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程

清晨楚天賜被陳南安給叫了起來,頭昏腦漲的坐了起來,看着站在地上的陳南安還有坐在小凳子趴在牀頭的陳南黎晃了晃腦袋,回想了一下昨晚,不過啥都沒想起來,不過看現在的情形也能猜到是自己喝多了陳南黎照顧了自己半夜,最後等自己睡着陳南黎也累的趴在牀頭睡着了,看着一臉不高興的陳南安楚天賜尷尬的笑了一下,輕手輕腳的下了牀,輕輕的抱起陳南黎放到牀上給她蓋上被子,才招手示意陳南安出去,兩人來到屋外陳南安一臉不爽的說道。

“你昨晚把我妹子惹哭了,你知道不?”

楚天賜一驚,不會是自己藉着酒勁犯渾了吧,一臉驚恐的問道。

“我幹什麼了?不會是欺負小黎了吧?”

陳南安看着焦急的楚天賜說道。

“你想什麼呢?你昨晚叫了安小藝的名字好久,我那個傻妹子哭着問我安小藝是誰?就那樣還伺候了你半宿,真是傻啊!”

“呼~~”

楚天賜聽到自己沒有犯錯鬆了口氣,不過轉瞬又拉了臉,自己怎麼會叫了安小藝好久名字呢?還是在另一個照顧自己的女孩身邊,真是有點無語啊。

“那你怎麼和小黎說的?”

楚天賜還是問了一嘴陳南安,陳南安直接說道。

“實話實說唄,我還能怎麼說。”

兩人說話間瞎子、大強走了過來和兩人打了個招呼,楚天賜沒有再接着追問陳南安什麼,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楚天賜本來就是拿陳南黎當妹子的,現在讓陳南黎知道自己有喜歡的女孩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轉念一想讓楚天賜安心了不少,看着過來的瞎子問道。

“怎麼就你們兩個,穆三少呢,昨天不是說和咱們一起走嗎?”

看樣子大強今天心情也不錯,沒等瞎子說話直接回答了楚天賜的問題說道。

“三少昨晚說回去辦點事,早上再過來找咱們,你趕緊去收拾一下,一會穆三少來了,咱們直接就出發。”

楚天賜答應了一聲,自顧自的洗漱了一番,等自己收拾完回過頭見陳家村的村民也已經起牀了,昨天楚天賜喝多了,等陳叔他們回來他早就睡着了,也沒說上話,正好現在穆利還沒來,楚天賜看着剛出來的陳叔走了過去,陳叔見楚天賜過來也是微微一笑,楚天賜叫了聲。

“陳叔”

陳叔點了點頭,隨後兩人閒聊了起來,陳叔昨天已經和陳南安聊過了,自然知道楚天賜他們在外面都做了什麼,楚天賜問了問陳叔他們在這裡過的怎麼樣,陳叔笑着說挺好的,聊了沒一會一陣馬蹄聲打斷了兩人的閒聊,楚天賜見是穆利騎着馬跑了過來,知道又到了分別的時刻了,對陳叔說道。

“您保重,我們該走了,等有機會我再回來看您。”

陳叔也沒有說什麼挽留的話,只是叮囑道。

“在外面萬事小心,聽南安說你們現在和肖兄弟他們在一起,有什麼事多聽肖兄弟他們的,走吧。”

楚天賜“嗯”了一聲,看着已經上馬的大強幾人,也去牽過自己的馬翻身上馬,幾人對着陳叔擺了擺手不在猶豫向着山外策馬而去,楚天賜又回頭看了一眼陳南黎的屋子,見門口露出一個小腦袋正在看着幾人離去,楚天賜看着抓着門簾抿着嘴角的陳南黎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不過還是衝着她揮了揮手,見陳南黎也對自己揮了揮手才轉過頭繼續隨着幾人前行,只是沒有見到在自己轉頭後少女眼角劃過的一滴清淚,陳叔看了陳南黎一眼輕聲的嘆息了一下。

