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雪面色凝重,也不知道跟宋芝嘀咕了句什麼,宋芝突然端着兩杯酒,走到我面前,委屈道:
“安寧妹妹,既然你這麼不待見我,我離開就是,只是還惹得你對晴雪產生了誤會,”說着說着眼淚就掉下來了,“我敬你一杯,當做道歉,還請你不要拒絕。”
我勾起脣,饒有興味的看着她,如果真如她所說,之後我也不會再找她的麻煩,如果不是……我也不是……
“安寧妹妹!”
她面帶微笑,眼中還含着淚,周圍的都嘟囔着“算了吧”,“別再爲難宋小姐”之類的話~我卻看不見她眼底的真誠。
或許,她已經記起了我是誰~
我不動聲色的擡起手,就在要觸碰到高腳杯時,她突然鬆了手,“啪”,杯子應聲而碎,我冷笑一聲,鍾晴雪這是在推宋芝“去死”啊~我施術定住了宋芝,讓她不能先我一步開口。
事件雖然拙劣,但是看戲的總會偏幫弱勢的一方……
“妹妹,你沒事吧!”安久銘皺着眉,擁住了我。
“我沒事……哥哥放心。”餘光掃了眼聞聲而來的父親等人,我狀似震驚的模樣,“宋芝,原本我以爲,那天你撞了人,想逃逸,只是害怕,本性應該不壞,卻沒想到,你的心機這麼深,鍾先生,,那天也在場,還要麻煩你說說當天發生了什麼事……”
鍾明遠尷尬的迎向衆人探究的目光,只能說出事情的原委,同時,我解去了宋芝的術法,一段記憶的空白,對普通人來說,根本無從察覺。
我留意着宋芝看鐘明遠的表情,她先是震驚,然後憤怒,現在是悲傷至癲狂。
糟了,我似乎高估了宋芝的精神承受能力,被奪魂術攻擊過的人,意志力短時間內相對比較薄弱,所有的情緒都會被擴大三到五倍,看她現在悲傷絕望的樣子……
是我忽略一件事——宋芝喜歡鐘明遠。
如果是我,被喜歡的人在大庭廣衆之下,數落罪行,即便錯的是我,我也無法接受。
“來人,把宋小姐請出去!如果還有人想離開,我安某人,不會挽留。”安景山寒着臉,領着霍先行來到了我身旁,“阿寧,讓你受委屈!”
我搖了搖頭,現在沒有人會把問題的根源放在我身上,他們即使有疑問——安寧爲什麼一開始要請宋芝出去,也不會在深想,更不會在我頭上安上一個“咄咄逼人,驕縱野蠻”的稱號,他
們只會把重點放在宋芝撞人反說受害人“碰瓷”,想逃逸上。
鍾明遠看着墨鏡男走到宋芝面前,卻無動於衷,終於徹底刺激了宋芝,我一直注意着她神情的變化,現在,已經滿是瘋狂。
“鍾明遠,我要你後悔一輩子!”
宋芝聲嘶力竭的衝鍾明遠吼了一聲,撿了一塊地上的玻璃碎片,抵在手腕上,這個時候我不能再對她施術控制她的言行,不然她會直接變成白癡,但我也不無法眼睜睜的看着她做傻事……
這畢竟是一條人命,還是因我而起。
現場的賓客紛紛離宋芝八丈遠,深怕攤上事兒,就連鍾晴雪兄妹,都已經去了臨近靳揚的那一桌,安久銘拉了拉我,我沒動。
宋芝腕上壓着玻璃碎片,遲遲沒有割下去,是因爲她心裡還有求生慾望,我壓下心底的慌亂,上前一小步,道:
“宋芝,你冷靜點!你看,鍾明遠多擔心你~”
我如果貿然向前一大步,她一定會成驚弓之鳥,一小步既能讓她注意我,又不會令她感到害怕。
“他擔心我?”
