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的可以嗎?!”
若說在上一秒之前,佐助心裡還殘留着快速吃完拉麪,然後再找鳴人問個明白的念想的話。那麼,在面對一樂大叔心情愉悅間,所額外贈予的一份美味叉燒之後。享受美食的天性,瞬間便徹底壓倒了佐助的全部理智。進而歡呼一聲後,便一心一意地埋頭大吃起來。更是因爲吃得太快,而稍稍被燙口麪湯嗆着了喉嚨,以至於捶打胸口連聲輕咳起來。
“喲吼!今天真是太幸運了!我要一次吃個夠……唔——!咳咳咳!”
“哈哈哈……哦哆!慢點慢點,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着什麼急呢?傻孩子……”
而在瞧見佐助的一門心思,全被拉麪吸引過去之後。一樂大叔彷彿鬆了一口氣般,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飽含慶幸意味的古怪神色。隨即瞧見佐助連聲咳喘的難受模樣後,一邊從櫃檯後方,倒了杯冰水遞給佐助。一邊將眼底怪異神色盡數藏匿起來,並面色自然地溫聲安撫着。
“來,喝杯水吧……小心點兒,可別噎着了。”
“咕嘟咕嘟……呼——!嗯!好!我知道了!嘿嘿!”
“呼啊……得救了……剛剛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瘋,居然跟佐助提起那種事兒……得虧一樂大叔的拉麪上來得及時,成功地把這小傢伙兒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了,還真是幫了大忙啊……”
親眼見證着佐助與一樂大叔有說有笑間,明顯是全身心沉浸在了享用美食這一頭等大事上之後。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漏嘴的鳴人,方纔在心有餘悸地拍打胸口的同時,慢慢暗自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進而微微側頭些許,一邊打量着擁抱在一起後,似乎在低聲交流着什麼的叔侄倆。一邊手肘直立在櫃檯上,單手撐臉間,滿意地悄悄點了點頭,微笑着自言自語道。
“說起來,看這氣氛……就算我不從中介入,充當和事佬,多多少少應該也能心平氣和地交談下去吧……說不定,就此提前和好什麼的,還真有可能變成現實?”
既然已經確認,眼前人的的確確是有所改變之後的日足本人,而不是什麼冒名頂替的敵人僞裝。那麼,有得選擇的情況下,鳴人自然是樂得袖手旁觀,將這件事交由日足與寧次兩人自行解決……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縱然鳴人心中清楚知曉,寧次與日足之間的矛盾起源,究竟是因爲什麼緣故。但就眼下來說,鳴人一來與寧次不熟,二來和日向一族——至少在表面上——非親非故不沾邊,是個毫不相關的局外人。在這種窘迫尷尬的條件下,若非必須爲之,鳴人認定,自己還是儘量少說話,多觀察的好。
“算了,不說這個,現在最要緊的是,先享用我最喜歡的拉麪!”
念及於此,使得鳴人心中的警惕心大爲鬆懈。隨即稍稍停頓些許後,在身前拉麪的誘人香味吸引下,鳴人終究是沒能繼續忍耐住腹中饞蟲的催促。一邊探出舌頭輕舔了舔嘴脣,以免口中逐漸氾濫的口水溢出。一邊拋棄故意維持出來的成熟正經模樣,轉而是有樣學樣間,取過了碗筷,準備美美地大快朵頤一番。
“我——開——動……啊咧?等會兒……爲什麼我的這碗拉麪……分量好像比以往少了許多?奇了怪了……難不成,這又是我的錯覺嗎?”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鳴人才後知後覺地逐漸發現——自己面前大碗中,盛放着的豚骨叉燒拉麪,與佐助面前的那碗豚骨叉燒拉麪相比較起來之後。雖然粗略看起來,分量、賣相都是相差無幾的。但在鳴人將筷子伸入碗中,稍稍攪弄一番後,便輕易明顯發現了自己這碗拉麪的分量,明顯要比佐助少上許多的真相。不由得眉頭緊皺的同時,疑惑不解地慢慢擡起頭來,並在本能驅使下,好奇出聲詢問着。
“那個……一樂大叔?爲什麼我的這碗拉麪……”
然而,還沒等鳴人將喉間涌上到了嘴邊的話語完整說出,接下來的詞彙便是生生卡在了喉嚨中,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因爲,在鳴人擡起頭來之後,便出乎意料地發現,原本應當是在後臺裡忙得不可開交、一心一意烹煮着拉麪,以便接待後續客人的一樂大叔。此刻卻不知從何時起,雙手支撐在櫃檯上的同時,面帶笑意的注視着鳴人。以至於鳴人剛剛擡起頭來,視線便在不偏不倚間,正好與人若有所思的古怪神色交織碰撞在了一起。
但這還不算最讓鳴人錯愕呆滯的……
之所以會讓鳴人傻愣在原地,以至於連到了嘴邊的話語,都無法完整說出的緣由。是因爲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給鳴人帶來的震撼程度,卻是遠比發現日足“突然”轉性,還要誇張可怕上數百倍!
