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很小的時候,會很依賴父母,很崇拜父母。在你青春期時,很討厭父母,滿滿都是叛逆都別說崇拜。
等你有了工作崗位,你開始賺錢,漸漸能體會父母工作時的辛苦。等到你有了家庭,子孫滿堂時,你會感慨當年父母的生活,如今和自己是一樣。
這世間不就是一個輪迴嗎?隨着你的閱歷不同,情感不同,所表達的內容也會不同。
在上語文課時,老師繪聲繪色地講述《雨霖鈴》時,向我們介紹:“繁華落盡,方見深情。柳永寫的詞是多麼瀟灑。”
的確,這首詞寫的真的很好。和李煜的離別詞有的一比。我拽了一下何九州:“你覺得怎麼樣?”
看得出來他也很喜歡,他意味深長地說:“這種情深萬種,我想我難以再找到與他媲美的了。寫的真好。古代的情詩啊!”
我仔細看這首詞,我覺得算不上情詩。說成相思可能會更好。這樣才配得上詞人的心境。
我們又開始聽課,發現老師的想象病又開始犯了,和我們討論人生。不禁嘆息:這人生就是一個輪迴。
我先不解,仔細聽下去:“你現在的樣子只能代表現在,以後你會改變的。人是需要經歷千萬次搖擺,才能長大成人。”
何九州自言自語:“這世間若真的是輪迴,那我是不是要成千年老妖百年不衰了。”
我真是佩服他的想象,居然跟着老師一起被帶進了夢幻。不過,我很贊同老師的說法。
但這並不是何九州所理解的‘長生不老’,在我看來是一種思想的輪迴,而並非肉體。
你看在這芸芸衆生,我們不都是像機器一樣生活嗎?學習的機器。
我向何九州說:“我挺喜歡輪迴,你呢?”因爲我會因此有所改變,每個階段我都會長大。最後,成功蛻變成一束光,射向浩瀚的宇宙。
他說他不想,怕輪迴會抹殺一些純真。我們的稚氣可能就永遠不復存在,這是遺憾的。
我嘆了一口氣:“我們早
就失去了童真不是嗎?現在說是不是有點遲了。”
他說:“本性難移。就算經過了任何事物,你的心都是很頑強的。”我們已經將語文課拋在一邊了。也沒有在乎老師是如何解釋的。
“在我看來,本性不是童心未泯,而是懶惰。這是我們的通病。而童真,只適合我們的少兒時期。”我用一種憐憫的眼神望向他,我也和他一樣開始感傷。
我開始老生常談說:“現在的我們又開始叛逆,不聽信父母的忠告,當之爲耳邊風。”
他輕輕地說:“那是你吧。我可沒有。”
誰信他不叛逆,之間的差距無非就是輕重問題。可能我表現出來了,而他卻放在心裡。
按道理說,應該是女孩子心思更縝密一些,女孩很敏感,會洞察一切。自然情緒波動就會很大。
可能青春期的女孩很可憐,父母不理解,沒人會心疼你。只會在黑夜裡自己舔傷口。
我讓他猜想一下,我們大學畢業了,會怎麼樣。他勾了勾嘴角:“我們?”
“我是讓你猜測一下,我和你,行了吧!”我一臉無所謂的說着。
可能動作有點大,被語文老師逮到了,她突然說了一句:“有些同學要是互相討論就小聲一點,不要打擾課堂紀律。”於是繼續她的說詞。
我笑出來了:“老師真逗。”何九州也笑了,我們順勢低了低頭。我可以趴在桌子上老師就看不見我,而何九州趴下來還是能看見他的頭。他太悲催了,說話要防着四面八方。
因爲我們每說一句話,就會有幾個同學回頭朝我們看去。很尷尬啊。
我突然想起顧城的一首詩,便想考考何九州:“顧城的一首詩寫的很好。〈錯過〉你知道嗎?”
他思考了一會,我見他肯定猜不出來,便笑着說:“你不知道啊?哈哈哈我以爲你什麼都知道。”
下一秒,他就將這首詩全部背出來了了。“隔膜的薄冰溶化了,湖水是那樣的透徹,被雪和謎掩埋的生命。都在春光
中復活,一切都明明白白,但我們仍匆匆錯過。因爲你相信命運,因爲我懷疑生活。”
帶有些感情的將這首詩背下,我爲了掩埋我的嘲笑,我就點點頭說:“背得真好!不錯!”
他立刻戳穿了我:“你不是以爲我不會背嗎?這算是誇還是貶呢?”接着就笑意深厚。
我沒有說話,只是在細細品味詩中的美好。我說着:“最後一句真是妙極了。”
其實我並不相信命運,但是我懷疑生活。我認爲命運是一個漫長的輪迴,而生活正是命運的寫照。
他若有所思,若有所想。於是繼續說:“我終於明白人生的輪迴。不過是我們朝夕相處的日子所積累而來的。一天一天在慢慢變化着。就像地球整天繞着太陽轉,我們只是未察覺而已。”
我便接下去:“你看,到了晚上,沒有太陽了,我們又明白一天就過去了。總是這樣渾渾噩噩。終有一天會明白,這些瞬息萬變的事物是多少個夜晚積累而成的。”
他很贊同我的說法,邊笑邊點頭。我們沉浸在美好的話題不可自拔。
下課就被語文老師叫去了辦公室。她說:“你們上課啊不聽課唧唧歪歪什麼東西?”
我撓撓頭:“你上課說的輪迴,我們就拓展了一下。”
語文老師看似頗有興趣,就說:“那你們給我解釋一下你們上課探討的輪迴吧。”
我們坐下後,我首先說:“人世間分成很多階段,每一個階段都是你成長的階梯。”
何九州接着說:“所謂的輪迴,不過是思想的輪迴,而並非肉體。”
語文老師很開心的點點頭:看來全班也只有你們兩位能理解這句話了。不錯,領悟能力挺強。”
虛驚一場,還好我口才好,免過了一次被老師罵的風暴,反而受到誇獎。這讓我們以後更加肆無忌憚的聊天了、反正沒有跑題,怕什麼呢?
小時候的依賴,少年時的叛逆,中年時的理解,老年的依靠。這人總是逃不過這場輪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