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你,對不起,我應該早跟你說的。”她垂頭,忽然從心裡涌出一股勇氣,要將自己當年經歷的那些事情全部告訴眼前這個是他丈夫的男人。
許是因爲酒喝得稍微有點多的緣故,她講的有些慢,卻很清楚。
“宋喬跟我是在十五歲的時候認識的,就在a高。”
a高舉國聞名,a高所在的地方有毗鄰的五所重點高中,雖然處的地方不夠繁華,但是卻是一片管理及其嚴格的校區。
並且有着高考工廠的稱號。
多少人將孩子送到這裡來,都是因爲這幾所高中的升學率極高,而a中更是佼佼者雲集。
“我當年考上這所高中的時候,家裡的人都很高興,小慈,外婆,包括我都覺得這所高中會改變我的未來,而事實也的確如此,我在高中一入學的時候就從開學典禮上遇見了宋喬。”
她睫毛微顫,有些恍惚,彷彿隨着敘述能夠清晰的想起當年的所有事情。
宋喬是新生的第一名,但是並沒有上臺演講,而是在讓第二名上臺去演講了。
她坐着的位置跟宋喬在同一排,捱得非常近。
椅子上貼着的名字讓她看見他叫宋喬。
宋喬看見她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訝異,就像是似曾相識過一樣,他長得清秀,身材修長,個子高高的,穿着的制服是a中的立領校服。
看起來很嚴謹,也很好看。
他在略微的訝異之後,便衝她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來。
這個微笑就是一切的開始,本來按照入學成績不應該分在一個班裡的兩個人分到了同一個班級。
不止是在同一個班級,而且連座位都是前後桌。
一來二去,她文科太好,理科稍差,他就在週六週日給他出題補課。
時間長一點,便就熟悉了許多。
a高並不允許學生之間有戀愛關係,這是學校裡明令禁止的。
但是在這樣明令禁止的情況下,少女的心思因爲悸動還是一點點的萌芽了。
在國慶放假的時候,同學們有些回家,有些外出遊玩。
莫初心像往常的每個假日一樣選擇做哪些枯燥的試卷試題。
本以爲宋喬會回家,卻想不到宋喬居然留着陪她一起做題,兩個人七天的時間裡只用了三天就把手裡已經買好的試題全做完了。
宋喬約她一起去a城的書店去買試卷,她便一起跟去了。
a城比莫初心所在的那個城市要繁華許多,車水馬龍,一個紅綠燈下面排隊的車子可以長出很遠很遠。
宋喬拉着她的手跟她過十字路口,帶她走過幾個街口的斑馬線。
手指交握的時候,宋喬手指上溫潤的感覺傳過來,直到心裡。
她的臉上不由就變得緋紅。
只到很多年後,莫初心再想起當年那種悄悄滋生的情愫,還是覺得奇妙。
忍不住搖搖頭,她直接略過了這段情愫暗生的年代。
“高三的時候,宋喬跟我約定報考醫學院,我父母早逝,是因爲一場車禍,因爲父母的死,所以我想要成爲一名醫生,來保住一些年輕的生命,宋喬很贊同,並且願意跟我一起報考醫學院,我們選了國內最好的醫學院,並且信心滿滿的等着高考結束後一起進入大學。”
她臉上有些微笑,似乎在講起報考醫學院的時候並不是那麼傷心。
蔣奕琛看着她,她的眼睛裡還有洋溢的熱情。
不過這熱情在燃燒了不久之後,便漸漸的暗淡下去了:“但是,後來我見到了宋喬的姐姐,就在高考前不久,在確定最後志願的時候。”
她臉上有幾分苦笑:“宋喬是什麼人你知道吧?”
她擡眸問蔣奕琛,蔣奕琛點點頭,卻感受到她的手指有微微的戰慄。
他下意識的去握緊了她的手指,忽然想起在她的鎖骨下方有一道傷疤。
那樣的傷疤,就像是鎖骨曾經受到過嚴重的傷害一樣。
果然,下一秒,莫初心就擡手將自己的領口釦子解開了一顆,然後用手指摸自己鎖骨處的疤痕:“我只不過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孩子,她姐姐一點兒都不希望宋喬跟我這樣的女孩子念同一所大學,她姐告訴我,宋喬是要出國深造的,他鋼琴彈得很好,將來會有很大的造詣,叫我不要耽誤她。”
她眼底浮出幾分嘲諷:“其實,我在這之前並不知道宋喬是宋其峰的兒子,也不知道他是給學校捐建了三棟教學樓還開辦了慈善基金的那個宋家的兒子,他什麼都沒有跟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蔣奕琛握着她的手指,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希望能讓她感到暖一點。
莫初心將手放在身側,轉過身望着他:“如果我知道的話,絕對不會靠近他一步,你知道爲什麼嗎?”
蔣奕琛被她問到,沒有回答,只是問她:“爲什麼?”
“因爲……”
那個原因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然而,莫初心的喉嚨卻忽然有些發堵。
看着蔣奕琛的眼神也有些複雜。
蔣奕琛笑了一下,眼睛望着她,聲音溫和的不像話:“不管因爲什麼,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是嗎?”
