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會兒,月季輕輕嘆道:“你知道我來的目的。”
玫瑰撇了撇嘴巴,點頭說:“我知道,媽媽做出的決定,向來是沒辦法更改的。”
“更主要的是,易軍他要是不亡,我們都寢食難安。”月季說,“而且他給我們造成的損失太大了,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承受底線。”
玫瑰也嘆口氣:“其實,你們爲什麼就非要跟他開戰呢?我覺得不如跟他說一聲,咱們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不行?你們不瞭解他,這傢伙是個順毛驢,你要是給他面子好聲好氣的說,他一般很難拒絕的。”
“幼稚!”月季終於有點受不了。其實玫瑰把易軍看得很透徹,但月季不信——一個地下世界的超級大佬,一個地下世界的黑皇帝,難道真的是一個老好好先生?開什麼玩笑啊你!而且,現在這亂子已經太大了。戰火燒的鋪天蓋地,哪有迴旋的餘地。“我們和他就像是角鬥場上的兩個角鬥士,沒有一個你死我活,是不可能結束這場廝殺的。打電話吧,確定好時間。”
“姐……”玫瑰有點爲難的看了看月季,終於鼓足勇氣說,“好吧,我承認自己覺得他挺不錯的,就算是你們說的好感吧。假如他真的跳進了你們的圈套,能不殺嗎?”
月季心中苦笑——留着這樣的逆天妖孽不殺,那就是打蛇不死啊,到時候被反咬一口怎麼辦?這樣的傢伙,能殺死他就不錯了,難道你還想把他圈養起來當寵物?
但是爲了安撫住妹妹,讓她順利按照計劃執行,月季還是點頭說:“儘量吧。假如情況允許,我們儘量留下他。哎,誰讓他竟然讓我的妹妹動心了呢……”
“放心吧!只要你們能抓住他,我就有辦法讓他握手言和!”玫瑰自信滿滿的說,“他這人太愛面子了,假如我把他放回去的話,他這輩子肯定不忍心對我下手,也不會忍心對媽媽和你下手的!你們根本不懂他,真的。”
玫瑰說的一點都不錯!
將來萬一被捉之後,玫瑰再放了易軍,易軍肯定不好意思了。只要金薔薇家族和華夏地下世界秋毫無犯,那麼易軍也肯定不會太過於執着,大家相安無事最好。
哪怕沒有這樣一出捉放曹,易軍其實都不好意思殺了薔薇或月季。一想到茶室裡兩人談天說地談笑風生,想到送別那晚的北風悽悽和室內的暖意融融,易軍不好意思一轉身就殺了她的家人。
別說薔薇和月季,甚至就連玫瑰的表弟四公子,易軍都沒悍然下手。想當初在那個教堂裡面,假如易軍想下手宰了那個四公子,只能說簡單得好像殺雞屠狗。
但他終於沒有動手,因爲四公子雖然對玫瑰母女抱怨了幾句,但並沒有明顯的攻訐和惡意。年輕人做事被限制了,難免有些怨氣,誰知道那小子跟玫瑰的關係如何。萬一殺了這個無關緊要的公子哥,卻讓玫瑰傷心了,易軍覺得沒那個必要。
可以說,玫瑰對於易軍是很瞭解的。用一句曖昧而深沉的詞來形容,就是“懂他”。
可是,月季不會懂易軍。她現在只想安撫着妹妹,讓妹妹老老實實的打電話把易軍約出來,引誘易軍跳進那個圈套之中。到時候,她不介意來一個斬草除根。至於妹妹是不是會抱怨,是不是會心痛……與她月季何干?
換做一般人,真的很難忽悠了聰明的玫瑰。但是月季同樣聰明,而且又深知自己妹妹的所有心思,所以騙起來極其順手。
“姐,不許說話不算話的。”玫瑰盯着姐姐,很認真的說。
月季冰冷的面容露出一絲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接着,玫瑰就比較放心的打電話給易軍。電話一通,她就笑道:“喂,我說你什麼時間來美國?”
易軍就在美國,甚至就在她家所在的拉斯維加斯。只不過電話上,易軍還是笑道:“三天之內吧。到了美國之後先做一些公務,然後去看我兄弟的比賽。對了,你還在舊金山?他和你距離不是很遠的,到時候我去找你。”
“你兄弟的比賽?”玫瑰假裝不清楚,其實金薔薇家族早就搞透了所有的信息。
易軍笑道:“哦,或許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不怎麼注意打拳、特別是黑拳上的事情。我兄弟唐小龍,現在正在做拳皇挑戰,已經連續贏了九場了!下一場,就是跟拳王級高手的比試。這小子,在美國地下拳壇已經颳起了一股旋風呢。”
唐小龍,又已經勢如破竹的擊敗了九位正當紅的黑拳高手——而且都是符合要求的一回合擊倒對手!
作爲老黑拳皇唐龍的弟子參賽,在那前九場比試之中必須一回合放倒了對手。後面三場針對拳王的比賽,才允許三個回合。
玫瑰好似恍然大悟:“哦,我在華夏就聽說過他!他不已經是泰拳皇了嗎?當初嬌蓮在地下世界裡的宣傳很多。這小夥子很厲害啊,竟然又來征戰黑拳拳壇了。”
“是很棒。”易軍笑道,“下面三場比賽很關鍵,所以我要順便去看一看。拉斯維加斯和舊金山距離不遠,比賽結束之後我就去看看你。”
玫瑰看了看月季的眼神,只見月季示意了之後,玫瑰就說:“不用了。你這麼遠從華夏趕來,我怎麼好意思在家乾等着。也就是幾個小時的車程,我去拉斯維加斯和你會合,順便也看一看那個唐小龍的比賽。我還沒看過黑拳呢,想必會很新鮮。”
“那也好。我給你捎兩盒好茶來,只不過節氣到了,還是幾個月前的秋茶。”
“已經很好了,謝謝。”玫瑰說。
……
掛了電話,月季有點疑慮的說:“他竟然直接來拉斯維加斯,你說只是巧合嗎?”
玫瑰笑了笑:“我看你都得了疑心病了。唐小龍這件事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在泰邦打下了泰拳皇的名頭之後,就說要到拉斯維加斯的黑拳拳壇來征戰。”
“嗯,這倒也是,而且免了咱們的麻煩。”月季冷冷的笑了笑,“在舊金山的話,咱們還要加強人手的佈置;而在拉斯維加斯,呵呵……”
“姐,你笑得……有點冷唉。”玫瑰眨了眨眼。
月季一怔,隨即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除了對你這丫頭,姐對外人啥時候熱情過。”
“哦……也是。”
月季點了點頭,坐在玫瑰的對面,把那本《妖孽保鏢》推開:“把這些打發時間的事情放一放,你再跟我講一講你和他交往的細節——任何細節。這幾天,我要適應一下,爭取做一個完美無缺的小玫瑰。”,.