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想,這卡一直在他身上放着,婆婆來的那段時間也是在他跟前放着,唯一的可能就是,宋啓樑瞞着自己,動了家裡的錢!數額還不小,足足有一萬!
“宋啓樑,你現在膽子越來越肥了是吧!”周子凝怒氣衝衝的跑回家,狠狠的摔上門衝進臥室,劈頭蓋臉的把卡扔在了宋啓樑臉上,而對方睡眼惺忪,一臉詫異。
“大早晨你又抽什麼瘋?”他帶着不滿嘟囔着。
“我抽風?你從卡里取走的一萬塊錢拿去哪裡了?”她冷聲冷色的問着。
宋啓樑這回醒了,想起自己前幾天辦的那事,還沒給周子凝說,他心裡一虛,順口說道:“我借給朋友了,你也要管嗎?”
“你借給朋友了?行啊,哪個朋友,欠條呢,拿給我看看,你別告訴我你已經大方到連欠條都不用拿就可以隨便給人錢的地步了。”周子凝咬牙切齒。
他將眼別開,不耐煩的說:“難道家裡的錢我還沒有動的資格了嗎?”
“你有資格動,我自然也有資格問,你也知道這是家裡的錢,我就問你錢去哪了,借給誰了,欠條呢,你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周子凝寸步不讓,她直覺覺得他撒謊,更生氣了。
宋啓樑坐在牀上,惱羞成怒:“沒有欠條!沒有欠條可以嗎!是我失誤了可以嗎!”
“好,那他什麼時候還?他是誰,給我個準確的人和時間,你拉不下臉,我親自打電話去問。”周子凝忍下惡氣,冷笑着追問他。
“周子凝,我把錢給我媽了,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你到底想幹什麼?”宋啓樑不耐煩的看着她:“昨天晚上吵到今天早晨,你不嫌累嗎?”
“聽你這話裡意思是怪我了?你給你媽媽錢我不介意,你爲什麼要瞞着我?如果我
不發現你就當沒事了是嗎?這次是一萬,下次呢?三萬,五萬,十萬,你都不打算告訴我對吧?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你口口聲聲讓我把自己當宋家人,你自己呢,你拿我當宋家人了嗎?”
周子凝平靜的說着:“我本來挺內疚昨天跟你吵架的事,不能跟你回老家我覺得挺抱歉,我一大早出去給你買早餐,準備取錢讓你帶回去給婆婆,看來我無須多費心了,你照顧的很周到,你們纔是一家人,我這個外人,怎樣都無所謂。”
“對不起。”宋啓樑嘆了口氣:“這事是我考慮不周,沒有顧及你的意見,我認爲我們沒有必要爲了這種小事吵架吧,年前不要鬧的那麼不愉快好嗎?”
周子凝沒愛答理他,順手收起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懶得跟他生氣,吵一次架,心涼一次,自從婆婆走了之後這一個月裡,她和宋啓樑之間就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拉扯着一樣,一個往東,一個往西,每天都吵的身心具疲。
宋啓樑踏上回家之旅的那天,提着行李站在門口,依舊那樣玉樹臨風的模樣,他最後問了一遍周子凝:“你真不跟我走?”她不答,他默然。
宋啓樑走後那個下午,周子凝接到了來自婆婆的電話,婆婆破口大罵,用盡了周子凝在有生之年所接觸理解到所有的侮辱性詞彙。
婆婆怪她不肯跟着兒子回家過年,認爲他們家娶來的這個兒媳婦,太不知好歹。
婆婆提到了房子,提到了孩子,提到了自己驕傲的兒子。周子凝掛斷電話,關機。
她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謊稱自己要回宋家農村過年去,讓父母別惦記了,和哥嫂好好呆着吧。
她在家足足睡了兩天,兩天後披頭散髮的醒來時,已經是除夕當天下午五點三十分,窗外迫不及待的響起零星的爆竹聲,天黑濛濛的,霓虹燈順着路紛疊亮起,蔓延向遠方。
守着又空蕩又大的房子,周子凝抱着腿坐在窗臺上,樓那端,萬家燈火的歡景只會給她徒增寂寥,電視裡的人們吵吵鬧鬧的又唱又跳,窗戶外邊
煙花升騰,分散,一個消失,一個新燃,熱鬧此起彼伏,美的燦爛奪目。
宋啓樑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她打過,彷彿那個人,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或者,是從她的世界消失一樣,在一個熱鬧非凡的日子裡的寂寥,周子凝苦笑着揉了揉蓬亂的頭髮,決定好好的給自己過個年。
冰箱裡空蕩蕩的,她轉了一圈,只有泡麪和她一樣孤單,從六點等到十二點,鐘聲響一次,她的心沉一分,直到最後,午夜爆竹燃盡,煙花熄滅,對面樓層紛紛暗去,宋啓樑依舊無聲無息,手機裡很多拜年短信,複製粘貼着鋪天卷地而來。
一一回復過之後,心裡總覺得不是滋味,她給夏小小打電話,對面沒人接,在這種各家團圓的日子裡,連宋啓樑都沒有顧及她的孤單,何況,是別人呢?
昏天黑地的睡了個初一之後,周子凝決定,自己不能用這種膠着的狀態過完這個寂寞的年。
所以等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站在帝都的大街上。
高鐵這玩意簡直太方面了,不到倆小時,就把她從一個城市拋到了另個城市,對於宋啓樑的不聞不問,她決定不再抱着手機糾結,因爲這幾天裡,她屢次更改微信動態,QQ動態,那麼多低落的內容,一律沒有得到宋啓樑隻字的回覆,心急,焦慮,失望,冷靜。
短短八個字,徘徊在心口激盪着,終歸平靜。帝都的春節,並沒有因爲返鄉的人流而冷清些,這幾天的廟會是精彩萬分。
周子凝決定好好的逛逛這古老的城,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人總閒着會出毛病的。
不閒的後果就是她把自己扔進了故宮,站在午門外邊高大的牆下,川流不息的遊客人羣擁擠着,耳邊響着各種招呼:“長城,八達嶺,圓明園,走了啊走啊,小姐要不要跟車!”
“鳥巢,水立方,長城八達嶺一日遊,隨時出發了啊!”
周子凝想,古代那皇帝小手一揮,推出午門斬首!要是午門被斬的那些冤魂沒散,此時該蹲牆頭上看着這些遊客熱鬧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