他能看得出,她的答案不能輕易的吐露。
而他也沒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
經過昨晚,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的確不是一個壞女人,也並沒有污點。
她現在已經屬於他,是她的妻子。
以前她跟宋喬經歷過什麼都已經是過去,現在沒有在乎的必要。
蔣奕琛看她說的差不多了,便微笑:“來,我們回家吧。”
“你都不問我什麼原因麼?”
“這是你的秘密,即便我是你的丈夫,你不想說我也不能強迫你,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跟我說吧。”
他擡手摸摸他的頭髮,下車。
她扶他上電梯,然後同她開門回家。
家裡的燈光一亮,一種無形的溫暖就縈繞在身體周圍。
“先去洗個澡,洗好了出來喝點醒酒茶。”
她扶了扶頭:“我沒有醉。”
“我知道你是沒有醉,不過喝點醒酒茶比較好,不然第二天醒過來一定會頭疼的。”
她去浴室洗澡,有些腳步發軟。
雖說那酒不是烈酒,但她是那種喝啤酒也能醉了的體質,酒意一上來自然就有些撐不住。
在浴室的門口扶了扶門框,蔣奕琛就走了過來,扶住她的胳膊:“怎樣,要不要我幫你?”
她嚇得酒意都要全部散去了,臉上也熱的厲害。
連忙拒絕:“沒事,不過是進浴室之前想了點事情,所以頓了頓步子,我自己能行。”
蔣奕琛雖然不是很放心,還是放她一個人進去了。
她在浴缸裡泡了一會兒,頭上覆着毛巾,精神也一點點的好起來。
在洗完澡之後穿着浴衣出去,還沒上牀就聽見腳步聲,轉身剛好看見蔣奕琛的手上端着一杯茶。
他看見她,笑了笑:“洗完了就去牀上躺着吧,不過,喝了醒酒茶再睡。”
她還算是聽話,上牀之後就伸手去接杯子。
玻璃杯裡的茶不是很燙,她喝了一口,聞見裡面有姜的味道,皺了皺鼻子:“這是什麼醒酒茶?”
“上次喝多了點酒,姑姑給我泡了一次,臨走之前生怕我出去應酬又喝多了,所以在家裡留了兩包烘乾的醒酒藥包,我就給你泡了。”
她又喝了一口,還是覺得姜味兒有點刺激味蕾,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皺皺的。
蔣奕琛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她臉上的表情自然是看了個清清楚楚:“怎麼,不好喝?”
“還好。”
既然是對方特意泡好了送來的,自然不能隨隨便便的就說不好。
她硬着頭皮去喝。
卻因爲實在是從小就不吃薑,在喝了三口之後居然乾嘔了一下。
蔣奕琛一怔,立刻就意識到這醒酒茶的味道不適合她。
“裡面有你不喜歡的東西?”
“有姜吧?”她還是如實交代,“我小的時候就吃不了姜,咬到一點兒都是要吐掉的。”
“是過敏嗎?”他擔心起來。
她搖搖頭:“那倒不是,只不過我不喜歡姜的味道而已,不會過敏的。”
“不過敏就好。”他放下心來,低頭就着她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醒酒茶。
她奇怪:“你怎麼喝了?”
她纔剛問完,就被他傾身堵住了嘴。
那薄脣觸及到她的脣瓣,本是不熱的溫度,卻隨着醒酒茶被渡到自己的口中而顯得都異常灼熱起來。
羞窘跟加快的心跳讓她瞬間失去反應,只是本能的去嚥下被渡到口中的醒酒茶。
待腦子稍微清醒過來了的時候,一杯醒酒茶已經被盡數都喂到了她的口中。
手裡的杯子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放在了牀頭。
牀頭的燈光變得柔和下來。
那吻也由脣瓣往下游移,他的手伸進她的浴衣裡。
她無力抗拒,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而腦海所描摹的卻是蔣奕琛的面容。
除了他,就再也沒有其他了。
這一晚睡得有點累,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不解乏。
掀開被子坐起來,腰有點疼。
蔣奕琛聽見臥室裡的聲音,從衛生間裡往外瞅了一眼:“醒了?”
他好看的薄脣揚起,眼角微微彎起,有幾分戲謔。
早上的陽光好,有光線從窗簾裡透出來。
靜謐的晨間生活出奇的溫馨。
只不過,即便是這樣,也仍舊無法讓她臉頰上浮起的紅暈馬上消退下去。
已經無法抗拒的開始適應這樣的生活。
不過,這樣似乎也不錯。
她喜歡這樣平靜的生活。
她揚起淺淺的笑容,應了一聲:“嗯。”
他點頭:“累的話就再睡會兒吧。”
她揉了揉有點酸的腰,還是將視線從他的身上收了回來:“不了,今天工作應該會多,我得早點去。”
昨晚宋妍在四海閣請客,她缺席。
想必
,今天去了,事務所的同事就會有什麼八卦傳出來了。
宋妍昨晚會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