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就在他快忍不住,掩上的廂門響起扣聲,店小二聲音傳來,“客倌,您的早膳送來了。”
“進進……進來吧。”掩飾什麼般,林帛綸聲啓人前,拉開房門,對店小二催促:“快……快擺上桌。”
“是是是。”店小二不知他爲何如此着急,端着拖盤連忙點頭入內,一一把兩碗淡粥和四碟小菜擺於桌面,躬身說了句慢用便退出了廂房,隨手把門掩閉而上。
霎時間,房內陷入一片詭異沉默,林帛綸站立難安,左右扭捏了半晌,掩飾地咯咯扯皮笑了一下,故作無事跨步桌前落坐,結結巴巴道:“吃……吃飯……吃飯吧。”
林緣茵就坐於他對面,狐疑打量了他會兒,見其神色不太對,卻想不通他到底是爲何,寵辱不驚地輕點了個頭,擡起玉掌便解下了摭臉絲紗,絲紗一落,忽然間滿室皆輝,其美實非筆墨可以形容。
“哐當……”她沒有任何預告解下摭臉絲布,時間便在林帛綸腦中停止了,老臉怔忡,雙目滾凸,手足無措任碗墜掉落地,水粥灼傷了雙腿,濺起的瓷塊割傷了手心,卻渾不覺疼痛。
瞳孔內的景緻似風似雨似花似幻似霧似霓又似夢。那雙潔眸晶瑩剔透,靜瀾如春,滿懷芳香,玉成的冰清玉潔風姿,在縈繁的塵世間熠熠生輝。什麼是流風之迴雪,輕雲之蔽日;什麼是震一代之絕,懾十世之色?此女本應天上有,不知爲誰落人間。
甫一卸下摭紗,便聽着碗筷墜地聲,林緣茵輕提芝睫,見着對面男人張大了口竟合不攏,呆傻模樣讓人宛爾,輕輕微笑面道:“你特地與我單獨用膳,不就是想看我的模樣嗎?現在見着了,怎麼卻如此表情。”
“我…我……”與她吃飯,林帛綸也是有這麼個意思,心裡雖然早有準備,可是美成如此,那裡是人能準備得了的?忽然間,腦中一片暈炫,身體疲軟,卟通一聲從椅上跌摔落地,手心按到破碎的瓷塊,猩紅鮮血汩溢而出,溼了一片淨地。
“哎!”見他被自已的容貌懾成如此,林緣茵輕嘆了一聲,不明白男子怎麼都如此,先祖是這般,他亦也一樣,不就是一張皮相嗎?至於嗎?
懷裡掏出一卷紗布,她站起身來到他身邊,天顏有着無奈,默然無語扶起他,於割破的傷口灑了藥粉,心靈手巧包紮過後,微微一笑,說道:“若不是知曉你本性不壞,讓人見着如此下流模樣,必定剜了你的雙眼。”
“沒……沒辦法啊。”被扶站起,林帛綸滾滾圓目死死盯着她絕世仙臉,根本轉不過目光,胸口陣陣灼熱,輕喘道:“你太……太美了,美的根本就不是人。”
“噗哧……”林緣茵瞧他目兒不轉瞧地這般呆傻,忍峻不住伸起衣袖,遮住半邊玉頰,嫣然一笑,噔時冰雪融化,春山嫋嫋,隨即神色一斂,訓斥道:“就是再美,也不可這般拿人看,你已犯了輕溥之事了。”
“我我……我第一次見……見到真正的古代美……美女,所以……所以……”結結巴巴,試着想要解釋什麼,可是不論怎麼說都語無倫次,一顆心噗噗猛跳,胸口熱血上涌,只覺即將窒息,強行凌聚意力扳擰過脖子,閉上雙眼深吸了幾口大氣道:“你……你還是把……把臉遮住吧,這……這樣跟本就不能和你說話。”
林緣茵訝異,輕輕一笑地返回椅上落坐,她的容貌承傳了母親姿色,然而母親並非世上最美之人,據祖傳下來的畫像,真正美的是數位先祖母,與先祖母們相比,她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在他眼裡,這就很美的嗎?
安安靜靜吃了數口粥,飽腹了,林緣茵掛回紗巾淡笑道:“你的碗碎了,該如何喝粥?”