楚天賜一行五人徑直出了山口,一路上沒有停歇直到臨近午時五人才趕到於老爺的祖宅,於老爺見幾人回來,又是一番寒暄,楚天賜自陳家村出來就沒什麼心情,沒有與瞎子他們留下和於老爺閒聊,問了一下於福安小藝在哪,於福告訴他這兩天安小藝被於巧兒領着漫山遍野的遊玩,現在不知道又跑哪玩去了,楚天賜謝過於福獨自一人走出於家,沿着小路漫無目的的遊蕩着,心中卻平靜不下來,“我是真的喜歡安小藝嗎?”就這一個問題在腦袋裡轉來轉去,最後所有的思緒全都定格在“喜歡”兩個字上。

“啊~~”

一聲嘶吼響徹雲霄,楚天賜吼完後扶着膝蓋大口的喘着粗氣,嘴角不經意的翹了起來,他想明白了,“喜歡”就去找她說啊,又不是什麼壞事,楚天賜剛站直身子要去找安小藝表白,肩膀就被重重的拍了一下,嚇得楚天賜一個激靈,連忙回頭見是於巧兒正一臉不解的看着自己問道。

“大白天的你一個人在這荒山野嶺喊什麼呢?嚇了我和小藝姐一跳。”

楚天賜掃了一眼四周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是上了山了,好巧不巧於巧兒兩人就在附近,被自己的吼聲給驚了過來,楚天賜臉皮雖然厚,不過現在還是尷尬的紅着臉回答道。

“嘿嘿,不好意思了,今天心情煩悶,吼一嗓子發泄發泄沒想到你倆在這。”

“回來了,出去事情沒辦好嗎?”

站在於巧兒身旁的安小藝沒有在乎楚天賜的吼聲,而是聽楚天賜說心情煩悶以爲他們出去沒辦成事呢,關心的問道,楚天賜搖了搖頭說道。

“嗯,回來了,事情也辦成了。”

“那怎麼還心情不好呢?”

安小藝追問道,還沒等楚天賜解釋,一旁的於巧兒見兩人聊了起來好像忽略了自己似的,不滿的“哼”了一聲,楚天賜才低頭看向比自己矮了一頭的於巧兒,於巧兒也擡頭看着他,楚天賜伸出手搭在她的肩上在於巧兒不解的眼神中強行把她身子轉了個方向,推着她走到一旁的山路上又向着下山路走了一段,纔在於巧兒大呼小叫聲中停了下來說道。

“小丫頭你自己先回家吧,我和你小藝姐姐說兩句話。”

說完後也不理會被氣的直跺腳的於巧兒返身回到安小藝身前站定,安小藝見楚天賜把於巧兒推到遠處自己折返回來就知道他有話對自己說,正好自己也有話想對他說,兩人對視了一會同時說道。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聽到安小藝也說有話對自己說,楚天賜愣了一下,隨後馬上回過神來說道。

“那你先說吧。”

“我這次不和你們走了。”

安小藝語氣平靜的說道,楚天賜聽的腦袋卻是“嗡”的一下,沒等楚天賜問爲什麼,安小藝接着說道。

“道長昨天在你們走後找我聊了會,道長他年歲大了,雖然有心想戰場殺敵,只是這纔出來半年實在是受不了這東奔西跑的日子了,不過道長說既然已經入世,他也不想再回山上清修,好賴也會一點醫術,看看能不能救治點百姓,無塵本就有心還俗,現在又有心和你們去打仗,道長也沒有阻攔,只是說我一個女子也不方便和你們去戰場,看看能不能陪他一同去治病救人,我想了想道長說的在理,就答應了下來。”

安小藝一口氣解釋完便安靜等着他回覆,楚天賜聽安小藝一說才發現老道好像真的老了,回想了一下自己初見老道的時候,那時老道雖老,不過身子精神都不錯,只是這不過半年的時光,今天自己再見老道的時候老道好像已經駝背了,只是自己沒有在意而已“哎”楚天賜輕嘆一聲,安小藝說的沒錯她一個女子跟着自己去打仗確實有太多的不方便,自己以前想的太簡單了,現在老道想要帶着安小藝去懸壺濟世也挺不錯的,只是看安小藝略微躲閃的眼神彷彿也想離自己遠一點,楚天賜看了安小藝一會才說道。

“道長的想法挺好的,那你就和他去吧,平時多照顧着點道長,道長他是老了。”

安小藝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

“你不是有話說嗎?”

