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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崇義說:“父親,你說的什麼啊?我是個正常的男兒,怎麼會不近女色?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後來,我喜歡上了文蕙。那個時候她才八歲,怎麼辦,我只有耐心的等着她長大了。可是後來,她拒絕了我。我傷心極了。再後來,我們來到西北打仗,小陳家則是一直順風順水,地位日漸漲高,我再也高攀不上她了。那個時候,我真的想孤獨一生算了。可是,沒有想到,老天還是厚待我的,怎麼讓我在送嫂子回京的路上遇到了文蕙,並且救了她。她居然就喜歡我了?”
說到這裡,趙崇義眉飛色舞,忠義公看着興奮的兒子,心裡頓時覺得十分安慰。
趙崇義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說:“父親,您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多麼開心,多麼高興啊。文蕙居然喜歡上了我。你看她對我多麼好,她並沒有說不讓我上戰場,只是爲了我準備了這許多的東西,最好的內甲,最好的盔甲,最好的寶劍,這些東西,不是讓包括大哥在內的所有我們西北軍中將領都羨慕死了嗎?這內甲多麼好啊,無數次在戰場上救了我的性命。還有,她每年給我們送來多少珍貴的藥材啊?不但數次救了負傷的我,還救了我們多少兵士,多少將領?”
忠義公微微一笑說:“是啊,文蕙郡主真是個好姑娘。”
趙崇義聽到父親讚賞心上人,更加高興了說:“是吧。當初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的。一般的女孩子見到劉演那個絕色的樣兒,魂兒都丟了,可是她呢?她雖然也驚訝劉演的美色,可是也就是欣賞一下而已,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她是個特別的,這樣的女孩子,纔是我的伴侶。”
忠義公忙說:“沒大沒小,不能這麼說太子殿下。”
趙崇義笑笑說:“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忠義公說:“我也覺得文蕙郡主要是能嫁到我們家來是我們趙家最大的幸運。回到京城。我就親自去向陳遠恆大人求親,要是他准許了,我就去向皇上請求賜婚。呵呵,憑着我這張老臉。想來皇上會給我幾分薄面的。至於媒人。我也想好了。就請胡知禮大人。胡知禮大人位高權重,才華天下第一,受天下人敬仰。他的女兒胡夫人一直都和小陳家關係好。想來他出面一定能行。”
趙崇義高興壞了,沒有想到父親想的這麼周到,看來自己很快就能娶到文蕙了。可是,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又變得垂頭喪氣說:“哎,父親,你是不明白,文蕙和別的姑娘不一樣,她的婚事別說是皇上,就是陳遠恆大人也做不了主。雖然她喜歡上了我,可是這下子出來弄雪這個事兒,真是噁心,要是她誤會了,哪裡還能嫁給我?不拿把劍劈死我已經夠我的了。”
忠義公呵呵笑着說:“沒有關係,我已經叫你大哥去收拾那個娼妓了。一個下賤的女人,能肖想我的兒子嗎?我們忠義公府,門風清正,哪裡能容得下這樣的女子?”
趙崇義頓時瞪大了眼睛,門風清正,父親的臉皮也太厚了吧?天下誰不知道,忠義公府的後院是出了名的亂的?弄雪是個娼妓不錯,可是父親後院的姨娘中,出身青樓的紅牌不知道有多少,就是現在還在的八姨娘好像就是某個人送給父親的江南紅牌小姐啊。怎麼父親還能面不改色的說不來門風清正這樣的話來?
等等,趙崇義突然想到,剛剛父親說什麼來着,大哥去解決這個弄雪了?怎麼解決?大哥不會給弄雪一筆錢讓她走路的,一定是一刀了斷。不過,這種女人,敢破壞他的婚事,破壞他在文蕙心中的形象,死不足惜,大哥去了也好。其實要是能選擇他倒是希望能自己親手殺了那個可恨的所謂的美女紅牌弄雪。
趙崇義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說:“前幾天,大哥讓我稍安勿躁,等父親查一下是誰在幕後主使,然後再去解決弄雪,現在,大哥去解決弄雪了,那是不是父親已經查到了是誰在背後主使的?”
忠義公一滯,這個兒子還真的是聰明,罷了,這也是瞞不住的,他閉了閉眼睛。
趙崇義突然覺得心裡不妙,這個幕後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要不父親不會上來先來溫情政策的,這麼安撫他,是想要他對這個幕後之人不報復嗎?是誰呢?是誰讓父親這麼大費周章的維護呢?
忠義公用盡量平和的語氣說:“是你的嫡母。”
趙崇義頓時覺得頭皮發麻,火氣一下子衝到了頭頂:“怎麼又是她?當年我孃的事情也是她,後來我的大丫鬟春紅也是她,現在她又要插手我的婚事,到底想要怎麼樣?”