宋芝順着我的目光,回頭看了眼,趁着她沒有防備,我提氣上前,欲搶下她手中的利器,但是,差一點。 . T Tκan. c o
“你騙我!”宋芝怒火中燒,“我殺了你!都是你害的!你去死吧!”
都是我害的……
宋芝手拿利器突然衝向我,我還陷在她剛剛的話裡,一時不察,小臂上被拉開了一道口子。
頓時全場譁然,靳揚不知怎麼回事就來到可我的身邊,宋芝手上的玻璃碎片也被他卸了,現在宋芝已經被墨鏡男控制住了。
“我送你去醫院……”
靳揚擔憂的看着我,就想把我抱起時,安久銘將他一把推開……
“不必了,我帶她去。”
安久銘微顫着手捂住我鮮血淋漓的傷口,我明明已經用真氣止住了血,被他這麼一按……我用他僅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哥哥,你是豬嗎?再不鬆開手,我就要血崩了”他才訕訕的挪開了手~
“父親,這裡有急救箱嗎?”
安景山見我這麼一問,蹙起了眉,“有,但是阿寧,你還是跟安久銘去趟醫院好一些。”
“稍後我再去。”我堅定的看着安景山,如果我離開,他的訂婚宴沒了我,就像是少了份承認和認可,因爲我,代表着母親。
安景山似是
明白了我的想法,眸色漸深,半晌點了點頭,安排人去拿急救箱,我不想再爲難宋芝,暗中點了她的睡穴,讓父親安排一間房,讓她住下了,睡醒之後,她就會恢復正常。
之後,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不同了,有欣賞,有探究……但是沒了輕視。
霍先行和靳揚的爺爺對我表示關心,我禮貌的道了句沒事,他們也沒在多說什麼,提醒我早點去醫院,便又到一邊嘮嗑去了。
靳揚寸步不離的跟着我坐下,安久銘想趕人走,但是礙於靳揚剛剛幫了我,所以忍着沒開口,冷眼坐在我的另一側。
我就這麼被夾在中間……就連站起來,也被他們嚴肅對待,我不是想先清一下傷口周邊的血跡而已。
他們一路跟着我到了女廁門口,還想跟着我一起進去,我無奈的挑了挑眉,指了指牌子,兩人才跟門神似的站着等我。
幸好酒店今天不營業……
我閉上眼,看着鏡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心裡一片混亂,宋芝的意外,給我造成了也不小的衝擊……我壓下自己內心翻滾的魔障,舒了口氣走了出去。
回到大廳,墨鏡男拎着急救箱已經候在那,靳揚先一步搶過急救箱,安久銘幹瞪着眼,道:“我來,我有經驗!”
靳揚頭都不擡,打開了急救箱,取出了碘酒、紗布等用品,淡淡道:“她怕疼,我比你有經驗!”
他們不該問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意見嗎?一人一句比經驗,有意思嗎……
“我先消毒,忍着點!”
靳揚微抿着脣,眸光蘊着心疼,看得我又是一陣慌亂,我移開了視線,今天我算是徹徹底底的焦點了,靳揚在所有人面前如此對我,是爲什麼?
還有那個鍾晴雪,她爲什麼沒來找靳揚,倒是讓我覺得奇怪,他們不是未婚夫妻嗎,不用黏在一起?
“嘶……”真他大爺的疼,我倒抽一口涼氣,眼中泛起了水光。
“你他媽到底行不行!”
安久銘怒着就要將靳揚拽走,靳揚氣場一放,周圍降了不止十度,“我行不行,你要不要試試。”
“噗~”我好像理解錯了什麼……
安久銘冷哼一聲,沒了下文,我更想歪了,之後上藥,我倒沒感覺有多疼了,我甚至在想,靳揚是不是故意說了那句話,爲了讓我放鬆心情,但是轉念一想,又不可能,靳揚是直男,沒理由張口就來這污段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