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三國 07 郡守府一番戰爭 以誓辭巧救蔡邕
“子揚年輕俊傑,想來是知伯喈文名,如此正好可以讓他留下助子揚你一臂之力,豈不正好?”
張全見劉曄在知道蔡邕後,雖然直呼其名有些不禮貌,可卻明顯對這個現今落難的文人比他這個郡守還熱情些,心下稍稍不快的同時,口中說道。
無論如何,現在這種時候,還是少一些岔子好些。
“邕不過一罪人耳!難道還有人原意冒充不成?”
蔡邕見劉曄這般無禮地直呼他名字,心下自是極爲不快,再想到了自己七年前得罪宦官,帶着年僅五歲的女兒蔡琰被放逐到朔方後,三年中不足爲外人道的辛酸,那時,又有幾人敢求情保他下來?平日稱兄道友,關鍵時刻便是默然冷望。何況在這張全手下已受了不少氣,難道還要繼續爲一後輩小兒爲奴作才?言詞中頗有幾分怨氣,他倒想若是劉曄一氣之下將他轟出郡府,那也算好事。
他不擔心劉曄殺他?
蔡邕身爲主薄,自然知道前來接任的劉曄根底,想其亦是漢室宗親,當然不會輕易背上殺害名士的名頭,與張全這等粗俗之人自然不能一併而論。
“原來如此,還望先生莫怪曄之前不禮之罪,待得與張太守交接事宜完後,我再登府求教先生。”
劉曄此時也收拾好了心情,蔡邕不過就是一個著名的文學家另加上頗精通音律罷了,自己計劃中需要用到這些卻是得相當時間過後,看現在蔡邕這副落魄模樣,誰又能想到其六年後,於洛陽被董卓一日三遷,官至左中郎將,封高陽鄉侯的風采呢?還是先忙現時最緊要之事方爲正道。
“子揚,不如我請郡府從事將一切整理停當,你且隨爲兄過府上一敘,待我準備宴席,爲賢弟洗塵。”
張全見劉曄似乎沒有什麼別樣的表情,於是就借梯上牆,趕緊套近乎道。
“無妨,還請張太守且將郡都尉請來,先交接兵事,政事文書緩來。”
劉曄拱拱手謝絕張全邀約,口中說道。
“應該如此,公事爲先,公事爲先!子揚真乃作實事之人。來人,去將閻都尉請來!”
張全臉上肌肉抖動,本來按常理交接,應當是先文事,兵事交接則是印信一付便可,怎麼劉曄卻將這等“微末”之事提到表面上來?他敏感的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可是細想劉曄能得劉虞這般大力推薦,應當不會那般行事無所顧忌,過份認真吧?畢竟各郡軍士不滿編,多吃空晌這算是平常之極,擺到檯面上來,卻是完全不留情面,撕破臉皮了。
張全一邊下令請掌兵事的都尉前來,一邊心思轉動,仔細考慮事出萬一後,自己當如何應對。最後,他咬咬牙,面上閃過一絲極難被察覺的狠色,右手在背後打了幾個隱蔽的手勢。
“若是情況不對,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看着劉曄僅帶着五人在此,張全心裡很快有了計較,若是真應了那萬一之數,他自是有另般計較。
蔡邕落後張全一步,將一切看在眼裡,他眼中一亮,復又隱沒下去,雖然他欣賞劉曄這般行事風格,卻也暗笑劉曄年輕,不知道“事急從權,緩緩籌畫”的行事方法。
如今情況,他還是先明哲保身來得好點,三年塞外磨礪,使他看透許多事情,犯不得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出頭,不是麼?
張全這番做作,可是臉上卻依舊掛着那好似溫和的笑容,看上坐位,與劉曄東拉西扯閒聊瑣事,絕口不再提公文交接。
劉曄身後的李政接到他的動作示意後眼中精光一閃,復又斂沒,與趙明還有其它親衛對過一眼,便不動聲色地漸漸移動腳步,呈半包圍狀面對劉曄,張全以及其身後侍立的蔡邕。看似平常放置的雙手,實則在最短時間內,便可抽出身上佩刀!
張全心裡正滿打滿算地等着屬下安排,作萬一之防,渾沒將劉曄身後五人一番微不足道的移動,以及姿勢變化放在眼中,倒是一直面對這邊的蔡邕略有所覺,奇怪地望了一眼這邊,他不是武人,自然不會明白其中關鍵,復又收起心思,眼觀鼻,鼻觀心,不將兩人客套的廢話聽入耳中。
過得半晌,一身着黑色鐵甲,腰配長刀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經過通傳後進來,聽其名號,正是郡都尉姓閻名輅。
閻輅上前來,帶着盔甲鐵片的磨擦聲響,對着張全施一禮後大聲道:“末將閻輅,接令前來,不知太守有何吩咐?”
張全揮手示意免禮後,口中道:“這是新任劉郡守,以後你便得聽他調遣,可明白了?”
閻輅面上奇怪之色一閃而沒,復又半跪下對劉曄一禮道:“末將拜見郡守大人!”
劉曄輕輕一揮手,淡淡道:“無需多禮,張太守,那郡守印信待得後來,我們再行交接,這兵事符印,這便交於我吧,曄想先去兵營中看上一看。”
張全面上臉色急變,心中那萬一的猜測更近了,忙眨了眨眼,看見他表情的閻輅再拱手說道:“大人,兵符向來都是最後交接,如今這般卻是有些不合規矩了。”
“呔!我家大哥問得是張大人,你這小小都尉卻來插口,口稱‘規矩’,知否何爲規矩?”
