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文做了個野豬肘子,加上糖和醬油一起燉了好幾個小時,肉爛化渣,輕輕一夾就碎了,得用勺子來吃。劉雲用烤箱做了個烤牛排,聞着香吃起來卻不怎麼樣,火候沒控制好。
“我可從來沒想過還有這一天。”邵成龍母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覺得都很不錯,不知道該怎麼選了。
阿紫是親戚,可以不算。劉雲只有十六歲,也可以排除。接下來的怎麼辦?方芳年紀雖然大了一點,也嫁過人,但是很有錢,而且能力強,名下好多家企業。樂瑤是律師,又是青梅竹馬。李思文看着弱點,也是個設計師。烏子真漂亮身材好,女人味十足,年紀又大了些,還坐過牢。
這要怎麼選?邵成龍母親自己都覺得難,何況是自己兒子,可真是沒法子選。算了,不管他了,邵成龍母親把心一橫,反正大過年的先把年過完再說。
這時候忽然叮咚一聲巨響,把邵成龍嚇了一跳,“幹什麼?”
“有人按門鈴。”方芳說。
“我們的門鈴怎麼這樣?”邵成龍說。
“我選了很多種門鈴,就是這種最好。”李思文說。
“這哪裡好了……”邵成龍嘀咕。
這時候門鈴接而連三的響了起來,叮咚叮咚,邵成龍只好去開門。這時候還有誰會來啊,這麼個大年夜。邵成龍一開門,就看到符嘉平和一個不認識的中年人站在門外。
“平哥?”邵成龍很意外。
“阿龍。”符嘉平說,“你這新屋子真不錯啊。”
“很漂亮,設計的很好,是請了哪裡的設計師?”中年人說。
“是我一個朋友,就是拍電影那個李思文李小姐。”邵成龍說。
“真看不出來。”中年人說。
“你看了電影嗎?”符嘉平問。
“看了,兩部都看了。”中年人說,“我還是一塊錢的時候註冊的網站vip,就把兩部電影都看了,你說多划算。”
“啊,還沒跟你介紹。”符嘉平對邵成龍說,“這位是承悅高速總工程師牛明亮牛總。我聽說秦日朗跟你耍花樣,所以我就把牛總請了過來。只要牛總在,秦日朗就玩不出花樣來。整個公路建設局,秦日朗誰都不服,就是不能不服牛總。牛總不論是專業還是做人,都比秦日朗強八條街。”
“不敢,秦日朗在專業上還是很好的,就是性格上……比較容易得罪人。”牛明亮說,“在單位裡面我還能拉的住,他一個人跑外面,那可真是脫繮野馬大鬧天宮。”
“牛總可真是夠朋友,一天我說了秦日朗的事,二話不說就跑來了。”符嘉平說。
“要是壞了高速的大事,那可就追悔莫及了。”牛明亮說。
“秦日朗也真是太任性了,得好好治一下才行。阿龍,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治他比較好?”符嘉平問。
“這個……”邵成龍一呆。
“我大年三十跑過來給你撐腰,你是不是很感動?”符嘉平說。
“很感動。”邵成龍說。
“那你爲什麼一點感動的樣子都沒有?”符嘉平問。
應該怎麼說呢,人家大年三十跑過來,要是邵成龍說事情已經解決了,那也太尷尬了。這時候秦日朗走了出來,“哎,平哥?怎麼牛總也來了。”
“你爲什麼在這裡?”符嘉平問。
“龍哥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叫我過來一起吃年夜飯。”秦日朗說,“平哥你怎麼和牛總一起來了。”
“當然……是來吃年夜飯的。”符嘉平說。
“快進來快進來。”秦日朗說,“平哥真是沒的說,這麼大過年的和牛總一起來了。”
“我聽說你和阿龍有些誤會啊。”符嘉平說。
“那都是我一時糊塗,豬油蒙了心,我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秦日朗說。
“我說阿龍……”符嘉平拍了拍邵成龍的肩膀,“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秦總居然認錯?這可真難得。”牛明亮說。
“牛總,我這人就是這樣,向真理低頭,跟事實認錯,只要真是我錯了,我是絕對不會硬撐的。”秦日朗說。
“好吧,你還真是一如既往,我真是太天真了,還盼望着你新年了忽然變性呢。”牛明亮說。
“變性?”符嘉平問。
“變性格。”牛明亮說。
“牛總說話總是這麼簡短有力。”秦日朗說。
“這石頭村還真是不錯,旅遊業發展得很好嘛,要是以後高速修通了,肯定能發展得更好。”牛明亮說,“尤其是邵老闆這房子,真是漂亮,是我見過最好的現代園林。”
“是李小姐設計的。”邵成龍說。
說話間到了飯廳,符玉蓉站起來說:“哥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啊!”符嘉平說。
“符公子好。”大家連忙打招呼。
“叫我阿平就行了,不要工資來工資去。”符嘉平說,“這位是承悅高速的總工程師牛總。牛總是高速公路建設方面的絕對權威,修過十幾條高速,全都是國家重點工程。”
“也沒有十幾條,我做主的只有八條,承悅高速是第九條,我估計修完承悅高速,也要靠邊站了,這輩子都沒希望主持第十條高速。算成打邊鼓的也只有十條,沒有十幾條這麼多。”牛明亮說。
一條高速公路可是好幾百億的投資,建了十條高速公路,這得多厲害,大家趕緊奉承幾句。
“邵村長剛纔介紹過了,玉蓉你也認識,還有……”符嘉平正想給牛明亮一一介紹。
“認識,都認識,電影我看過了。”牛明亮說,“這位是方姐,這位是李小姐,這位是樂小姐,這位是劉小姐,這位是烏警官。這兩位肯定是邵老太爺和老夫人,老太爺和老婦人看着真年輕啊。”
“其實我年紀沒多大。”邵成龍父親趕緊說。
“想來也是,邵村長本來就是少年英雄。”牛明亮說。
“來來來快坐下來一起吃。”邵成龍父親說,“喝酒嗎?”