那便是一樂大叔顯露出一副笑眯眯和善模樣之餘,一邊緊盯着鳴人疑惑不解的小臉蛋兒,一邊面色自然間,壓低了些許自身話語分貝,輕描淡寫地吐露出了一句,足以讓鳴人再度心驚肉跳起來的真相!
“噓……小聲點兒,鳴人……這份拉麪,是我特意給你量身定製的……現在的你,其實並不需要吃東西來填飽肚子,不是麼?”
聽聞鳴人啓齒吐露出的話語後,對鳴rén dà致性格摸了個一清二楚的一樂大叔,顯然便猜到了這小傢伙兒已經發現了不對勁。進而溫聲揶揄打趣着,將鳴人錯愕不解話語生生堵回口中的同時,一邊佯裝漫不經心的模樣,側目些許來回打量間,輕瞥了眼正專心呢喃交流着的日足叔侄倆、忙着消滅眼前的大碗特製拉麪的佐助。一邊在這期間,確認了在場衆人中,暫時無人關注着自己與鳴人這邊的細微動靜後。方纔嘴角微微上揚,一字一頓地輕笑調侃着。
“所以說,與其讓你這小傢伙兒白白多浪費掉一份拉麪的錢,倒不如做做樣子,請你吃一份特製的小碗拉麪呢,鳴人……或者,我應該叫你……影分身鳴人?”
在一樂大叔口中的最後一個音節落了地之後,這間不大不小的拉麪店內的氣氛,便驟然詭異地沉寂下來。以至於一時之間,除了日足叔侄倆時不時傳出的難以辨識的低聲呢喃話語外,就只剩下了埋頭享用拉麪的小團扇,所發出的陣陣吸溜聲響。
畢竟,若說世間最令人感到不知所措的事情是什麼,那麼便是不僅自身努力隱藏的小秘密,被對方輕易識破。更是隨口一說般,給當衆揭穿了出來。
雖然一樂大叔明顯想要替鳴人保密,而刻意分散了小團扇的注意力,並壓低了聲音。使得話音落下後的半天時間內,都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保持着原有的安靜祥和模樣。但也依舊是讓鳴人感到驚疑不定的同時,自個那脆弱的小心臟,更是差點直接從嘴裡蹦了出來。
“……冷靜,冷靜……影分身可是二代目火影發明出來,能夠完美模仿還原本體的高級分身術。以至於在村子裡待了這麼多天,除了提前知道我是用來代替本體的影分身的日斬爺爺他們之外,還沒有任何人能夠看穿過……就算一樂大叔曾經也是名忍者,應該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被識破了纔對啊……這麼想來,一樂大叔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沒錯,就是這樣。”
面對這遠遠超出自身意料範疇的變故,鳴人措手不及間,腦海中的意識,頓時是猶如剛剛經歷過數萬頭草泥馬的奔騰踐踏而過似的,化作了一團混亂不堪的漿糊。進而自我安慰一般,在心中暗自碎碎念着,以此找尋能夠讓自己安心的合理解釋之餘。一邊努力收斂着臉上的錯愕呆滯模樣,一邊眨巴眨巴眼睛,故作無辜地反問迴應道。
“呃……哈哈,你……你在說什麼啊,一樂大叔。什麼影分身的,我完全不知道啊……話說回來,影分身可是b級的強大忍術,而且需要本體擁有相當龐大的查克拉,才能進行維持。像我這麼小的小孩子,連最基礎的分身術都還沒學,怎麼可能學得會那種高級忍……”
只可惜,有句話說得好,叫做一報還一報……
諾,這不,還沒等鳴人略帶結巴顫抖間,將口中試圖辯解掩飾的話語說完。一樂大叔便再度率先發聲,將鳴人本就有些心虛的話語直接蓋過掩埋。以至於先前小團扇在口中話語,被鳴人數度強行打斷時,心中究竟是處於何等滋味之下,鳴人如今可算是切切實實地親身體會到了。
“照你這麼說的話……那你是怎麼知道,我所詢問的影分身,是個b級忍術。而不是榜上有名的禁術——多重影分身之術呢?”
