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的在手術室外休息的沙發裡坐下,莫允澤一動也不想動了,選在這裡停息,並不是因爲想等着琳達安然無恙,只是因爲這裡的氣息和死亡最爲接近,在這裡他也能更爲放鬆,才順從了自己的心。
只是,這樣的念頭只有他自己明白,其他人在知道莫允澤留在手術室外後,那個感覺可都不一樣了,下面那些不太請楚莫允澤和沐卉感情的,就揣測着琳達是否會因禍得福,成爲先生的妻子,而請楚莫允澤對沐卉感情的,就有些看不過去了,就算其他女人傷得再重,但小姐剛回來,怎麼說先生也該陪陪小姐的,否則,以前先生爲小姐做的那此事情又算什麼呢?
蘭嫂更是難受,覺得自己好像受了騙一樣,爲小姐覺得心疼也不值。吩咐人準備了下午茶,親自端着去看沐卉,也是想安慰沐卉吧,不過沐卉已經睡着了,蘭嫂這才稍稍釋懷了一些,以爲莫允澤是見沐卉睡了才離開的,也不敢吵着沐卉了,安靜的退了出去。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琳達終於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度過了危險期,不過身上好幾根骨頭都斷裂了,最爲嚴重的還算脖子的扭傷,雖然固定住了,但不能動,樣子十分的悽慘。
莫允澤依日坐在手術窒外,並沒有去看她,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已明白。
八點了,蘭嫂派了人過去請示莫允澤是否要用晚餐了,莫允澤什麼也沒回,蘭嫂也拿不準他的心思,不敢隨意爲他做決定,只讓人準備了沐卉的晚餐,送上了樓。
進去的時候,沐卉似乎正在做噩夢,嘴裡一直喊着什麼,滿頭大汗,可把蘭嫂給嚇壞了,急忙放下盤子,將沐卉叫醒了。
久久,沐卉也無法從噩夢中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看着蘭嫂,一臉木然。
蘭嫂有多擔心可想而知了,當年是她親自送走的沐卉,而那個時候,沐卉是怎樣一個淡然清靈的人間精靈?現在,她的臉上卻掛滿了無言的痛和愁,整個人都好像隨時會被巨大的壓力壓垮、崩潰一樣。
千言萬語還在心底打着轉,沒想到怎麼開口才不突兀,不嚇着了沐卉,沐卉卻突然跳下牀,像瘋子一樣衝了出去,根本沒讓蘭嫂反應過來。
一整天下來,勞拉都隙惶不安的呆在自己的房間裡,頭髮凌亂,蒼白的臉上還浮着巴掌印,讓原本削瘦的臉腫的老高,像瘋子一樣在房間裡徘徊着,坐立不安。
怎麼辦,沐卉竟然還沒有死,如果她告訴莫允澤,當年她被那羣人抓走的時候,她見死不救,她一定會被他殺死的。想起自己看見沐卉時失聲大叫的反應,勞拉就恨不得一掌拍死她自己,她根本不應該那樣做的,她應該表現得滿臉驚喜的,那樣的反應根本不是見到朋友該有的反應。可是,當時事情發展得太快,她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莫允澤一定會發現的,發現這兩年她都在說謊,沐卉也一定會告訴莫允澤的,那天晚上,她在收到沐卉的求助眼神時,爲自保漠視着她被那些男人欺辱。
該怎麼辦?
都是那此狗仔隊的錯,他們平時本事那麼大,爲什麼這一次這麼沒用,竟然沒有任何的報導和鏡頭拍到沐卉!如果她早在電視裡看到了沐卉,知道沐卉沒有死,她一定不會那樣慌亂的,狽在該怎麼辦?
想起沐卉那怨毒的眼神,她就止不住的陣陣戰慄,沐卉一定恨死她了,莫允澤那麼疼沐卉,一定會相信沐卉的話的,怎麼辦,她要怎麼度過這個難關。
就在勞拉急上心時,門被人推開了,面無表情的沐卉出現在門口死死的盯着還沒發覺她存在的勞拉,走過去,因爲她裸着腳,顯得無聲無息,站在勞拉的身後,如幽靈一般,恨,從骨子裡透出來。
似乎是感覺到來自身後的殺氣吧,勞拉回過頭,對上了沐卉蒼白的冷臉。
“啊!”本就心虛恐慎的她嚇得幾乎當湯停止了心跳,大聲尖叫着,急退數步,跌坐在地。“你在怕我?”沐卉一步步的朝她走近,聲音如冰快一樣凍人,“是因爲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所以這麼怕我?”
爲什麼她要出現,如果兩年前她就死了該有多好,可是她卻出現在她的生活裡,安然的擁有着她的一切,可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是不是已經將那此醜陋的事情告訴了澤哥!
“不,不是的,我……”也不知道是沐卉這個樣子太可怕了,還是勞拉太心虛的緣故,她結結巴巴的都話都說不完整了,一寸寸的往後挪着身體,就像面對即將奪走她命的死神一樣害怕。
“勞拉,你爲什麼要出現在這裡?這兩年,我爲了那段夢魘,痛苦輾轉,你卻心安理得的在我的家裡,享受着我的一切,而現在,我好不容易能壓抑下來,可是,你爲什麼要出現?”沐卉步步緊逼,平靜下是燃燒着想象的燎原大火。
如果她沒有出現的話該有多好,爲什麼她偏偏還要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對不起,沐卉,對不起,我……”“勞拉,你知道嗎,那天晚上你不肯救我,我並不意外,我早就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會爲了我而做什麼,可是,當我被那羣畜生帶走的時候,爲什麼你會露出那樣讓我憎恨的笑容來?”沐卉蹲在她身前,充着血的陰鷙臉龐逼近她的,一字一句問道,聲音如幽靈般輕飄虛幻,也充滿了詭異。“我……”勞拉臉色刷地一白。
怎麼可能,那天那麼暗,那麼亂,她怎麼可能看見她的表情。
“勞拉,你告訴我,是爲什麼?!”沐卉靠近幾分,平靜得讓人恐慌。
“我。”勞拉嚇得直髮抖,陡然撲向沐卉,抱住她的手臂,卑微的哀求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如同兩年前在莫允澤手上求生一樣,“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盲了心,我只是嫉妒你,嫉妒你同樣被人騙了,卻還能保持着乾淨和無知,是我錯了,沐卉,求求你,你原諒我吧,我不想被殺死,如果總裁知道了,他會殺了我的,求求你了,沐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