“戒了,喝點飲料吧。”牛明亮說,“有蘋果醋嗎?”
“有,有。”邵成龍說。
他正想去拿,符嘉平已經打開了冰箱,從裡面拿了蘋果醋,順手拿了個杯子,給牛明亮倒上。
牛明亮說:“符少這麼客氣。”
“在這裡真不用客氣,阿龍是我兄弟。”符嘉平就跟牛明亮吹牛說:“不是我吹,我可在阿龍家裡住了不少時日,這附近我都熟得很。那時候阿龍的新房子還沒建好,我就住在舊屋子裡,那屋子可是五十年代修的。”
“可真了不起。”牛明亮說。
“這有什麼,”符嘉平說,“我爸跟我說,要做好一門生意,可不是簡單的,必須要把方方面面的情況徹底摸熟。我來做山韭菜生意,就要把山韭菜的產地情況調查清楚。”
這牛就吹大了,從頭到尾符嘉平才住過幾天,邵成龍和樂瑤等知情人笑而不語,邵成龍父母兩個卻是真的信了。“符少做事可真是踏實。”邵成龍父親說。
“這山韭菜生意真的能做嗎?”邵成龍母親問。
“可以,當然能做,過完年等新一茬山韭菜長出來,我就要去京城做推廣,預計今年能做兩三億,明年推開了好做一點,以後穩定了,整個產業鏈可以做到二三十億。”
“這麼多!”邵成龍母親嚇了一跳。
“那是產業鏈,不是說光山韭菜就能賣二三十億。更不是說我們村賣山韭菜就能賣二三十億。春天山韭菜滿山都是,根本不值錢。春天過後其他地方山韭菜沒了,剩下我們村還能產,這時候才值錢,收購價也不過是六十塊,按照十萬斤算,也就是六百萬左右。”邵成龍說。
“這樣也夠多了。”邵成龍母親說。
“我們村能產這麼多山韭菜嗎?”邵成龍父親說。
“我已經調查過了,絕對可以。”符嘉平說。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符少身爲符家大少爺,居然拋下省城的優越條件,跑到這種偏僻的小山村深入調查,難怪符家能夠興旺發達。”牛明亮舉起杯子,“敬符少一杯。”
“大家一起來!”符嘉平舉起酒杯說。
於是大家就幹了一杯,喝完以後紛紛吃菜。牛明亮伸手加了個餃子,邵成龍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一大口咬下去,嚼了幾下,有些奇怪,又把整個餃子塞進去,仔細品味,還是那樣。
“這石頭村的餃子是甜的,倒是沒吃過。”牛明亮說。
“甜的?”符嘉平夾起一個餃子吃了一口,還真是甜的,“各地有各地的風俗,過年甜甜蜜蜜,吃點甜餃子也不錯。”
“對,餃子都甜。”牛明亮一口吃了下去,“不錯。”
“這個……”邵成龍父親正想解釋,被邵成龍母親一把拉住。
符家大少爺剛吹完自己在村裡生活了好一段時間,把村子都調查了一遍,然後人家說石頭村風俗是吃甜餃子,你這就要當面打臉?讓符嘉平的臉往哪裡放。
這個問題不但邵成龍母親想到了,其他人也想到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看符玉蓉,這是她鬧出來的問題,解鈴還須繫鈴人。
符玉蓉不負衆望站了起來,夾起一塊餃子說:“大家來吃啊,石頭村甜餃子,可是很出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