忠義公搖搖頭說:“一個女人心裡妒忌,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她是怕你的成就比你大哥大,她是怕你的媳婦比你大嫂強。所以,她不願意讓你娶文蕙郡主。不過,你放心,我們很快就要回到京城了。回去之後,我就會上奏摺,請求致仕,把忠義公的爵位讓給你大哥坐。她的兒子當上了忠義公,她也就安心了。我帶着她到城外西郊的莊子上去住。她不會有機會妨礙你和你的媳婦的。”
趙崇義沖天的火氣,頓時消下去一半,看着父親還沒有蒼老卻顯得有些頹廢的樣子,他莫名的有些心疼,這是自己在世上最親的人啊,還沒有老,軍事才能卓越,可是,爲了怕朝廷猜忌,就要過上老年的退隱生活,說到底,還不是爲了她們這些做兒女的?
而且,忠義公爲了能徹底給兒女掃清道路,還要把忠義公的位置傳下去,就是爲了不讓嫡母繼續當忠義公夫人,帶着嫡母去郊外生活。嫡母那個人,愛好虛榮。她生的幾個女兒都和她一樣愛好虛榮,所以才前仆後繼的往宮裡去,不惜給老皇帝當小妾。甚至大妹妹還爲此喪命了。
這樣一個愛好虛榮的女人,在丈夫歸來,榮華富貴到了頂峰的時候,突然跟着丈夫去莊子上過着隱居的鄉下生活,一定會生不如死吧。雖然那個女人乾的缺德事情多了,死一百次都不夠,但是,趙崇義心裡清楚父親不會休了她的,爲了大哥,爲了三弟,爲了宮中的趙嬪,父親不會這麼做的,還要維護那個女人作爲正夫人的地位。
既然不能休了她,那帶着她歸隱,已經是父親極大的付出了,趙崇義有些感激父親,半響他說:“好吧,既然父親都安排好了,我只是想親眼看着大哥把那個女人殺死,那個叫弄雪的女人,當然,最好,讓我親手殺死最好,這樣才能向文蕙解釋,我是真的沒有變心。”
忠義公莞爾,說:“這個是小問題,你去吧,騎我的快馬。”
趙崇義笑了,忙抓起來劍,飛身出了營門。
馬兒飛奔,很快就到了弄雪所在的那個青樓,趙崇義驚訝了一下,因爲那個青樓門口堆滿了人,趙崇義忙下馬,往人羣裡面走,只聽見,一聲尖叫,撲出來一個嬌柔的人影,趙崇義這下子可是學乖了,一閃身,讓那個嬌柔的身影撲了一個空,趴在了地上,姿勢十分的不雅。
這個時候,趙崇禮一身的酒氣衝了出來,一手提着寶劍,大喊:“賤人,敢掃了爺的酒興,還想活嗎?”
趙崇義莞爾,這是大哥找這個女人的茬了。
這個時候,弄雪已經爬了起來,美麗的臉上全是淚痕,頭上的金釵也掉了,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因爲撲到在地,弄的又皺又髒。
趙崇義冷眼看着。
這個時候,弄雪已經看到了趙崇義,忙爬過來喊:“公子,公子救救奴家啊。”
趙崇義絲毫不爲所動,漫不經心的看了弄雪一眼,這一看之下,頓時愣住了。以前,他並沒有仔細的看過這個女人的長相,現在這個女人這麼含着淚,滿臉驚恐的樣子,突然讓趙崇義心中一跳,他想都沒有想,一擡手就攔着了大哥舉起劍的手,說了一聲:“且慢。”
趙崇禮愣住了,這個小子怎麼了?早不憐香惜玉,這個時候來憐香惜玉了?這麼多人圍觀着,剛剛那一瞬間,趙崇禮還在人羣中看到了慶和樓的掌櫃,這要是傳到小陳家的耳朵眼裡可怎麼辦?
趙崇義恨恨的瞪了趙崇義一眼說:“這個女人膽敢冒犯我,死不足惜,不要動惻隱之心,像個娘兒們似的。”
趙崇義卻說:“等等,我看這個女人很面熟,讓我想起來什麼。先不要殺她,把她帶回去,好好的審審。”
趙崇禮大急低聲對趙崇義說:“別犯傻了,一個娼妓,殺了就殺了,不是什麼大事,你可知道這有多少人盯着你,還有慶和樓的掌櫃在呢,你就不怕你心上人誤會?”
趙崇義頓了一下,然後說:“不怕的,我相信文蕙。現在我突然有種感覺,這個事情,沒有那麼容易。我來本來是想親手殺了這個惹事的女人的,可是,現在我覺得,一切都太簡單了,這一定是有什麼我們沒有想到的地方。大哥,還是先把這個女人帶回去,審問一下,然後再殺也不遲。”
趙崇禮看看堅定的弟弟,沒有法子,只好對隨從大喊一聲:“帶這個女人回去,我懷疑她是蠻族的奸細,要仔細審問一下。”
說完,趙崇禮看了一下慶和樓的掌櫃的,那個人,不動聲色,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