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杜若和杜老爺又在議事廳裡頭研究了一下大長公主藥方的配備,店裡的夥計上來道:“店裡的桃仁存貨不夠了,丹房的趙叔讓我問一下老爺,是不是用別的藥給替一下?”

平常大夫們開藥,若是哪一味藥沒了,用別的藥代替一下也是常有的事情,可今天這藥卻是他們三人深思熟慮而來的。中醫講究辨證用藥,若是替換藥效未必就有原先的好了。而且這藥方在安富侯少奶奶身上試過,療效是很好的。於是杜老爺便道:“派個夥計去別的分號取一些過來吧。”

杜若和杜老爺午膳用的早,這會兒正是夥計們用午膳的時候,杜若想了想便道:“也不用麻煩夥計,只叫春生駕了馬車,我去跑一趟便是。”夥計們出去,那自然是靠腿的,這一來跑不快,二來萬一派了一個喜歡偷懶的,接着辦事兒的時間在外頭逛一圈,豈不耽誤了事情?

杜若說着,便起身喊了春生一起往外面跑一趟。要說直線距離,離朱雀大街總店最近的分號,應該是在平沙路上的一家分號。可偏偏杜若對鴻運路的分號情有獨鍾,況且他有一陣子沒往鴻運路這邊去,也不知道他關照着給李氏送的安胎藥送去了沒有。未來丈母孃的馬屁,可是要拍緊的。

春生這一段時間倒是沒少往劉七巧家跑,杜若和劉七巧之間的聯絡全靠了她和錢大妞之間的直接聯繫從而產生間接聯繫。爲此他和錢大妞之間的感情也得到了進一步的增長,以腳上的新鞋子和新襪子爲證明,春生覺得他已經度過了需要自己花錢買鞋買襪的生涯。

杜若上了馬車,一開始也並沒有說往哪裡去,只到了第一個拐彎口,想要開口的時候,那邊春生已經熟門熟路的給拐了彎,往鴻運路那邊去。

杜若坐在馬車裡頭,無奈的笑了笑。外面春生只扯着嗓子道:“八順前幾天還說想你來着,他問他腿上那東西什麼時候能拆了,怪重的。”杜若掐指算算,劉八順這腿已經綁了有一個月時間了,他年紀小,長起來也容易,倒是真的可以檢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能給他拆了。

馬車到了鴻運路上,只在門口停留了片刻,春生進去拿了藥材和給李氏的安胎藥之後,正出門打算跳上車去,卻見裡頭錢大妞正跟在陳大夫後面,揹着個藥箱往外頭來。

“大妞,你怎麼來了?”錢大妞來這邊藥鋪不多,林掌櫃一時沒認出來,等他再仔細認認,這不就是那天晚上來請了杜大夫去劉七巧家的那小丫頭嗎?都怪晚上黑燈瞎火的,他怎麼就沒看清呢!

錢大妞也沒料到居然在寶善堂門口遇上了春生,便笑着問道:“你這往哪裡去呢?七巧二嫂子家的娃病了,來城裡瞧病,我正請陳大夫過去瞧瞧呢。”

春生聞言,便笑着道:“把藥箱還給陳大夫吧,少東家馬車裡坐着呢,讓他去瞧瞧也是一樣的。”錢大妞一聽杜若來了,她並不知道杜若和劉七巧今兒一早在水月庵已經見過了,便開口道:“這可真是巧了,七巧也在家呢,那我們快回去吧。”錢大妞說着,把藥箱往櫃檯上一放,朝着陳大夫福了福身子道:“陳大夫,那我就先回去了,麻煩你了。”

錢大妞匆匆來到門口,杜若挽了簾子道:“大妞你上來坐。”

錢大妞畢竟還是姑娘家,又知道杜若以後是自己的家主,自然不敢坐上面,便小聲道:“我就在後面跟着,你們前頭先走就是了。”那邊春生見錢大妞忸怩,只當她是怕羞,便伸出手道:“大妞,你上來。”

錢大妞擡起眸子看了一眼春生,只覺得他年紀雖小,可是憨厚老實人又殷勤,想了想便也剋制住自己的薄臉皮,把手伸過去。春生一把將錢大妞拉上了馬車,錢大妞只側身坐在馬車的一側,扶着一根繮繩,並不進去。

春生見她這番含羞帶怯的模樣,心裡一樂,只笑着道:“那你扶穩了,這可就走了。”

劉七巧安頓完了小王氏和熊大膽,熊大膽非要出去幫忙做午膳。換了平時這會兒劉家早就用過了午膳,因爲她兩過來,李氏多聊了幾句,便就忘了這茬事情。

不一會兒錢大妞坐着馬車就回來,門沒上栓子,一推就開。錢大妞探着脖子對裡頭喊道:“大娘,我把杜大夫給請來了。”

