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從錢包裡拿出一萬元,故意縮肩沉腰,使自己看不去,沒那麼高大。慢騰騰地走到大漢的面前,咬了咬牙,鼓起勇氣,用變了聲調的嗓音,怯懦道:“大哥,我替他們給,行嗎?但我一個條件。”
大漢錯愕地打量了一下蕭揚,見是個木訥的笨學生,手裡還握着一疊錢,眼睛一亮,咧嘴笑道:“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檔主夫婦驚訝地看着蕭揚。
“我能做你的小弟麼?我在學校沒有大哥,經常被人欺負。”蕭揚一臉期待地看着大漢,討好道。
“哈哈!”大漢一把搶過蕭揚手中的錢,拍了拍胸膛,哈哈笑道:“沒問題,以後誰敢欺負你,告訴我,我打得他爹孃都不認得。”把整疊錢折彎,略略點了點,約莫有一萬元左右,心裡爽極了:“居然有傻蛋給我送錢來了,我今日撞了什麼狗屎運啊?這傻子,身上可能還有錢哦,他爸媽應該挺有錢的,榨乾淨他才行,哈哈!改天再收保護費吧,先榨乾淨這個傻子再說。”
蕭揚咧嘴傻笑了,恭敬地喊道:“大哥。”崇拜地看着大漢。
“好。”大漢把錢塞入兜裡,摸了摸蕭揚的腦袋,哈哈笑道:“走,我們去喝酒。”瞥了一眼檔主夫婦,擡起腳,大模大樣地向前走去。
蕭揚亦步亦趨地跟着。
檔主夫婦望着蕭揚的背影,欲言又止,想提醒蕭揚別被大漢給騙了,卻畏懼虎豹幫的yin威,始終不敢出聲提醒他,只暗暗爲他祈禱,祈求觀音菩薩保佑他平安無事。
大漢一邊大咧咧地吹噓着,一邊領着蕭揚走出海鮮批發市場,往偏僻的地方走去,輾轉到達一片大海邊的沙灘。
“大哥,這裡沒酒樓啊?”蕭揚環視了一圈,見周圍毫無人煙,心裡暗喜,嘴巴卻故意疑惑不解地道。
大漢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喝酒要晚上喝,才過癮的,而且要到夜總會,叫上一班哥們,再叫些漂亮的小姐,摟着她們玩樂,才喝得爽,明白麼?不過……”拿出剛纔的一萬元,用錢拍了拍手掌,搖頭嘆息道:“你大哥我,有幾十個關係很鐵的兄弟,喝酒,都是一起去的,這點錢,每人一杯,都不夠呀。再說,你認了我做大哥,我總得介紹你認識他們吧,你身上還帶有錢麼?有,就拿出來,做酒錢。”攤大手掌,厚顏無恥地遞給蕭揚的面前。
蕭揚愣了一愣,木訥道:“還有幾萬塊。”伸手入後褲袋裡,像要摸錢包出來似的。
“快點拿來。”大漢高興得合不攏嘴。
蕭揚摸了好一會兒,驀然一掌拍向大漢的手掌。
啪的一大聲。
“啊……”
大漢吃了一大驚,霎時感覺被一塊通紅的烙鐵拍中了手掌,火燒火燎似的,痛得鑽心入肺,忍不住張大嘴巴大聲慘叫起來,用另一隻手捂住受傷的手,跌倒在沙灘上,痛苦地滾動起來,滾得滿頭滿身都是沙粒。
一股燒焦的肉味,隨風擴散開來。
蕭揚嫌他喊得太大聲,腳尖插入沙中,連挑數次,挑起無數的沙粒,潑入他的口中。
大漢的慘叫聲很快就停了,只發出低沉沙啞的呻吟聲。
蕭揚擡起一隻腳,趁大漢滾到胸膛在上之際,猛地一踩,踩住他的胸膛,用變了音調的嗓音,笑吟吟道:“大哥,還要錢麼?”
“快放開我,你害了我,虎豹幫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等死吧!”大漢瞪圓眼睛,怨憤地盯着蕭揚,一邊吐着沙粒,一邊沙啞地嚇唬道。
“哼!”蕭揚冷笑道:“還敢嘴硬?”腳稍加大力氣,立刻踩得大漢的胸骨格格作響,痛得他痛不欲生,威脅道:“你如果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會放你一條生路的,如果不老實回答,就別怪我用比滿清十大酷刑,還厲害,還殘忍手段招呼你了。”
大漢幾乎把牙齒咬碎了,顫音道:“你想知道什麼?”沒受傷的手,偷偷伸入腰間,猛地拔出一支烏黑鋥亮的手槍,瞄準蕭揚,就要扣動扳機。
蕭揚擡起一隻腳,閃電般踩在他握槍的手腕,把槍和手狠狠地踩入沙地裡。
“啊!”大漢再次沙啞地慘嚎起來,痛得臉部扭曲變形,豆大的汗珠不斷冒出,淌下。
蕭揚彎腰,鬆了一下腳,拾起手槍,掂了掂份量,感覺裝有十發子彈,嘴角浮起了濃濃的笑容,喃喃自語:“不錯,我剛好要用槍呢。”關了手槍保險,插穩在皮帶中間,把踩在沙灘上的腳也移到大漢的胸膛上,使出千斤墜的功夫,重重壓下去,瞥了一眼大漢,厲聲道:“你們虎豹幫有什麼人,住在鳥島的一幢別墅內?”
