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點點頭準備進去,身後傳來聲音:“先生,請出示證件。”
“我來找人。”一把男聲如是說道。
蘇窈莫名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像是在哪兒聽見過,她已經走出幾步遠,又轉頭回去看。
攔住他的工作人員不卑不亢的說:“找人請到前臺預約,員工也需要憑證出入。”
被攔住的男人正要說什麼,看見不遠處眸光幽深打量着他的蘇窈之後,勾了勾嘴角,露出兩個酒窩,“我認識她。攖”
蘇窈看着董碩指着自己說跟她認識,不悅的蹙了蹙眉。
對這個人印象頗深,完全是因爲宋曉瑜生孩子的時候,這個男人故意讓她看見了他和宋曉瑜裸露的合照償。
而他現在來蘇氏,不是找宋曉瑜便是找蘇西溪。
蘇窈看了他兩眼,工作人員問她:“陸太太,你認識他嗎?”
蘇窈頓了一秒,神色淡淡的說:“不認識。”
她說完,沒有再做停留,轉身往電梯間走。
董碩想突破安檢去追蘇窈,身後一陣高跟鞋觸地的聲音十分急促的走來,一把拉住他。
董碩轉身,見到是蘇西溪。
蘇西溪看着蘇窈遠去的背影,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剛纔都看到,董碩想讓蘇窈帶他進去。
蘇西溪將董碩拉到旁邊去,壓低聲音問:“你想幹什麼?!”
“我找你媽……”
那個媽字還沒完全發出音節,蘇西溪立刻打斷了他:“閉嘴!”
四周人來人往,爲了避免人起疑心,蘇西溪讓他先去商場頂樓的咖啡廳等着她,她開完會就過去。
董碩是三十六七上下,穿着一身白色襯衫和黑色休閒褲,很標準的型男身材,身材高大肌肉結實,俊朗的五官有種故作迷人的姿態,他笑了笑:“好,我等着你,開完會給我打聲招呼,不然我就到這裡來找你。”
蘇西溪臉色一冷,不甚耐煩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了。”
蘇西溪進會議室的時候,蘇窈已經坐在裡面了。
有個跟蘇淮生關係不錯的世伯之前很喜歡蘇窈,兩人坐在一塊兒聊天。
世伯說:“多年不見,你都長成大姑娘了,還升級當了媽媽,”他搖了搖頭,“歲月不饒人啊。”
蘇窈笑說:“伯父你可不顯老。”
“哪裡喲,老了老了。上次你結婚我沒去成,改天兒我把給你孩子的禮物一起給你送去。”
“伯父您太客氣了,心意我收到了,禮物就不用了。”
“那可不行。其實以前我都還跟你爸說,讓你看看我兒子中不中你的眼,還想着你來給我當兒媳婦兒呢,現在可沒機會咯。”
蘇窈笑而不語。
稍許,那世伯嘆了口氣,壓低聲音:“你多好一孩子,都怪你爸爸不珍惜你們母女,他野心太大了。”
蘇窈沉默了一下,有點無所謂的意思,“都是陳年舊事了。”
“是,的確是陳年舊事了。希望你也看淡一點,他現在這麼大年紀了。雖然你們關係是淡了,但是我知道你心地好,他始終還是你爸爸,我知道你懂得衡量輕重,有些事,切忌做得太絕,你看,他現在也過得不如以前好是不是?”