這時候杜若已經扶着下了馬車,李氏在面前院子裡做針線,聽見聲音第一個便起身迎了過去。這不看不礙事,一看可不是讓丈母孃給心疼死了。好好的一個哥兒,這就小半個月沒見,整整就瘦下去一整圈,那臉頰上都能看出骨頭來。李氏也不敢太過上前親近,只嘆息道:“這是怎麼搞的,怎麼就病成了這樣,病成這樣家裡怎麼還讓你出門,你快回去吧,隨便派個大夫來,也是一樣的。”

杜若頓時有些受寵若驚,李氏只開口往後院喊了一聲道:“七巧,大郎來了,你還不快出來招呼着。”

小王氏在後面照顧孩子,只有劉七巧一人從後面出來,見了杜若只撇了撇嘴道:“要我招呼他做什麼?反正這裡也沒有他不熟的地方了。”劉七巧聽見李氏喊杜若大郎,頓時覺得……李氏這股熱情勁兒,都快趕超自己了。怪不得大夥兒都說:丈母孃看女婿,是越看越順眼。

劉七巧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親自往廚房爲杜若沏了一杯清淡的茶水來道:“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藥搞定了嗎?”

杜若接過劉七巧送上來的茶盞,與她的指尖微微觸碰,只勾着脣角道:“缺了一味藥,朱雀大街那邊的庫裡也沒了,便上這邊取了一些,順道來看看。”

劉七巧聽杜若這麼說,雖然眸中帶着笑,嘴裡卻還是不饒人道:“順道看看,怎麼就順到我們家來了?”

杜若這會兒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只淡淡道:“聽春生說,八順念着我,順便再給伯母帶一些安胎藥。”

劉七巧聽他這麼說,更是不依不饒道:“怎麼都是他們的好處,我倒成了個多餘的人了?”方纔在水月庵中,雖然兩人也互訴衷腸,但畢竟廳裡頭掛着觀音大士,房裡頭睡着大長公主,兩人說什麼也要剋制幾分的。如今劉七巧這麼一說,便假作生氣的往旁邊自己的房裡一閃。杜若見廳中一時沒人,便擱下了茶盞也跟了進去,只抓住了劉七巧的手腕道:“若說你是多餘的,那我豈不是更多餘,我們便是一對多餘,這就好了。”

劉七巧轉身,回眸看着杜若,只伸手輕撫着他的眉宇道:“怎麼樣,我說了,我想嫁你,自然會想盡辦法來嫁給你的,你以後可別再氣壞了身子,我不想我進門,也是爲了你沖喜去的。”

方纔劉七巧和小王氏聊了一會兒,才知道方巧兒最終還是嫁給了趙老爺當小妾。雖然劉七巧對方巧兒的遭遇也是有幾分同情之心的,可是想起她在劉家門口讓杜若難堪,任是再多的同情,也抵不過當時劉七巧知道這件事情之時的氣憤。

杜若聽劉七巧這樣說,只蹙眉道:“你的嘴可真毒,一天不挖苦人便不舒服,也不知道積一點口德。”

劉七巧笑着轉身,靠在杜若的胸口,扭頭踮起腳來在他的側臉親了一口道:“我便是要這樣的毒,才能讓你知道你這身子的重要性,俗話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若是寶善堂連本錢都沒了,如何做生意呢?”

杜若從來都沒聽說過這樣的“俗話”,只蹙眉道:“你這俗話是從哪裡來的?我怎麼就沒聽過呢?”

劉七巧捂着嘴笑了起來,見杜若一臉正色,也不再開他的玩笑,便閉上眼睛,擡起頭來,將自己的脣湊到了杜若的面前。

杜若伸手,正想觸碰上劉七巧如白瓷一樣白嫩的臉頰,低着頭想往她的脣瓣上貼,忽然大廳裡傳來一陣小孩子的笑鬧聲。那邊劉八順正在外頭翹着腳喊:“杜大夫呢,聽春生哥哥說他來了?”

