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強昂昂然地走到吳威的面前,單手叉腰,挺胸仰頭,嘲諷道:“北區不歸你管,你回來幹什麼?”目光如刀地盯着吳威。
十多個混混涌到陳志強的兩側,很叼很囂張地看着吳威和另外三個警察。
接着,又有幾十個混混也從中豪夜總會裡,潮水般衝了出來,把四個警察,範尤冰和扛攝像機的助手團團圍住起來,凶神惡煞,磨拳擦掌地嚇唬六個人。
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吳威四人畢竟是當警察的,見慣大場面,臉上倒沒有多少懼色。範尤冰和助手就嚇得臉色煞白,心驚膽顫了,怯弱地緊緊靠在四個警察的身旁。
吳威一把拽開警服的下襬,露出腰間的配槍,伸出食指,猛然指着陳志強的額頭,厲聲警告道:“你不要這麼囂張,我早晚捉你和陳道三進大牢裡,快讓他們滾開,別妨礙記者正常的新聞採訪。”用犀利的目光掃視陳志強和衆混混。
他武功實力等級雖然不及陳志強,但身材高大,長相威武,自持配有警槍,根本不懼怕陳志強,從氣勢上比較,更蓋過陳志強一點點。
他現在在市警察局裡,當一名並無多少實權的副刑警隊長。他和範尤冰很早就相識。
範尤冰也知道他是因爲得罪陳道三,才被人調離北區刑警大隊長的職位的,知道兩人有很深的仇怨。範尤冰打電話給他,說到中豪夜總會採訪,叫他保駕護航。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並帶了三名得力的干將一起前來。
陳志強狠狠地瞪了一眼範尤冰,聲如洪鐘道:“這裡沒什麼好採訪的,請回吧。”
“他們的保安打我。”背靠着保時捷跑車的曹榮,急忙大聲喊道:“記者,採訪我吧,我話要說。”想向前走,但又畏懼擋在中間的幾個混混,始終不敢硬衝過去。
吳威轉身,盯着擋在中間的幾個混混,字字如鐵地大聲喝道:“滾開!”伸手握着腰間的配槍,一副要拔槍出來的樣子。
幾個混混嚇得渾身哆嗦了幾下,腳步微挪了挪,但看見陳志強嚴厲地逼視過來的目光,卻不敢退後了,硬着頭皮站着。
忽然間,混混們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陳道三大模大樣,目中無人地走到吳威等人的面前,眯着眼睛,掃了掃吳威,皮笑不肉笑地道:“呵呵,吳大隊長,是什麼風吹你來啊?”心道:“哼,跟我鬥,你還嫩着呢!”
吳威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地盯着陳道三,指着他的鼻子,厲聲罵道:“陳道三,你別太得瑟,我早晚一槍斃你了。”
原來吳威被調離北區刑警大隊長之位後,遭遇一場明顯是蓄意而爲的交通事故。他大難不死,但懷孕六個月的妻子卻不幸身亡了。他一直懷疑是陳道三派人做的,只是苦於找不到證據,無法控告陳道三,無法將他繩之於法。
“有種,你就開槍啊!”陳道三鄙夷地瞅着吳威,用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囂張地大笑道。
吳威的雙頰痛苦地抽蓄着,猛地拔出手槍,利落地打開保險,指着陳道三的腦袋,扣着扳機的手指顫抖着,咬牙切齒地大吼道:“我一槍打爆你的頭!”
