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易軍重新走回那個病房。?此時,兩個警服人員和兩個便衣已經忙碌開了,剛纔的剎那間激鬥發生的太倉促,讓他們反應不及。而反應過來之後,打鬥的兩個人已經跑沒影兒了。這四名警察也不敢下樓去追,畢竟他們的任務是保護病房裡殺人嫌犯的安全,生怕被人滅口。
所以易軍見到他們的時候,四個警察都把手探進了上衣內,嚴陣以待。很顯然,都在握着槍柄。
雖然這四名警察剛纔看似經驗不是很足,但現在看來也不算太遜,畢竟面臨這種大事還算不慌亂,也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害怕。
“站住,什麼人!”帶頭的一個警察對易軍吼道。
易軍笑了笑,取出了自己的工作證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公安部九局的,代號狂龍,也正是我請求貴地公安系統配合辦理的此案。兄弟們,一晚上辛苦了。”
“唰!”四個人同時敬禮,而後身穿便衣的兩個繼續蹩腳的潛伏,而兩個穿着警服的則走過來,和易軍重重的握手:“領導好!剛纔真是驚險,差點出了亂子。領導,還要追捕剛纔來的那個人嗎?”
與此同時,其中一個還瞧瞧打電話給指揮這件案子的廳領導,似乎要求證易軍的身份。而當易軍接了電話之後,就確認了他是公安部九局的狂龍無疑。
“那個人想逃的話,難追。”易軍笑了笑:“好在病房裡的殺手沒被滅口,走,進去瞧瞧去。對了,這個殺手怎麼樣了?”
帶頭的警察笑了笑:“傷情穩定,手術也很成功。只不過情緒有點急躁,剛纔已經用藥物讓他睡過去了。”
易軍點了點頭,但是當走進病房裡面的時候,幾個人眼睛都直了,臉色鐵青!
病房裡悄無聲息,那個肛門被捅的傢伙此時一動不動的躺在病牀上,臉色慘白,白得不正常。
而在病牀內側,潔白的棉被一邊,浸出了一抹紅色,格外的刺目,觸目驚心。
易軍和幾個警察大步走過去,繞過了病牀,頓時看到了驚人的一幕——病牀那邊的地面上,已經流淌了大量的鮮血,而病牀的牀單上,也已經被鮮血沾滿。
易軍大怒,一把掀開了被子,頓時看到一大片的血跡。在這個殺手的手腕子上,一道清晰可見的傷口——割腕自殺!
被子被徹底掀開,只見這個殺手屍體的左手邊,有一片小藥劑瓶子的玻璃碎片。應該是這個玻璃碎片,劃斷了自己右手的靜脈。
易軍把手探上去,發現這殺手已經沒了鼻息,連屍體都已經開始發冷。很顯然,這回是徹底沒救了。
這些殺手或許知道,一旦落入了對方的手中,少不得一死。哪怕暫時有審訊的價值,但審訊之後還是難逃劫數。這些人,手頭上不知有多少的命案,早就該挨槍子兒了。
同時,這些人連在全國著名的鬧市區裡殺人的事情都敢做,可見其不是一般的亡命徒。而“不怕死”,是亡命徒的最基本特徵。
自知必死,且又不怕死,恐怕是導致這個殺手割腕自盡的原因。
就像當初的文竹,被易軍擒獲之後還想服毒自盡。而文竹犯下的案子,應該遠沒有這些亡命徒多,性質沒有他們惡劣。畢竟“竹影”承接生意不算很多,而且不算濫殺。那麼這個亡命徒殺手的話,自然更要尋死。
易軍臉色鐵青,而身後的四個警察嚇得戰戰兢兢。帶頭的那個語音顫抖,說:“領導,我們……我們一直在外面保護,誰……誰知道他……”
“放屁!”易軍大怒,“我在電話上跟你們領導說的清清楚楚,嚴防殺手自盡,你們是怎麼做的?!人呢?省廳、市局、區局三級機構,一共就派來了四個人!你們的領導在哪裡?連個帶班兒的都不在?!”
易軍的語音很大,彷彿在咆哮。沒錯,現在的易軍相當鬱悶,也極其惱怒。電話上,他對省廳那位副廳長安排得很細緻、很嚴格,但是對方當成了耳旁風。甚至於,三級公安機構竟然沒有領導在場,只有這個帶頭的,算是市公安局的刑警隊長,級別算是稍高一點的。
哪怕你們廳領導不在,市局領導總要來一個不是?!這就是應付公安部九局交代的任務的應有態度?!
這個刑警隊長沒敢吱聲,心道上頭沒說“嚴防自殺”之類的安排。當時是他們副局長派他過來的,說是安排四名同志留守,同時在醫院外頭安排十來個刑警設下秘密警備力量,這就差不多了。因爲局長說,這類天大的案子,對方不敢冒死前來救人,而且這個殺手重傷在身,也根本逃不走。
至於易軍,早就看到外圍有些警察了,所以看到醫院裡只有四個警察,當時也沒有太發火——畢竟這是在請地方上的同志配合幫忙。只要不出大事,太勞累對方也不好。當時易軍心中微微不滿的,是沒有一個級別夠高的領導坐鎮,但是也只是心中不爽,並未表現出來。
可是現在出了大亂子了,易軍再也忍不住。
“你們省廳的人呢?!”易軍怒問。
那個金陵市局刑警隊長嚥了口吐沫說:“剛纔還來了,但是覺得……覺得這麼多人沒必要,所以讓他們先吃點夜宵,等到……兩點之後,來跟我們換班,輪班值守……”
“一個個可真金貴,緊急任務時候吃飯還要下館子!”易軍頭大,當時他安排了三級機構都有人在這裡,爲的是相互制約、相互監督。這倒好,人家乾脆按照各自的所屬,來了個輪班換防,那還相互約束個屁。
而聽了易軍的這句話,四個警察雖然心中不滿,但也沒敢說什麼。金貴?誰是鐵打的,吃頓飯還不是人之常情,我們哪知道這個犯罪嫌疑人會割腕子。
而易軍則撥通了那個副廳長的電話,當時在秦淮河邊也是他跟易軍聯繫的。“呂廳長你好,我是公安部九局的狂龍。現在我正在醫院裡,那個在秦淮河底刺殺行兇的殺手,割腕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