錢喜兒扶着他晃晃悠悠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兩個小辮子一跳一跳道:“鐵定是在七巧姐姐房裡,我去喊他們。”

劉八順雖然還是個懵懂孩童,但畢竟上了一兩年學了,且最近學到那個: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於是便拉住了錢喜兒的小手道:“喜兒,我口渴,你先去幫我倒一杯茶來。”

錢喜兒對劉八順言聽計從,立馬乖乖的出去倒茶,裡頭的杜若聽了鬆下一口氣來,將劉七巧按在胸口低頭猛親了幾口。

劉七巧見杜若急切的模樣,起先稍稍推拒了幾下,繼而又被挑起了情慾,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張開嘴熱切的迴應了起來。

杜若是用過了午膳來的,所以先到了後排的廂房裡面爲劉子辰診治。宮裡頭那幾位小主子也頗年幼,經常會有個頭疼腦熱的,杜若平素就爲人溫和,小孩子都願意讓他看病。劉子辰雖然才五個月大,卻已經會認人了,平常見了生人總會哭幾聲,倒是見了杜若,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竟沒有半點見陌生人的習慣。

劉七巧她們匆匆用過了午飯,也一起往後院裡來,只叫錢大妞在前院裡看着劉八順和錢喜兒。

杜若號完了脈搏,開口問道:“晚上還發燒嗎?”

小王氏想了想道:“先前幾天是發燒的,這兩夜倒是好些了,只喘着厲害,睡的不安穩。”

劉七巧也在心裡過了過,肺炎最怕的就是高燒不退,如今既然是退燒了,應該會容易治一點。畢竟這個病就算是在現代,也是要掛上三五日鹽水的。到了古代這中醫調養下來,只怕沒那一個月,是好不了的。

杜若又伸手逗了逗孩子,看了一下舌苔,便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既然已經退燒了,那麼下面就應以疏風宣閉、祛痰平喘、清熱解毒、生津止渴作爲主要治療方案。我先開一幅藥,小孩子分量減半,一日只需喂他幾口,若是有效果了,就堅持多吃幾天。”

小王氏沒料會是杜大夫親自來診脈,心裡自然是感激不盡,只連連點頭道:“如今他病了這幾日,連奶水也不太愛喝了,眼看着就瘦下去了,倒是讓我好心疼。”

杜若知道當母親的自然都心疼自己的孩子,只勸慰道:“嫂子不用擔心,小孩子有些病痛也是正常的,等好了自然又會胖回來,這幾日的話,還是不建議餵奶水,只用新鮮的米湯,熬得稠稠的,多給他喝幾口。”

劉七巧見杜若說別人的時候一本正經,輪到自己卻還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忍不住撇撇嘴,不以爲然。她也看了一眼這幾日病瘦了的小侄兒,對小王氏道:“孩子還小,身子自然不如大人,二嫂子你好好的帶他,別再受了風寒便好了。”

小王氏自然是連連點頭,牛家莊這幾年風水不是很好,村裡人也多七災八難的。先別說今年去了的錢寡婦和王氏都死得不明不白的,便是孩子生下來養不活的,前兩年也有幾個。小王氏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自然不希望他有丁點兒的意外。

杜若寫好了藥方,也沒遞給劉七巧,只開口道:“小吳正在外院等着,一會兒我讓他抓了藥直接過來,這一劑是寶善堂御用的藥方,給宮裡的小主子用的也是這個方子,穩妥的很。”

小王氏一聽,只感動的熱淚盈眶的,想想自己一個村婦,因爲劉七巧這一層關係,兒子能享受到這樣的治療,簡直就是上輩子積德了。那邊熊大膽也感激不盡道:“七巧,我們這大恩不言謝,娃兒若是好了,我就一輩子給你們家做牛做馬。”

熊大膽的兒子讀書讀不進去,已經跟着劉大柱去了莊上跑馬車,如今正是個學徒工,所以熊大膽便也跟着兒子一起到了劉大柱家。偏巧劉老三沒了媳婦,一家老小的事情沒人張羅,這熊大膽又是當了多年的寡婦,從不怕別人說三道四的,且她幫的是自己閨女家,也沒人拿這個說事兒,所以如今劉老三一家竟全靠她支撐着了。

劉七巧笑着道:“大娘,你快別說笑了,好好照顧孩子是真。”劉七巧帶着杜若來到外院,劉八順正愁眉不展的在那邊翹着腿等杜若,見杜若從裡頭出來,只乖乖的喊了一聲杜大夫。

劉七巧拉着杜若去廚房洗手,拿瓢舀了一勺水緩緩的倒在杜若的手心裡。杜若看着劉七巧悠閒的動作,見着自己手心的水汪汪的往地上流淌,只淡淡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劉七巧也不是沒聽過情話的人,偏生這一句來的那麼突然又那麼應景兒,劉七巧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只偏過頭去,等着自己的臉紅到了脖子根,才輕巧的哼了一聲道:“油嘴滑舌,怪不得你考不上狀元,只能當個大夫。”

杜若接了劉七巧遞過來的帕子擦手,只搖頭笑道:“你若想當狀元夫人,改日我去考一個便是了。”

劉七巧只一臉鄙夷道:“說的那麼輕巧,倒像是隨隨便便就能中狀元一樣。”

杜若想了想道:“我七歲纔會走路,三歲纔會說話,在我會說話不會走路那些年,我父親便找了人爲我開蒙,依稀就是九歲的時候,好像已經中了童生了。”

劉七巧點着手指數了數,九歲?劉八順明年都虛九歲了……劉七巧擡起眸子眨了兩下,頓時覺得這杜若的聰明指數還很高呢,以後他們的後代基因應該不錯的!

