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好,今天正好趁着大家都在,有些話我要說清楚。”大清早,全家人都坐在了餐桌上,吃着早餐,木清竹只喝了點稀粥後,正而八經地開口了。
季旋擡頭望向了她,不明所以,眼睛裡全是疑惑的光。
她真沒想到昨晚木清竹竟然主動回來了,這是怎麼也沒有料到的。
自然,她回來,兒子也就跟着回來了!
“說吧,我聽着呢。”儘管吃飯時從來不想談些別的事,但木清竹的神態很慎重,臉上也是很認真的表情。
阮瀚宇也擡起了頭來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今天坐得離他遠遠的,表情冷漠淡然,簡直就是當他不存在般。
她究竟想幹啥?
“阿姨,從今天起整個翠香園的二樓都只屬於我,其他的人都要搬走,沒有我的同意誰都不能隨便闖入,這是我的私人領地。”木清竹嘴脣微動,清脆清晰的聲音從她口裡吐了出來。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了。
“你當自己是誰?竟敢要霸佔整個二樓的房子,太可笑了。”喬安柔首先就尖叫出聲來,滿臉的嫌惡。
阮瀚宇眼斂低垂,默不出聲。
“爲什麼要這樣?”季旋也皺了下眉,不解地問道。
這二樓可有五六間房子,不僅有阮瀚宇的臥房,還有二間客房,目前喬安柔和木清淺都住在二樓,至於三樓,是主臥室,阮沐天沒出事前,那是屬於阮沐天與季旋的臥房,而阮沐天出事後,季旋怕觸景傷情,乾脆封掉了三樓,搬到了一樓的主臥室來了,而負一層則是個酒吧T臺,不適合人住。
“阿姨,首先我是阮氏公館的繼承人,翠香園裡有我的股份,我理應擁有屬於自己的空間,其次,我不願意與某些人同住一層樓,那樣感覺很不安全,這是我合理合法的權益,還請阿姨尊重我的決定。”她淡淡地說道,既沒有不自然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果斷乾脆。
“媽,您瞧她說的什麼話,這是要把我和瀚宇趕走啊。”喬安柔再次高分貝地尖叫起來,直朝着季旋吐苦水。
季旋的臉色暗了暗,哪能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想木清竹應該是不願意看到喬安柔,要把她趕走,同爲女人,怎麼會不清楚她這種心情呢。
只是,一樓可是個大客廳,雖也有三四間房,到底不如二樓闊氣,舒服,而且還靠着工人房,行動都有很多不便,這樣做喬安柔會同意嗎?
“阿姨,我今天說出來不是商量的,而是做的決定,現在跟您說,是因爲您是長輩理應尊重您,同時您也是阮氏公館的繼承人,有必要給您說一下。”她看到季旋面有難色的坐着,似乎對她的決定還沒有回過神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料她不可能會答應的,當下面不動色,只是鎮定地說道。
“媽,聽到沒有,這個女人太狂妄了,她都已經跟瀚宇離婚了,竟還敢在阮氏公館裡如此囂張,太可惡了。”喬安柔可不傻,早聽出了木清竹的意思,那是明的要趕她走,她纔是要與阮瀚宇結婚的人,將來也會是翠香園的少奶奶,憑什麼要被這個賤女人趕走?
再說了,現在她懷有阮瀚宇的孩子,這裡理當她最大,憑什麼還要她這個被保護的孕婦被趕走,真是欺人太甚了!
木清竹只是冷冷一笑,伸手從口袋裡掏出幾頁紙來,打開來,雙手拿着舉在面前,晃了晃,不動聲色地說道:“你們看好了,這是我在阮氏公館的繼承權,早已經公證了,戶名也已經過繼到了我的名下,我早就諮詢了律師,他告訴我我是完全可以擁有二層樓的,今天我來告訴你們,不是來跟你們商量什麼,而是鄭重聲明:我要收回二樓的使用權。現在,請你們都知趣點,吃完飯後,各自搬走屬於自己的東西,畢竟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鬧出去可不好聽,而且我已經請了保姆過來打掃房子了,也請了保彪過來守門,還請大家各自尊重,和氣爲重。”
木清竹一口氣說完後,又拿着那二頁紙在手中搖了搖,再笑笑,收了起來,放回了口袋。
明明是她有意要趕走人,還說得如此冠冤堂皇。
喬安柔鼻子都氣歪了,指着木清竹,朝着阮瀚宇直嚷叫:“宇,你看她這麼霸道,竟要把你我都趕走,趕緊說句話啊。”
阮瀚宇不急不慢的繼續吃着早餐,瓷碗的豆漿喝了一碗又一碗。
對於木清竹的決定竟然無動於衷,甚至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反對之意。
耳內聽到喬安柔朝他喊屈,隨手就拿起了桌上的一個叉燒包,狠狠咬了一口,含在嘴裡嚼着,含糊不清的說道:“這裡沒有我的什麼事,我不是房東,也沒有辦法。”
喬安柔不聽則已,再聽更加生氣了,他這態度明顯就是包庇木清竹嘛,恨不得把她趕走纔好呢,當下鼻子一酸,朝着季旋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開了:“媽,您可要跟我做主,我現在肚子裡還懷着您的孫子呢,我已經住慣了瀚宇的臥房,這要我搬走,往哪裡搬呀。”
說完又拿着紙巾擦試着眼淚,滿臉怨氣,那模樣簡直是慘不忍睹。
喬安柔就正好挨着季旋坐着,那哭聲弄得季旋心裡都沒底了,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說道:“安柔,快別哭了,傷了胎氣可不好,這事不急,慢慢來。”
邊說着,又把頭看向了木清竹,用商量的口氣說道:“清竹,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也有你的想法,但凡事不能做得太絕,這一樓嘛,溼氣重,靠南邊的房子雖然也不小,可裡面卻沒有精裝修,而且她一個孕婦住在一樓也挺不方便的,雖說阮氏公館裡有你的繼承權不假,但那也不能由你說了算,你說是不是?”