楚天賜苦笑了一下,兩人現在就要分別了,一個去戰場,一個遊歷天下,再見也不知是何時,自己還有說的必要了嗎?楚天賜搖了搖頭說道。

“我沒有什麼要說的了,以後照顧好自己,走,回去吧。”

說完話楚天賜當先沿着山路向山下走去,剛走幾步見安小藝沒有跟上來,不禁回頭疑惑的看着她,安小藝擡頭看着停下腳步的楚天賜張了張嘴像是想說點什麼,最後只說了一句。

“你以後也照顧好自己。”

“嗯”

兩人不在言語,一前一後向着山下走去,楚天賜好多次都想停下來對身後女子說一句“我喜歡你”可直到走進於家老院都沒張開嘴,安小藝始終低着頭跟在他身後也不曾言語,剛進了院子安小藝便被於巧兒給拽走了,楚天賜愣愣的看着消失再眼前的女子,等兩人進了後院楚天賜才收回目光,他沒有去後院找瞎子他們,獨自走進於家安排的屋子緩緩的倒在牀上,晚飯楚天賜也沒有起來吃,就這麼一直躺到第二天早晨。

今天沒用別人喊,楚天賜早早的便起了牀,出了屋子伸了個懶腰,對着也剛剛出屋的大強打了個招呼。

“早啊強哥。”

“喲,起來了,昨天怎麼沒見你吃飯啊?”

大強笑呵呵的看着楚天賜問道,楚天賜微微一笑說道。

“不餓,懶得吃,良哥你倆定什麼時間走了嗎?”

對於楚天賜的敷衍大強也不在意直接說道。

“收拾一下東西這就走。”

楚天賜也沒有意外大強說這就走,回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隨身物品,剛把東西安放在馬背上,瞎子幾人也走了過來,等幾人都收拾好,一行人牽着馬出了院子,在院子門口與於家一家老小簡單的告別後,楚天賜一行人不再磨蹭,翻身上馬騎出了村子,剛到村口,騎着不知在哪弄來一匹毛驢的老道停了下來,安小藝也停在了老道身邊,幾人見狀也停在了老道身前。

“幾位咱們再次別過吧,江湖路遠有緣再見吧。”

看來昨晚幾人已經知道老道和安小藝要和幾人分道揚鑣了,幾人沒有多說什麼,道了幾句“珍重”後便調轉馬頭,無塵下馬來到老道身前跪下重重的磕了幾個頭,老道伸手扶起無塵,眼圈泛紅的說道。

“好了,以後不在爲師身邊沒人管着你了,師傅老了不中用了,上了戰場替師傅也殺幾個倭寇,去吧。”

無塵哽咽着點了點頭,楚天賜和老道對視了一眼,兩人相視一笑沒有什麼過多的言語,楚天賜又看向安小藝見安小藝低着頭看着地面輕嘆了一聲。

“咱們有緣再見吧。”

說完話不再猶豫也調轉馬頭隨着幾人向着太陽的方向奔去,直到幾人走後安小藝才擡起頭,只是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掛滿了淚痕,老道看在眼裡嘆了口氣說道。

“既然喜歡爲何不跟着同去。”

聽老道說完,安小藝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老道又是一嘆說道。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你應該放下的!”

安小藝還是不說話,只是留着眼淚看着遠去的幾人中那個消瘦卻又給過她安全感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收回目光小聲的說道。

“道長,咱們也走吧。”

老道也不再勸這個情路註定坎坷的女子,拍了拍屁股下的毛驢,兩人開始了懸壺陝西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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