“哦,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看見你就想起了書呆子來,原來你還真是一個書呆子?”劉七巧挖苦道。

杜若見劉七巧的臉上露出陽光般耀眼的笑容,只讓他心裡也覺得開懷了幾分,便也娓娓而談道:“上一科的狀元爺,還是我小時候的發小,我中童生的時候,他連大字還不會寫幾個。後來我祖父去了,臨死前交代過,杜家的醫術不能丟,我二弟從小就跟猴子頭一樣的性子,斷然是按不下心思學的,所以我便學了起來,說起也奇怪,我小時候身子就不好,每日必要吃一劑藥,竟讓我練就了一個好本事,但凡抿上一口藥,就能知道這藥方裡頭有些什麼東西。”

劉七巧越聽越起勁,杜若的這種功能,若是在現代,那就是個天才啊!

“你這不是騙人的?也不是你事先給背的?”劉七巧有些不相信道。

“起初我爹和我二叔也都是這麼想的,所以他們每日總把方子做一些微調,但我還是能吃出來,後來他們又以爲我是看了祖父留下來的醫典,背的藥方,所以乾脆去別人家的藥鋪用別人家的藥方抓了藥讓我來試,結果我還是一吃便吃了出來。但凡不是千奇百怪的藥方,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能說個八九不離十。”

劉七巧這時候對杜若的崇拜簡直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只皺着眉頭道:“杜若若,你怎麼不早些告訴我,你這麼厲害呢?”

杜若卻滿不在乎道:“這又不算什麼,不過就是隨口跟你說說。”

劉七巧只花癡一樣的看着杜若道:“這還不算什麼?你若是早些告訴我你這麼厲害,我鐵定更疼你幾分。”劉七巧說着,拽着杜若的袖子去廳裡找劉八順。

劉八順畢竟是小孩子,養起來也快,最近他因爲不能走動,所以也聽話了很多,更潛下心思來念書,連範老爺都誇他是一棵好苗子。杜若檢查了一下劉八順的傷勢,發現腿已經完全不腫了,用手指關節輕微敲擊,還是有一些痛感,不過已經無大礙了,所以便把劉八順的綁帶給拆了。

千里之外的軍營,軍醫也正埋頭在檢查劉老二的傷勢,只搖了搖頭道:“這還沒好呢,劉二管家,你又不是年輕輕的孩子,摔斷了腿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到了我們這年紀,少說也要綁上兩個月,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才幾天呢,就急着讓我拆了這綁腿,萬一以後有什麼後遺症,王爺豈不是會怪罪在下?”

劉老二隻一臉鬱悶道:“前幾日王老四他們和韃子幹了一仗,聽說是殺了上萬個韃子,我這心裡激動啊,心想要是我也能上去砍傷那兩刀,那得多過癮啊!”

軍醫捋了捋山羊鬍子道:“二管家,你這腿就算是給你拆了,你也沒法撒丫子跑啊,這骨頭還脆着呢,你可別折騰。”不過軍醫聽劉老二提起了老王四,也忍不住誇讚道:“那王老四是條漢子,回來我給包紮的時候,身上上上下下可有二三十處的傷口,幸虧他是皮糙肉厚的,竟然都只是一些皮外傷,如今這兩日又已經養的生龍活虎的了。”

劉老二感嘆道:“那小子倒是不怕死,可憐我在這帳子裡天天的給他念佛,他是我一個村的人,跟着我一起來的,萬一沒跟着我一起回去,我可沒臉見他爹孃了。”

“那這回你可有臉了,聽世子爺說,要舉薦他當校尉呢,這校尉同將軍,可就差不了多少了。”軍醫時時在這大營裡面走動,可謂是一個移動的通訊工具了,什麼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這小子這回可算是給牛家莊長臉了,咱們牛家莊也出將軍了。”

劉老二這邊正跟軍醫嘮嗑着,外頭忽然有營衛匆匆忙忙的過來,進帳便問道:“元帥在嗎?韃子派使者送來的議和書了。”

劉老二聞言,也不顧那邊軍醫還在給包紮呢,只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道:“元帥在蕭將軍的營帳,你……你快去把這好消息告訴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