趙明等早在來此之前,就已知劉曄心意,此時當然順着性子怒罵一番,反正劉曄亦不會怪他。
閻輅被趙明這個比他少了一半還多的少年這般訓斥,臉上一陣青白交加,看了一眼張全後,終是強壓下怒氣,等張全來作計較。
“閻都尉確是有些過了,子揚賢弟,先前聽聞你是提前上路,沿途都未投郡城住宿?這卻是爲何?”
張全眼中狡猾之色一閃,然後擡頭面對劉曄問道。
“不過是方便行事,亦非未在城中歇息,只是未曾讓地方官吏知曉罷了。”
劉曄心裡暗笑,面上卻作不經意般隨口答道。
“哦?這麼說來,賢弟是別有所圖了?”
張全聞得這話,終於放下心事,臉上表情瞬間變得陰冷無比。若是劉曄此來無幾人知道他具體行蹤,那麼……
他也就不怕劉虞興師問罪了!
“看來閒話咱們聊盡了,既然張太守一直喚曄爲賢弟,那便呼你一聲老哥亦可,卻未知老哥可否知曉,曄進城時被老哥十妾親弟算出應收六吊入城稅,未入城之前路上遇到幾拔馬匪,山賊,言及是老哥你罩着他們,我等行商之人便需得繳納‘過路費’,還有曄前日投宿一小村後,所見所聞,未知老哥可有心思全部明白?”
說到後來,劉曄臉色一寒,冷聲道。
“哼!不知劉虞看上你哪點?如此浮躁豈能成事?看來劉曄你便是不與我好過了,那也別怪我無情!動手!”
張全猛然站起身來,面色猙獰地大喝道。
聽得這聲,忽然間從大門外,便涌進了手拿兵器的三十幾人,其中更有五個手中拿着已上好弦的勁弩,正對着劉曄幾人!
劉曄絲毫不驚,只聽得他就坐在位置上長聲大笑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曄既敢來此,沒有萬全準備怎成?張全,你所屬親衛兵員,素質如何吾早已探得分明。且看看那手握勁弩之人是誰!哦,想來以你眼力,只怕是認不得,我便與你介紹一番。他五人原本是京中羽林軍將士,因亂被撥與曄叔父爲親衛,赴幽州上任,半年前被叔父命其爲曄效力!”
果然,那五個本身就在前排的弩手,趁着被劉曄這番大笑弄得示意暫且停下的衆多張全親兵全無反應的時候,迅速奔行到劉曄跟前,將壓得低低的帽沿齊齊掀開,露出一個個面容來。
“哈哈!子華大哥,若不是見你手上暗號,曄幾乎以爲此時便要葬身於此了!”
劉曄轉頭對身邊面色亦是有幾分笑意的齊周道。
“子揚你不知,本來是要依計較殺死這五人的,誰想得我看見那召集叛兵的傢伙居然根本不認識這些親兵誰是誰,我便心下一動,索性直接混進來,雖說我想信你們五人能第一時間拿下這肥豬太守,可是以防萬一嘛!”
齊周面上露出古怪的笑意道。
形勢急轉直下,張全面上抽動,心裡將副都尉罵個狗血淋頭,可如今情勢不妙,麪皮撕破後想要妥協是不可能的,他急速閃身,先立身於亦是被此情況弄得有些發愣的蔡邕身後,避開勁弩所指後大聲道:“劉曄,你莫要欺吾太甚,吾乃當今皇上‘阿父’張讓義子,家族爲河東大族張氏……”
未等他說完,劉曄冷冷地一揮手,齊週五人手中勁箭便已發射出來,一枝身中近在眼前已拔刀在手的都尉閻輅胸口,如此近距離,那單薄的鐵甲如何能擋得?箭枝直入胸間,閻輅口中一聲慘叫,仰天便倒了下去。
其餘幾枝卻是面向那一時不知進退的張全親兵,他們如此密集,四箭皆是建功。
然後除劉曄外共十人,便一起拔刀衝了上去……
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張全心中抽動,他確實有過製造這種場景的經驗,可親身體驗卻是頭一遭,何況面對的還是別人欲拿下他,這番倒過來的情景。
“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張全拔出自己佩劍,哆嗦着搭到蔡邕頸上後語氣顫抖地說道。
見着自己親兵被十個殺神砍瓜切菜般輕鬆殺掉,由不得他不如此。
“你倒還有幾分聰明,知道綁人質這招,不錯!我只告訴你一句話,若你束手就擒,再將郡守印信一併交出,我可保你在此不死,只交由州牧大人處置!若你冥頑不靈,我便擊殺你於當場,以叛亂罪報上,蔡邕?不過一文士耳,於我何干?想殺便殺,也不過是多一人於你陪葬罷了!”
劉曄眼中精光一閃,淡淡地說道。
張全眼中恨意深重,各色光芒閃爍不停,終是頹然道:“你發個毒誓,我便信你!”
只要現今不死,憑他家族能量,以後來日方長,自有機會找回場子來。這便是他所想到的。
“好!你且聽明白了……”
劉曄心裡暗笑,在這信鬼神之說的古時,好像誓言一說卻是極能解決方法的一招,卻不像現代那般發個誓與家常便飯那般,誰也不當一回事。
蔡邕見此番情景,眼中亦是一陣閃爍,心裡暗自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