蘇窈心裡想着,有些事是過不去的,但嘴上沒這麼說,順着世伯的意思聊了幾句,擡頭就看見了對面左上方坐着的蘇西溪,她正一直盯着她看。
蘇窈能感覺出她眼中的審視,目光充滿了狐疑,蘇窈瞟了她一眼,隨後就移開了目光看着會議文件。
沒過一會兒,剛好十點的時候,蘇淮生和蘇家大伯蘇淮榮前後進來了。
蘇淮生現在還坐着總裁的位置,但董事長已經是蘇淮榮了,他已經沒有了最高決策權。
會議是有董事長蘇淮榮主持,主要是針對蘇西溪接手海外投資部之後短時間內造成了鉅額虧損這件事,想撤她的職。
另外她因爲被悔婚,導致蘇氏名聲受損,接連丟了兩個項目,卻要蘇淮生來負責,並且還列出了好幾條蘇淮生和蘇西溪父女之前給蘇氏造成的損失。
其實蘇淮生和蘇西溪,包括蘇窈乃至蘇淮榮都知道,之前蘇氏遭遇的兩次大動盪都和陸東庭有關。
第二次,完全是因爲蘇西溪放出緋聞惹惱了陸家。
也是念在蘇西溪後來及時彌補了,也只有她之後,背後是誰在幫忙,蘇淮榮算是給蘇西溪留了臉面,沒公然說出來,只是說因爲他們的失誤而導致損失云云。
蘇西溪今日打扮十分的強硬,一身白襯衫,黑西褲,捲髮紮成高馬尾,眉峰往上微揚,看起來很有攻擊力。
聽完蘇淮生那方的指控,蘇西溪用鋼筆敲了敲桌面,衆人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她慢條斯理,字字有了地說:“董事長,先不說我虧多虧少的問題。企業盈虧本來就是情理之中,加上蘇氏剛涉及海外項目,還有很多的不足和管理上的漏洞,這些都需要時間逐步彌補的。再說了,我可是記得,您當初還是總經理的時候,在澳門的第一個項目上就虧損了一個億……”
她說到這兒停頓一下,看了一眼蘇淮榮黑下來的臉,笑了笑,從容地繼續說:“您那時候可是四十幾歲,在蘇氏的時間比我的年齡還大,而我剛進蘇氏不過兩年,之前我經手的幾個項目雖小,但將盈利最大化,爲蘇氏賺取純利潤超過一個億,這一點,您爲什麼沒有看到,而只拿我一次的失誤說事?”
蘇窈看着蘇西溪說話時的平靜,客觀的來說,蘇西溪的能力不成問題,畢業於國內頂尖大學金融系,而且以她這個年紀和成就來看,的確是個是極有商業頭腦和手腕的人。
懂得在商場上與人周
旋,早就已經將蘇氏的經營模式摸得清清楚楚,在海外投資這一塊,可能的確是因爲涉足較少的緣故,加上最近全球經濟不穩定,纔會導致虧損。
但是蘇淮榮可不管,他想讓你滾出這個職位,你舉再多的例子都沒用。
“那你就是說明你經驗還不夠!你年紀輕,也敢攬下這麼大的一個部門,該說你野心大還是說你不知者無畏呢?”
蘇淮榮哼了一聲,“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既然做了,那就得全權負責,什麼結果你都得擔着。就像現在,事實證明你並不適合這個職位,海外投資可不是你這等小朋友拿來提升自我管理經驗的小白鼠。”
蘇淮生斜看了一眼蘇淮榮說:“你這個年紀的時候,跟人談個事情都還談不下來,你當初又虧過多少?你是否也太錙銖必較?”
蘇淮榮冷笑,“二弟,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在公司裡,可只有幫理不幫親,沒有幫親不幫理這個說法。”
他看了一眼衆人,說:“這一年以來,蘇總接兩個項目,必有一個要出事,更是因爲家事嚐嚐鬧出緋聞,已經嚴重影響了公司的聲譽,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我不多說,請大家自行判斷。”
他話音落下,蘇淮生思忖了幾秒,看不出多大的波動,在這樣的場面下,他可是比誰都沉得住氣。
“人非聖賢,商場老手也有滑鐵盧的時候,但希望大家不要忘記這麼多年是誰帶蘇氏走到了今天,商人最應該有的是什麼?是遠見。希望各位不要因爲眼前的一些阻礙便自亂陣腳。”
蘇淮生說完之後,大多數人沉默了下來,蘇窈就是來個來實行表決權的,對於公司的發展方面,她也就簡單分析分析,如果能盈利,就着拿分紅,形勢不好,低價賣出她也能賺一筆。
可不得不說的是,這次蘇淮生完全是被蘇西溪牽連的,一邊被悔婚,第二天開盤股票便直跌,加上海外投資那邊虧了,蘇淮榮怎麼可能放棄這將他父女二人趕出蘇氏的好機會?從今以後他便一人獨大。
蘇淮生靠在椅子上,看了一眼蘇窈。
蘇窈沒作聲。
後來有一名保持中立的大股東說:“既然你主要是針對蘇經理沒有管理好海外投資部,並且因爲自己的私事給蘇氏帶來影響,那麼,想要懲處,理應只降了蘇經理的職或者直接撤職,得跟蘇總的事分開來談。不是麼?”
