知道蘇尋不會說,也不過就隨口問問而已。
“沒什麼好說的。”蘇尋伸手摸了摸自己發紅的鼻頭,再凍下去,鼻涕是要凍出來的,“下山之後我們不會再見面了,倒不如你給我說說白可。”她猜測文澤應該是跟白可過來看過雪山日落。
“你怎麼會知道白可?”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文澤不可能不震驚。
若不是蘇尋再提起,他幾乎都快忘記了。
“跟末末聊天的時候說起過的。”蘇尋誠實的答道,“我知道是你女朋友,你不用緊張。”她出聲安慰了句。
文澤有些鬱結,他不過就是好奇蘇尋爲什麼會知道,他爲什麼要緊張。
“是啊,女朋友,不過是前女友,就這麼簡單。”文澤沉聲回了兩句,她跟白可的關係,也就這一句話能概括。
蘇尋聞言冷嗤一聲,“你一個大男人該不會這麼小氣吧,我不說,你也不說麼?”蘇尋揚着腦袋問道。
“你們相遇相識,總有可以說的。”隨即她又自顧自的說着,別人的故事似乎總要精彩。
文澤就像沒聽到一般,目光灼灼的盯住蘇尋,他倒想看看他堅決不說,蘇尋那丫頭會有什麼反應。
蘇尋又被人看的不自在,“你要說了,電梯裡你親我的事,我就不計較。”她鼓起勇氣又把這事說了出來,“反正我知道你肯定是把我當成了白可。”
蘇尋覺得只有這一個理由才說的通,否則文澤真的是個登徒子了。
夕陽在一點一點下沉,每一刻的變化都有不同的姿態,蘇尋承認,這一場落日真的很漂亮。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能夠看到最美的落日。
“如果我說不是呢?”文澤依舊那幅表情,甚至連動作都沒換過。
他有沒有把蘇尋當成白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雖然他在蘇尋身上看到了白可的影子,可蘇尋畢竟是蘇尋。
蘇尋看人的時候,眼神裡多了令人溫暖的東西。
“不可能。”蘇尋聞言反應極大,一下從文澤肩上擡起頭。
這麼大反應,是不是連她自己也心虛了?
“好,好。”文澤做了個讓她平息的手勢,“你說是那就是。”他不禁有些好笑,從蘇尋身上,他又看到了類似於幼稚的東西。
“白可是我在歐洲談生意的時候認識的,她的對方的合作人,然後我們順理成章在一起,然後因爲一些事情就分開了,最後一次見面,我們確實是在這裡看日落。”文澤輕笑一聲簡短的敘述。
一個有野心的人,是不會讓已經過去的事羈絆住自己的腳步,文澤亦然。
蘇尋聞言,皺着眉頭想了一下,好像覺得還是簡單了些。
“算了,以後還是去問問末末。”她低聲說道,末末應該知道不少細節吧!
“隨你便。”文澤無所謂說道,末末那丫頭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那末末到底怎麼了,你還沒告訴我?”蘇尋又開始追問起這個話題,得不到明確的答案,她心中的一塊石頭就落不了地。
文澤有些抱歉,“我想我身爲兄長對妹妹還不夠關心。”他打電話給文末同樣也是關機,“回國後我親自去看看她,然後再告訴你,這樣行麼?”
這也是他的失敗之處,不然爲什麼這麼多年文末對他始終熱情不高。
“那行吧!”蘇尋悶悶答了一聲,若是回國後,她有自由活動的空間,她也一定會去找文末的。
“我們是不是差不多該回去了?”看着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蘇尋小心翼翼的提醒了句,雪地上坐的時間長了,她感覺自己已經凍成了根木頭。
“車上有速熱的咖啡和牛奶,先喝點再走吧!”文澤說着便站起身來,“要是覺得冷了站起來活動一下。”男人話語裡透着濃濃的關切。
蘇尋是他帶出來的,他自然要對蘇尋的安全負責。
就在這時,原本好好的天氣突然颳起了狂風。
殘存的夕陽迅速躲進了雲裡,雪地上颳起的碎屑在空中胡亂的狂舞。
蘇尋覺得自己的臉都被刮疼了,同時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雪山之上太多變故了。
“文澤,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車裡。”蘇尋張着嘴大喊,可是向着文澤的方向是逆風,聲音極難傳過去,而且一張嘴,就有風雪刮到嘴裡,嗆的蘇尋不住的咳。
喊了幾聲,文澤沒有回頭,應該是沒有聽見。那車距離他們應該有五百米的樣子,此時蘇尋才覺得他們看日落是不是走的太遠了。
她蹲下身去撿起毯子便開始往回走,突然一陣大風颳過,頭頂的線帽被風吹走,蘇尋凌亂的長髮在風雪中飛舞,整個人也被掀翻在地。
此時捲起的雪花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文澤離去的背影只剩一個黑黑的影子。
“文澤,文澤……”蘇尋艱難的爬起身來,顧不得撿自己的帽子,害怕的大叫了兩聲。可依舊沒什麼效果,還沒灌了滿嘴的雪。
文澤剛一離去也沒想到會刮這麼大的風,雪山之上颳風也是常有的事。上一次跟白可來看日落的時候也遇到了起風,不過沒一會便消停了,況且他們停留的位置,海拔也不是很高,因此他也不是特別擔心。
疾步走到了車裡,拿出了上山之前儲存的食物,文澤又急急的往原來的位置趕。把蘇尋一個人留在風雪裡他自是不放心的,此時相距的五百米,竟是如此的長。
風雪交加的時刻,他突然間便看不到蘇尋的影子了。
文澤心中一驚,大聲喊道:“蘇尋,你在哪裡?”手上還端着一杯速熱過的牛奶。
蘇尋往回走的時候,不知怎麼的一腳踩到一個坑裡。上面都是虛浮的雪層,一腳踩下去陷的很深,淹沒到了大腿根部。
蘇尋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倒黴。半趴在雪層上面準備自己爬起來。
她穿的是白色的羽絨服,趴在雪層上面的時候文澤自然看不來。
“蘇尋,你在哪裡?”他一面急急往回趕,一面大聲的喊道,同時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這一次的風,貌似比上一次的要大很多。
“這裡,這裡,我在這裡。”蘇尋聽見喊聲,擡起頭高呼了兩聲。
從雪裡往上爬就累的她氣喘吁吁,喊人的聲音自然沒有多大力氣,再加上逆風的原因,她回答的聲音是無論如何也傳不到文澤耳朵裡。
手裡的兩杯熱飲被男人扔掉,腳上的步伐加快,文澤急切的找尋着蘇尋的影子。
“蘇尋,你在哪裡?”男人焦急的喊道。
一陣大風吹起,文澤的大衣獵獵作響,整個人差點被掀翻在地。
突然便聽見“哄”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坍塌的聲音,文澤定住腳步往旁邊一看,便發現有雪塊從山頂往下滾,一層一層的剝落。
蘇尋聽見那聲音,心裡也是一慌,身軀一震,整個人又往下滑了幾分。
一種突如其來的恐慌佔據她整個心靈,該不會就這麼死了吧!她不可抑制的想着。
兩隻胳膊往外伸,撐住自己的身體她往外挪動了幾許。
幾百米之外的文澤終於看到了蘇尋手臂揮動的影子,焦急的內心漸漸平靜。
好好她沒有出什麼事。
“蘇尋,你不要動。”文澤朝着蘇尋大喊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