“我不知道。”大漢犟強地吐出一句,便死死咬實牙關,僵着脖子,忍受着胸膛上的巨大壓力。
蕭揚鄙夷道:“還瞎講義氣的嘛。”擡一隻腳,猛地踩在他的手臂上,咔嚓一聲,手臂骨霎時斷裂,痛得他吵啞地鬼哭狼嚎起來,卻依然不肯說。
蕭揚擡起腳,連踩三下,頓時把大漢的一條手臂和兩條大腿骨也踩斷。
“我……我說……”大漢痛得屈服了,哭喪般哀求道。
蕭揚淡然一笑,跳了下地,目光如刀地盯着大漢,冷冰冰道:“快說?”
“我聽兄弟們說,豹爺的二徒弟鄭嘯,在鳥島有一幢別墅的,具體在什麼地方,我就不清楚了。”大漢顫聲道,停頓片晌,苦苦哀求道:“大哥,你饒了我吧,我有上九十多歲的老爸老媽,下有三歲的女兒,我死了,她們就沒人照顧了。”
蕭揚略一思索,蹲了下地,從大漢身上搜出數萬元,不客氣地收入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他的手機,隨手丟到七八米外,冷笑道:“你自己爬過去,拿手機求救吧。”站了起身,拍了拍手,瀟灑地向着原路走回去。
大漢艱難地翻轉身,咬牙強忍住四肢斷骨的劇痛,一點一點地向着手機爬過去。
蕭揚回到海鮮批發市場,再走到一個停滿小漁船的碼頭,環視了片刻,移步至一隻剛卸完魚貨的小漁船的旁邊,看着一個皮膚黝黑,滿臉滄桑的老者,禮貌地道:“船家,能載我到鳥島嗎?”
“行!”老者打量了一下蕭揚,見他是老實的學生,沒多少戒心,爽快道:“上來吧,我是住在鳥島的,剛好要回去。”
蕭揚暗暗一喜,小心翼翼地跨上漁船上,在船舷邊坐下,背靠着船舷。
“小夥子,不像是島上的人哦,是去鳥島看鳥嗎?”老者爽朗地笑道,走到船尾,坐下在駕駛座,啓動聲音很大的柴油發動機,握着調整方向的控杆,駕船緩緩轉彎,擺正方向。
蕭揚點了點頭,大聲道:“是。”暗暗嘀咕:“難道鳥島很多鳥?”引頸眺望着浩瀚無邊的大海。
小漁船很快駛出港口,向着茫茫大海,飄搖航行而去。
蕭揚和老者閒聊鳥島上的風土人情和奇聞逸事,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近一個小時後。
蕭揚便望見前方上空,盤旋着無數的飛鳥,又航行了二十多分鐘,望見了一個種滿高高的椰子樹,風光如畫的島嶼。
他心道:“快到了。”趁老者不注意,偷偷拿出一疊約有一萬多元的鈔票,塞入一隻裝魚用的籮筐的底部。
沒多久。
小漁船晃晃蕩蕩地駛入一個停泊着衆多小漁船的簡易碼頭,泊停在岸邊。
蕭揚告辭了老者,跳上碼頭,便看見一塊寫着:“保護鳥類,人人有責”的宣傳牌,踏上一條較爲平坦的泥路,拿出手機,拔通神狗的通訊系統號碼,建立網絡鏈接,順着神狗的方位,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穿過一條建滿大大小小的住宅樓,貧富十分懸殊的小漁村,進入一片密林裡。
嘴裡叼着一隻白鶴的神狗,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親暱地繞着蕭揚的腳邊轉圈,磨蹭。
蕭揚蹲下地,摸了摸它的腦袋,吩咐道:“快吃。”打了一個“帶我去偵察目的地”的手勢。
神狗點了點頭,狼吞虎嚥地把白鶴咬碎,吞入肚子,然後調轉狗頭,向前邁步而去。
蕭揚警惕地跟着,到了密林邊緣地帶,見神狗停下,也收停腳步,瞪大眼睛,凝望前方,只見海邊處聳立着一堵牆頭設有鐵絲網的高牆,高牆內,是一幢十分雄偉豪華的別墅,估計別墅是築立在圍牆內的高地上的。
這樣的設計佈局,一方面,使別墅能有很好很寬闊的視野,眺望遠方的無敵大海景;另一方面,顯然是出於安全考慮吧,高牆本身就夠高了,再加上別墅的高度,能很好地防範外敵入侵。
如果這幢別墅,真的是虎豹幫的鄭嘯的,從外面看不見把守的幫衆,估計是外牆和樓頂裝有衆多的攝像頭,從別墅內監視周圍的情況。
蕭揚眉頭一皺,暗暗嘀咕:“只能晚上潛入去了。”退後數米,臥坐在茂密的草叢裡。
神狗則豎起耳朵,仔細地聆聽着周圍的動靜,防範有人靠近這裡。
蕭揚感覺調了震動模式的手機震動起來,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見是蔣中雪的手機號碼,按了接聽鍵,放到耳邊,便聽到蔣中雪的斥責聲音:“蕭揚,你究竟去了哪裡?你不擔心自己,也要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吧,你不知道我們都很擔心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