海外投資部相當於是一個獨立的部門,蘇西溪之前的實權跟總經理不相上下,要給予懲處還是象徵性的徵詢了一下董事會的意見,最終以十四比九的支持率被執行撤職處理。
至於蘇淮生,以股東手上的股份比值進行表決,對於是否支持蘇淮生暫時交出首席執行官的執行權,蘇窈最後投了反對,蘇淮生得以繼續留在蘇氏。
蘇淮生心中頓時大石落地,感激了看了一眼蘇窈。
蘇西溪和蘇淮榮臉色都不大好,蘇淮榮其實針對的主要目標是蘇淮生,目的沒打成,拂袖而去,離開前看了一眼蘇窈。
“沒想到你這小姑娘倒是挺‘善良’的。”蘇淮榮冷哼。
蘇窈知道他說的反話,也沒再說什麼,她沒再多做逗留,拎着包離開。
後來被蘇淮生拉住,“窈窈,謝謝你幫了爸爸。”
蘇窈淡淡的抽開手,看向一邊,“不是幫你,你最好祈禱你那乖女兒別再坑你,”她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停住,轉身看着他,欲言又止,“還有一件事你……”
這話剛巧被後面出來的蘇西溪聽見,她冷冷地瞪着蘇窈。
剛纔贊成撤銷她職務的,其中就有蘇窈。
蘇淮生跟本沒給她股份,她現在沒了職位,就相當於跟蘇氏沒了任何關係。
蘇窈收了聲,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但是蘇淮生又跟着她多說了幾句:“窈窈,謝謝你沒計較西溪之前做的那些讓你難堪的事情。”
“不計較?誰說我不計較了?”蘇窈挑眉反問。
蘇淮生頓時反應過來。
“好了,你們倆現在算扯平了,我之前也教訓過她了……”
蘇窈按了電梯,撩起耳邊的發,並沒有看蘇淮生,“你教訓誰那是你的事,可別自作多情的代入我的感情,扯不扯平不似你說了算。還有……”
蘇窈轉過頭,“蘇淮生,你真的應該多花點心思瞭解你的妻女做過什麼事,別有了兒子就高興得忘乎所以了。”
電梯來了,蘇窈只說到那兒打住,留下蘇淮生在原地皺着眉頭。
蘇西溪這時才走過來問蘇淮生:“爸,她跟你說什麼了?”
蘇淮生眼神冷淡,“沒什麼,你快去收拾收拾你的東西回家去。”
蘇西溪不忿,有些躊躇的看了他一眼,沉沉說:“爸爸,你真的不打算再給我一個職位了?”
“你就算想來公司,也得暫時避過這陣子,以後再說。”
蘇西溪繃着臉,“都是蘇窈!要是沒有她參和進來……”
“胡說!要不是她,今天咱們倆都得走!”
蘇西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然後自嘲的笑了笑,“也是,她可是你的好女兒,不是我的好姐妹。”
總有一天蘇窈會來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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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離開公司之後沒有回家,眼看着要中午了,便去東盛找陸東庭吃飯。
到的時候,秘書說陸東庭在辦公室裡跟人談事情,蘇窈便去了休息室等。
蘇窈開會的時候喝了茶,她喝不來那東西,總覺得嘴裡一股苦味,便到輕門熟路的到茶水間去接水喝。
正文 249.249.你是不是說過,有什麼事你都會幫我解決?
臨近中午下班時間了,員工都開始偷點小懶。
蘇窈揹着身在接水,外面有兩個新來不久的員工一起絮絮叨叨走進來坐在了桌邊。
其中一個說:“剛纔那個老總叫什麼,William?跟着他一起來那個女人,是個混血兒,簡直是個九分女!有顏值和身材不說,還是他們公司大中華地區的副總。”
另一個問,“那麼牛?”