聽聞鳴人慌忙試圖辯解的話語中,因爲自身頭腦思緒的混亂,而明顯存在的致命破綻漏洞後,使得一樂大叔臉上的笑意變得越發旺盛起來。以至於俯身湊近些許,眯眯眼緊盯間,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鳴人額頭滲出的層層細密冷汗之餘。故意拉長些許語調,低聲一字一頓地逗弄起鳴人來。
“而且,正常情況下來說,以你這個年紀……你如果連分身術都不會,你又是怎麼做到,將影分身之術的種種特性,都摸得一清二楚瞭如指掌的?這種事別說是下忍,只怕是連尋常中忍,都絕對辦不到的吧?”
“唉?糟了!說錯話了——!呃……不是,我是說,我……我……”
在鳴人的認知當中,一樂大叔明明只是手藝精湛的拉麪店老闆,但在實力方面,應當算不得多麼出衆纔對。然而真正被眼前人死死緊盯住之後,鳴人心中的莫名緊張感,卻是越發加深旺盛起來。以至於思緒一團亂的同時,不經意間驚呼默認了眼前人的猜測。隨即下意識打算連連搖頭矢口否認時,卻在一樂大叔越發旺盛的笑意注視下,斷斷續續地“我”了半天,也不曾組織出一句像樣的話語來。只得雙手微微高舉,滿臉無奈地繳械投降了。
“好吧好吧,大叔,你贏了……我的確是個影分身……”
然而,或許是報應不爽,導致一樂大叔對於打斷他人話語的行徑,已經逐漸上了癮一般。在“鳴人”剛剛承認了自己只是個影分身的底細後,還沒來得及詢問對方,究竟是如何得知這一真相的。便在一樂大叔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神情變化間,越發感到欲哭無淚起來。
原因無他,僅僅是因爲……連團藏都能夠忽悠過去的鳴人,竟然會被眼前看似忠厚老實的一樂大叔,給小小擺了一道!
“嗨呀,我只是有這猜測而已,沒想到,你還真是個影分身啊……我就說嘛,如果你真是鳴人那孩子本人的話,不管手頭的事情再怎麼重要,拉麪上桌的第一時間,便會立刻放下手頭的一切,開始專心享用纔對。”
只見得到了“鳴人”親口承認的答案之後,一樂大叔臉上富有深意的笑容,頃刻間便消退得無影無蹤不說,轉而迅速恢復成了往日慣用的忠厚老實的溫和笑顏。隨即慢慢後仰直立起身來的同時,不知是爲了刻意逗弄鳴人,還是單純地在自言自語。讓一樂大叔微微點頭彎眸微笑間,不輕不重地繼續說道。
“我還以爲,是鳴人你這小傢伙兒吃膩了拉麪,突然不喜歡吃拉麪了呢。現在想來,如果說是不需要刻意填飽肚子的影分身的話,倒是的確能夠解釋清楚了呢~啊,對了,實際上,影分身到底具備着什麼特性……我其實壓根就不知道喲~”
“就……就因爲這個原因?就因爲我吃拉麪的動作慢了一拍,所以大叔你纔會懷疑我並不是本體……?!”
從言行舉止、思維方式,到外貌打扮,無論哪一點,都怎麼也找不到,自身與本體之間的半分差異的緣故。使得“鳴人”聽聞自身身份的暴露緣由,僅僅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小細節之後,不由得感受到了名爲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深深負面情緒。進而整個人都有些失落掉色,看起來蒼白無力的同時,身體晃晃悠悠地癱倒在了櫃檯上,顯露出一副被人徹底打敗了的崩潰模樣來。
“最近一定是我運氣不好吧,絕對是我運氣不好吧……連團藏都沒能矇騙忽悠的我,居然會在這種小事上栽了跟頭,而且還是被一樂大叔給套路到了……”
“恥辱……這絕對是漩渦鳴人這一輩子,都抹除不去的恥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