“別啊!隊長!現在千萬別打他啊!”一名警察大驚失色地喊道,伸手拉着吳威的手臂。
陳道三吃了一驚,慌忙躲開了槍口,陰狠歹毒地盯着吳威。
他剛纔看見吳威來,就明白吳威並非爲記者保駕護航那麼簡單,肯定是藉故找自己麻煩。於是立即打電話給叫北區的警察局長廖英雄趕過來,希望廖英雄能勸走吳威。
雖然廖英雄局長與陳道三有來往,暗地裡貪了不錢財,做了許多壞事,犯法之事。但他爲人圓滑,亦善於攏絡和提拔屬下,吳威也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與吳威的感情相當複雜,有恩情,亦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陳志強和混混們即時激憤地破口大罵起來,像要衝上來,亂拳亂腳打死吳威似的。
範尤冰後悔得腸子也青了,後悔來採訪,後悔請吳威來保駕護航。她的助手原本偷拍着的,也駭得心驚膽顫,渾身發抖,攝像機的鏡頭向了下地,根本偷拍不到什麼。
吳威咬得牙關格格作響,憤恨地盯着陳道三,最後還是順着屬下們的勸阻,關了槍保險,恨恨地把槍插回槍套裡。
沒多久。
五輛未開警笛的北區警察局的警車呼嘯而至,戛然剎停地中豪夜總會的大門前。
長着一張圓臉,看上去慈眉善目,笑容可掬的北區警察局局長廖英雄率先下了警車,揹着雙手,愁眉苦臉地看着吳威,陳道三等人。
皮膚黝黑,虎背熊腰,鐵塔般高大威猛的刑警大隊長郭力,跳了下警車,鐵青着臉,繞過警車,走到廖英雄的身旁,陪着廖英雄向場中央走過去。
十多名警察紛紛跳下車,緊跟着廖英雄和郭力的身後,用冷冷地目光盯着混混們。
緊接着,又有三輛豪華轎車駛了入中豪夜總會的大門前,剎停在警車的附近。
曹榮的父親曹永仁和虎豹幫的豹爺的二徒弟鄭嘯,及八個手臂上刻有老虎和豹子紋身的幫衆,在豪車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下了車,遠遠地望入火藥味濃烈的警察羣和混混羣當中。
曹榮見父親領着虎豹幫的幫衆前來,懸着的心才稍微鎮靜一點,跳上保時捷的車頂,揮着手,求救地大喊道:“老爸,我在這裡,快來救我。”
曹永仁和鄭嘯,及八名幫衆才硬着皮頭,有些膽怯地走入場地中央。他們人數少,而且這裡是陳道三的地盤,又有大批警察在場,他們始終有些畏懼的。
“吳威,你這是來幹什麼呢?都說了,那車禍不關陳道三的事,是意外,你老盯住他不放,有意義麼?”廖英雄走到吳威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勸道。
吳威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廖英雄,不冷不熱道:“這位記者朋友要來採訪,怕受到黑、社會份子的阻撓,請我來保駕護航的,他們不妨礙這位記者採訪,我才懶得理睬這羣人渣,敗類。”看了一眼範尤冰,又冷冷地掃視陳道三等人。
他知道廖英雄做了許多貪贓枉法的事情,當刑警大隊長時,還掌握了一些線索和證據。但廖英雄對他有重用和提拔之恩,他始終不忍心把事情做絕,更不想背上背信棄義的罵名。
廖英雄轉臉看了看陳道三,陳志強和站在保時捷車頂的曹榮,以及有些怯懦地走入來的曹永仁和虎豹幫的九個人,疑惑不解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呢?”
“他放狗咬我們的保安。”陳志強指着曹榮,惱火地罵道。
曹榮見父親和虎豹幫的幫衆聚攏到保時捷的兩側,膽子也大了些,氣惱地反駁道:“要我說多少遍,你們才肯相信?那條狗,真的不是我的。”
陳志強咆哮大罵道:“有視頻爲證,你還想耍賴?”
範尤冰見助手嚇得渾身發抖的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拿出手機,暗中拍攝和錄音。
曹榮一方和陳道三一方又開始激烈地爭辯誰是誰非,誰對誰錯,爭得臉紅耳赤,火藥味濃烈……
不遠處的商務車內。
楊清涵早就把她這邊的車窗玻璃關上了,只敢隔着車窗玻璃,觀望外面像要發生大規模械鬥的場面,擔心地道:“我們還是快點走吧。”回臉,央求地瞧了一眼蕭揚。
蕭揚正用手機查看着楊家飯店的情況,查看楊清純的地理位置和指揮神狗隱藏到回家的必經之路的路邊草叢裡。
他擡臉望了望人滿爲患的中豪夜總會的大門前,淡然地笑道:“人多才安全,又有警察,怕啥呢?我下去會一會陳道三,看看他還記得我麼?”收起手機,放回褲袋裡,準備下車。
楊清涵吃了一驚,急忙伸出玉手,拉住蕭揚的臂彎,怯懦地道:“你走了,我怕。”睜大眼睛,哀求地看着蕭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