“你沒看雜誌麼,我在上面見過她兩次了,據說還是單身。”說着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而且還很性感,聽說私生活挺豐富的,畢竟在國外長大,放得開。”
“咦,什麼放不放得開,主要是她這個身價,追她的都非富即貴吧。償”
蘇窈默默的聽着,喝了一口水潤潤嗓。
又聽見那兩個女員工侃侃聊八卦。
“肯定啊,你有沒有看到,剛纔那個女人跟陸總站在一起的時候,太特麼配了!簡直是視覺殺手。”
另一個憋着笑暗自激動的說:“說不定有發展的可能性。”
蘇窈執着杯子的手一頓。
“去,他老婆不是孩子都生了嗎?”
另外一人的回答有些不屑,壓低了聲音,“生了孩子又怎樣?哪個富豪在外面沒個小三小四什麼的,陸總也是男人!再說了,他一個土豪界的清流,不僅多金,顏值身材都在線,年輕又貌美的小姑娘肯定多跟新鮮的韭菜茬子似的往上撲,他能禁得住誘惑?而且他老婆剛生了孩子,指不定身材也不如以前了,我以前看過他們以前婚禮的照片,陸太太漂亮是漂亮吧,但是生了孩子之後,肯定是有變化了。這花花世界啊,還多的是美女,就比如剛纔那個女副總,我看着那氣場和長相就應該是陸總的菜。”
“你可別這樣說,我都要對男人失去信心了,就是因爲看多了微博上那些老公找小三的帖子。”
“我也沒說錯啊,在這個圈子裡本來就是常事。陸總這樣的男人,基本是不可能結了婚就守着一個女人過日子的,他又經常去應酬,少的了女人麼?豪門的婚姻啊,可不一定是因爲愛。”
另一個人停了沒說話,嘆了一聲氣。
外面陸東庭的秘書過進來了,看了一眼背對着的門口方向喝水的蘇窈,喊了聲:“蘇窈,陸總開完會了。”
剛纔正在說話的兩人看了一眼那個站在飲水機前的女人,頓時感覺背後一涼,表情愣愣的,看了眼秘書又看了眼蘇窈。
直到蘇窈放下杯子轉身,“我知道了。”
那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神情僵硬,活脫脫一副在背後說人壞話被人聽見的尷尬。
關鍵是……這個人是老闆娘啊,她要是晚上給陸東庭吹吹耳邊風,她們估計明天就得失業。
秘書剛要往外走,陸東庭已經親自過來了找蘇窈了。
那兩個員工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蘇窈挑了挑眉。
陸東庭看了她一眼,眉目柔和,眼底似乎有很淺的笑意,“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過來一會兒,十幾分鍾吧。”
“吃飯了嗎?”陸東庭又問,聲音低沉好聽,蘇窈臉上卻沒什麼笑意。
“沒有,不正是來找你吃飯嗎。”
“那正好,跟我們一起去。”陸東庭拉着她要走。
蘇窈扯住他,“你們?還有誰?”
“兩個客戶。”
蘇窈頓時就不想去了,他應酬她跟去做什麼?
“你談公事,我一個剛生完孩子的跟去湊什麼熱鬧,別讓人家看笑話。”蘇窈嘴邊噙着沒什麼笑意的弧度。
陸東庭總覺得她話裡有話,不以爲意的調侃,“生過孩子怎麼了?你生了孩子以後就不出門了?”
蘇窈瞪了他一眼。
他又說:“不談公事,敘舊,都是我同學,知道你來了,想認識你一下。”
兩人說着走遠了,秘書站在茶水間門口,看了看站在一旁神色緊繃的新員工,這兩人才剛過實習期,並沒有見過蘇窈。
秘書剛纔可站在門口將他們的話都聽到了,現在的某些職場新人,口無遮攔,職業素養極低,平常做事懶散就算了,偷懶偷到茶水間,上司可HIA在同一層樓,就背地裡開始閒談起八卦了。
這兩個人尤其更甚,在同一批新人中表現極差,要不是因爲公司裡有點關係,早在實習期一過就被刷下去了。
蘇窈當時沒出聲,她也沒阻止,但是蘇窈肯定聽進去了,否則剛纔也不會跟陸東庭說那些話。
“你們兩個,”秘書板着臉靠着門框掃了這兩人一眼,“知道剛纔那個是誰了嗎?”