季旋的口氣盡量溫和,講話還算得客氣。
“這麼說,阿姨,您是想要現在重新分配資產,明確各自的歸屬權嗎?”木清竹又淡然開口了,“屬於阮瀚宇的繼承權,上面寫得清清楚楚,二樓與阮氏健身房三層,還有墨園的主宅子,阮奶奶走後,就會全部轉交給我,白紙黑字,寫得很明白,我想阿姨也應該明白這裡的意思吧。”
這話一出口,屋裡的人再次驚呆了!
阮奶奶竟然把阮家的祖屋,價值連城的墨園都給木清竹了,這幾乎是阮氏公館裡最值錢的一棟老屋了,也是阮氏公館的權力地位中心,屬於最大的繼承權了,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她已經老糊塗了,還是眼前的女人手段太過厲害了,竟然得到了阮奶奶的如此器重。
季旋驚得合不攏嘴,心裡直罵婆婆偏心,這本是屬於她兒子的財產竟然就這樣給了這個外姓的女人了,現在喬安柔已經懷孕了,看樣子瀚宇是不得不娶她了,那阮氏公館裡最好的繼承權卻給了這個女人,給了她就會與阮家無緣,這理應是給她的親孫子的,這老太太胳膊肘往外拐,八成是老糊塗了。
喬安柔更是妒火中燒。
她費盡心思想要嫁給阮瀚宇,可現在,阮氏公館裡最好的財產都已經給木清竹了,她嫁過來算什麼。
就連這個翠香園的二樓都已經給她了,將來,她嫁進來結婚後住在哪裡呢?真要補償她,這阮氏公館裡還有好多棟別墅,隨便給她哪一棟也成啊,爲什麼偏偏要這樣安排,想那墨園可是政治權利中心,將來,她將憑什麼立足呢。
而且這樣一來,想要趕走這個女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就目前這個狀況看,自己能不被她趕走已是萬幸了!
這算什麼事啊,還有比這更悲摧的嗎?
又氣又妒,眼前一黑,差點摔倒了下去。
“阿英,快扶喬小姐到沙發上坐下。”季旋看到喬安柔的臉氣成了豬肝色,搖搖晃晃着身子,擔憂她肚中的孩子,忙把阿英叫了過來吩咐着。
阿英過來扶着喬安柔到沙發上去了。
阮瀚宇也終於吃好了早餐,慢慢站了起來,神色自若的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要上班了。”說完站了起來就要離開。
“別走,阮總。”木清竹及時叫住了他,從袋子裡拿出一個信封來,遞到他的面前,平靜的說道:“阮總,從今天開始,我辭職。”
辭職?阮瀚宇愣了。
“不行。”他很快反應過來,想都沒想就開口否定道。
“不行也要行。”木清竹冷哼一聲,淡淡說道:“阮總,你同不同意,那是你的事,我這職是辭定了,況且合同上我只與你公司簽了一年的合同。”
“可是這一年還沒有到期。”阮瀚宇急了,忙忙爭辯道,臉上是少有的慌亂。
“那又怎樣?我既要辭職就願意承擔違反合同的損失,你儘管清算好了,我可要警告你:別忘了,當初籤這合同時我是被你逼的,我的律師告訴我,如果不是在雙方自願的原則上籤的合同都可以視作無效,又或者退一步來說,就算是我違約了,那也沒什麼,根據合同上寫的,交點賠償金就行了,這可不是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木清竹款款而談,平靜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