“我……我不餓,你把紗巾掛上,我去喚人來收拾。”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林帛綸大糗於天下地捂着胯下,風似的卷出了廂門。他剛……剛纔竟想把她撲倒,一心只想把她撲倒在地,半點沒想過那三年的自由。
他突然急離,林緣茵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百媚橫生笑了。不一會兒小二哥手拾打掃用具前來,躬身道:“姑娘,公子命小的前來打掃,吩咐小的告訴姑娘,他另要了間房,讓姑娘好生安歇。”
“有勞了。”林緣茵聲柔嗓甜,懷裡掏出一兩碎銀遞道:“公子仍未用膳,你備些飯菜送於他房內。”
“多謝姑娘。”接過打賞,店小二自然應是,埋頭打掃一地狼籍,便掩上廂門雀躍離開。
“林帛綸?”小二哥離開,林緣茵輕輕唸了他名字,上前閂了門,微笑時神光離合,美煞無倫。也不知他要去做何事?萍水相逢竟厚顏央求她貼身保護,着實令人好奇。
話說林帛綸這一逃,直逃到棧廳裡,要了早飯吃着吃着呆呆出了神,也不知過了多久,聆得掌櫃叫喚,忽一回神,見着店掌櫃和店小二關懷又疑惑目光,老臉訕訕,嘀咕吞了早涼的瓊粥,忙站起身跟着店小二往自已的廂房行走。
二十一世紀的女人也有漂亮美麗的,可是卻沒有那麼荑軟美態,龍無雙是最漂亮的,可是她的漂亮和林緣茵比那也太渺小了。樓飛雪自然也是美麗的,可她的美麗碰見林緣茵那便化爲腐朽。小若能是世上最可愛的,縱就是如此可愛甜美,卻抵不過林緣茵輕輕的一笑。
不知不覺他又走神了,回想那張宮闕神顏,三魂七魄便跑的一乾二淨,心臟忽然無力,呼吸緊湊間,行屍走肉地掩上廂門,脫下衣服走到牀榻上落坐,再憶那雪融笑靨,一股濃濃的自卑冉然騰昇。來到這裡,一向高人一等的他,在林緣茵面前第一次感到自卑,終於知曉爲什麼大家都怕她敬她了,此女不是人,世上哪有人長的如此美麗的。
這一日林帛綸伴着林緣茵的神顏入了睡,夢中也僅僅是看着她的天靨,便全身暖洋洋的。幽夢忽還,時近晌午,迷糊醒來後,嘴角的,一摸竟然是口水。想得她肯定醒了,荷爾蒙泌放極盛,急驟往地裡一跳,抄起衣服速度疾快穿上,便拉開廂門往過廊的那間房內快步走了去。
林緣茵一個小時前就醒了,不僅沐了浴還換上了小姐霓裳。林帛綸過了廊,便見她蹲於廊下喂着鴿子,雖然臉上依舊蒙着一層冰涼的白紗,可那宛美身姿與靜瀾習性,讓人見着了不由的臉龐發燙,一瀉千里。
“你……你醒啦。”急奔而來,見着她忽然步伐變怯,他不敢靠的太近,距五六步詢問:“你……換衣服啦。”
聽得步聲,林緣茵站起就見他一副怯生生模樣,奇怪地點了點頭,柔聲問道:“再過兩個時辰天便暗了,你是要趕路或是在棧裡呆一夜?”
“你從哪裡來的衣服?”半點都沒聽到她的話,林帛綸上下睇瞧她一身千金霓衣,但見其衣月華披櫻,長裙流瀉於裸,金蓮鳳頭翠枝,夾襖桃紅纏穗,腰間垂掛香囊,一襲水鬢挽起,端莊無比,華貴無極,美麗無匹。讓人見着心裡便生出一股濃濃自卑,不知覺便想自已貧賤如鼠,她高貴似仙,如何般配得了?
自卑忽如猛獸襲來,林帛綸眼圈一紅,心裡酸楚難訴,他是華夏第一學府的高材生,前途本一片光明,若是這個身份和誰不能般配?然而來到這裡,一無所有,倍受欺凌,嚴如乞丐。想到這些,他殘存的自信心瞬間被自卑擊垮,忍不住便想要流下淚來。
“我……我去顧……顧車。”千關萬關,唯有心關最難過,悲緒裡他轉身拔跟就往棧廳跑。也直到此刻才能體會到那些看見百萬豪車農民工的心情,原來那些佈滿膽怯的黑白雙眼,不是膽怯和害怕,是自慚形穢。
埋頭奔出客棧,林帛綸只覺自已要瘋了,人就是這麼的奇怪,明明都沒事,可心就是饒不過自已,彷彿貧窮的人註定就是老鼠,老鼠就該有老鼠的本份,竟敢胡思亂想,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一隻山西挖煤的老鼠,黑不溜秋地欺壓在一名高貴白嫩的千金天鵝身上,能看嗎?誰會答應?就算是作者阿真答應了,讀者朋友們,難道你們會答應嗎?若是答應,請動起你們的十指留下寶貴評論。
林緣茵不知他爲何,疑惑跟出了客棧,遠遠眺看一咕腦往人羣鑽進鑽出的男人,側了側脖子,一頭霧茫水轉身回了店內,結算了銀錢,跟着就往他跑走的方向拾步緩行而去。
一口氣狂奔到鎮子後門,林帛綸才喘籲兮兮停下雙腿,紅目左右瞧看,眼見有輛馬車從一間客棧側門奔出,心裡難受提步就往此棧邁入,來到櫃檯前詢問:“掌櫃的,你們店裡有馬匹、車輛嗎?”
店掌櫃點了點頭,笑道:“客倌你來對了,本鎮沒有車臺,唯有小店有兩輛馬車,不知客倌是要到哪裡?”
“隆興府。”所有人全被殺了,唯有那大捕頭沒死,且心臟還巧合把是生在右邊,事上真有那麼巧的事嗎?就是真的那麼巧好了,這批人確實到過隆興府,確實也衙差了人,那麼去看看準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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