兩人戰戰兢兢的點頭。
秘書冷臉一笑,“你們最好祈禱陸總不要知道你們那些閒言碎語。”
秘書走了之後,那兩人對視一眼,相互責怪爲什麼要說起這個話題,被辭退了怎麼辦?
“那個蘇窈看起來不像是會告狀的樣子,放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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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窈中午跟陸東庭還有他那兩個同學吃了午飯。
那位女副總叫斯嘉麗,還真是如同別人談論的那樣,黑髮碧眼,五官既有亞洲人的神秘感,又有美利堅名族的立體,身材高挑,漂亮又性感。
可能是尋常有健身的緣故,身體線條凹凸有致,纖細但卻不柔弱。
一行人到了酒店包廂,落座,點的全是中餐。
基本熟悉了一些之後,斯嘉麗好像對她很感興趣,用英文問她:“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蘇窈從她眼底看見了一種莫名自信和笑意,她剛纔是聽見過斯嘉麗說中文的,還挺流利。
蘇窈還挺慶幸在美國待過幾年,這個時候沒給陸東庭丟人,她淡淡一笑,美音流利,“大概一年多以前吧。”
她驚訝地說:“你們速度真快,一年多不僅已經辦了婚禮,連孩子都有了。”
蘇窈笑而不語。
斯嘉麗動作優雅的喝了一口紅酒又問:“陸太太在國外待過嗎?你的口語很好。”
“上大學期間一直在紐約。”
“哦,是嗎?你是哪個大學的?紐約大學?”
陸東庭剛給蘇窈夾了菜,聞言看了她一眼。
蘇窈笑回:“哥倫比亞。”
“啊,這樣啊……”斯嘉麗放下酒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沒再說話。
那個叫William的男人哈哈大笑,對蘇窈說:“你別介意,她以前上學的時候追過陸,被拒絕了,這麼多年懷恨在心,她就是嫉妒他身邊的女人!”
在老外眼裡沒覺得這是什麼需要避諱的問題,畢竟斯嘉麗的男友已經換了一個有一個,純粹拿出來當調侃而已。
但是斯嘉麗可不這麼認爲,她罵了William一句‘就你什麼都知道’之後,便笑着沒再說話。
女人的心理很難捉摸,希望喜歡的人找的女人比自己差,那樣似乎就能顯得自己更有優越感,剛纔斯嘉麗不就是想試探她麼,看她英文好不好,她若是說得磕磕巴巴了,對方看見她難堪,心情應該會不錯。
所以說女人更瞭解女人,一眼便能看出對方是真的不在乎,還是裝作不在乎。
她一眼便能看出斯嘉麗對陸東庭還真的有意思。
蘇窈看了一眼陸東庭,似笑非笑的問:“是這樣麼?陸先生情史真豐富。”
蘇窈用中文說的,William幾乎對英文一竅不通,只有斯嘉麗聽見這個問題,手撐着下吧看了他們一眼。
陸東庭嗤笑一聲,微微眯了眯眼睛,“嗯,你就消遣我吧。”
“我可不敢,”蘇窈假模假樣的說。
陸東庭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深眸有些沉,“今天過去開會不順利麼?”
“沒有啊,很順利,我讓蘇西溪下臺了。”
陸東庭呵了一下,“又不是總統,還下臺呢。”
“說着更有成就感。”
“你這次不怕她找你麻煩了?”陸東庭問。
蘇窈一頓,想了下,“我今天去的時候,在蘇氏看見了一個人。就是宋曉瑜生孩子的時候,我在醫院,那個人故意給我看了他和宋曉瑜的合照……”她說着,湊近陸東庭耳邊壓下聲音瞧瞧說:“就是宋曉瑜的情夫,後來蘇西溪很緊張的把他拉到一邊了。”
陸東庭聽了沒出聲,挑了挑眉,也不知道是贊成她的做法還是反對。
蘇窈試探說:“你是不是說過,有什麼事你都會幫我解決?”
正文 250.250.她一向在控制自己對他的佔有慾,可哪裡是能控制得了的
蘇窈試探說:“你是不是說過,有什麼事你都會幫我解決?”
