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股極強的氣浪席捲而來,直接毀壞了這古老的陣法。原霽空瞬間恢復靈力,兩指夾住了飛快刺來的刀子。
女人反應極快,立即彈射開去,頭也不回地奪路而逃。
“想走?”一身白衣的虞止謫仙般從天而降,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那黑袍女人身後,一掌擊出。
那女人也十分了得,幾乎在虞止出掌的同時就側身一閃,只被打中了左邊胳膊。
她順勢右手一揮,拋出了一個圓盤狀的物品,那圓盤一看便知不簡單。飛出的一瞬間化作一道虛影罩住了三人,邊界處電閃雷鳴,充斥着死氣。那女人趁機逃竄遠去。
“是禁錮術!”連虞止都有些驚訝。
三人就這麼被困在了原地。
“沒想到那女人有這麼多底牌!”言霖月咬牙道。
“她不是冥族……但得到了冥族的力量。甚至,連冥族皇室獨有的傀儡術和禁錮術都學了去,恐怕背後有冥族勢力指使。”虞止平靜地看着黑袍女人遠去,聲音依然溫和,只帶着些寒意。
原霽空警惕地看了虞止一眼,問:“你都破不開這禁錮術?”
虞止沒有回答,彷彿和冥族交流是一件很污穢的事情。他的態度讓原霽空臉色更冷了幾分。
眼見着兩人即將開戰,言霖月趕緊出聲阻攔,說:“都什麼時候了,一起想辦法出去纔是要緊的!”
於是三人一起合力進攻那雷光閃爍的牢籠。可那牢籠彷彿是個無底洞,所有力量都一股腦地吞了進去,十分難纏。
言霖月想起被困在乾靈宗的結界中時的窘迫。她心下一動,使出點空間之力融入靈氣中,朝那禁錮術砸去,那禁錮術頓時被削弱了幾分。果然只有神族力量才能剋制冥族!
“用空間之力!”言霖月驚喜地朝虞止喊道。
虞止卻露出爲難之色,說:“可是我已經無法使用空間之力了。”他又看向言霖月,有些稀奇地說:“你竟然還能激活空間之力?”
言霖月頓時想起來,神“死後”,它賜予神族的力量也逐步消散了。自己現在算是個異類了吧。
“我得到了聖主的淬靈之後就能得到一小部分空間之力。”言霖月很誠實地回答。
“竟然還有這事?”虞止眉梢稍微上挑,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聞此事。
原霽空則沒多驚訝。他並不知道神族隱世的具體原因,但他見過言霖月使用空間之力。現在看來,這空間之力還有一段不可言說的秘密,而且……小東西說的收集淬靈獲取神力竟然是真的。
於是全隊輸出擔當言霖月肩負起破開禁錮術的重責,而另外兩位大爺則悠然而立,除了氣氛有點僵,簡直不要太自在!
“好了,咱們出去吧。”言霖月擦了把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沒好氣地催促兩位大爺。
“不過這禁錮術這麼厲害,以後碰着那妖女可怎麼辦?”出來後言霖月問。
“冥族的禁錮術強弱全憑施法者的自身實力。這個被存進法盤的禁錮術非同凡響,我擔心的,是這奪靈者背後指使之人。”虞止難得皺起了那清秀好看的眉頭。
“冥族還有這樣強大的存在?”
言霖月頓時擔心起來,她開始考慮接下來的冥界之行的危險性。
“可是根據我的人的情報,冥界裡現在的兩大君王實力皆在我之下。”
“兩大君王?”言霖月好奇地問。
根據璃所講,現在冥界有三隻部落,應該是有三大君王纔對。
虞止點頭,簡單地說:“滅元之亂後冥族分裂爲四個部落。冥界本應有三支部落,幾十年前有一部落被吞沒了,那冥王唯一的後人也生死不明。”
言霖月心裡掀起驚濤駭浪,直覺告訴她,被吞沒的那隻部落恐怕名爲影君部落。她卻不敢問太多,怕被虞止發現什麼異常。
壓下心頭的巨浪,她接着剛剛的話題說:“會不會是有更厲害的冥族還在人界,準備破開封印帶回族人?”
虞止輕撫了一下手中的玉笛,說:“不排除這個可能。雖然我在人界部署了很多眼線,可也並不是每處都能顧及。”
言霖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正想提出其它可能,卻見虞止突然轉向原霽空,手中的玉笛已經收在了腰間,一幅要開打的樣子。
“該跟你做個了結了。”虞止語氣淡淡的,彷彿在說我們一起喝杯茶吧。
言霖月頓時大感不妙!
“打住!”言霖月下意識擋在原霽空身前。
被突然護住的原霽空眼中濃郁的殺意瞬間淡了幾分。
言霖月義正言辭地說:“前輩,請不要濫殺無辜!不是所有冥族都是壞人。”
她完全忘了身後這尊殺神曾發瘋殺了上百人。原霽空用意味不明的眼神在眼前這個小東西身上認真打量。
“你如何保證他沒做過骯髒齷齪之事?”
言霖月只皺着眉緊盯着他。
虞止輕笑一聲,又問她:“你看我像壞人嗎?”
言霖月下意識搖了搖頭。
“可是我手上都沾滿了鮮血呢,”虞止用清冽如泉水的嗓音說着令人膽寒的話,“其中……許多都是那些所謂無辜之人的。”
言霖月不知道如何反駁,只能說:“不管在前輩你眼裡他是怎樣的人,我是見過他讓我敬佩、欣賞的一面的。他還多次救過我性命,在道義上我也不能眼睜睜見你殺了他!如果前輩要動他,請先過我這一關!”
不知哪裡來的護犢子的衝動,言霖月第一次一板一眼地跟人理論。她知道百里笙的淬靈在自己身上,虞止不會動她,這也是她最大的籌碼。
原霽空眼中的驚訝之色難以掩飾。自己在小東西眼中竟然是這樣的嗎?第一次見這小東西像模像樣地護一個人,那人還是他……
虞止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過身去輕聲說:“罷了,又一個對冥族執迷不悟的!”
他側過頭看了原霽空一眼,聲音帶着警告的意味:“你,好自爲之。”
原霽空冷冷地回視,他可不怕虞止。就算虞止實力莫測,早已無懼死亡的他絕不可能後退半步!
待虞止走遠,言霖月那吊着的小心臟才緩緩放下。
“哎,我太難了。”言霖月嘆口氣看着虞止消失在路的盡頭。
她又突然覺得那挺拔的背影有些孤獨淒涼。這形單影隻的身影,已經在人間痛苦徘徊了一千九百多年……
原霽空對着目露同情的言霖月說:“不要濫用你的同情心。”
言霖月看向他,儘管他聲音沒有起伏,那目光第一次讓她覺得沒那麼冷。她覺得原霽空這句話似乎包含了多層意思,好像針對的不僅是虞止,這裡面還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