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辛劍蘭說了大體情況,稱他們“泄壓艙”逃走了要犯,易軍才猛然一瞪眼——我勒個去,南伯圖那兩個傢伙,不會是從“泄壓艙”裡逃出來的猛人吧?
太猛了,竟然能從那地方逃出來!
易軍有理由相信,南伯圖兄弟倆,極有可能就是從“泄壓艙”裡逃出來的傢伙。
首先,南伯圖這傢伙不簡單,實力可謂不俗。要是處心積慮想做點什麼事情,那麼一般的看守還真可能看丟了。
其次,“假爺”是什麼樣的人?那可是一根鐵絲就能開遍天下鎖眼兒的猛人!這樣的傢伙,恰恰最具備逃逸的能力。
此外,南伯圖兄弟倆一直貌似有心事,而且明說了有“急事”,行色匆匆。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一開始都不敢說,最後還是南伯圖感念易軍的仗義,才主動說了出來。由此可見,他們兩個肯定有大事在身——就好像逃亡這種大事。
“軍哥你給我句實話,究竟是不是他們?”辛劍蘭咄咄逼人的問,“那個逃走的傢伙叫南伯圖,一米八五的大高個兒,格鬥實力驚人。”
果然!
隨後,辛劍蘭又大體描述了一下南伯圖的相貌,和易軍見到的當然完全一致。只不過即便不用介紹體貌特徵,也肯定證實就是他們兩個。南伯圖,這姓氏和名字都比較生僻,肯定錯不了。
但是,南伯圖既然選擇相信了易軍,甚至把名字都告訴了易軍,那就是南伯圖的仗義,易軍又怎能把他給出賣了?
或許,這南伯圖是個重案在身的,但他沒有對易軍怎麼樣。相反,易軍覺得這個憨直樸實的傢伙,還算是個夠義氣的漢子。
所以,易軍笑道:“都說了是個玩笑嘛,沒什麼偷車賊。好了,又有人來找我喝酒了。對了,要是任務結束了,要不要來喝一杯?要不改天哥單獨擺一場,咱們在家裡熱鬧熱鬧。”
“得了吧你。少喝點,嫂子又不在這裡,小心不省人事了。”辛劍蘭掛了電話,但是臉色卻並不輕鬆,似乎在快速思索什麼。
旁邊,一個年輕的辦案人員問道:“辛主任,怎麼了。公路上丟車那件事,和易軍沒有關係吧?雖然南伯圖是從那個方向逃走的,但我想也不會那麼巧。再說了,一個潛逃的重犯,怎麼還敢偷車啊,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你說的是常理,但我們關押的這些傢伙,沒有一個常人,也沒有一個辦事正常的傢伙。”辛劍蘭的見識,遠高於同僚,她輕輕的搖頭說,“而且易軍這人向來很仗義,整個地下世界都知道這一點。現在依舊不能排除,易軍見過南伯圖。”
那個年輕辦案人員問怎麼辦。
辛劍蘭揉了揉腦袋,說:“他不願意說,我們還能怎麼辦,總不至於爲了他是否見過逃犯這點小事,去跟他過不去吧。這傢伙是……”
她本想說,是自己男朋友的大哥。但是考慮到這麼說的話,影響不好,於是又改口說:“這傢伙是軍方的人,曾經的虎王,現在的將軍呢。先不理會這個,抓緊追,讓公安系統的同志全力配合!”
……
而就在此時,南伯圖兄弟倆也正在拼命的逃亡之中。
能從“泄壓艙”裡逃出來,已經可謂是天大的造化。而要想徹底的逃走,恐怕更是難上加難。本來假爺想着偷輛車,就是抱着不走尋常路的態度,心道誰也不會想到一個這樣的逃犯,竟然還敢偷車。所以說,這傢伙的智力還是相當變態的。只不過事情太巧了,他竟然偷了易軍的車。
易軍不但敢於報案,甚至還應該具有不小的能量——能開着邁巴赫的傢伙,肯定都有點能量的。所以,假爺這纔不得不承認自己誤判了,老老實實把車送了回來。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兩兄弟還在向北的路上逃亡。但是速度不敢太快了,因爲他們生怕撞進了國安和公安的雙重大網之中。剛纔,就已經有幾輛警車呼嘯而去,甚至還看到了國安的車輛。由此可見,“泄壓艙”連他們的逃亡方向都摸清了。正前方,肯定是一個嚇死人的天羅地網。
黑暗之中,南伯圖目光精閃,低沉的嘆道:“這些傢伙果然有門道兒,竟然連咱們的逃亡線路都能猜出來。”
“廢話!”假爺也低聲說,“他們是幹什麼吃的,放在當年那就是一羣高級特務。再說了,咱們的老窩就在東北,加之往那邊比較容易逃出國境,他們當然會這麼猜測的。王八蛋,看樣子比預想的情況還要複雜。”
“要不然……”南伯圖想了想說,“咱們不直接向東北了,而是通過避暑山莊那條路,斜着直入青蒙草原?那地方地域廣袤人煙少,總有辦法跑到外青蒙國的。只要出了國境,事情就簡單了。”
“扯!”假爺搖頭說,“你這笨腦子都能想到這麼變化,‘泄壓艙’那羣王八蛋更能想得到。咱們去東北的路被堵住了,那麼極有可能變道兒去青蒙那邊,事實上這確實是咱們一條最好的通道。但正因爲是最好的,所以就是最危險的。”
這傢伙的分析能力確實不錯,因爲此時,辛劍蘭部署在去青蒙那條路上的人馬,甚至比去東北的那條路上的更多。而東、西兩個方向,都是人煙稠密、監控強悍的城市,肯定容易暴漏。至於南面……那就更扯了,首都就在南面,他們剛剛從那個方向跑過來。
但是,假爺還真就扯了!這貨腦袋飛轉,咬了咬牙說:“王八蛋,要不然咱們……調頭回去?”
“回……首都?!”南伯圖愣了——這不意味着做了半天的無用功,白跑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對。首都就是泄壓艙的老窩,估計泄壓艙還真的難以想到,南伯圖這傢伙竟然又殺了回來!
有點冒險,但想來想去卻似乎又合乎情理。
假爺分析說:“咱們不進首都裡面,繞過去!然後一路向南。嗯,悄悄聯繫一下那個易軍,看他能不能給咱們弄輛車,咱們就一路往南走。到了大江邊上,想辦法通過水路偷渡出去,我認識大江上搞走私的幾個傢伙。”
南伯圖有點發怔:“找那個軍哥要輛車?咱們的對手可是泄壓艙,軍哥他敢嗎?”
“年紀輕輕就扛着將星的傢伙,而且來歷神秘、地下勢力滔天,應該有對付的辦法吧?”其實,假爺也不敢很確定這一點。“只不過,就怕易軍和泄壓艙是一夥兒的,那才叫搞笑了,戳的!”
“哥,我覺得那個軍哥不像是出賣朋友的。”南伯圖說。
“我也覺得他不像個出賣朋友的,可問題的關鍵在於——咱們和他算是朋友嗎?”假爺嘆了口氣說,“就因爲咱們偷了他的車,就成了朋友了?更何況,咱們臨走的時候,我連名字都不敢告訴他。奶奶個熊,讓老子再想想。”
可不敢大意,關乎兩人生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