蘇窈跟陸東庭絮絮交談的時候,William正在跟斯嘉麗討論中國美食。
但蘇窈總能感覺到那位美女似有似無注視過來的眼神。
蘇窈眼角餘光看了她一眼,一不小心,沒有一點自制力的餘光又瞟到了陸東庭那張側面看起來更加沒有抵抗力的臉上,發現他的目光像是對上了那位紅脣嬌豔的女副總。
蘇窈動作快速得超乎自己的想象,猛地看向斯嘉麗,後者竟然在陸東庭低頭倒酒的時候,向她投來一個挑釁的笑。
蘇窈默不作聲了勾脣輕笑,正準備吃自己的飯,陸東庭面不改色地挑眉回答了蘇窈的問題:“你表現好點,都不是問題。償”
又低又沉的聲音,聽起來萬分正經,調侃之意又很明顯。
蘇窈覺得做人要大度,但是她今天已經很大度了,況且她孩子都生了,她只有小蠻腰,沒有‘大肚’。
於是蘇窈只是笑了兩聲,湊到他耳朵邊,沒有近到讓周遭的人感覺他們過分親密,但聲音也只夠他二人聽見,說:“表現好?外邊多得是女人爲了討好你表現好,你看看對面那位,在你面前是不是很矜持呢?”
蘇窈說完之後,正襟危坐,笑得就像……古代正房替丈夫選妾那般雍容大氣。
雖然這個比喻不太好,也不敢讓陸東庭知道,但是她覺得還是蠻貼切的。
陸東庭很是從容的抿了一口酒,然後附在她耳邊說:“我不喜歡假矜持的,只喜歡假正經的。”
蘇窈:“你才假正經!”
斯嘉麗的中文造詣不算高,流利的語速全賴於母親平時跟她的日常交流,之前蘇窈跟陸東庭的談話,她有聽不懂的地方,還能琢磨琢磨,此時,蘇窈跟陸東庭耳語起來,她更是連聽也聽不清楚,更別說辨別他們談論的什麼了。
她臉色有些僵,拿起手邊的紅酒一飲而盡,像是在掩飾什麼情緒。
想着陸東庭這個太太竟然跟他談些女人的小家子日常,況且,在認識這個蘇窈之前,她從來不知道陸喜歡的竟然是這種婉約派的。
可剛纔陸不也將目光集中在了她身上麼?
其實她不介意男人是否有伴侶,只要能從對方身上得到快樂,對方是否已婚或者有固定關係的男女友,又有什麼關係?
吃過飯之後分道揚鑣,斯嘉麗跟着自己的上司William離開,蘇窈則跟陸東庭同乘一輛車,她早上那司機被她遣回家了,待會兒到了公司,順便開輛他的車走。
坐在車上的時候,剛過中午,蘇窈有點犯困,懶懶地靠在座椅裡,有些散漫地同他說:“你知道嗎?剛纔在洗手間的時候,那位暗戀過你的女副總說,你以前喜歡高挑版的斯嘉麗約翰遜。”
蘇窈當時就呵呵呵了,高挑版的斯嘉麗約翰遜,說的可不就是自己這樣的?
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臉。
蘇窈想到這兒,又有點後悔了,雖然面對那女人的時候,無不展現着正房的大氣寬容,但其實她心裡邊兒,就覺得她是個光天化日之下披着狐狸皮的嬌豔賤貨欠收拾。
她就不該這麼在乎的,日子一久,面對陸東庭身邊的花花草草,她就越來越沉不住氣,擱古代那就是妒婦,可是犯了七出之罪的。
她一向都在控制自己對陸東庭的佔有慾,可這東西哪裡又是能控制得了的……
蘇窈心裡唉聲嘆氣的時候,還沒聽到陸東庭的答案,心裡就有些不舒服了。
瞥眼望向他,見他挑眉望着她,漆黑平靜的眼底的淡淡笑意,像是水波深處泛起的漣漪,輕輕漾開,轉瞬又消失無蹤。
他說:“我要是說不喜歡你也不信。”
“不信,”蘇窈瞎哼哼了一聲,“誰知道你在國外那麼多年,有過多少洋妞。”
“那你在國外那麼多年,誰知道你又有過多少……”
陸東庭話沒說完,蘇窈打斷他:“你真是夠了,我可不是你。”
“所以你這就是雙重標準。”陸東庭下結論說。
“人都挑釁到我跟前了,我能不雙標麼?我聽人說你們還挺配的。對了,其實也不難想通,現在哪個富豪在外面沒個小三小四的,豪門太太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哦?你也是嗎?”
