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晨不敢回話,心裡其實另有一層擔憂,擔憂莫先生按捺不住了,終於對錫明少爺動手了。
莫允澤將劉晨打發了出去後,不顧一旁的丁芳春,走到陽臺上,往空中發射了一枚像是焰火一樣的沖天彈,一束銀白色的光亮消失在夜空下。
丁芳春心有不明,但看着莫允澤凝沉的側臉,不敢多問。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男人潛入了莫允澤的房間,對滿臉驚震的丁芳春視而不見,朝莫允澤抱拳行了個禮。
丁芳春也是出來混的人,怎會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代表了什麼,竟然是劉東源。
“人呢?”莫允澤也不管身邊的丁芳春是怎麼想,既然他沒讓他離開,就不在乎丁芳春知道這個秘密,只是強壓着怒氣,問道。
“錫明少爺被蜜可兒帶走了,但屬下在她的身體內裝了追蹤器,掌控了她的方位,芸芸在她身邊看着。”劉東源恭敬的回道。
莫允澤怒極反笑,怪不得說,女人一旦有了愛情,就會變得盲目,蜜可兒竟然敢背叛他,她以爲就憑她,能藏得住劉錫明嗎?
“在哪裡?”他冷冽的問道,全身都張弛着強烈的殺氣。
劉東源說了一個十分精準的地名,讓丁芳春又是一陣驚奇,不能不驚歎於劉東源的追蹤技巧。
“小卉,好好睡一覺,在你醒來前,澤哥就會回到你身邊的。”莫允澤深思了一會兒,拿出一瓶藥水以口對口的方式餵給沐卉服下,而時這樣的一幕,劉東源臉上不見一緣波瀾。
又吻了吻沐卉的脣,莫允澤才與劉東源一起離開了劉宅,而丁芳春則留下來保護沐卉,當然,沒有驚動任何人。
蜜可兒帶着劉錫明去的不是其他地方,而是一各出了名的夜街,並不繁華,反而充斥着低俗、蕭靡的氣息,處處可見穿扮露骨的風塵小蛆,有的站在街上拉懶客人,有的則和男人擁抱着。
蜜可兒繞了彎彎道道後,帶着劉錫明進了一家便宜的愛情旅館,這裡的隔音效果十分差,走在走道里,甚至能清楚地聽見男女暖昧的叫如叫聲。但有一個好處,只要有錢,不需要身份證的登記。
司幕雨以爲這樣就可以暫時避開了莫允澤的人的追蹤,但她又怎會想到,她的身體裡還被人裝了逗蹤器?
直到,莫允澤出現在她的房間時,她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愚蠢。
“總裁……”蜜可兒剛給劉錫明餵了點水,明起身,轉步卻見到莫允澤如鬼魅般無聲無息的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杯子“碰”,地一聲掉在了地板上,砸得粉碎,地更是被嚇得連退了兩步,待看清了莫允澤後,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劌都停止了流動只能驚懼的看着他走近。
“呵,對劉錫明你倒是溫柔啊,是演戲演成了習憤,還是真情流露?”莫允澤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身後,除了劉東源,還有一名黑髮男子,同樣的高大帥氣,只是一身的灰暗,讓他要顯得低調得多,只是當那雙眸光擡起時,卻叫人驚震,那是不曾僞裝的劉東源。
蜜可兒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身子籟簌的拌動着。
“我倒是小瞧了你了,我派你到劉錫明的身邊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你倒是長了膽了,敢揹着我陽奉陰違?”莫允澤懶懶的挑起尾音,不輕不重的聲音卻讓人不寒而慄。
心中的恐懼已經達到了極限,然後撕裂開來,蜜可兒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在地上,連聲哀求,“總裁,求您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在此之前,她確實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就算是死,也要保住劉錫明。可是,只有真正面對總裁時,才知道那種從靈魂裡發出的像是撕裂的駭懼是怎麼也無法掙脫的。
身爲殺手,她不怕死,可是,莫允澤卻是那種能帶着比天使還要溫柔的淡定笑容,讓你生不如死的人,他的手段狠毒得讓你無法想象。
只要是人,或者說,只要是生物,就都有真正懼的東西。殺手也是人,只不過是經過了不人道的煉獄後,比正常人更堅強的人,但並不是沒有了恐懼,那是任何生命都存在的一種情緒。
莫允澤就有那個本事,能讓你在極限的邊緣不斷的徘徊,不讓你死,卻是承受着比死亡要恐怖數百倍的折磨,先摧毀你的精神,再凌遲你的肉體。
所以,當真正直接面對莫允澤,可想蜜可兒所感受到的恐懼了,她不怕死,卻怕那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折磨。
“小卉昏倒,和你有關?莫允澤不理,只是淡淡的問道,高高在上的俯視着她,深邃的黑眸裡不見一絲感情的波動,對於這張肖似沐卉的臉更不見一絲動容與憐惜,這纔是莫允澤真正的姿態。
蜜可兒呼吸一窒,好像聽到了血液流淌的聲音,清楚的感覺到那灼熱的液體從她的每一個血管,“我。”
她眸光閃爍不安,實在不敢回答。
“啪”地一聲,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蜜可兒的臉上,她也經不住這一撞擊,被打飛了出去,撲到在地上。
而出手的,是劉東源,因爲莫允澤根本不可能爲了一個小小的蜜可兒而髒了自己的手,所以只需要他一個細小的動作,劉東源便會明白,代勞了。
“對不起,總裁,請您饒了我,我當時只是想要留下一點明的紀念,我真的沒有想到沐卉小姐會找上來,求您饒了我。”蜜可兒也被打醒了一樣,再也不敢有所隱瞞,惶恐的跪伏在地上,身子劇烈的顫抖着。
她本來以爲一切都會天衣無縫,所以求了芸芸給她兩個小時,她當時真的只是想要留下個劉錫明的骨肉。哪裡想到,沐卉竟然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竟然會猜想到劉錫明還在酒店裡,還找了上來。
“呵呵,看來,你還真是對錫明動了情了。爲了他,不惜於背叛我,也要生下一個他的孩子。”莫允澤瞥了眼昏迷的劉錫明,笑意深沉,“是不是接下來第二步就是打算詐死?然後帶着孩子避過莫氏的追蹤,去過隱姓埋名的正常人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