蘇窈閉嘴沒說話,直接靠在座椅裡閉上眼睛臉朝窗戶。
心裡悶悶的想,他是真的不懂自己的意思,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想走擦邊線?
剛過了沒一會兒,陸東庭手機響了,蘇窈的注意力像被一根線穿起來引到他的聲音上似的,聽見他說:“那位女副總來的電話,要不要聽一聽?”
蘇窈睫毛動了動,沒反應。
他接起電話:“喂。”
他竟然把手機調了免提,前面擋板關着,司機不能看到他們的動靜。
“陸,我們還要在上城待一天,明天傍晚的飛機。”
“嗯,那就不招待你們了,好好玩。”
蘇窈覺得陸東庭的聲音又低又沉引人犯罪,即便語氣平板也是一種變相的勾
引。
“我今晚住在希爾頓酒店3203,有空的話,方便過來喝一杯嗎?”
蘇窈突然繃不住了,睜開眼狠狠瞪了陸東庭一眼,在他還沒開口的時候,擰着眉將他的手腕拖到自己面前,對着聽筒那邊雲淡風輕笑了聲,抿抿脣道:“斯嘉麗小姐,介意我一起來嗎?”
這時候陸東庭纔拿過手機,毫不猶豫地說:“可能沒空,也不太方便,我太太不是很喜歡。”
斯嘉麗尷尬了那麼許久,哦了一聲,啪的掛了電話。
陸東庭那張面無表情的皮相之下藏着一抹促狹,蘇窈頓時覺得都是套路。
“逗我很好玩?”蘇窈眯了眯眼睛看向他。
陸東庭理所當然的說:“不當着你的面表明態度,你就有無數的理由可以質疑我說的話的真實性,我這是在證明自己的清白,沒有錯。”
“我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嗎?”蘇窈指着自己,一邊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你今天看起來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陸東庭聲音低沉且平板地陳述着事實。
蘇窈覺得頭痛,很想靜一靜。
“說說,”陸東庭將手機擱在一邊,矜貴的疊起雙腿,一手握住她,“今天怎麼了?”
蘇窈怎麼可能說自己聽了別人議論自己和他,原來大家都認爲陸東庭值得更好的,原來所有人都覺得富豪養小三再正常不過,她倍感世態比寒風炎涼,比車禍猝不及防,說穿了就是一種不安全的感覺。
蘇窈清了清嗓子,很鄭重的看向陸東庭:“我問你,你覺得養小三,是一件男人、特別是有錢男人都熱衷並且覺得十分正常的事嗎?”
陸東庭看了她半晌,慢慢地擰起了眉頭,“沒事少刷點天涯微博什麼,言情小說也少看。”
“天涯和微博還有言情小說怎麼了?那可是許多女人們無聊時的精神食糧!”
陸東庭嗤了聲:“你們的精神食糧總是傳播一些影響家庭和諧的思想。”
蘇窈:“其實你就想說我想太多了是吧?”
“是的。”
陸東庭的語氣很中肯,蘇窈無法辯駁。
————————
蘇西溪開完之後,差點忘了董碩還在等着自己,直到她在讓人收拾辦公室東西的時候,董碩打了電話,她心裡一驚,問:“我這邊剛完,你到公司來了?”
“給你十分鐘,再不過來我就來公司找你。”
蘇西溪一邊罵宋曉瑜不知死活欠下風流債,一邊囑咐人收拾好東西寄回她家裡,隨後開車到了商場頂樓的咖啡廳。
董碩坐在窗邊的卡座上,蘇西溪頓了一下,走到他對面坐下。
直言道:“說罷,你想要什麼?”
對於蘇西溪的直白,董碩還是挑了挑眉,“這麼直白?”
蘇西溪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誰會不知道你那點齷蹉心思。”
之前董碩是個健身房的老闆,現在自己開了一家廣告公司,而這些錢大部分來自宋曉瑜。
蘇西溪之前從宋曉瑜那兒得知,董碩還唆使她算計蘇淮生,到時候和她雙宿雙棲經營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